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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处安很快被人找了过来。饶是他向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看到太孙那白花花的屁…股也忍不住想杀人。可是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要是让太孙停下来,恐怕太孙日后就要废了。
秦处安的额角颈侧青筋毕现,可还是得捏着鼻子,让人抬来一张宽大的竹床,上面铺上锦被,然后费了不少力气,亲手把两人弄上了竹床,这中间,太孙和秦茱丑态百出,一个喊着夫人,一个喊着欧阳昱,纠缠在一起。
秦处安强忍着暴虐的情绪,让小厮们抬着吱吱呀呀作响的竹床,回了那小楼。
“去查,到底怎么回事?”秦处安常用这些房中药,一看就知道这两人都是服了药物,才至于如此癫狂。平日他用在那些少妇身上,自然觉得乐趣无穷,可如今居然落在了自己妹妹身上,他也气得眼前发黑。
晕过去的景泰公主在府中医师的照料下,很快就醒了,她浑身哆嗦着,坐着软轿赶了过来。可是还在门口,就听见了楼里面女儿又喊又笑的声音。
景泰公主忍不住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使劲地掐住自己的虎口穴,颤着嗓子对秦处安说,“还不安排其他人去替了你妹妹。”
秦处安脸色更黑,憋了一会儿,才开口,“这药极霸道,女子用在身上,不到药性过了,是停不下来的。”他是可以为太孙多找几个女人,可总不能给妹妹不停地换男人。要不然,可怎么收场?
景泰公主眼泪哗哗的,一句到了口边的“报应啊”,可是看着儿子的脸,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那楼里吱吱呀呀地竹床声不断地挑衅着她的神经,站在这里,景泰公主一向清明冷静的脑子都成了一锅浆糊。她抚着心口,“安儿,走,我们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话。”
这小楼不远处是秦处安的书房,母子二人来到了这里,秦处安已经把今晚经手过药物的人全都带到了这里。
秦茱的婢女已经被吓得要死,浑身哆嗦着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
秦处安冷冷地问,“你将今晚的事情一一道来,要是有一丝隐瞒,我就把你活着喂了野狗。”
那婢女眼泪不停地流,“今晚县主知道大爷在打听陆氏,就想帮大爷一把。让我去药房要了药,下在了鸳鸯壶里。”
景泰公主闻言看了儿子一眼。秦处安脸色一黑,一脚踢在了那婢女身上,“既然是给陆氏下药,为何是县主喝了下去?”
婢女此刻巴不得有个人出来顶了这罪过,“自然是陆氏动了手脚。”
秦处安盯着那侍女,笑得让她浑身发寒,“我方才可是说过了,要是有一丝隐瞒,我就将你喂狗。你如今再说一遍,陆氏是如何动的手脚。明日若是进宫申辩,你的话扛得住在场众人的质问?”
那侍女惊慌失措,眼珠子乱转,当时在场的除了她,还有陆琅琅身边的侍女,旁边不远处,还有其他小娘子,若是她再胡编乱造,届时不光县主得吃亏,连公主和大爷都得没脸,那时只怕就不止活着喂野狗了。
她思前想后,哭哭啼啼地道,“婢子也不知道到底是陆氏动了手脚,还是县主头一次动手,不小心拿错了。那酒极烈,县主第一杯下去,就有点受不了,人就有点摇晃。倒是陆氏没什么反应,还笑着说要跟县主喝交杯酒。县主给她斟酒,她都喝了。最后那一杯,还是县主亲自喂进她口中的。陆氏当时被打翻的酒壶淋湿了裙子,两手拎着裙子,并没碰酒杯。”
秦处安心中骂秦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听下来,相对于陆氏动手,觉得更大的可能是秦茱自己喝多了,加上第一次行事,不小心弄错了。“后来呢?”他淡淡的问。
那侍女抹了把眼泪,“后来县主就准备引她去小楼。奴婢就看着陆氏的侍女,不让她们离开宴厅。后来,后来就是大爷您送了陆氏回去。”
秦处安皱眉,当时陆氏确实是一个人站在花园里,秦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而那个时候,太孙应该还在宴厅里。而后自己一直将她送进了宴厅,所以陆氏自始至终应该是没有跟太孙碰面的机会,那么太孙到底是怎么跟妹妹滚到一起去的。
景泰公主也想不明白,她盛怒到了极致,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就算茱儿是意外喝了酒,那太孙又是怎么回事?”
旁边有个小厮闻言一哆嗦,把头压得更低了。
秦处安眼尖,“你,出来。”
那小厮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爷,跟小的没有干系啊。当时您命小的们去找县主,小的们商量了一下,说好了各人都往哪里去寻,何时回来碰头什么的。当时,小的从那凉亭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太孙,太孙问了几句话,就让小的走了。可是,小的就是从那条路过去的。当时并没有看到县主啊。”
太孙,凉亭?秦处安脸色一变,莫不是那杯给陆琅琅下了药的茶,结果太孙自己跑去喝了。这这个蠢货,他到底是怎么在宫中长大的?怎么不去找杯灌下去?
秦处安一边心中咒骂太孙,一边亲自跑了一趟凉亭,当他看到那空空如也的茶杯时,闭了闭眼睛,一拳砸在了石桌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夜,景泰公主母子相对而坐,耳中一直回荡着那若有若无的竹床吱吱呀呀的声音。秦处安一直黑着脸,而景泰公主觉得自己的心简直就是被活活凌迟了一夜,真恨不能死了算了。
而陆琅琅“怒气冲冲”地坐进了马车,出了秦家府门,待马车出了那条街,她就忍不住呸了一声,“贱人,下次她再敢在将军面前露面,我生撕了她。”
杏仪她们刚才也瞧得真切,旁观了太孙的春…宫,真是想都不敢想,“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孙跟县主怎么会大庭广众的,都不知道羞耻。”
陆琅琅想到方才那二人的丑态,实在是好笑,“他俩都中了药,莫说我们旁观,就是天崩地裂,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秦茱喝下去的酒,就是给我准备的。”
杏仪和安欣、安悦都吓了一跳,杏仪忍不住骂道,“这毒妇,好狠的心肠。夫人,您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莽撞了,这要是万一不小心着了道,可如何是好啊。”
陆琅琅想起了秦处安的阴险手段,也忍不住有些后怕,看着太孙和秦茱的丑样,就知道那药性如何的霸道。要是今日自己真的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
陆琅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杯茶嗯?哎?“你们说,太孙只在宴厅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跟我离去时走的一条道?”
杏仪点头,“对啊,当时婢子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夫人回来,看得清清楚楚,太孙带着人走的那条道。”
陆琅琅想了一会儿,突然低声笑了出来,“报应,这才叫报应。秦茱想给我下药,结果自己喝了;秦处安也给我下药,结果被太孙跑去喝了。这兄妹倆用尽了手段,却折腾到了太孙的身…下,哈哈,我原来还想着跟景泰公主硬杠呢,可这么一来,倒是可以都推到太孙的身上了。只可惜了太孙了。”
陆琅琅这时还不知道白日里太孙对她的心思,如果知道了,只怕立刻就回头提着刀就去剁人了。
纷至()
陆琅琅的马车走到了半路;她突然开口吩咐;“改道去魏阁老府上。”
车夫二话不说;马鞭一抽;转入了另外一条街巷;不久就到了魏芳韶的家门口。
陆琅琅也不下车;只让车夫去敲门。魏家的门子前来应门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去请魏芳韶出来。
这些天陆琅琅在家里养脖子,魏芳韶应付起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格外吃力头痛;听到欧阳夫人来了,简直喜出望外。可自家门子却是一脸惊慌加失措,“老爷;欧阳夫人是来抓奸的吧?”
魏芳韶一脸懵懂;“抓谁的奸?”
门子道,“小六爷啊!欧阳夫人必定是听到风声了;所以才大晚上来堵门;幸亏今日小六爷不在。老爷;要不然您跟欧阳夫人好好说说;小六爷人不错的;别太为难他”
魏芳韶忍不住敲了他一记脑冲;“你这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
他整整衣服,连忙走了出去。陆琅琅没有下车,只将车窗打开;跟他一里一外的低声说话。
当魏芳韶听到太孙跟秦茱被贵妇和小娘子们集体围观;忍不住以手扶额,气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也罢,景泰公主素有贤名,估计养出来的女儿也查不到哪里去。若是定了县主当太孙妃,有景泰公主管教,估计”魏芳韶只觉得陆琅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陆琅琅摇头叹气,“果然天公疼憨人,你是怎么爬到阁老这个位置的?老魏啊,就你这个眼神,唉,罢了,日后你找媳妇之前,务必请我帮你掌眼啊!”
“你什么意思?我又错哪儿了?”魏芳韶一脸郁闷。
陆琅琅道,“此刻不便,你明日到我府中来,我给你看些东西。但是,景泰公主那个蛇蝎妇人,你还是离她远些好。今晚,秦茱中的药,原本秦茱是要下在我身上的,太孙中的药,也是秦处安要下在我身上的。你还是多想想吧。别光读圣贤书读傻了。”
魏芳韶浑身发冷,要是今晚中招的是陆琅琅,他都不敢想欧阳昱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投靠了梁王,掀翻了京城。这些人,色…欲…熏心,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吗?秦茱中的药,是陆琅琅动手调换的,可是秦处安为何要对陆琅琅下手,太孙到底是怎么中的药,他到底是否无辜?魏芳韶脑子里越想越乱,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马车,要不然,他只怕都无力支撑下去。
陆琅琅看他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你还好吧?”
魏芳韶低声道,“还撑得住。”
陆琅琅于是继续道,“今晚过来,一是告诉你这个。二来,景泰公主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摆明了是替太孙选妃。我看了一下今晚去的人家,里面没有陈阁老的家眷。很大可能,陈阁老已经跟景泰公主闹崩了。但是今晚景泰公主被自家儿女闹得鸡飞蛋打一场空,结盟不成,还得赔上一个女儿。陈阁老绝对不会只是袖手旁观看笑话,你明日千万要小心他发难。”
魏芳韶此时真的是心力憔悴,“要不然你明日来帮帮我?”
陆琅琅摇头,“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宫中什么时候就会来传唤我进宫。我要是不在府中,少不得让人生疑。我先等个几日,看情形再说。”
魏芳韶点头,“也好。我明日下朝之后,就去你府上。”
陆琅琅嗯了一声。车轮声响起,马车消失在了京都的夜色之中。
魏芳韶慢慢地走在通往自己书房的路上,不时抬头仰望夜空。夜色澄清,明月高悬,星斗遥相辉映,仍是往年的景象。可是往年,他为何没有察觉到这么多的鬼蜮心肠?是这人心变了,还是世道变了?还是像欧阳昱所说的,定都这地儿有毒,养不出好果子?
他苦笑了两声,对侍从说,“去给我拿壶酒来。”
侍从道,“老爷,酒菜早给您备下了,可您一直在书房忙着,看都没看一眼。”
魏芳韶苦笑一声,“也罢,今日中秋,今宵有酒今宵醉,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他宅子里人口简单,来去就那么几个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