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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冬菇也给你喂饱了哦,是不是很贤惠啊?那还等什么?赶紧来给我开门,开迟了一点的话,别的姑娘把我抱走了,强行非礼了,倒霉的可是你啊”
天佑在他的声音消失之后,我和金陵都已经哭傻了,我不管不顾地从二楼冲了下去,推开门,希冀见到那个如此纵容我的男子,希望他笑着,满眼的星光,轻轻刮一下我的鼻子,对我说,姜生,你终于给我开门了。生日快乐!
但是,推开门后,却是冷冷的天空,寂寞的星星。
冬菇衔着一只气球走了过来,铃铛声叮咚,轻轻地用它的脸蹭我的脚踝,很慵懒的样子。我回头,看着它,说,天佑把你喂得很饱,是不是?
冬菇就很快乐地“喵喵”叫。
我说,冬菇啊,你知不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这么宠你了。冬菇,我很快要带你离开小鱼山了,你千万别难过,好不好?
冬菇看了看我,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轻蔑,好像在说,切,你自己在难过吧?总是捣鼓到别人身上去,鄙视你!说完,就摇着大屁股衔着气球的线走开了,我突然发现,冬菇怎么这么肥了。
那天夜里,星光之下,我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金陵也在我的身边,抱着我,轻轻地哭泣。
她说,对不起,姜生。我帮不了你,作为朋友,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陪着你一起哭。
这个时候的我和金陵,都不知道,在这个夜空的另一个角落里,正有一个孤独的男子,盯着闭路电视里房间里的这一切,看着我憔悴的模样,也已眼泪急涌如泉。
他甚至都拿起了手中的电话,甚至按下了我的号码,最终,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他何苦再陷入这种痛苦啊,面对一个“心存报复”的女子!
就这样,城市的夜空下,我们都变成了流泪的孩子,哪怕他叫程天佑,哪怕他如此强势如此冷漠。
这是我流眼泪最多的一天。梦中,都无法幸免。
我梦见自己再次穿越,穿越成了孟姜女。范杞良托梦跟我说,姜女啊,姜女,我已经死了,尸身被压在长城底下,每天被无数跟我们家冬菇一样胖的砖头压着,其实挺痛苦的。你没事的话,就来哭哭长城吧。哭倒了的话,你就是历史名人了!
于是,我夫唱妇随,就去哭长城。
可是,我怎么哭也哭不出眼泪来。秦始皇很恼怒,说,呔!本王还急着等你帮长城扬名立万呢!没想到你是假冒的!给我拖出去斩了,带下一个孟姜女!
我一听,怎么还有下一个?回头一看,长城上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的孟姜女,在等着应聘呢?
我在被拖出去的时候,问她们,敢情你们都跟范杞良有一腿啊?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包n奶嘛!
其中有个小妹妹版的孟姜女偷偷对我说,姐姐啊,你有所不知啊,我们都是穿越过来的,没想到会撞在一起啊,我们哪里知道现在流行穿越成苦命人啊!
梦醒了之后,我就再次陷入失眠。
睡不着,我就开始数我家的猫:一只冬菇、两只冬菇、三只冬菇、四只冬菇最终,数到满屋子冬菇时,天已经大亮了。
第43章 我一直以为,他会给你天底下最完满的幸福(1)()
姜生:
就算有一天,我失明了,再也看不到你的样子;我失聪了,再也听不见你喊我的名字;我失去了嗅觉,再也闻不到你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你也一定要相信,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我就依然能感觉到你!
因为,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从不曾离开。
凉生:
对不起,姜生。我一直以为,失忆,是最好的选择;离开,是最好的结局。我一直以为,他会给你天底下最完满的幸福。
我一直以为,时间久了,你会忘记。忘记十多年前的魏家坪,有个叫凉生的小孩,曾经来过。但是,我怎么就偏偏给忘了呢?
你是一个这样固执的小孩啊。
18我不仅仅是抑郁症患者,更是弱智症患者。
八宝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小鱼山收拾我的行李,准备离开程天佑的房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一夕之间,整个世界将自己遗弃了。
八宝在电话彼端叽叽喳喳,语气焦躁,她说,姜生姐,柯小柔这个没用的从派出所里捞不出北小武,怎么办啊?我们可能碰上强人了!怎么办?你快找你的朋友帮想想办法吧。
八宝这话一说,我的心情更焦虑了,突然间,我想起了程天恩那得意而阴翳的眼神,他说过的,如果那个被北小武打伤的女记者,万一“不小心”给死掉了,那北小武想到他说的话,我就心惊胆战。但是我故作镇定地安慰八宝,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
八宝就在另一端点头,她说,那姜生,我们一起想办法吧。我们一定要保释出北小武,我真害怕他会受苦。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的时候,满心内疚和苦涩。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目前,我能索取到“帮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程天佑,一个是程天恩。
可是,我又该为北小武去乞求两人中的哪一个呢?我该多卑微地去请求程天佑的帮助,抑或多卑贱地去乞求程天恩网开一面?
他们两兄弟,确实是我的魔咒,我一辈子都难逃脱的魔咒。
当然,此时,还有更魔咒的,那就是冬菇。我拖着行李,打算带它离开这栋房子,可是它却全然不肯领情,跟我捉迷藏。
所以,我只好追着它满屋子跑,从一楼追杀到二楼,再从二楼追杀到一楼。冬菇的体态轻盈,完美地演绎着逃亡的舞蹈,而我就在它身后追得鸡飞狗跳。如果不是心地善良,我真想从厨房捞起菜刀,冲它飞刀。
金陵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倒在台阶上,不停地喘粗气。冬菇在距我两米的地板上舔爪子,一脸清纯无敌的表情。
金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冬菇,好奇地问,怎么,姜生,难道你的心理医生告诉你,“拖着行李箱和冬菇赛跑”有利于你的抑郁症康复么?
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冬菇,说,我要离开,可是冬菇不听我的话。
金陵看了看我,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开了封的沙丁鱼罐头,放在自己脚边,冬菇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就直接奔了过来。金陵笑了笑,将正在吃鱼的冬菇抱了起来,她看了看我,说,喏,这么简单的事情。别傻看了,咱们走吧。
我跟在金陵的身后,冬菇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那盒它没来得及吃的沙丁鱼罐头,一脸的委屈。我心想,我折腾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来抓冬菇,金陵却用半分钟搞定,看样子,我不仅仅是抑郁症患者,更是弱智症患者。
小鱼山的风景真美,半山树荫,一路花香。我看看在金陵怀里的冬菇,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金陵说,来这住了这么久,今天才知道这里还是很漂亮的。
金陵回头看了看我,淡笑,姜生,你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程天佑呢?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想听这个名字。
金陵抱着冬菇继续向前走,她小声地说,姜生,其实天佑误会你,固然有错,但是天恩是他的弟弟。如果是“别人”在你的面前说凉生的不是,作为妹妹,你会怎样?
我眉头一皱,说,可是,我不是他的别人金陵回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说,噢,你不是他的别人,那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我我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金陵,脸轻轻一红。
是的。我又当天佑是什么呢?如果我不是别人,如果我是他最亲密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无视他的感受,让我们的关系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有些心事,总是在不自觉中泄露,比如,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我还是很在意的。
金陵看了看我闪烁的眼神,笑着说,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些人对于我们是多么重要。而他们在我们身边时,我们却像忽视周围的风景一样忽视他们。就好像姜生,你忽视了小鱼山这美丽的风景。因此,你注定要错过这个风景里走出的男子
我不说话,心事全然被她击中。
我和金陵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金陵问我,说,姜生,你说,天佑会不会记得将北小武给保释出来啊?
我摇摇头,笑,肯定不会了。因为我多么不堪多么恶毒地离间他们兄弟感情啊!我这样坏的女孩子,他又何必来可怜我,可怜我的朋友呢?
金陵说,哦。然后,她的眼睛就瞟向公路的尽头。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天恩,在想如何让天恩罢手,让他放过北小武,放过程天佑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
就在我和金陵一起发呆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停在了我们身边。车里,一个时尚至极的女子,戴着夸张的茶色眼镜,咖啡色的卷发就像是海面上的波浪,她摘下眼镜,冲我们笑,唇红齿白的模样。她说,姜生、金陵,你们在干什么啊?我回头,看见未央正靠在车窗前,探头冲我们笑,突然之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特别奇怪。
金陵看了看未央,就笑了笑,说,我们在等车呢。
未央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说,等车?天佑为什么不来送你?还有,姜生,你这身行头,她指了指我身边大大的旅行箱,问道,你这是要远游还是怎么连你的猫也搬出来了?
金陵怕这个问题令我伤心难堪,就故作开心的表情,替我打圆场说,哦,姜生只是觉得打扰天佑已经很久了。现在找到了更合适的住所,所以,她从天佑这里搬出来了。
未央看了看我,一脸狐疑的表情,说,天佑会让你离开他的身边?不可能的,我太了解他了。太奇怪了!
我坦然地看了未央一眼,说,没什么可奇怪的,我被程天佑扫地出门了。他将我赶出来了。
啊?未央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风吹过她漂亮的头发,就像海面上的浮波一样,她不甘心地看着我,问,天佑对你的好,谁都可以看出来。他今年一定要将你娶回家,怎么可能将你扫地出门呢?
金陵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后来,金陵才告诉我她当时想要说的话,她非常想问问未央,你是程天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程天佑要“娶”姜生这样的事情,连姜生自己都不知道,你就知道?
我没有回答未央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上,八宝砸出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容不得我思考太多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未央真八卦,比金陵这个大记者还具有八卦精神。而且,我还觉得,她好像很在意我和程天佑是否会在一起。仿佛我和程天佑在一起,她便完成了某种巨大的历史使命,方可如释重负一般。
我和金陵双双搭了未央的便车。
未央在前座,不时通过观后镜看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窃窃的不安。这种不安,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就好像我解释不清,为什么刚刚看到她开车出现时,我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样。
未央将我和金陵送到花店的时候,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