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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驾翊锦宫。”洛偃自己开了殿门冲出去,他恨不得,那日,他没有遇到史美人,没有那一会儿的轻松欢愉,他就会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一直想着她,也许已经早早的想通了,那么,她就不会病着,还不愿见他。
“奴婢翊锦宫宫女绿芜见过陛下。”洛偃一路赶来,更深露重,鞋袜具湿,未到宫门前就已经被绿芜拦下。
“是你?”洛偃心里有了些许安慰,“看来你家小主还没有安睡,身子可还好?”
“小主已经睡下,秋日夜里凉,小主体恤陛下漏夜前来,特命奴婢在此迎候。”绿芜福身,交出手中包袱,“这是小主要奴婢带给陛下的披风,陛下还是请回吧。”
…本章完结…
181负荆请罪漏夜行(二)()
手中握着绵软精致的披风,这件衣服他是见过的,每每他来,见她拿下去的绣架上都是这件缎子,一直以为是她为腹中皇子准备的,却原来一针一线都是绣给他,而今,他有何颜面用她的东西?
“陛下若没旁的事情,奴婢告退。”绿芜福身,缓步退下。
红烛高照,金盏浮着几丝血燕,辛夷不急不缓搅动手中银匙,他一定会来的,所以那件披风是一定要送的,就是要他愧疚,叫他不舍,但是,决不能再见。
“小主,绿芜姑娘回来了。”临武进来通禀,煽动一阵凌冽的冷风,绿芜紧跟在他身后,“小主,依您的吩咐,披风已经送去了,陛下听说您睡下了,也没说要再来的话。”
“好了,服侍我睡下吧。”辛夷搁了杯盏,“明日一早去请示皇后娘娘,连日来神思倦怠,恐亡母责罚,我想去法和寺里静修几日还愿祈福。”
“法和寺?”绿芜惊诧,“小主,法和寺在后山上,是宫中国寺,不许男子出入的,小主是要躲着陛下?”
“只是身子不好清修几日,哪有那么多说法?”辛夷轻笑,“你跟着过去就好了,翊锦宫就临武打理着,无论谁来,只说我不在就是。”
“奴才谨记。”临武躬身,“那奴才下去打点明日出行的车架用物,小主且安睡。”
“去吧,”辛夷摆手,“山路难行,厚重的衣物还是不要带上了,既然是要静修祈福,一应的繁华锦绣的东西,便都不要带了。”
“奴才记下,不过既已入秋,山上定然比宫里更冷些,若不带些锦被棉裘如何抵御?”临武担忧,“娘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既然要受着,是不是受不住也只有那时候再看了。”辛夷浅笑,她走了,他是一定要追来的吧,薄衣单裳,病痛可怜,岂不是要带走他的魂魄?
他已经经历过失去,经历过一失足的苦痛,这一次,他一定会抓牢的。
绿芜已经离去多时,洛偃抱着那件披风,宫门前,驻足良久,夜风吹起他的衣袍,沙沙作响,他看着一盏一盏的宫灯熄下去,暗夜里的宫苑如半年前一样,死一般的冷寂。
那时候,他偶尔也会路过这里,一座空无一人的,溅满斑驳血迹的冷宫,物是人非,他再也不能从这里感受到她的丝毫,他曾经那么恨,那么痛,那么悔,尹染儿,一个一无是处的歼妃之女,为什么,叫他这样心疼。
他说不出,任谁也说不出。
“陛下,翊锦宫烛火都熄了,这里风大,陛下还是保重龙体的好。”徐福躬身,“明日还要早朝,陛下该歇下了。”
“走吧!”洛偃黯然转身,多停一刻,他的心,只会多痛一秒。
“起驾未央殿。”
一声朗呼被洛偃打断,“回肱景殿。”
“是,”徐福躬身,“起驾肱景殿。”
…本章完结…
182负荆请罪漏夜行(三)()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车架停在半道,绿芜望着漫山红叶欢喜卖弄,“小主,奴婢这句诗,对也不对?”
“很对,”辛夷撩帘望去,秋叶未及零落,在北风中摇摆着,满目的红色,鲜艳竟然胜过春花,不到此情此景,她又怎么会有机会感受这样的美景。口中不由喃喃,“这样好看,从前竟然没觉得。”
“小主,你说什么?”绿芜回头,仿佛,她说从前,宫外长大的小主,也没有机会看漫山红叶吗?
“没什么,看够了,就赶路吧。”拂下车帘,辛夷合上眼睑,再美的景色,也已经与她无关了,秋叶春花,也只能是别人眼中的珍宝。
一路颠簸,绿芜一路的欢喜,到晌午,终于停在法和寺山门前,绿芜扶了辛夷下车,那庙里姑子见辛夷的一瞬,捂嘴失神,后面跟随的,已经在窃窃私语,辛夷只当看不见,“师父,信女苏辛夷来此祈福还愿,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贫尼仲岸见过施主,山门简陋,还望施主不弃。”住持仲岸年近五十,也许是看破红尘俗世的缘故,看着年轻一些,她扬手指着身后一位年纪尚小的姑子,约摸同绿芜一般年纪,一样的清秀可爱,“贫尼幼徒慧绝,这几日施主在此的一应事物,便由她照顾。”
辛夷双手合十施礼,“有劳。”
仲岸施礼,“施主请。”
辛夷走过众人错愕目光,琳琅公主的名号,模样,对于国寺中人,怎会不熟悉,便是改朝换代,也不会波及她们红尘之外的人,只是,留了从前的眼光,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贫尼还有旁的事情要忙,若施主日后有事,大可以托慧绝来找贫尼,今日,恕贫尼不能相陪。”仲岸施礼,“不远处便是客房,便由慧绝带您去吧。”
双手合十送仲岸远去,一众姑子四散离开,辛夷的身后瞬间吵嚷起来,叽叽渣渣没有消停,“天啊,你看到没,这分明就是当年最得宠的公主啊!”
“听说是皇上如今最的宠的妃子呢,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红尘滚滚,岂是你我可以堪破,还是不提的好。”
慧绝并不言语,也只当听不见,指了山路,“从这里过去,就是施主的屋子,贫尼的禅房就在施主屋舍之前,有事可以来寻。”
“多谢小师父。”辛夷施礼,跟在她身后,绿芜四下探着脑袋,大殿,偏殿,都巴不得现在就去看看,拉着慧绝打破砂锅问到底,“师父,大殿上供着的是谁啊?”
“菩萨。”
“哪位菩萨?”
“观音菩萨。”
“那偏殿呢?”
“菩萨。”
“哪位菩萨?”
“除了观音的其他菩萨。”
“其他菩萨是哪些菩萨?”
“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地藏菩萨。”
…本章完结…
183负荆请罪漏夜行(四)()
“为什么正殿是观音菩萨呢?”
“因为是观音菩萨的道场。”
“那其他菩萨的道场呢?”
“在其他地方。”
绿芜问的有趣,慧绝的回答更叫人忍俊不禁,辛夷心中偷笑,冷眼看着,已经来在屋门,屋子虽简单朴素,却收拾的一尘不染,慧绝双手合十,“屋子是今日收拾的,几本经文已经给施主备下,施主且歇一歇。”
“有劳师父。”辛夷才要送她离开,那边已经有姑子跑来了,“慧绝师叔,山门外有人来了,说是要见那位女施主,师父要你去看看呢。”
“这么快就来了,手脚倒挺快。”辛夷的眸子深沉似海,只当不知,含笑道,“清修还愿,既然入了山门,便不该踏出红尘,有劳师父带为转达。”
“贫尼记下。”慧绝旋身而去,绿芜啧啧嘴,“小小年纪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一点也不好玩。”
“不好玩吗?”辛夷浅笑,“那你还一直问个没完没了。”
“小主你猜,山门外等着的人是不是陛下?”绿芜移了话题,接着探头探脑,“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不必。”辛夷静坐,随手翻来一本《往生咒》,从前皇族中人离世,法事从来无缺,可是父皇母后,恐怕都无人敢为其烧上一张麻纸冥锵,又何况说一场法事?一次诵经?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口中诵读,眼角已有泪花,孤魂野鬼,游离世间,而自己呢,孤魂野鬼尚且不如,若无一丝一毫的苦痛挣扎,又怎有颜面苟且偷生?
“施主,山门外的施主已经离去,但留下这许多东西,还有句话要贫尼带给施主。”慧绝双手合十,“陌上花开,卿可归矣。”
“花开?”辛夷冷笑,“秋日时分,哪里还有花会开?”
“那位施主还说,施主归期,便是花开之日。”慧绝施礼,转身退下。
送来的东西大包小包堆在屋里,冬日的狐裘,锦被,脂粉钗环,还有补身的血燕阿胶,丹丸药剂无所遗漏,绿芜笑着一一收拾,“小主说了不带的,如今可是一样无缺了。”
自然不能缺,她的身体不好,唯一心安的只能是腹中孩子日益茁壮,如今虽然已经在六月里,可是还是要当心,她不带着,就是给他留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而已。
不过他说的归来之日,花开之时,她倒是很感兴趣,冷面冷心的他,还能做出什么叫人惊喜感动的事来吗?
“明日若是有宫女来,只管带来见我,没几日就要八月了,中秋团圆,咱们可不能拂了陛下的面子。”
欲擒故纵,重要的不是一再放纵,而是适时擒获。
绿芜片刻的错愕后低头接着收拾,这样精于谋算的小主,并不是她当日服侍的唯唯诺诺的低贱医女,只是,太多奇怪的线索,如今,尚不能连接。
…本章完结…
184负荆请罪漏夜行(五)()
人性许生就是贱的,她许你终身的时候,你不以为然,而今对着一副空空的皮囊,明明知道不是她,却这样思念不忍分离,手中长剑飞出,一剑贯穿百米外的箭靶,长平大笑,“陛下好准头,看来臣今日是输了。”
“好像你赢过一样,不羞。”明珏挽弓射出,看那箭稳稳落在红心之上,大笑一声,“四哥,胜不了三哥就算了,若连我都胜不了,这个月的俸禄也便无需领了!”
“老五这是个好主意,也可省下不小一笔银子。”洛偃笑道,“长平,老五瞧不起你,你也快来表现一下。”
长平举箭射出,本想着将明珏箭头射下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想那箭只是稳稳落在箭靶上,离着红心差了不知多少,惊愕的嘴巴抽了结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我看你伤了让着你早输了!”
“三哥还在这里,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掩饰的。”明珏大笑,搭了他的膀子,“这个月的俸錄是没了,若没钱吃酒呢,就乖乖地给我认个输,我还可以考虑借你点。”
“你伤了手吗?”洛偃一把握住明珏手腕,紧张道,“伤在哪里?”
“喂!喂!喂!把你的手拿开,你都娶了明家妹子进宫,可不准动我们老五。”说这话的长平义正言辞,然后一脸献魅的对着明珏,搂上了他的腰肢,“老五,我说的对不对呀?”
“对你个大头鬼!”明珏一脸嫌弃,“把你的脏手拿开!”
明珏躲开这两人的夹攻,跃身上马,挥鞭跑远,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长平冲着洛偃努嘴“瞧,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