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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睁开眼,浑身依然像着火那般滚烫,且又软绵无力。漆黑的瞳隔着那湿润的眼睫看着头顶上的人,对上了他绝美的容颜和灼灼双眸。
“莲……莲绛……”十五哑声。
“唔。”莲绛身子当即疼得一颤,只觉得那双手,突地用力,捏着他的心脏。
“你……”十五见他蹙眉忍痛,吓得浑身冰凉,推开他就要挣脱。
他见她又要挣扎,俯身咬住她肩头,舌尖轻挑,身体对她的掠夺更加变本加厉,像脱缰的野马,咆哮奔腾。
“原来,你一直知道本宫的名字。”
三年来,所有人都知道大冥夜帝,可无人知道,这夜帝就是南疆昔日的祭司。
莲绛……莲绛,这个神秘的名字,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可怀中的女子,他认识几天便夺为妻的女子,全知道。
他每一次深入,心脏处就传来一阵钝痛,可那种融合的满足感让他根本无法停歇下来。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固执,可只有此时,她才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而每每她试图要趁他不注意逃开时,他又总能找到她的敏感处,只需要轻轻一拨,她僵直的身体便柔软如绵,任由他把握。
肌肤之亲,不过先前的一夜,可他像很多年前就熟悉这具身体一般,熟稔她的每次皱眉,把握她每次展眉,对她寸寸爱抚,寸寸吞噬。
十五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帆船,沉浮在暴风聚集的海上,精疲力竭地等待他的肆意掠夺,接受他一次比一次凶狠的攻势。
似快乐的,似痛苦的,似愉悦的,似绝望的!
“来——夫人——”
魅『惑』慵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她终于被放开,唯有那手在她腹部暧昧游走,撩拨簇簇火焰。可这让她好受许多,趁机贪婪地享受片刻的舒适。
“唤我的名字。”那低沉之声,多了不可忤逆的霸道。
十五只觉得呼吸瞬间被掐断,她吓得惊呼:“莲绛——”
“嗯——”妖媚的尾音,带着一丝得意,“再喊。”
动作更狠,这一次是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手抓着床顶上方垂下的纱幔,十五虚弱无声,只得应了他的要求,浅浅地哀求,唤着他的名字。
他魅『惑』众生的脸亦『露』出满足和欣喜的笑容,连带声音亦透着欢愉和道不尽的满足感,可动作未停。
她的楚楚可怜反倒更迎合和刺激了他的占有欲和驯服欲。
更让十五惊恐的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善罢甘休的意图,反而一次次地将她推到云端,却适时止住,不给她极致的欢愉,不让她解脱,反反复复地折磨她。
“夫人……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就给你……”
邪肆的声音传来,旖旎的灯光中,他媚眼如丝,红唇如凝,妖娆到了极致。
“卫霜发。”
“不是!”
十五亦被狂风浪『潮』的攻势『逼』到了尽头,霍然睁开湿润的双眼,软绵无力的手扯住头顶细纱,往他手上一卷,旋即咬牙用力一拉。
莲绛微微一怔,只觉得纱幔如蛇钻过手腕,然后绞在一起。方才那还被自己压在下方无限求饶的女子,足下突地用力,压着他膝盖,又是那么一勾。
他竟然双手被束至头顶地躺在床上,女子已翻身坐于他腰腹,双眼愤愤,“你够了!要么你专心点,要么你睡觉!”
第3章 终须离别(3)()
他扬起一抹笑,“我心中疑『惑』太多,可偏生你不给我解开。如果要我安分地睡觉,那夫人你帮我……否则,我今晚是消停不下来。”
十五胸口沉闷。他要的答案,她的确不会给。
看着她脸上的迟疑,他嘴角的笑容有一抹苦涩。腰部用力,他翻身半跪于她身前,那捆缚的手臂亦同时将她圈在身前。
心脏上的疼,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更加痛。
“陪我一起痛!”他低沉地道。
十五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下,“一起痛。”
同甘共苦,作为夫妻,他们,怕只有此刻,能共享片刻的苦。
一场柔情,一腔思念,一生爱恋,一生苦楚,能否化成这抵死缠绵,消散在醉生梦死里?
沉沦在那极致的眩晕中时,他们唇齿里皆是一片苦涩,带着一丝腥咸。
这番缠绵后,她疲累地昏睡过去。而他依然半撑着身体压制在她身上,那种愉悦很快被凌迟般的心痛覆盖,让他难以承受地颤抖。最后,他颓然躺在她身侧,殷红的血沫染红了她点点白发。
到底,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闭上眼睛,有一种痛到极致的绝望。他渴求真相,渴求光明,渴求进入她的世界,渴求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却宁肯被折磨,也不愿开口说一个字。
他想要的好简单,只要一个名字!
他不敢奢望其他,只要她一句真话。
十五醒来时,身上还缠着昨晚酣战中被扯掉的纱幔,而莲绛已经不在。
她艰难翻身,这才发现,周身竟无一完好之处,如雪的肌肤上,寸寸绯红,都是昨晚两人抵死缠绵的证据。
十五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还没有亮。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光线中,有一个人正在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那人手里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神『色』有些颓然地扔到旁边,然后又挑选了一件……那些衣衫,五彩灿烂,有紫『色』的绫罗,白『色』的雪纺,碧『色』的缎……
十五不由托着下巴,侧趴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他在那里将中意的衣服,认真叠好,放在一个箱子里。
另一个箱子里,已经整整齐齐放满了衣服,清一『色』的黑『色』,绣地涌金番莲。
此时的他立在铜镜前,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回头看了看那些黑『色』衣服,蹙眉,然后上前,将那些衣服全都取了出来。
一缕白雾照在窗棂,那人还光着玉足,踩在地毯上看着一箱子的衣服发愁。
靠窗的沙漏中的沙已经掉了许多,算来,他这站在铜镜前,也有一个时辰了吧。
十五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陛下……你在做什么?”
莲绛惊讶回头,看见十五醒来,面『色』尴尬。最后,他合上箱子,走到十五身前,低头就要吻来。
心口的疼,让他动作滞慢,而十五已趁机往后一滚,避开了他唇上的偷袭。
他跪在床边,托着腮帮,眨着水『色』朦胧的眼睛,“夫人,不是说今天要起程去看岳父大人?”
十五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箱子,低声道:“陛下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这不行。”他嫣然一笑,“初次见岳父大人,怎么也得留一个好印象。这些年,我习惯了黑『色』衣衫。可若穿着去见岳父,会太严肃,可又不知道选什么好,干脆就带多些了。”
十五避开他的眼神,将头扭向一边,“那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一个时辰后。”
十五点头,拿起衣服披上,“我去看看阿初他们收拾好没有。”
莲绛起身就要跟上,却被十五拦住。
她笑了笑,“昆仑乃极寒之地,陛下还是多带点东西。那件黑『色』的貂风陛下穿起来很好看……”
莲绛被十五一句话简直夸得不知云里雾里,只在原地傻笑。待十五离开之后,他又慌忙去找自己的衣衫。
正泰殿外,流水早就等候。
十五也并没有走远,目光一边盯着莲绛所在阁楼,一边低语:“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流水低声道,“水牢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大冥宫的侍卫全被带去了外围,看样子是时间太短,莲绛来不及召唤回斩夜军团,大冥宫兵力有些不支。”
“好时机,一定要带上她!”
“带?”流水惊讶,“怎么带?”
“就说小鱼儿送了许多礼物给阿初,装两个箱子!”
流水点点头,退了下去。
风尽是一个祸害,十五自然是不会将她留在大冥宫。
一个时辰后,大冥宫有十六辆马车聚集,却分别向着四个方向。
四路马车同时出发,引开敌人的视线。
火舞随莲绛而行,冷留下来照看整个皇宫。他们上马车后,南苑宫的门前,站着一个身披雪白披风、手抱着布娃娃的小少年。
十五没敢回头——她带不走小鱼儿。
也或许是自私的,她无法陪在莲绛身边,小鱼儿在,反而了却了她一番心愿。
“小鱼儿哥哥怎么不和我一起去?”
小莲初趴在窗户上,依依不舍地看着风雪中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莲绛将阿初抱在怀里,调整他弄歪了的狼头帽子,“昆仑比大冥宫冷许多,小鱼哥哥身体不好,不能『乱』走。”
“哦。”小东西想了想,又撩开窗子,大声地对小鱼儿道:“哥哥,你要照顾我的那些老婆啊。”
身后的莲绛笑得花枝招展。他发现,他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好哄的宝。
倒是十五,脸皮难看地抽了抽,忍不住瞪了一眼莲绛。
莲绛忙止了笑,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十五,“夫人,我只有一个老婆。”
十五郁结,叹口气,“陛下,阿初还是孩子呢。”
“阿初不是。”小莲初一听,忙摇摇头,对十五认真地道,“阿初是大人,阿初能保护娘亲。”
十五伸出手,阿初顺势钻到十五怀里。
马车外面传来石门打开的声音,马车旋即一沉,在隧道中前行。行了半个时辰,最后一座依山而立的巨石裂开,四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林子里。
那一刻,十五一直绷紧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马车里,她能感到莲绛在看自己。怕暴『露』自己的神『色』,十五始终低着头和阿初说话。
孩子两岁,对一切事物都好奇。一听石门的声音,他就要掀开帘子,观看雪景,不过却被十五拦住,然后她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最暗处的莲绛。
“你知道我怕光?”
不过一个细微的眼神,却落在了莲绛眼里。
十五睁着无辜的眼睛,“整个大冥都知道夜帝陛下只出现在夜里,难道不是怕光?”
“夫人,我觉得你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
“人,其实最不容易掌控和了解的,就是自己。”
“夫人说得好。”
哪怕昨晚,她被迫喊了他的名字一整夜,而他一整晚,却都只唤她为夫人,未曾喊过卫霜发这个名。
马车前行得很快,所过之处,带起的风让整个林子都发出簌簌声响,时不时能听到树枝被雪压弯,再不堪重负而折断的声音。
咕咕……
隐约中,似有鸟儿受了惊吓,从林中飞起。
“不要怕。”莲绛看着十五,静静一笑,“为夫一定会陪夫人前去昆仑看望岳丈大人。”
“追兵,好像有两路。”十五开口。
“不。”莲绛眯眼,碧眸深邃,“是三路。”
十五眉心一跳,暗道:他果然是知道了。
的确有三路,其余两路十五不知道是谁,但是,第三路,却是北冥鬼狼。
空气里,有她熟悉的气味。
在七日前,她救阿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