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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瞳微微侧过脸:“那是魏师哥送我的礼物,下次见面我退还给他。”
“不用。”季珩努力保持着自然的笑容,“你收下礼物,记得找机会还礼就好。”
潘绍方虽是资深单身汉,但善于察言观色,他对情侣之间的小情绪观察得细致入微,瞬间捕捉到了季珩言语中的勉强意味。他看看手表,决定把空间留给需要解决问题的年轻人。
“你们聊,我去问问为小顾办转院手续的事。”
…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季珩扶着顾清瞳坐回床边:“前天晚上打不通你的手机,我预感很糟糕,联系潘队才知道你们出了车祸但他们赶到现场却只见小石头不见你,我想都没想就往回赶,直接去机场和潘队会合。伯父伯母没给我好脸色,我”
“伍校长待在安全的地方了吗?”顾清瞳适时打断了他,“泠海市、澄远市你们都去过,这回躲到哪里都行,千万别再去大城市。”
季珩在她身旁坐下,拢起她鬓角的发丝,随手为她扎了个低马尾。
“我从没跟你说明伍校长东躲西藏的原因,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怕你分心——我了解你的性格,纵使陌生人遇到不公你都会倾力相助,更别提你尊重的人了。”
顾清瞳垂下眼帘,季珩手背的瘀伤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手轻轻覆上去,真切地感觉到伤处的灼烧感。
“桦禹学校高层变动的事,上过很多次新闻。伍校长曾经的三个合伙人,到头来都与她反目成仇,个中缘由只有当事人清楚。”
季珩反手捉住了顾清瞳的手,两人掌心相碰,她原本沁出凉汗的皮肤因他的触碰而愈加温暖。
他说:“伍校长做的事,一旦曝光在公众面前,必然得到正义之士的支持。时机还不成熟,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口诛笔伐,更是所有人的力气往一处使。某些人的嘴脸,到时一定会很难看。”
顾清瞳神色一滞,她立即联想到了调查群主j时在校学生的种种怪异表现,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
“是有人逼迫学生做违背意愿的事情吗?”
季珩转身搂着她,声音低到细不可闻。
“小瞳,你猜对了一半。”
“真是这样吗?那伍校长”顾清瞳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被她悉数咽了回去。
“我能力有限,但至少能让伍校长安然无恙地等到开庭审判的那一天。”季珩轻吻一下顾清瞳的脸颊,“托鲍哥和秀芝嫂子的福,伍校长和他们在一起很安全,短期内无需换地方。”
顾清瞳依然担忧:“伍校长一个陌生人,在圆塔村太惹眼了!”
季珩笑道:“陈队给鲍哥批了半年的病假,鲍哥伤愈出院之后,秀芝嫂子就带他回家休养。伍校长没去圆塔村,她这会儿待在秀芝嫂子的老家,身份是鲍哥的远方表姨。”
“啊?”顾清瞳不禁愣了,“秀芝嫂子的老家在哪儿?”
“暂时保密。”
顾清瞳不满道:“你总是这样”
季珩按捺不住快要溢出心房的冲动,又吻上了顾清瞳的唇。
他的吻,温柔中隐藏霸道,既不敢弄疼她额头和脖颈的伤,又不愿错过两人唇齿相依的缠绵。
或许吻得太过忘情,顾清瞳和季珩同时倒在了床上。
他支起上半身,一条胳膊垫在她头部下方。她双眼紧闭,脸颊绯红,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阿珩”她小声唤他名字。
“嗯?”他的吻没有就此停住的趋势,反而加大了幅度和力度。
噼啪——
又是那个奇怪的声音,顾清瞳不觉一怔。
第63章 朝露(3)()
季珩忽觉袖口一松;也转头望过去。再回头时;他对上了顾清瞳疑惑的眼神。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问;“除了扣子落地之外的?”
“没有”他沉吟片刻,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了。”
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顾清瞳脸颊的绯色慢慢消褪。
她抓起季珩的胳膊;研究袖扣开线崩脱的原因。
“怎么形容呢?像是烛花爆/开、又像是玻璃炸/裂。”她说;“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我正在侦办李元融遇害案;佟嘉接受审讯时隐瞒事实;我以为我是因为被她欺骗心里上火;所以产生了幻觉——”
季珩猜测:“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尤其是身体特别疲惫的时候。”
顾清瞳双眼直视天花板,语气恹恹的:“最近我听到噼啪声的频率越来越高”
“亲爱的,身体在发出警告,提醒你应该放松身心了。”季珩从她脖颈下抽出手臂,整个人坐起,“回槿阳以后;潘队会准你十天假,我陪你早睡早起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调理一下!”
“我不想请假。”
“听话;小瞳;懂得休息的人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
“馊鸡汤;不喝!”
“左耳进右耳出的顾警官;你这是逼我动用武力”
季珩的执着面对顾清瞳的倔强,宛如螳臂当车,费劲气力也未见任何效果,他不得不变换了策略。
“你居然敢咯吱我?”顾清瞳最怕痒,她边躲边偷袭季珩的肋骨部位。
“怕了你了”季珩的痒痒肉密集分布于身体两侧,力量上他到底更胜一筹,翻身摁住了顾清瞳的手腕,“好哇,得寸进尺?我不发威是不行了!”
他俩笑作一团,病房门几时被人推开的都没注意到。
走在最前面的潘绍方猝不及防,被这一幕镇住了,不敢再迈步。
顾思危面皮薄,瞧见女儿与季珩的这般情景,脸色变得极不自然,连忙掉转视线望向别处。
岳雯涓和护士简短聊了三两句,返回病房时发现两个大男人杵在门口,误以为女儿病情加重,问都不问拔腿冲了进去。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季珩!你给我滚——”
“伯母,我们只是闹着玩”
“解释没用!”岳雯涓一把揪了季珩的衣服,“赶紧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顾清瞳说:“没事,我妈开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
说着,岳雯涓打向顾清瞳的手背,季珩挡在半道,这重重的一记巴掌落在了他胳膊上。
血,即刻渗透了季珩的袖子。
尽管衬衫是深蓝色的,殷红的血液透过来却非常明显。他没有喊疼,神色间却有些慌乱。
岳雯涓愣了:“你有伤为什么不吭声呐?”
笑容瞬间凝滞在顾清瞳的脸上。
“快——”她的声音变了调,“找护士帮忙处理伤口!”
…
季珩的伤,初步断定是锐器造成的刺穿伤。伤口狭长,深度直达肌肉层,目测已伤及神经,需要专业外科医生进行缝合处理。
顾清瞳以为他和从前一样,伤口会很快痊愈。
但是,医生严肃的表情告诉她,这次季珩的状况十分严重。
“患处感染引起体温持续偏高,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我怀疑他还有其他病症。除了抗炎治疗,我建议给患者做个全面体检,查出炎症的源头。”
“行,我同意!”
“我不体检!”
顾清瞳与季珩意见相左,两人无法说服对方,各自搬了后援展开对峙。
“爸,您替我劝劝他!”顾清瞳坐立不安,指望着顾思危能改变季珩的想法。
“潘队,您去拦住顾伯父,我不能和他面对面。”季珩把潘绍方拽到近前,说,“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请您务必帮帮我!”
顾思危和潘绍方左右为难。
他们面面相觑呆立了十来分钟,终于决定坦诚相告,这个忙他们没法帮也帮不了。
顾清瞳只得亲自上阵。
她轻轻晃动季珩健康的那只手臂,语调柔和而饱含恳求:“阿珩,你说过要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如果你也病倒了,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季珩深深凝视着她:“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恰在此时,魏朝成出现在了输液大厅的入口,他身旁是一位中等个头蓄有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潘绍方主动过去打招呼:“老胡,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胡全有是垄盐市刑警队的老将,兼任重案组组长。今年年初,胡全有与潘绍方联手侦破过一起跨省盗卖文物的案件。两人的合作还算愉快,脾气却并不投契。
“老潘,”胡全有说,“我们追查到了劫持顾警官的车辆。”
潘绍方喜上眉梢:“是吗?太好了!”
但是,胡全有接下来的话给所有人浇了一盆冷水:“槿阳市车牌的白色越野车,不过车一开出垄盐市就废弃在了路边。车厢内部被人用漂白水清洗过,我们没能采集到指纹等痕迹。”
潘绍方神情凝重:“沿途的摄像头拍到驾驶员的影像资料了吗?”
“拍到了。”胡全有从随身挎包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照片,可以让顾警官辨认一下。”
“先交给我吧。”潘绍方说,“小顾她”
胡全有脾气急,不耐烦继续听下去。他转头瞅瞅头包纱布的顾清瞳,又瞥瞥打着吊瓶的季珩,刹那间面露鄙夷之色。
“哪位是顾警官?”
顾清瞳高高举起手:“胡队,我在这儿。”
胡全有一怔,满眼狐疑地望向魏朝成:“小魏,你怎么不说顾警官是个女的?”
“我是没说,可你也没问啊!”魏朝成嘴上不吃亏,“老胡,咱们多年的交情,你办案从来不带性别歧视,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张口闭口跟吃枪/药似的!”
胡全有的怒火噌的一下子点燃:“你事先不说清楚,我们整个调查方向都错了!瞎耽误工夫!”
魏朝成说:“你别逗我,老胡。”
“我哪有闲心逗你?我是心疼白白浪费了十二个小时!”胡全有要回潘绍方手中的照片,“这辆车前天晚上21:11驶入垄盐市境内,驾驶员开车至服务区,跟副驾驶一起下车抽烟。十分钟之后,后排座那个人被他们架着下了车。便利店的摄像头拍到了那人的正脸,是个男的,眼角有两颗黑痣,五官长相和顾警官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白查了?”魏朝成失望地盯着胡全有,“你们组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胡全有怒道:“你电话里提供的信息不全,回过头反咬一口怪我们不专业!你只说有个槿阳市的顾警官被劫持了,被发现时昏倒在郊区的旧医院工地,连全名都没说——我还偏偏认真了,又调监控又出现场的,浪费多少警力你知道么?”
魏朝成反驳道:“够了,老胡!贪得无厌没有好下场”
这些越界的话,显然涉及到了魏朝成与胡全有平时的你来我往。
潘绍方意识到争吵必将导致越发不可控的后果,他连忙把胡全有拉到输液大厅外面的走廊,好言相劝:“老胡,小魏和我们组小顾是同门师兄妹,一个人出事另外一个肯定承受不了。年轻人难免口无遮拦,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胡全有叹口气,说:“老潘,有些事我不怕你听见——小魏现如今狂得很,连市长都敬他三分。垄盐市乃至郊区的五个医疗项目地块都被他拿下了,他掌握着我们的经济命脉,我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