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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跟她明说,只是道:“你确定要跟我回西北?你是南方人,去了北方会习惯吗?”
她便一脸决绝,“放心好了,你能活下去的地方我就能活。”
如此我也没奈何,只说等手头事情忙完,就开车回家。
第二天大早起床,依然是房地产的事要忙,跑去见梁思燕。我还以为,她是真要去妇幼,原来也是找个借口跟我见面,两人去了黄江开房,诉说衷肠自是不提。
后面提到阿妹,梁思燕建议,不要只在电视上广告,各种报纸书刊,尤其那些街头小报,都去跑一跑,许诺高报酬,发动群众的力量。用心找,肯定能找到。
实在不行,就用笨方法,开着车从东城出发,挨家挨户的去看,去问,总是能找到。
后面,梁思燕干脆说,要不你专心去找,我暂时不用你管,等到下个月预产期,你要是有心,就来美国一趟。
我闻言大为感动,心说到底是年龄大,知道疼人,不给我增加压力。对她道:“等我找到她,就带去美国定居,跟你一起生活。”
梁思燕就笑,“你最不好的地方,就在于爱说谎,我又不是小女孩,你这样骗我,会让我看低你。”
如此,我就说了老实话:“我又舍不得你,又舍不得老婆。”
梁思燕道:“很正常了,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有空来看我就好,不得闲你就忙的事,只是你别忘了,你有个女儿。”
如此说法,让我惊奇,问:“你对我没有其他想法吗?”
她叹息,面上落寞:“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她自己来了,不是她,或许我们永远也见不了吧。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细佬仔,仲想让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说的伤人,细佬仔不也让你怀孕了么。
当下又一阵缠绵,被她拒绝,道:“知道你还活着就好,你去忙你的,不用再来见我,三五日我就走。”说完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美国的住址电话,你要来,就循着来。”
我看了看,她住在费城,那是地球另一端,我怎么去?
她说上海有直达费城的航班,要么就广州先到纽约,然后坐火车到费城,世界虽然大,但路是相通的,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你英语不够熟练,容易遇到骗子。
我很惊讶,美国火车站也有骗子?
她就笑,未必是火车站,哪里都有好人坏人。
几次三番,她都要我走。我也三番几次要去门口,说吻别,可是吻着就放不开手。
实在没办法,她恶狠狠道:“我们去楼下人多的地方,总是在房间里今天谁都别想走了。”
梁医生道:明天再也别来勾引我,怀孕八个月还亲密,让人笑话。
我赞同这个提议。
梁医生就笑:这也是分个人体质的。
言下之意她体质很好咯?
……
依着梁思燕的建议,我去了各大报社,东莞日报,南方都市报,羊城晚报,全部登了寻人启事,并许诺重金,发现线索并证实者,奖金十万。
十万数目不小,相当于一个工人十年收入,足以让看报的读者热血沸腾,瞪大两眼在市井中寻找。不过报社的人告诉我,这个寻人启事太简单,如果能配上照片,成功率将会提高很多,没有照片,只怕有很多同名同姓的,甚至有可能给自己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登报只说找张灵彦,珠三角有多少张灵彦?说不定还会遇到团伙骗子呢。最好是配上照片。
再次提到照片,阿妹以前倒是有照片,不过家里的东西被带走了,哪里有照片?并且她还昏迷不醒。张灵彦正常,问题是我没有张灵彦的影像资料。
我对报社的人说就这样登,只要有线索,不管真假,我都亲自跑一趟。
莎莎提醒,你小姨子呢?她就没找过姐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忽然想到,张灵彦不可能神秘失踪,必然是跟小妹有关系,不然,凭借张灵彦,如何能办得了出院手续?
立时大喜,想立即奔赴外地,可当下连户口都被销了,如何去的了外地。
一切问题又回到原点,我要先去补办户口。
要回西北老家,莎莎欢天喜地,非要跟着,任凭我说破天去,都无法阻止,也就随她去了。不过莎莎跟着也好,她会开车,也有车本驾驶证,两人一路轮换,能节约不少时间。
我是急着回家,她则想着一路玩耍,当车子真正来到黄土高原时,小姑娘傻眼了。
她说:本以为湖南都够穷的,没想西北比湖南还穷啊。
从关中路过时,莎莎还在感叹,说你们这里好平,一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玉米,农民生活肯定富裕。
我就告诉她:“你想多了,玉米小麦再值钱,也只能够吃喝,想发财,靠庄稼是一辈子都不行的。”
等上了黄土高原,她就傻眼,一眼看不到边的沟,黄褐色的土,大太阳明晃晃的刺眼睛,空气都变的干燥,她才知道,西北是真的地理环境不好。
我开着车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父母,村里人则是惊讶,纷纷交头接耳,看我如看鬼。
老妈是哭着笑,怪我回来之前不打电话,让她没来得及准备。
我说不用准备,又不是外人,粗茶淡饭就行,说话间进屋里,却傻了眼,客厅正堂上,摆着我的黑白照片,前面还插着香。
父亲弯着腰,弓着背,白头发一根根闪,低声说:“知道是你真的回来,我们就把这些东西收了。”
我给两个老人介绍:说这是莎莎。
莎莎甜滋滋地叫叔叔阿姨,两人不约而同地黑脸,很不待见莎莎。
莎莎也感觉到了,有些讪讪。
老娘先摆出一张臭脸,问我:“丫头听得懂咱家话不?”
我摇头。
她就开始发飙:“你瞅瞅你带回来这是什么东西?沟蛋子都亮到外头,肚脐窝也朝外噱,她得是没衣服穿?穿这身回来是给你先人长脸来?”
此时是七月中,天气正热,莎莎上身露腰短衫,下身牛仔热裤,光腿皮凉鞋,很有范儿,也很诱人,这身打扮在广东没问题,但在我们老家,就成了伤风败俗的代名词。
我对老娘说:“人家大城市回来的,衣服比较潮。”
她就怒:“衣服潮了不会晒干?没干不会买两件?哦,衣服潮就穿个裤衩子回来?”
我跟她解释,我说的是潮流的潮,不是潮湿的潮,人家广东流行这个。
老妈子立即跳脚骂:“潮流你大的脑壳子,广东流行这个?广东流行卖批?你大一辈子就我一个,去了回广东还叫女子娃给他洗澡了?你这儿子当的孝顺?”
这话说的,老爹去洗桑拿,那是我老丈人带着去的,我又不知道。
再说,这老头子洗澡也就洗了,咋能给老娘说呢?
我去看老爹,老爹抽着烟,蹲在一边不言喘。
我低声问:“大,你跟我妈说你叫女子娃给你洗澡了?”
老头子白眼一翻,偏过头去。
老娘在后面呸!“他能说?他跑去在外头跟人胡吹,全村人都知道了,全乡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不知道,叫女子娃给他洗澡,羞先人哩!”
我终于知道,我天生爱吹牛爱装逼这点是遗传谁的了。
老娘骂骂咧咧,莎莎站在当院不知所措,连口水都没喝。
我问大:“不是给了你钱,屋里咋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打井呢?”
老汉咳嗽一声,“井还没来得及打,人家来要账了。”
原来,父亲原本计划开春了打井,工程队都联系好了,结果广东来了通知,说我在海外死亡,另外我还有几百万欠款。老汉一辈子没亏过人,不但把我给他的钱全部给人,连他的棺材本都拿出来,连耕地的拖拉机都卖了,摩托也便宜处理掉,如此也远远不够。人家广东来了几个小伙子,把家里转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把家具抬到市集上,东拼西凑弄了一万块路费,人家拿着走了。
后面还遇到过几次骗子电话,自称是周发,老头子又出了些血,半年时间,他的腰就软了,头发也白了。
我去了里屋炕上,念恩在睡觉,丝毫没注意到他老子的到来。莎莎趴在炕上嘿嘿傻笑,说你儿子真像你。
家里进门没喝一口水,村长过来问情况,不是说周发死了,这是咋回事?
我把海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讲渔船出故障,其他人都淹死,我自己游泳走了。
村长又问欠债的情况。我说所有债务已经还清,不欠债了。
屋里孩子哭,莎莎赶紧去抱,孩子认生,没命地嚎,还是老娘出手,把孩子哄住,拿了奶瓶装的羊奶给他喝,这才止住。
第357章 办户口()
村长眯着眼看莎莎,问我:“这是你在广东引回来的女子娃?”
我点头。
村长就嘿嘿笑,低声问我大,“上回给你洗澡的女子娃,是不是这么皙?”
老汉还没回话,后面老娘哐地一脚,把地上的洗脸盆给踢翻了。村长见状,灰溜溜告辞。
这老汉子,一辈子窝在山沟,好不容易开了回洋荤,回来吹个牛,结果落了个这下场。
念恩喝完奶不哭,丢给老汉,老汉就架在脖子上,要出去逛。
我把家里环境看一圈,对莎莎招手,去县城。
出了村,莎莎一脸不高兴,道:“你妈不喜欢我。”
我回:“管她做什么,你又不跟她过一辈子。”
莎莎又问:“那大姐回来时候,你妈也是这表现?”
我便解释:“我妈不是对你发脾气,主要是我爸在外面洗桑拿,被她知道了。再一个,我在外面欠的钱,害得家徒四壁,人穷是非就多,等下我们去县城买些家具,回家就说是你买的,她就会对你好。”
如此,莎莎才释然。
不过我还是让她买两件长衣服,家里人见不得她穿短裤短衫。
到了县城先吃饭,羊肉泡馍,管饱。
然后去了家电商城,冰箱电视洗衣机微波炉DVD,也不讲价,捡贵的要。又去了商场,各种沙发椅子餐桌会议桌茶几大床,都往车上搬。
雇了两辆车六个民工,拉着往家里走。
回去后老妈脸色果然好了些,指挥人搬家具,收拾完就到天黑,随便做了顿面条让莎莎吃。
问我:“你什么打算?”
我说不知道。
老妈就问:“何若男呢?为啥不是她跟你回来?”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还没去见何若男,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老娘低头呼呼生气,最后下了个结论:蠢!
老娘骂完老爹来,翘着二郎腿问我,到底要干嘛?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你瞅瞅你在广东干的那些事情?全乡人都指着我脊梁杆子骂,还差点害的命丢了。
絮絮叨叨,骂了半个小时,说出中心点:“这个女子带回来是啥意思?算媳妇吗?”
此时我不承认也不行,任凭我其他方面再精明,遇到女人智商就为负了。
这是智商低,情商也低的表现。
我对老汉说:“行不行,让她试试,孩子总得有个娘。”
老汉则道:“那你试吧,反正你妈肯定不同意。”
当夜,莎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