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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瞳走进观察室,恰巧看见这幅景象。她连忙阻拦石栋,把他拽到了一旁,以免他继续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顾姐,他们不止把人当成商品贩卖,”石栋吼道,“他们还杀人!”
“那间破屋的院子,就是埋尸地点。”顾清瞳说,“法证的同事正在加班加点确认死者的身份。”
石栋的伤痛并未因此消褪。他指着监视器里一脸冷漠的打手,逐字逐句地说:“顾姐,世界上有了他们这种人渣,女人和小孩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喜欢的女孩,她”
这件往事,顾清瞳略有知情。
石栋中学时代暗恋的女生,好心帮陌生人领路却被拐卖至偏远山区,女生逃跑时不慎失足坠湖,再也没有醒转过来。石栋上警校、报考重案组,内心深处的缘由都是这个。
“所以,我们要逮捕邵兰、逮捕她的全部党羽,用法律制裁他们!”顾清瞳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小石头,交管部门锁定了邵兰的逃跑路线,你和我一起追查后续的进展,有信心吗?”
石栋收起沮丧:“有!顾姐,我能行!”
“好,快速换好装备,五分钟后出发——”
…
云顶酒店,又是这里。
邵兰是个聪明人,她懂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逃离乡村径直来到槿阳市中心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大堂经理和客房部负责人辨认了照片,一致指认邵兰住进了1603房间。
对顾清瞳来讲,谷雨一案的影响痕迹犹存,她的老同学林梓遇害前就入住了这间酒店。而且,昨晚季珩发短信提到,顾思危和岳雯涓订的房间也在酒店的十六层。
天色微明,除却一些赶早班机的客人,大部分房客还沉浸于梦乡。
特警支队另一组人员,分布于邵兰躲藏的楼层。疏散其他房间的客人费了一些时间,好在大家都能理解和体谅。
离去的人群里,顾清瞳发现了张秀芝和笑笑。
她不禁一怔,急忙跟过去:“嫂子,你们怎么在这儿?”
不等张秀芝回答,走廊斜对面的1603房间突然蹿出一个女人。
“想抓我?没门——”邵兰持枪指向顾清瞳,“喂,你真的是个警察?我就说嘛,我不会看错人。”
张秀芝站到了顾清瞳身前,大喊一声:“姓邵的,你个王八蛋,有本事朝我开枪”
枪声响起,一个矫健的身影扑到了张秀芝面前,帮她挡住了危险,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
…
手术室外的过道,顾清瞳与张秀芝并排坐在长椅上。
她们等待着鲍峰被手术车平安地推出来。
张秀芝十八岁时被拐卖,幸而遇到鲍峰得以脱身。她爱上了鲍峰,三年后再次出现在鲍峰面前,表白心意,并发誓要陪他一起坚守,不打掉这个团伙绝不离开。两人甚至领了证,对外称是夫妻关系。实际张秀芝有情,怎奈鲍峰不愿耽误她的前途——两人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笑笑,是郑鑫的儿子郑启轩,也是鲍峰和张秀芝两人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
没想到郑启轩患有先天的儿童孤独症,又称自闭症。邵兰一伙,本以为拐了个值钱货,结果一下子砸在了手里卖不出去。所以,邵兰要手下把郑启轩弄残废,然后转卖给乞讨团伙。
第36章 空山(6)()
由于和笑笑无法正常交流;鲍峰张秀芝两人始终未能确定他是否槿阳市本地人。
邵兰团伙给笑笑换了衣服鞋子;头发也剃光了;被殴打过脸上留了三处伤疤。单从照片分析,无法与失踪儿童对应上。只有笑笑手里那个玩具小汽车;是他自始至终攥在掌心的惟一物证。
一年的时间过去;打拐数据库的dna比对结果迟迟没有下文;鲍峰只能原地待命坚守圆塔村。
直到前不久有私家侦探四处查访;鲍峰才意识到;这是笑笑的父母来找孩子了。
鲍峰立即联络上级主管;要求重新验证笑笑的dna样本。
为保证准确性;他特意让前来采集的同事多采几组;包括笑笑刚刚脱落的门牙也被带了回去。
这一回,鲍峰很快收到了实验室的回复:可以证实笑笑是郑鑫一年前失踪的儿子郑启轩。
孰知这节骨眼上,不等鲍峰送郑启轩回家,邵兰他们竟然提前返回了村子。
恰逢顾清瞳和季珩到访,鲍峰决定兵行险着,探一探路,有助于后续收网行动的顺利开展。
顾清瞳和季珩混进看“货”的买方;前后脚的工夫,鲍峰带着张秀芝和郑启轩离开了圆塔村。
向陈队汇报过情况,鲍峰安排张秀芝郑启轩住进了安全系数较高的云顶酒店;想着晚些时候行动结束再接走他们。谁承想邵兰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也入住了同一间酒店。
收到云顶酒店藏有案犯的消息;鲍峰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他一出电梯;正好撞见邵兰拿枪指着顾清瞳和张秀芝。
鲍峰想都没想,拔腿奔向直面枪口的张秀芝,用后背帮她挡住了子弹
手术室的滑动门开了,里面跑出一位医生。
“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在哪里?”
张秀芝应声疾步跑上前:“我是!医生,我爱人他怎么样了?”
“子弹打中腰椎骨伤及神经,另外伴有内脏出血,马上要开始第二轮手术,请你签署知情同意书——”
张秀芝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朝医生鞠了一躬:“拜托您了,他比我的命还重要,请一定救救他!”
医生说了一句“我们会尽力”,便即刻跑回了手术室。
门再次关闭,张秀芝却像失去支撑一样,斜倚墙壁慢慢蹲下,抱紧双膝哭了起来。
顾清瞳缓步走到张秀芝身旁,也蹲下去,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希望借此能纾解张秀芝满心的伤痛。
“妹妹,我没事”张秀芝泣不成声,“你回去,我一个人可以”
“嫂子,我相信师哥能挺过这关!”顾清瞳的劝慰饱含力量,“队里会派人过来帮忙,无论如何你都要坚持下去。我得回去复命,对邵兰的审讯我必须亲自参与!”
…
羁押室的景象,完全出乎顾清瞳的预料。
邵兰被捕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亏待自己。见有人来,邵兰甚至笑脸相迎,从头到脚都透着轻松自如的劲头。
陈祺樟委托重案组进行初步审讯,顾清瞳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任务。
审讯室的灯光,不同于户外的阳光,饱含惨淡的冷色调,映照在人脸上,仿佛灯下的人是一具行尸走肉。
顾清瞳开始发问:“邵兰,两天前,你转车回到槿阳市,一共带回几个女人几个孩子?”
邵兰略微抬了头,视线轻飘飘地落到顾清瞳脸上,唇边扬起一丝冷笑。
“记不清了。”
顾清瞳将目前已确认身份的八名死者的照片一字排开,问道:“这八个人,你都认识吗?他们是不是你以打工为名骗回圆塔村的?”
“不认识。”邵兰摇头否认,“警官,我没上过学,记性很差。”
“记性好坏,跟一个人的文化程度没有关系。”顾清瞳拿出一张尸体腐朽严重的照片,摆到了邵兰的眼皮子底下,“她叫李红,去年十二月一日失踪,她的家人一直以为她怄气不肯回家,哪里知道她已经遇害”
邵兰撇了撇嘴角,一脸的不屑:“有的人,爱贪便宜,她不吃亏谁吃亏?”
石栋虽在观察室,却恨不得立马冲到审讯室,揪住邵兰的衣领问个仔细。
“小石头,干嘛去?”曹哲赶忙跃起,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我理解你想打人的冲动,但是你反方向考虑一下,你打了她,她就能如实交代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石栋忍无可忍,声音剧烈颤抖着,“拐卖、杀人,这个邵兰,她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顾姐有办法,她让咱们静观其变。”
“我”石栋迟疑片刻,又回到椅子上坐好,“我相信顾姐的能力,那就再等等看。”
曹哲调大了扬声器的音量:“面对狡猾的敌人,我们能做的,就是比他们更狡猾。”
石栋刚要接话,忽然,他听见了顾清瞳提出的新问题。
“邵兰,你丈夫高玉泉是怎么死的?”
“他”邵兰之前佯作镇定的伪装一瞬间瓦解了,“你说他干啥?”
顾清瞳翻开一份卷宗,将确切的时间地点读给邵兰听:“八年前的四月三十日,孚家坞后山,高玉泉逃避警方抓捕坠崖而死。而奇怪的是,在高玉泉坠崖处的山边,我们找到了两名儿童,年龄分别为三岁和两岁。”
邵兰忽然垂下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陷入了缄口不言的状态。
“这两名儿童,一名患有先天心脏病,被解救时口唇青紫,情况非常危险。”顾清瞳继续说下去,“年龄较小的那名儿童,是听障残疾,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也不会讲话。”
邵兰好像承受不住压力似的,双肩微微耸动了几下。不过,她仍然一语不发。
顾清瞳翻到卷宗记录的最后一页,念出至关重要的内容。
“据现场勘察,法证科得出结论,高玉泉死亡前后半小时,曾有人与他一齐上山,留下一串十分清晰的脚印。但是,那个人不是高玉泉的同伴,从现场厮打的痕迹判断,另外一个人,应该是追在高玉泉身后,把他推下了悬崖。”
见邵兰仍旧不吭声,顾清瞳使出了杀手锏。
“脚印测量的结果是,橡胶大底胶鞋,鞋码36,属于一个身高介于150至155的女人,该人的体重范围40至42公斤。”
邵兰终于有了反应,这一次她脸色发生质的变化:“警官,你告诉我,牛都是咋死的?”
顾清瞳淡然答道:“被人吹死的。”
“呵,爱吹牛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邵兰晃晃脑袋,说,“我不信邪,单凭脚印你还能定我的罪不成?我男人憨,非要把孩子送回去,我可没那好心肠!俩孩子天生残疾,不如卖给别人,打断胳膊打断腿的要饭也能来钱,留着有啥用?我还能又是饭又是药地养活他们?”
“你说的这些,我会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顾清瞳合上审讯记录,“给你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之后对你的审讯由其他部门的同事负责。”
说完,顾清瞳起身,径直走到了门边。
邵兰猛地一扑,却扑空了摔倒在地。她呲牙咧嘴地笑了两声,麻溜地爬起来,一双眼睛死盯着顾清瞳:“天还没亮那会儿,我咋就没一枪崩死你呢!”
顾清瞳未及回答,审讯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石栋领着两名女警出现,押走了有明显袭警倾向的邵兰。目送她们三人走远,石栋转头问顾清瞳:“她没伤着你吧,顾姐?”
“没有。”顾清瞳释怀地笑笑,“小石头,陈队会派人过来接替咱们,你和大曹也要撤出观察室。”
“什么意思?”石栋一愣,“这不符合常规。”
顾清瞳轻声道:“邵兰是重刑犯,她现在交代的,仅是她犯下罪行的冰山一角。打拐部门接手后面的工作,就是为了能把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挖出来”
石栋连连拒绝:“我不同意,顾姐,不能这么半途而废!”
“小石头,你听我一句劝,圆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