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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惊诧,他觉得身下的黑马都吃惊的愣住不动了。
“后来桑冲事发,怕你暴露身份,便将你阉了,留你做了妾室,自此之后你们更是腻歪了,我病了没人来探望一眼,我又气又病,没几天就死了,你们如意了,狗男女!不,狗男男,也不对!总之你们两个挨千刀的!没错,我是气不过,就想害死你们,你们活该!死有余辜!”
王瑞打心眼里赞同死有余辜这个词,这件事中竟没一个人无辜的人,所谓的三姨娘就不用说了,应该抓去凌迟,郑知县贪污受贿包庇罪犯,郑夫人雇凶杀人。
郑知县差点给何云一跪下:“道长啊,你要多少钱都行,快点叫这妇人消失罢。”
三姨娘尖叫,跺着脚道:“老爷,快叫她消失。”
何云一长叹,倒霉的,竟然碰上了这么几个烂人,注定要白忙活了,他冷冰冰的对郑知县和三姨娘道:“你们两个,分开站好,彼此离远一些。”
三姨娘和郑知县赶紧听话的,彼此离开了一段距离站定。
何云一扫视了一圈,朝王瑞招手:“你到我这儿来。”
王瑞听话的下马,牵着它也到了何云一跟前,黑马神情紧张的绷着嘴角,不住的滴冷汗,可见何云一给了它很大压力。
“你要做什么?”王瑞小声询问。
何云一不想说话,银子泡汤了,心情不好。
他摸出一道令牌,双手结印供于头顶,口中念道:“摧山倒岳,覆地翻天。万神齐诺,呼圣集仙。令持在手,永镇吾权,今有邪祟,作恶人间,特遣雷将,扫清污秽,玄冥仙尊急急如律令。”
他能调遣雷将,全靠这张令牌上的祖师爷名号。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意用的,那老头子小心眼,用了他的名号,肯定要以后多给他烧炉子偿还。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王瑞只觉得平地起风,耳边风声作响,他不觉拽住何云一的衣袖,往他身边靠了靠,而黑马这会也不顾害怕何云一了,也往这边挤。
就见空中云朵迅速聚集成一团,一看就知道有状况发生。
轰隆——
一道惊雷降落,将双腿化为脓血的蜘蛛精妇人劈成了一团焦炭。
郑知县见了,心里感慨,这道人果然法力高强,竟然能够降雷铲除妖邪。
轰隆——
此时,就天空一道紫色的雷电降下,直击中他身旁的三姨娘。
三姨娘身子斜了斜,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太阳穴留下一个烧焦的黑点,人当即便死透了。
王瑞看向何云一:“这是”
“上天灭他,与我无关。”他只负责调来雷将,至于雷将以何等标准,铲除何等妖孽,自有雷部自己的执行准则。
反正作恶多端的人被老天爷劈死,喜闻乐见。
就在郑知县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只觉一道闪现在眼前闪过,接着双目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到了?”
抬三姨娘来的两个轿夫,忙上前搀扶住知县,口中老爷老爷的叫着,但也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太阳下山,郑夫人可以走出榕树的阴影了,但她却没走向一心想报复的丈夫,而是来到那团焦黑的蜘蛛残躯面前,低头捂住嘴巴,阖眼流泪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真是,白折腾一趟。”何云一哼道:“耽误了一天工夫,咱们走。”
忙活了一场,银子打了水漂,赚钱没想象的容易,毕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下次要先拿银子。
王瑞见这群烂人都遭了报应,翻身上马,再次邀请:“你不骑上来吗?”
何云一摇头:“我哪像你这么娇气,你自己骑。”牵着缰绳,离开了身后的一地狼藉。
而云上的两个雷将,错愕的互相看了一眼。
“那不是玄冥仙尊门下的天虚子么,竟给一个凡人牵马?是他没错。”
“调咱们来扫清邪祟,像是他一个修道之人的作为,但给凡人牵马嗯看不懂”
“和咱们没干系,赶紧回去写文。”雷将每日受了谁的调遣,做了那些事,都要写成文书呈递给雷祖,不可有丝毫差池。
而云下,王瑞昂头看到云朵渐渐散开,天空恢复成了墨蓝色。他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下灯火点点,手指着道:“今晚上,咱们在这里投宿罢。”
何云一望了一眼:“行。”
“那、那个咱俩现在还不是时候,住一间房不合适,还是分开住更恰当,你说是不是?”
何云一心想,王瑞真不愧是富家公子,以为住客栈呢,还有挑选房间的余地,普通农家有一间空房就烧高香。
不过,他好像没发现这点。嗯要不要告诉他呢?
算了,毕竟话说多了伤气,就不说了。
“是。”
第90章 谁也抢不去()
跟何云一预料的一样;王瑞敲开门一问,农家告诉他家里只有一间空房;就这还是他大儿子去外地办事;临时空出来的。
王瑞不想住,犯难的看何云一:“要不然咱们再问问别家,或者进城去也行。”对何云一来说,虽然城门关闭了,但进去不过是小事一桩。
“将就一下罢;天色不早了,你还没吃饭呢。”
就在何云一迈开步子要进门的时候,开门的老农才看清书生身后的人是个道士;露出了喜色:“道爷,您来太是时候了;我之前进城请人便没请到,这次我也担心他请不来;没想到;您就上门了;太好了。道爷您快进来,至于您和这位小兄弟住的地方,别担心;我叫我二儿子搬出来;给你们腾地方住。”
“”何云一忽然不想住了,看向王瑞:“你说得对,不如咱们走。”
“走什么啊;人家都说了有地方住了。”王瑞倒是开心了。
那老农让他们进去:“快来快来,家里有现成的酒菜,热一热就吃。”等王瑞他们进屋,左右看了一眼,将大门关上了。
何云一不情不愿的进院,仰头审视了一番眼前新盖的大屋,眉头皱起。
这时老农自我介绍道:“我姓卞,排行老三,村里走叫我卞老三,祖辈在这村里生活了上百年了,最近遇到了糟心事,希望道爷能帮帮我们啊,唉,瞧我这急脾气,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先进屋吃饭,老婆子,快出来。”
一个中年妇人走出来,见了何云一,跟自己丈夫嘀咕:“这么年轻能行么?”
卞老三大声道:“说什么呢?这么不会说话呢!不要冒犯了道爷。”但是说着,将媳妇拉到一旁道:“死马当活马医罢,万一好使呢,而且我瞅着这人很不一样,说不定是个神人,你快去热饭。”
他媳妇去热饭了,卞老三则掀开门帘,请何云一他们进屋。
刚才进院,王瑞就发现这房子是新盖的,进了屋后,果然就见屋内陈设崭新干净,新铺的地砖,新打的家具,看得出是个富足的农家。
炕上爬了一只猫,懒洋洋的翻着肚皮躺着,见他们来了,不躲不闪,只打了个哈欠。
卞老三粗暴的将猫揪起扔到地上:“来客人了,你先下去。”然后对王瑞他们笑道:“来,来,坐上来聊。”
王瑞撸猫的愿望落空,叹着气上了炕,双手放在炕桌上,静听何云一跟卞老三谈话。
卞老三以一声长叹开头,充分表达他的无奈:“唉——不瞒你们说,我们一年来,说是倒了八辈子霉不为过。其实你看到了,我这新屋子这么大,原本肯定不缺地方给外人住的。可是我不敢啊,今年一开年,我的小儿子就病死了,找村里懂行的来看,说他那屋子不吉利,我就给封了不住人,结果两个月前,我三儿子又淹死了他那屋子也锁了。
我们怀疑是风水出了问题,可就算出问题了,我们也不懂啊,去城里请人,要么不来,要么来了也不顶用,看不出毛病。道爷,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如果这屋子没问题,明天咱们能不能去祖坟看看?我修房子的时候将祖坟也修了,怕是动了风水。”
“是这屋子的问题。”何云一指了下房梁:“你找梯子上去看一下,房梁上钉着六颗木钉,这六颗木钉曾是钉棺材板的。房梁跟宅主的命运最为相关,你家主梁被人钉了棺材钉,能好才怪。”
卞老三仰头吃惊的道:“真的?”赶紧起身,从外面取来梯子,靠墙立住,一步步往上蹬。
王瑞就见他脚下一空,竟然从梯子上掉了下来,险些压到地上趴着的猫,幸好那猫跑得快,没给主人当肉垫。
卞老三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我的腰啊,我的背啊。”
不等王瑞下地去看他,这时候他媳妇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将他扶了起来。
何云一道:“明天叫个外人帮你拔,你家人都不适合。”
“我来。”王瑞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外人么。”
“不行,你再摔着。”
“我又不是小孩儿,哪有那么容易摔着,再说我真摔了,你也能接住我。”
王瑞自告奋勇,拿着羊角锤,用那梯子几下就爬上了房梁,朝下面的何云一笑着挥了挥手。
何云一笑着摇头:“你啊你。”
果然看到主梁正中间钉着六颗旧木钉,不费什么力气就拔掉了,一颗颗都扔到了下面的地上,然后沿着原路返回,平安的落地。
卞家人千恩万谢,卞老三捂着摔疼的腰,不住的道:“谢谢二位,不如这样,你们多在我们家住几天,明天我们就杀猪。”
何云一道:“不必了,我们只住一宿,与其想着招待我们,不如想一想是谁这么恨你们,这般咒你们,要你们全家死绝。”
“肯定是盖房子的木匠,就和他们吵过嘴,别人也进步来我们家,还能往大梁上钉钉子。”
木匠不好惹,他们多少都会点法术,在屋主的房梁门窗上动动手脚,少说能叫屋主倒霉个几年,但是像这样想咒死全家的,实在是少数。
这时卞家二儿子道:“爹,我觉得不像是木匠干的,更像隔壁白家做的,他们家进出的都是古怪的人,您忘了争宅基地的事儿了吗?他家拿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红毛毡,说咱们家让出红毛毡那么大的地方就行,结果,那红毛毡一拉就就变大,最后竟然变成了几丈大,要不是大哥当机立断砍破了那红毛毡,否则要被他们占更大的地方。”
“可他们分明占了便宜,怎么有脸再来害咱们,我还是觉得那个木匠更可疑。”
何云一对他们的仇家没兴趣,移开目光只盯着王瑞看。此时卞老三媳妇叫了一声:“锅里还炖着鱼呢,都给忘了。”慌忙跑了出去。
于是过了一会,一条略微焦糊的鱼摆在了桌上。
卞老三一个劲儿的道歉:“我家那个老了,脑袋爱忘事,这条鱼给炖坏了。”
王瑞跟何云一不挑剔,简单的填饱了肚子后,按照说好的,何云一住他大儿子的房间,二儿子搬去父母房外打地铺,王瑞则住他那屋,他俩分房而睡。
王瑞累了,虽然换了地方,但阖眼后很快便睡着了。
他坐在书院内,听着先生分析八股程文,不时看看四周的同窗,他们一个个全神贯注,只有他在左顾右盼。
“王瑞,你又分心了,你给大家说说,你想什么呢?”先生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