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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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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泪的味道差极了!

    我发现自己居然误会了他,顿时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晴天来个霹雳,劈死我算完;或者给我个老鼠洞,让我把自己活埋掉,了断此生。

    而他依然只是笑,那种笑很温暖,如同春天漫山遍野的山花,不觉间就会铺天盖地。

    大概是怕我尴尬,他没继续取笑我。

    他下床洗漱后,从井里给我打来了一盆水。我正在床上扯冬菇的尾巴,咒骂着,臭冬菇!让你舔我的眼泪,舔我的脸啊!你

    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啊?你这臭猫!他冲我笑了笑,在水盆里兑好热水,又将牙刷和口杯递给我。

    我尴尬地笑笑,接过杯子。刷牙的时候,我将冬菇夹在小腿中间,不让它动弹,以示惩罚。大约过了三分钟,他从正间里走出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哎。嗯?我含了一口水,回头望着他。

    他像是在讨论严谨的学术问题一般,一本正经地问,你希望刚才是我?噗——我一口水全喷在他脸上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带牙膏沫的水,很镇定,说,看样子不是。你就别虐冬菇了。一只猫,不容易。

    洗漱完毕,我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发现,魏家坪的天空蓝得那么动人。院子虽已荒败,杂草丛生却也绿意勃勃,绕上墙壁的青藤虽然柔弱,却也坚韧,碧绿中开出了洁白的花儿,微小而顽强。

    风儿轻轻吹过,微损的院门吱吱嘎嘎唱着荒凉而悠长的童谣;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袅袅而上与云朵为伴;小孩的啼哭声、母亲追在身后喂饭的呼唤声,声声亲切这些触手可及的温暖,虽然伴以荒凉,但却那么生动清晰。

    我转身,他就在我身后,白色的衬衫在晨风中微微鼓起,让他如立云端,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冲我微微一笑,说,该吃饭了。

    灶台上,三只碗安静地放在上面。两只大碗,是我和他的;一只小碗,是冬菇的。冬菇蹲在自己的饭碗前,整个身子是圆的,它一边挑剔地吃着,一边不怀好意地

    瞭望着我们的碗,眼神暧昧而哀怨。

    他说,昨夜回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先吃点面吧。

    说完,他端着两只碗,转身走向院子里。

    我的鼻子微微一酸。水煮面是我执着了一生的回忆,它让我放弃过唾手可得的幸福,和一个对我用情至深的男子,甚至让我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这该是多大的蛊惑,多大的魔力!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怯怯地,小声说,我想吃一辈子。

    他没回头,但我知道,他的眉目间一定绽开了一朵欢悦的花,明媚而动人。他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水煮面,轻声说,那我就做一辈子。

    一辈子。

    嗯。

    一辈子。

    仿佛回到了夜奔魏家坪的前夜,灯火辉煌的城市里,面对着众叛亲离,在暴怒的外祖父面前,他将我紧紧护在身后,表情决绝,语气坚定: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四一双人

    我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风轻轻吹过,掠过他的衣衫,我的长发。我想起了曾看过的一句话:千与千寻千般苦,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说的就是这般吧。

    他回头,轻轻地扶住我的肩膀,安静地看着我,微笑,说,都过去了,不是吗?

    会好起来的,我答应你!

    说完,他似乎犹豫了再三,终于伸出双手试图回抱安抚我,而在那一刻,院门突然被推开了——

    多年不见的邻居李婶,一手拿着一棵大葱,一手拎着她的小孙子,嬉笑着走进门,说,啊呀,昨晚我就跟你叔说,老姜家里有人,你叔非说进贼了,原来是你们兄妹回来了!是来祭拜爹娘吧?哎哟,瞧你哥这俊模样,老大人了,啥时候带媳妇回来啊?那样你们爹妈泉下也就瞑目了

    说着,她嚼了一口大葱,就回头招呼身后的乡亲们,跟招呼进自家门似的,说,快进来吧,是老姜家的闺女、儿子回来了。

    顿时,小院里涌进了一群人,老老少少,望着我和他,眼笑眉开,口口声声称赞着,老姜家俩兄妹好人物哟

    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冬菇警惕地蹲在我的身后;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终于,缓缓地垂了下去

    1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雪白的墙壁,黑色的座椅,他冷着脸,静得像一座沉寂着的火山。厚重的沉香木桌前堆起的是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一个尚摸不着东南西北风向的金丝眼镜男正拿着一份合同等他签字。

    我恨恨地瞪着他,双拳紧握,嘴巴紧紧抿着。

    我和他,剑拔弩张,仿佛一场暴风雨,一触即发!

    女秘书靠在一旁直喘气,一副弱不禁风状,就差倚门吐血了,嘴巴哆嗦着说,院、院长,我拦、拦、拦不住姜小姐。

    这时,柯小柔忽然闪进来,幽灵似的,一把将女秘书推开,捻着兰花指冷笑,陆院长,陆总,别说你的一个女秘书了,这会儿子你就是有一个女秘书加强连,姜生她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怪兽她就变奥特曼了!

    柯小柔的话音刚落,陆文隽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金丝眼镜男似乎感觉到了身后嗖嗖的凉气——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将他的后背戳出了几个窟窿,恨恨地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后的陆文隽身上。

    我苍白的脸色,充满恨意的目光,还有我身边那个一直捻着兰花指在扭捏作态的柯小柔,陆文隽看到这些,大概已经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所有伪善下隐藏的残酷的真相!

    所以,他无需再用往日春风一样的眼神掩饰自己,无需故作姿态,他冷着脸,摆摆手,对女秘书和眼镜男说,你们出去!

    眼镜男和女秘书虽看不懂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我们结怨之深,唯恐血溅三尺溅到自己身上,当下就闪了。

    柯小柔转脸,满眼幽怨地看着陆文隽,冷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陆文隽挑了挑眉,冲柯小柔不冷不热地说,你,也给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还想争辩一二,但大概知道陆文隽一贯狠辣的作风,虽不情愿但还是躲出门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兰花指狠戳我脑门,说,你,可别再勾引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翘着手指理了理笔挺修身的西装,扭着屁股就晃出门去了,临了,还不忘回头将门给小心关上了。

    勾引他?

    我冷笑,只觉得羞愤到难以自控。

    前段日子,陆文隽利用我的信任,将我和凉生、天佑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给我造成的那些惨重的伤痛,留下的无法抹去的伤痕,也让我已哭到了冷静,冷静到了麻木,麻木之后变得清醒,清醒之后,我幡然醒悟——要保住凉生,保住自己,只能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陆文隽眉毛轻挑,抬眼看了看我,怎么,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他轻松的语气让我始料未及,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致命伤害,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得如同吟风弄月。

    我苦笑,在内心暗骂,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一争长短——争不起,也夺不来。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面前,想要谈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镇定地看了我一下,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镇定和冷静出乎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之后,我本该脆弱得不堪一击。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了你和凉生的关系

    我说,你这么费尽心思对付凉生,不就是怕他,怕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夺走你的继承权。为了财产,你就这么伤害他,甚至来伤害我!你到底有多无耻、多卑鄙啊?!

    陆文隽依然看着我,面无表情,说,卑鄙?无耻?那又怎样?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父亲犯的错误,是上辈人的恩怨,他毫不知情。难道他

    就愿意和你是一个父亲吗?他就愿意你的母亲抑郁而终吗?对于他压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你觉得公平吗?你收手吧!

    陆文隽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说,如果我不呢?

    我激动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如果你还要继续加害他的话,那么我就报警!我死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报警?陆文隽冷笑,告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当派出所是你家后花园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摘掉了自己如同春风一样温文尔雅的假面,变得这般可怕。

    他带给我的永生不愿意提及的屈辱,如今却不得不提及。我努力地克制,不让自己痛哭流涕,我说,我没有你加害凉生,给他服用慢性药物让他昏迷不醒的证据,你是医生,你是院长,整个医院都是你的!你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只手遮天!你强暴过我的这个事实,足可以让你坐牢的!

    强暴?陆文隽冷笑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暧昧的温度,他起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说,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强暴了你?谁能证明不是你勾引了我?

    莫大的羞辱感升腾而起,我唇色苍白,浑身哆嗦起来,我说,陆文隽,你禽兽不如!

    陆文隽冷笑,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整个人欺了过来,在我耳边呵气,炙热如火,他说,禽兽不如?我是不是该将这看做是你对我们一夜春宵的褒扬?怎么,你今天莫不是特意来帮我重温旧梦的?还是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滚!我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我将脑袋扭向一边,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可憎的脸。

    我的声音刚落,只见柯小柔化身一团黑影,娇嗔着、飘荡着冲了进来,他张开樱桃嘴,露出小银牙,一口咬住了陆文隽的手腕哭闹不止,一边哭闹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喊,我就知道你被姜生这狐狸精迷了眼,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不干好事!

    我躲在角落里,拢住衣衫,泪眼蒙眬,却又被柯小柔“舞台剧”般寻死觅活的表演折磨得不知到底该做什么表情。

    玛丽的邻居,我才是最痛苦的受害者,柯小柔怎么总寻死觅活地跟我抢镜头啊。

    就好像一个人正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却被人用鸡毛狠挠脚心,挠脚心,挠脚心!此情此景此种感觉,我只能说,真他玛丽的邻居,玛丽的邻居,玛丽的邻居啊!

第62章 交换·钗头凤(2)() 
柯小柔一见我泪眼蒙眬地傻望着他,就直接放开陆文隽冲着我来了,他说,姜生,你这个狐狸精,老娘我跟你拼了

    晴天霹雳!

    他说,他居然说,他说的是——“老娘”!

    他的话音未落,陆文隽忍着自己被他咬出的伤口,一把将他拉开,直接扔出了门外。柯小柔可是百战不挠,虽死犹荣,他又重新啼哭着冲了进来。

    直到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脑袋的时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唯一没有愣住的,就是桌前的陆文隽。他依旧俊美如同雕塑的外表,阴冷凌厉的眼神,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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