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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尔化作原形，他这世的身体并不如前世的好，要把这内丹的力量化为己用，着实困难得很。
小小的黑色毛团浑身发抖，双目紧闭，却咬牙切齿地忍受着。
在得知徒弟再也无法回来时，张尔放弃了最后一丝犹豫。
他要报仇。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重华血债血偿。
张尔慢慢地爬到了一片白色芍药下，这些花都是徒弟亲手栽下的。自己不在他身边的几千年里，他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熬过那些黑夜和白天。
白色的花瓣落在张尔的鼻尖尖上，他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沾湿了黑色的兔毛。
不知是执念，还是恨意，支撑着张尔活下去。
妖界的天黑了，又亮了。
不知过了几天，张尔才悠悠转醒。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瞳孔都变成了红色，看着有些诡异。
“不能让师姐看到，师姐肯定会担心的。”张尔挠挠头，握紧拳头，又慢慢张开，感觉自己周身的灵力增长了不少，不过他还得勤加修炼，才能和重华决一死战。
想到这里，张尔的眼神变得黯淡下来，不过他很快就打起精神，背着行囊上了涂矶山。
把陆方弘的遗物一件一件放到他的房间里，放一件，张尔的心就抽痛一下。
要不是他自作聪明，徒弟怎么会为救他而死。
张尔没有办法去怪别人，除了重华，他只恨自己。
“徒弟，你还是喜欢这里吧。”张尔伸手轻轻抚摸着那香炉，“等我回来，我们就永远待在涂矶山，哪都不去了，好不好？”
张尔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好像陆方弘还在那里。
他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出房间，在门上布好结界。
一只小豹子悄咪咪地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张尔，两只眼睁得大大的。
张尔冲它笑了笑，伸手招呼这小家伙过来，“这是谁家的小豹子，还没有学会化形吗？”
花踏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张尔行礼，“师祖，您回来了。”
张尔点了点头，把小豹子抱起来，谁知这小家伙竟然变成了个小男孩，尾巴和耳朵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花踏月尴尬极了，在师祖面前，真是失礼，“这是我族内的叔叔，才出生几日，让师祖见笑了。”
他把小豹子抱了回来，然后陪着张尔，一边走，一边闲聊，“师祖这次回妖界，可是要多住些日子？”
“这小家伙，辈分还挺大。”张尔摇了摇头，“我等会儿就要走了，你们好好看着涂矶山，若是有事，来人界找我也行。”
“为何如此匆忙，师祖还有何急事？”花踏月有些伤心，陆方弘不在了，师祖也不在这里，涂矶山上上下下都好像没了主心骨。
张尔抬头看了看他，温和地说道，“我自有要事，你不必多问。以后这涂矶山的事务就交由你负责，你可要守好这里。”
花踏月只能听从师祖的吩咐，要把这涂矶山守好。
小豹子还不懂事，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被花踏月称作师祖的家伙，他好像很厉害啊。
“这小家伙，有名字了吗？”张尔临走了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小豹子的头，真小，才出生的小生命，看起来很是柔弱。
小豹子一点都不怕师祖，朝师祖扑腾过去，张开了没牙的小嘴，拿师祖的手指磨牙床。
花踏月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叔叔拉回来，“并未取名，因为族叔的出生有些古怪，额。。。。。。”
张尔却也没有心思挺这小豹子的来历有何古怪，他只是低头摸着小豹子的爪子，“那就叫。。。。。。念卿。”
师祖赐名，花踏月自然感激得很，“好，念卿叔叔，还不谢过师祖？”
小念卿才不理会这便宜侄子，它歪歪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去的张尔，那个厉害的人，笑起来真好看。
可是他怎么都不多笑笑呢。
“念卿叔叔？”花踏月好奇地看着从自己怀里跳下去，追着师祖跑得小豹子，“你不要跟着师祖，他要回人界的。”
然而就算花踏月不阻止他，他也追不上张尔的步子，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张尔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只小豹子，他一路御风回到了人界，却没有急着回家。
他要先去一个地方，买些东西回来。
“大天点评网评分8的店，还不错。”张尔把手机塞回包里，然后走进了一家——眼镜儿店。
没错，他需要买一副黑色的美瞳，来掩盖他现在的红色瞳孔。
“哥，你来帮我看看啊，我戴这幅好看吗？”
慕星辰今天拉着她刚回国就死宅在家的哥哥陪自己逛街，“你点头算什么意思啊，就不能给我评价一下——”
“嘘——”
慕山河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妹妹小声些。
他透过玻璃镜子看到了从店外走进来的张尔，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少年？
第420章 他很奇怪（）
“哥？在看什么呢？”慕星辰好奇极了，她把脑袋凑过去，然后惊讶地看着张尔，“那个男生好眼熟啊，戴的美瞳竟然是红色的，太拉风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慕山河喃喃低语，像是在问慕星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慕星辰却主动接过话来，“那不就是抱着兔子宝宝的男生吗，真没看出来，他年纪轻轻的就有孩子了。”慕星辰摇头叹息，果然帅哥都是别人的。
慕山河摇了摇头，他知道妹妹说得是事实，可自己对那少年的熟悉感，并不是因为前几天见过。
好像在很久以前，两个人就认识了。
张尔接过店员递来的美瞳，他一下子买了够用一年的分量，好在自己背着大包来的。
“可以直接戴吧，戴一天应该没事。”张尔自言自语，直接拆开一双就准备戴了，他不是普通人，眼睛能经得起折腾。
“先生，最好用护理液浸泡二十四小时。。。。。。”店员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张尔两下就把美瞳戴了上去。
“。。。。。。”这人真奇怪，怎么在红色美瞳上又戴一双黑色的。
不过他可是今天的大客户，店员小姐决定不再说什么得罪人的话，顾客开心就好。
张尔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没什么难受的地方，就准备离开了。
慕山河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张尔跟前，“你好，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直接和这个人说，我们是不是认识？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是个智障的。
张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慕山河，继而警惕起来，一脸冷漠，“你想做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张尔看到这些长相无害的人，就想到重华。真是辜负了他那张脸。
慕山河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却不知道这份敌意从何而来，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张尔，“这位朋友，我只是看你挺合眼缘的，想和你认识一下。我姓慕，叫慕山河，你呢？如果方便的话。。。。。。”
慕星辰在一边偷听哥哥和那个帅哥的对话，怎么感觉哥哥在和人搭讪呢？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你管我姓什么叫什么。”张尔的语气不大好，把慕山河怼得站在原地发愣，自己却背着包裹出门去了。
“哇，哥，他脾气怎么那么坏啊，难道帅哥的脾气都不好？”慕星辰诧异地嚷嚷着，“但是哥的脾气挺好的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慕山河没有听妹妹在说什么，他随口叮嘱妹妹让她一个人逛街，自己却跟着张尔跑了出去。
“哥，你要去哪儿啊！”
慕星辰傻傻地拿着哥哥递过来的银行卡，“算了算了，我自己一个去买买买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有觉得哪里不对，“等等，哥哥好像没有告诉我，卡的密码是多少啊？”
慕山河追着张尔跑了出去，却不敢跟得他太近，只是默默地走走停停，暗中观察着张尔。
那少年走在路上，神情恍惚，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他小小年纪经历了什么，竟然这么没有精神。
慕山河看着张尔在街边的店里买了一份炸鸡排和一杯热饮，站在路边吃了起来。
“他怎么就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慕山河心里暗暗想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人呢？难不成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过了一会儿，张尔已经把东西吃完了，然后拿着热饮，一边咬吸管一边走着。
在冬天的太阳底下，张尔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和黑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团小黑云似的。
他走过卖玩偶的小店，停了一下，买了两个可爱的小兔子玩偶，然后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好像是给什么人带的礼物。
“是给他的小孩儿带的礼物吗？”慕山河好奇地站在不远处的水果摊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不时地捏一捏，在老板发怒之前付钱买了一袋橘子。
慕山河跟着张尔走了一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追随那人的脚步，哪怕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好。
张尔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不过他没把对方放在心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
他恍恍惚惚地走在天桥上，手里握着刚刚喝完的热饮杯子，待会儿还是回家吧，古城这么大，自己却除了家里，哪都不想去。
以前陆方弘会带着他出去兜风，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里行走。
“哎，小心啊！”
慕山河看着张尔要和一个路人撞了，心里一阵紧张，然后跑了过去一把拉住张尔，“没事吧你？”
张尔愣了一下，手里热饮杯子也被那路人撞丢了，直晃晃地掉下天桥了。
“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慕山河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抑制着自己伸手揉揉张尔毛茸茸的脑袋的冲动，“小孩儿，你怎么不看路啊，刚才多危险啊。”
张尔抬眼，发现对方正在用“慈父”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愤怒了，“你很老吗，我可是已经成年了！”
慕山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孩子大概刚成年，“我比你年长十四岁，你是该叫我叔叔。”
张尔气得跳脚，加上前世，自己已经好几千岁了！
然而他又低下头，自己心里难受，也不该找别人发火。
“喂，你怎么了？”慕山河试图安慰他，“是不是和家人吵架了？”
张尔郁闷地白了他一眼，难道自己这么像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天桥下面却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师父啊，你死得好惨啊！”
“嘤嘤嘤；师父啊，你怎么不和你徒弟我说一声就去了啊！”
“我一个人怎么活啊，你还没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啊，我可怎么办啊！”
慕山河歪歪头，自己好像也忘了告诉妹妹，那张卡的密码了，真是失策。
张尔听到天桥下那小女孩儿的哭声，于心不忍，“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告辞了。”
说着，张尔就迅速转身离开，朝天桥下跑了过去。
慕山河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走了，毕竟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和对方搭上话，“等等，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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