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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有新的问题,我发觉小妹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我,我却无法对她作出任何过激行为,否则必然会永久失去拥有阿妹的机会。
我也不知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哑巴赌气,但就是不想服输。
出院第七天,我去拆线,问医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正常开工?”
医生答:“视你个人工作内容而定,若你是办公室人员,基本没影响。”
看着胸口腹部以及腰部那浅浅的刀疤,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从德叔家里搬出来,我要去开工。
我在第二天告诉阿妹这个消息,阿妹表情有点木,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菜,手里举着筷子,却一动不动,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
良久,她才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天下午,刮很大的风,我背着只属于我自己的小包,踏出了那个小跃层的门,我知道阿妹在背后注视着我,但我连头都没回。
我回到了宿舍,没有想象中的诧异,激动,宿舍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没人因为我的归来而改变平时的生活,甚至就连我脱下衣服露出那些狰狞刀疤时,也没人过来问一句,你前几天去哪了?这些刀疤怎么回事?
他们知道,但他们就是懒得问。
在这里,我感觉不到半点温情。
晚上睡觉时,收到一条短信:我听讲,你中意我嘅面,我嘅胸,同我嘅萝柚。那我问你,呢嗰都俾你,他日你变心,我咁又点算?
萝柚是什么鬼?
我问宿舍的广东仔,他不耐烦地解释道:“萝柚,奏嗨屁股。”
这短信算是阿妹在向我服软,她不是不想给我,她是怕给了我会失去我。
在这孤寂的夜晚,这条短信瞬间击中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很想奔跑着回去,去告诉阿妹,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也不应该总是跟你置气。但作为男人的自尊,又促使着我去装次逼,于是我回到:阿妹,我不光是喜欢你的外表,我更喜欢你的内心,若有一日拥有你,我发誓,永不变心!
很快,阿妹回信:我唔信誓言,但我信你。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人格的升华,感受到了爱情的伟大,甚至能通过那无形的电波,感受到阿妹那永远也说不出的浓浓爱意。
翌日开始,我又恢复了活力,开始认真对待厨子这件事,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赚工资,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食堂的半个主人。早上起来吴哥他们在蒸蛋糕,用掉三百多个鸡蛋,看的我心好痛,不过又想到再怎么算都是德叔赚钱,也就无所谓了。
同时又发现,今天中午的菜比往日的菜里肉要多,而且是多了不少,员工们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就好像大老板要来检查一样。
下午餐更恐怖,居然还有鸡腿,很粗很大的鸡腿,我看到每个员工都兴高采烈,他们用叉子扎着吃,用手拿着吃,用筷子夹着吃,我感觉他们不是吃鸡腿,那是在吃我的肉。
从关系上来讲,假若我做了阿妹的丈夫,那么这间食堂就有我的一半,所以这些员工吃菜就是吃我的肉,这也说得通。
我对马飞说,“你看,那个女孩吃的好丧眼(形容人吃东西比较恶,眼馋的最高境界)。”
马飞则淡淡地回:“丧眼与你何干,又不是吃你家的。”
我被这句话堵住,无法反驳,因为马飞说的是事实,再怎么说,我和阿妹的事也只是属于私定终身,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
我便不再说话,只是看到有人居然拿着碗装作没吃过来打第二波时心里依然隐隐的痛。
马飞骂我是守财奴,这话真没错。
中午休息的时候,马飞指着来来去去的工人对我说:“你看见他们了吗?他们每天是怎么生活?宿舍,食堂,车间,三点一线,偶尔想休息还得请假,领导还未必批。辛苦吗?辛苦。收获呢?一个月顶多七百,大部分都是五百。”
第29章 算命()
“五百啊!”马飞着重咬这三个字,“都不够去发廊玩两次,你说,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侧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
马飞眼皮子眨了眨,“我们再干一次,这次绝对能把老家伙弄翻。”
我把头撇过,“算了吧马飞,老家伙认识大老板,在香港时候都认识。”
“那又如何?大老板肚子里还装着我丈人的肾呢。”
我不想跟马飞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就问他,“你想怎么做?”
“下药。”马飞翻着白眼答,“食物中毒,一次把他干翻。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钱,女人,随便你挑。”
我叹气,摇头,道:“再说吧。”
马飞揽着我的肩,“不能再等了,就下个月,大老板回来时,咱就动手。不要指望那些南蛮子会对你好,他们只会利用你,听我的,没错。”
德叔终于出院了,星期天食堂所有员工都去看他,包括马飞。我们买了许多水果,牛奶,饼干,堆了满满一屋子。
德叔精神异常的好,在街上酒店包了一桌菜,拿了一箱皖酒,他先谢过这段时间大家对他的支持,然后笑着对众人道:“今天,也刚好借这个机会,我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所有人都抬头看他,我却没有,我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阿妹。
“我要把我的女儿,嫁给阿发。”
一时间,众人都叫好,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给我道喜。
包括马飞,他端起酒跟我碰杯,很言不由衷的对我道:“恭喜,你比我的手段更高明。”
我对马飞道:“这不是手段,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德叔讲,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阿发做我的女婿,我只是想要一个好兄弟,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太过凶险,是阿发救了我的命。
广东的女孩子很少嫁给北方人,德叔同意将阿妹嫁我,也是有附加条件。
无论如何,阿妹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必须跟他姓李。换句话讲,如果阿妹生的是女儿,就跟他没关系。
我问,那阿妹要是一直生女儿呢?
德叔答:那就一直让她生,十个八个,总有一个儿子。
德叔这样讲的时候阿妹就在旁边,她面无表情。事后对我讲,女人不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况且,生个儿子,是德叔多年来的心愿。
这个条件我同意了,因为他原本是想要我倒插门的。
至于婚期,暂定三年后,现在只需我父母来广东一趟,双方定下日期就好。
从那天起,我俨然就成了食堂二当家,有权对食堂一切大小事务指手画脚。但其实没什么用,因为食堂最终都是阿妹在管。
德叔住院的那几天食堂伙食不错,是阿妹的主意。她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对工人好一点,免得有人从中作梗。做生意,目光要远一点。
我对她花掉一百多万巨款的事耿耿于怀,说她肯定是被水哥骗了。
阿妹讲:知道被骗又能如何?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跟他争辩?况且,从她的目光来看,一百多万,也不过一年的利润。化作普通工人,一年也不过五千多块收入。你就把这一百万比作是五千块。五千块一条人命,多吗?
五千块一条人命,很贱的。
她还说:嫌费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事,好好维持这个生意,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德叔给我买了一辆摩托车,嘉陵125,每天骑着去定菜,处理些杂务。他讲,等我学会驾照,就把那辆奔驰给我开。
然而没过几天,那辆奔驰就被阿妹卖了,卖了七十多万。
因为要还高利贷,食堂还要正常运营。
德叔气的胸口痛,却拗不过阿妹。
我也气的胸口痛,阿妹讲,等你考完驾照先买辆广本,我瞬间就不痛了。
这时的阿妹,已经习惯性的跟我亲热,除去最后一步不能做,随便我怎样都行。我有心想告诉她冰火两重天,但怎么样都开不了口,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总会隐隐的想起阿莲。
那个算命的大师说阿莲就在这边,可是我把樟木头每个发廊都逛遍,也不见阿莲的身影,我觉得这个大师是骗子。
这事我跟马飞探讨了一下,他讲,那还用问,必须是骗子,也就你这傻帽会上当。
自从我做了食堂二当家后,马飞就离开了食堂,他说他不能对自己兄弟下手,他跑去做了保安,从事招工管理。他和阿玉两个联手。工厂贴出通告说要收五十个工人,大批工人来应征,结果阿玉一个都不收或是只收几个。其他工人想进厂,简单,给马飞交钱,马飞就能保证他们入厂。
这叫介绍费,当时几乎每个工厂都有。
男的收八百,女的收五百。收十五个男的就能赚上万。
马飞变的阔绰,给自己买了一辆宗申150,鼻梁上夹着大墨镜,抽烟都是芙蓉王,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标准的暴发户打扮。
那天他又帮我去发廊找人,其实我们两个是去放松。
我是因为阿妹不给我做,憋的。他则纯粹是去换换口味。
我们两从发廊出来,心满意足,各自骑着摩托车往回走,经过小桥时,看到有个人在地上摆摊算命。我又想起阿莲,停车过去。
马飞说:“都说了肯定是骗子你还去。”
我说:“去试试他准不准。”
我在大师面前蹲下,问他,“算命多少钱?”
这个大师年级很大,头发花白,但相貌清奇。他在灯光下仔细看我,道:“看你心意。”
我就笑,“你都会什么本事。”
大师说:“什么都会,你随便说。”
我眯着眼瞅了瞅,问他:“张灵仙这个人怎么样?”
大师又抬头看了看我,慢条斯理道:“这个名字太大气,凡人背不起,取这个名的人,活不过二十岁,而且半生疯癫。”
我登时就傻眼了,幸好有墨镜挡着我的脸,不然他肯定能看见我鼓起的眼珠子。
我不敢小瞧他,正色问道:“我在找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找到?”
大师笑了笑,伸手要看我的手,看完之后又要我八字,姓名,自己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后才道:“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无须费心寻找。”
就在眼前,我摘了墨镜,对大师道:“我都找了两个多月,一点音信都无,你怎么说她就在眼前。”
大师哼哼唧唧,摇头晃脑,“你要找的,就在眼前,你若看得清,此生大富大贵。你若看不清,命运多坎坷。不过从你的命格上看,二十五岁有个机会,抓住的话会一飞冲天。”
他的话我正细细品味,后面的马飞已经上来,揽着我肩膀问大师,“算算我,我这辈子能有多少女人?”
大师就问了马飞姓名八字,然后道:“你命里带火,克桃花,异性缘少,从命格上看,明年会有大难,生门在北。”说着大师抬头看马飞,道:“你明年最好去北方,可躲避灾祸。”
马飞就切的一声,“骗子!”说完自己上摩托车。
我却还在品味大师的话,我找的人就在眼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面大师却轻声道:“承惠一百蚊,谢谢。”
我就不高兴了,“老头,你算的不准啊,凭什么要一百?”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