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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懊恼,双手紧握方向盘,暗自埋怨:“成事不足”
“一点小事,不至于贬低自己。”季珩脱下手工布鞋,从袜腰拿出手机,“小瞳,说吧,打重案组座机还是潘队的手机?”
“你留了一手?”顾清瞳的心情豁然开朗。
“是啊,我以为他们会搜身,结果编几句谎话就能混进去。”季珩笑笑,“说吧,号码是多少?我要打一个有味道的电话!”
“真有你的”
顾清瞳忍俊不禁,随即报上重案组办公室座机的号码。
季珩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有人接听。
“哪位?请讲——”
声音非常陌生,显然接听者不是潘绍方,也不是重案组其他人。
顾清瞳没有急于袒露身份,转念一想,她决定说出组员之间约定好的暗语:“叔,我在菜市场,你晚饭想吃什么?黄花鱼还是带鱼?”
对方沉默了三秒钟,说:“师妹,你的听力下降了。”
鲍峰?!
顾清瞳又惊又喜:“师哥?你怎么”
“你和季老师一走,我就带着秀芝和笑笑离开了村子。”鲍峰清晰地简述了来龙去脉,“安顿好他俩,我联络了我的上级主管,他指示我回重案组等待下一步行动。”
“你的意思是——”顾清瞳恍然大悟,“这么多年你潜伏山里的目的,就是要打掉这个拐卖人口的团伙?”
“电话里说不清楚,待会儿你回来,我一五一十讲给你听。”鲍峰声调平和,“对了,师妹,潘队叫我转告你,开车前检查油管和轮胎,一路上注意安全!”
“收到!”
挂了机,顾清瞳和季珩下车检查一番,确认没问题之后,两人立马开车返回。
刑警队那栋大楼还没映入视野,季珩就提前要求下车。
“小瞳,”他声音里透着隐隐约约的疲惫,“路口右转你靠边停一下,我得走了。”
顾清瞳心有不舍,却并未加以挽留,按季珩的话照做了。他解安全带的时候,她把家门钥匙摘下来,递到他手中。
“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季珩笑了笑:“我知道伯父在家,你是想让我一身狼狈的见家长么?”
“我妈晚上十一点的飞机,我爸去接她了。”顾清瞳据实相告,“他们自己的房子闲置很久没法住人,今晚他们应该会直接入住酒店。你放心在我家休息,等我回来。”
“好吧。”
季珩不再推辞,他将钥匙揣进口袋,推门下车。
关车门前,他说:“不用破解信箱密码取备用钥匙的感觉真好!”然后,他顽皮地冲顾清瞳飞个吻,大踏步地走远了。
…
重案组与打拐部门联合召开的会议,顾清瞳将掌握的情况如实做了汇报。
结合鲍峰数年来提供的证据,总局实时作出批复:今晚收网,解救圆塔村及周边村庄被拐的儿童和妇女。
行动前,顾清瞳收到一条季珩发来的消息。
——小瞳,我预感你赶不回来吃夜宵了。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希望早饭的餐桌上能见到你。
消息的末尾,他特意附上一个嘟嘴亲亲的表情。
顾清瞳不觉低头浅笑,暖意由她的心底缓缓流淌遍了全身,连原本冰凉的手掌心也随之升温。
重案组全体人员整装待发,每个人都志在必得,潘绍方却成了最紧张的一位。
“今晚,特警支队配合我们行动,一举端掉以邵兰为首的拐卖人口团伙!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害任何人!”
“是——”
大家众口同声的回答,像两军交战前夕奏响的战鼓,更加鼓舞了士气。
下楼路过大厅时,顾清瞳望见门外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待她定睛看去,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背对门口站着的是郑鑫,另一个是下午在圆塔村破屋出现过的中年男人。
看来,他们是某个民间寻子互助组织的成员。
顾清瞳没有上前打招呼,转身疾走几步,来到大厅通往停车场的出口。稍事调整了呼吸,她匆匆拨通钱勇的手机,问道:“钱教练,郑鑫为什么跑到我们总部来了?”
“他等不及了,顾警官,他要自己找儿子。”钱勇表示已尽了力却收效甚微,“我劝他他根本不听,这才大半天的工夫,他就疯了一样更急躁了”
“钱教练,请你务必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去等!”顾清瞳的语气透着不容质疑的决绝,“我向你保证,孩子一定能找到!”
听筒那头安静了片刻,钱勇叹道:“顾警官,我代老郑先谢谢你。如果他实在不听劝,我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他带走。”
收线前,顾清瞳说:“你们的信任,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支持!”
“顾姐,”石栋走过来,问,“你怎么还不上指挥车?”
顾清瞳反应不及:“潘队和打拐部门的陈队负责今晚的行动,我上指挥车干嘛?”
“你有另外的任务。”
潘绍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顾清瞳回头,眼前这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队长令她更为发懵。
“潘队?您穿防弹背心干什么?”
“听着,小顾,指挥车停在村外主干道路西,你、陈队、鲍峰三人留守。”潘绍方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邵兰是孚家坞人,她今晚的藏身地点我们已经摸清。围绕孚家坞和圆塔村方圆三十公里的范围,我们都安排了警力。”
“我不明白”
“你需要做的,是听从陈队的指挥。”潘绍方说,“主要包括监听任务,你要密切关注邵兰一伙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顾清瞳拦下潘绍方的去路:“潘队,您稍等,没有近距离设备,怎么实现监听?”
第35章 空山(5)()
指挥车开往郊区的一路上;鲍峰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自警校毕业;鲍峰有幸成为总局打拐办的一员。他蛰伏圆塔村辖区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清扫邵兰那帮人间垃圾。
拐卖人口团伙头目的真名就叫邵兰。她是孚家坞的村民,早年她与丈夫外出谋生;起初进厂做流水线工人;半年后突然改了行;把魔爪伸向了那些曾经和她一样向往发家致富的女孩身上。
邵兰的丈夫在一次警方收网行动中摔下山崖死亡;从那以后;邵兰团伙的行事风格转变得更为隐蔽。
圆塔村辖区周边九处村庄;每个村里都有邵兰一伙人的落脚点。由于当地人穷怕了;只要邵兰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甘愿帮忙编瞎话打掩护。
鲍峰的工作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不过,他从未轻言放弃。
八年多将近九年的职业生涯,鲍峰与同事里应外合,一共解救了两百多位被拐妇女以及七十多名被拐儿童。
但是,仍有数名妇女儿童被邵兰团伙贩卖到了外地,至今去向不明。
令顾清瞳倍感意外的是——张秀芝是当年获救的一位被拐者。
关于张秀芝曾经的遭遇;鲍峰点到即止,不愿多透露一个字。
顾清瞳虽心怀疑惑,却也没再继续追问。
潘绍方提到的安插在邵兰身边的眼线;于晚十点准时联络上了打拐部门负责人陈祺樟。
免提里传出的声音十分耳熟。
顾清瞳条件反射地蹙眉思索;在短期记忆里努力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很快;她有了结论——原来所谓的“眼线”;就是放她和季珩进门的那个嘴角有疤的男人!
陈祺樟察觉到顾清瞳的惊讶:“小顾,你的表情告诉我,你跟小郭已经打过交道了。”
“是的,陈队。”顾清瞳点点头,“下午三点左右,我和我的朋友,我们冒充姐弟俩,混进了邵兰临时藏身的院子,开门的人应该就是您说的小郭。”
“被拐人员情况如何?”
“当时,邵兰展示给我们看的一共有五名成年女性、两名年龄不超过六岁的儿童。似乎里屋还有更小孩子的哭声,我没找着机会进去查看,不是很确定。”
陈祺樟不无担忧地说:“假如是尚在哺乳期的婴儿,他们很可能往奶粉里加镇静类药物,以免婴儿啼哭不止引来麻烦。”
“我们解救过一个不满四个月的婴儿”鲍峰双手握拳,尽量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愤怒,“那个孩子,被这帮混蛋喂食了过量安眠药,还没回到父母身边,就”
“这只是其中一个案例。”陈祺樟望向车窗外,“还有更多没能得救致死或致残的儿童和妇女。”
听闻此言,顾清瞳的心口像塞了团棉花似的,一口气横在胸中,憋得她几欲窒息,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手机一声短信提示音,她才暂时从无法纾解的悲伤中抽身而退。
——小瞳,五分钟前伯父打你家的座机,我接听了。别担心,我没有说错话。伯父让我转告你,他和伯母入住了市中心的云顶酒店,房间号1612。
顾清瞳回给季珩两个字:好的。
指挥车通讯器的免提扬声器又一次响起。
“陈队!陈队!收到请回答!”
陈祺樟应道:“小郭,我在听,请讲!”
“报告陈队,情况有变——我刚才查过房前屋后,打手都在,女人孩子都在,只有邵兰不见了!”
陈祺樟神色一滞:“收到!小郭,听好,收网行动照旧!你密切关注身边人员动向,我会安排警力全面搜寻邵兰的下落!”
“陈队,一个坏消息,邵兰没拿手机也没开车”
这句话,完全是一道晴空炸雷,指挥车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邵兰的手机和汽车都安装了追踪器,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锁定她位置的方法。倘若连这种最直接的方法都失效了,找到邵兰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
“陈队,我建议,查圆塔村及周边所有道路的天眼画面!”
如此大的视频查询量,需要多少人才能胜任,顾清瞳不是不清楚。
但事关紧急,追击邵兰的逃跑路径,必须争分夺秒。
陈祺樟立即与潘绍方连线,两人迅速商榷之后做出决定:积极寻求交管部门的协作,收网行动与道路排查同时进行。
…
初夏的夜,除了微风轻轻拂过树丛带来的沙沙响,和那偶尔传入耳畔的一两声犬吠,沉睡的村庄是寂静无声的。
特警支队效率极高,将邵兰团伙的藏身处团团围住。
有了小郭的接应、各村村委会的配合,行动开展地非常顺利。
截至次日凌晨四点,被解救人数达到了二十七名,其中包括十九名妇女和八名儿童。
突击审讯时,邵兰的打手交代了一件事,使重案组全体人员的紧张情绪更上了一个台阶。
吴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来的枪?”
“黑市上买的。”打手说,“最早我们手里有三支改装的,老板嫌不过瘾,后来她托人买了走私的真枪。”
“你们的用途是什么?”
打手面无表情,似乎人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不听话的那些货,老板都叫我们做掉了。”
目不转睛盯着监视器的石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猛地起身,冲到墙边大力捶了几拳。
顾清瞳走进观察室,恰巧看见这幅景象。她连忙阻拦石栋,把他拽到了一旁,以免他继续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