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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言苒心下好笑,还以为他怎么大胆呢,原来也是会害怕的,这么早早的,就躲远了。
“我师父没出宫啊?”好死不死的,这个糊涂徒弟出卖了他,指着书柜道,“方才看到师父进去,该是要翻找什么典籍吧。”
看来是躲不过了,要死也该死的大义凛然,不然叫那丫头揪出来也实在是够丢脸的,鸣晖心一横,从书柜后走去,“我不过进去找本医书,方才是谁在找我?”
“苏太医,我家娘娘伤了手,要大人前去。”言苒躬身,“大人请。”
“去就去!”鸣晖提了药箱紧随其后,还不信了,韦妃能把自己吃干抹净。
…本章完结…
089是非相抵(二)()
轻纱软系,余辉漫漫,溪风殿在这个黄昏静谧的可怕,唯有风声,草丛中的百虫之声,声声可闻。
“苏太医到了。”言苒在殿门口躬身道。
“叫他进来。”言语中,没有愤怒,没有哀怨,甚至,没有情绪,不过越是平静,鸣晖便知道,暴风雨来的越要猛烈。
不过她还能有什么手段?大不了,再勾引自己一次罢了!
“臣苏鸣晖见过韦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躬身跪在韦妃座塌之前,俨然一副臣子恭顺的模样。
“娘娘今日刺绣伤了手,还请大人看看。”春儿扶起韦妃宽广的袖袢,露出掩在下面的手指,指尖已经嫣红,那针口密密麻麻,布满五指。
若是一般人伤了,鸣晖定然即刻上药,也不过是针伤,没几天也就好了,可是今日的伤者是韦妃,他偏偏是要捉弄一二。
“娘娘的指尖受了这样的重创,虽是小伤,但是若要及时处理医治定然能够痊愈,只是如今,怕是为时已晚。”说罢,暗暗摇头,“娘娘怕是日后,这十指芊芊是要毁于一旦了。”
“什么?毁于一旦?”韦妃拍案大叫,“不就是几个针眼,能有什么大事?”而下一秒,就吃痛收了手指。
从前她纵马疆场的时候,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刀剑之伤也不是没有受过,为何这小小的银针就叫她受不了呢?
“本来是极好医治的,但是服侍娘娘的宫女不知事,用了热水为娘娘清洗伤口,人说十指连心,便将外界的这些残毒都引入心门,对您的身子,是极大的不利啊!”鸣晖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着瞎话,眼睁睁的看着韦妃的神情一点一点慌张起来,而不想,却是身旁的春儿跪下去,大哭道,“娘娘,都是奴婢的不好,是奴婢一无所知,害了娘娘,娘娘责罚奴婢吧!”
“与你有什么关系?是本宫自作自受。”韦妃缓缓道,长叹一口气,“说吧,可还治的了?”
鸣晖心里偷笑,故作沉思,没想到那春儿竟然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自己的脸颊上,痛哭流涕,更想不到的是,没几巴掌,那脸颊上便布满血色,指尖也尽是流出的鲜血。
“怎么回事?”鸣晖制住她手掌看去,掌心裂痕斑斑,甚至有几处,里面还嵌着瓷器的碎渣。
屋中没有器皿摆设,而那砖石缝隙中,却金金闪闪,韦妃一定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所以砸了满屋子的器物,却要丫头受这样的痛楚,言苒在身后默然无语,鸣晖打开她的手掌看时,同春儿一般无二。
韦妃娘娘,你究竟有没有把你自己的下人作人看?
不由分手,打开药箱,去了尖刺刀,就要为春儿挑出掌心的残渣,“本宫叫你来看的是本宫的身子,你凭什么先为一个下人诊断?”说这话的,自然是高高在上的韦妃娘娘。
…本章完结…
090是非相抵(三)()
“医者仁心,在乎的从不是求医者的身份,只有问药者的伤情,今日便是娘娘要怎样惩治鸣晖,也请暂且等一等,等为这殿中宫女内监治了伤势,便是要鸣晖的性命,也随了娘娘。”鸣晖头也不抬,专心为春儿挑出碎片残渣,用清水将残血清洗干净,才敷上药粉,用纱布仔细裹好,这之中,每每有大动作,都要轻声细问,“可弄疼了?若是疼,你便说出来。”
春儿眼中满是泪水,却一声不吭,她的泪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放着高高在上的娘娘不去医治,却为了她一个宫女这样细心关爱。
春儿,言苒,还有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每一个有伤情的人鸣晖都一个个仔细的清晰包扎,叮嘱他们,如今是夏日,万万不要做沾水的活计,若要化脓可是不好。
而这一次,难得的是,韦妃并不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等鸣晖忙完。
“本宫并不阻拦你,你如今可满意?”
“满意?不阻拦臣就要满意吗?这溪风殿上上下下无一不是为娘娘尽心尽力的宫女太监,他们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你都未发觉,自己的手指不过是被针戳了及个小眼儿,就要这样大的阵仗,娘娘可有丝毫关心过别人?”鸣晖心里有气,也不看韦妃愤怒的神色,从自己药箱里取了小瓶搁在案头,“这药膏娘娘每晚睡前敷在手指,没几天也就好了。”
“那你方才。。。。。。”韦妃怒不可遏。
“方才骗了你,所以,你罚吧!”鸣晖懒散跪倒,脑袋歪向一边,还是不看她。
“娘娘。。。。。。”还不等韦妃说什么,言苒和春儿这两个丫头,就已经一左一右凑在她身边,要为他求情,韦妃对她们有愧,而自己心里,不知为何,一点不在意他骗了自己,反而觉得有趣,方才也不过是强端着架子,也刚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借坡下驴。
“罢了,看在你医治了溪风殿上上下下的伤,本宫也不罚你,将功抵过,你回去吧。”
回去?
鸣晖听到这两个字,即刻就扣头起身,飞也似的逃出殿门了,谁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大的什么算盘,玩意下一秒改了主意,自己可不是要脑袋搬家?
一双眼睛看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脚步,那飞也似逃走的背影的确有些滑稽,一丝笑纹,漫上脸颊。
“明日再请他来,为你们换药。”握着药瓶拂袖而去,韦妃的心底,仿佛,记住了另一个男人,也仿佛,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个她要陷害,要调笑,要惩治的男人,就这样走进了她的生命,他的光亮,点燃了她心中少有的温柔,他的不羁,也叫她爱不得,恨不得,而最心疼的,是这样一个男子,她永不可得,也因此,自掘坟墓,跌入万劫不复。
…本章完结…
091是非相抵(四)()
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白色,零星中点缀着细细碎碎的褐黄,那是花瓣枯萎的颜色,辛夷嗅着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花香,有片刻的眩晕。
怎么会?
仅仅是她回宫沐浴的时候,那辛夷树下的全部残花,就这样嚣张的,霸占了她的宫殿,铺就她脚下的路途。
“主子喜不喜欢?这可是陛下叫宫人们送来给主子的,奴婢们可是忙活了很久。”琳琅扶着辛夷的手往前走去,“在这花海之上行走,真的是步步生香,而且这样多的花熏上一晚上,咱们翊锦宫里的腥味也一定就烟消云散了,以后都是香香的,这花呀,还可以去去晦气。”
晦气?
是说这里待嫁的公主亡国亡家吗?
腥味?
是在说这里滴着的,是父皇母后,红拂,洛倾的血吗?
辛夷心头苦笑一声,这里最不吉祥的,应该是这辛夷残花,若不是它,她不会记得他,也就没了那许多的倾心错付,也不会有这大周天下,以及,此刻的他,如今的她!
“将这些花瓣都移走,撒入灵渠就好。”辛夷踏着这花瓣,如同踏着这过往,旖旎而去,此刻,该去看看曾经的姐妹了。
赤芍殿,红烛前,如画中人般清丽的女子,此刻提笔在前,行云流水,字迹娟秀,那样的独特气质,叫人不敢靠近。
“小主,苏贵人往咱们这边来了。”娉婷进来回禀道。
“备茶,等着。”搁了狼毫笔,郁歌淡淡道,“便是她不来,我也该去见见她的。”
“可是过了赤芍殿就是陛下的寝宫,苏贵人漏夜前来,会不会是。。。。。。”娉婷不敢说下去,若是苏贵人这样巴不得陛下的恩宠,也不是一只什么好鸟。
“她么?”郁歌冷笑,“此刻,这个宫廷,最不愿面见陛下的,不是,应该说是永远,最不愿见陛下的人,都是她,没有旁人。”
提裙迎出去,果然,辛夷正要进门。
“妹妹来了,叫姐姐没的准备,”郁歌淡笑道,在阶前站定,等着辛夷过来,“作了贵人,可还习惯?”
“辛夷见过姐姐。”辛夷躬身见礼,才起身回话,“比之在储秀宫,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不喜欢。”
“妹妹若是觉得孤单,大可以来见姐姐啊,姐姐也是孤零零一个人,正好同妹妹作伴。”郁歌轻轻挽住辛夷的胳膊,“都是一样的人,没必要行这样的礼。”
一样的人?
你是荣华出生,带着荣光来这是地方,为你的母家求一世的安乐富贵。
而我,是带着罪孽,背负着仇恨来这个地方,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怎么会一样?
辛夷浅笑,“能有机会服侍在陛下身边,得陛下的器重,是辛夷的福气。”
“那妹妹,可要珍惜这个福气。”郁歌轻轻握住辛夷的双手,意味深长。
…本章完结…
092却道有情是无情(一)()
忘记了这夜郁歌同她说了什么,只是记得,烛光下她的睫毛纤长,如羽翼一样铺展开来,她就被她的眼眸吸引,再也无法自拔,那神色里的淡然,从容,嬉笑怒骂,都是她望尘莫及的,只是为何这一刻,她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呢?
那是仇恨,那一抹不自觉的神情,就是仇恨,辛夷日日都会见到的,是自己眼眸中的痛苦和仇恨,所以才会觉得那般的熟悉吧,而这一切,是在许久之后,她才惊觉,这宫中的女子,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她是,蓓蓓是,霏微是,所以康云袖和明珠,才会显得这样的与众不同。
洛偃再没来过,当然,这只是辛夷想当然的以为,她终于可以停了那血腥的可怕的汤药,不动声色的换上滋补养身的汤药,依旧是鸣晖在太医院煎好了送过来,宫中人人都知,苏贵人,是养在药罐子里的无用之人,唯一的优点,是天生的一副好皮囊。
没关系,别人怎么想,怎么看,都不重要,此刻,她要守着这个孩子,要他平安的长大,承欢膝下,一点一点的,挖空这个皇城,她的计谋,如今,不过完成了轻轻巧巧的一点点而已。
晚风习习,吹起她的裙角,吹飞她的飘带披帛,那绣着金丝牡丹的披帛在夜空纷扬飞起,她劈手去抓,已经来不及,那披帛就在她眼前,不高不低,不远不近,纷扬着,辛夷跑起来,从前,她很爱跑的,跑起来,可以听见风的声音,可以感受风的温度,那一种畅快,是任凭谁都不能给的。
“主子,主子,小心些,宫巷里,是不能跑跳的,于礼不合,”绿芜在身后紧紧的追着,她执着的把这个小姐,天赐的主子,当做她心心念念的公主,何况此刻,她跑起来的样子,那么像。
未央湖碧波粼粼,那湖面星星点点闪动着光亮,辛夷的脚步突然就停下来,望着那湖面盛放的荷花灯,还有,那湖面上,幸福的一对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