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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见状也不敢再攻,成对峙状。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强哥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被我拍中脸的那个人,医生诊断为左耳膜破裂,永久失聪。
我是在凌晨四点知道的这个消息,当时我正在派出所录口供,是警官亲口告诉我的。
然后我就傻了,像无助的小孩,茫然地看着两位警官,呆呆地问,“这结果需要我做什么?”
“赔钱。”左边的警官说。
“赔多少?”
“五到十万。”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眼泪不由自主的出来。
“还有呢。”右边的警官说,“故意伤人,致残,两到三年。”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掠过,我哭出声来。
“现在哭有什么用呢?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哭呢?”警官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洗干净屁股,准备迎接新的人生吧。”
我哭,不是因为对监狱的恐惧,而是因为我即将蒙受巨额经济损失。我每日生活都在算计,能省则省,不愿意多花一毛钱,马飞就经常骂我是守财奴,可见金钱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现在倒好,我要赔偿别人五到十万,还要坐两三年牢。简单算笔账,三年我至少赚三万,再加上赔偿别人至少五万,加起来八万。
八万啊,在2000的农村老家,足以盖得起一幢漂亮的小洋楼,还是装修完的。
就算不考虑入狱的事,光是眼前赔偿别人五万都可能赔光我家里所有财产,我大会卖掉家里的房子,还要借高利贷。母亲可能会因此病倒,等我出来时,迎接我的会是满头白发的父母和巨额借债。
毕竟,我只是个刚满18的孩子,社会经验少的可怜,心理承受力极差。
凌晨四点以后,我就失去了睡眠的能力,寄希望于马飞身上,这件事是我为他犯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救我。
早上八点警官给我送来早点,四个包子一杯豆浆,我连看都没看。
警官说:“事情已经这样你自责是没用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下去了看守所你想吃都没有。”
我还是无动于衷,我在等马飞,等他带给我希望。
然而,一直到上午十点半,马飞都没出现,我被转往大朗看守所。(事后我才知道,在派出所审讯期间他是不可能见到我的)。
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进号子,没想到世事会这么无常,才来东莞一个多月,我就成了在押犯。
一同去看守所的还有七个人,分别是抢劫、采花、故意伤人。是车上的警察告诉我们的,他特别介绍了一下采花贼,说那小子很厉害,半夜从自己窗户外面爬过去隔壁第三家,是个惯犯。
抢劫的那位叫阿宾,虽然戴着手铐脚镣却像没事人一样,一口唾沫就喷在强奸犯脸上,他说,“这次进去有好戏看咯。”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进看守所习以为常。
故意伤人的那个叫阿敏,样子有点像陈小春,留着一个青皮头,脖子上挂着十字架,胳膊上刺了一条蛇,他的目光总是冷冰冰,好像所有人都是敌人。
警察说,阿敏捅了一个杂货店老板三刀,都是大腿。
至于我,警察是这样说的,“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竟然把他一个同事打的永久性耳聋。”
我们几个相互看一眼,都不作声。
快到看守所的时候,阿敏忽然说话了,他对我们道:“等下进去你们都跟着我,就说是跟龙哥混的。”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采花贼却迅速点头,“好,好。”
第14章 看守所一夜()
阿敏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包括你。”
采花贼就低下头去,呜呜地哭。
我看着他哭,心里很是鄙夷,心说你爽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结果?然后又联想到自己早上的怂样,不禁脸红。
经过一系列简单的登记,拍照,检查身体,冲凉等等,我们被分到过渡仓,几个人都被打乱到不同的号子,就算完事。
期间我还很奇怪为什么没人给我们剪发,阿敏说法院没判先不用剪,不过不用担心,刑事的肯定会剪,早晚的事。
我说剪了好点,头发长打架容易吃亏。
阿敏就笑,“晚上机灵点。”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心里更紧张了,问道:“会挨打吗?”
阿敏道:“废话!挨打的时候抱头蹲下,千万别反抗,不然你晚上都没法睡觉。”
我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阿敏答:“有啊,你给每人发两百块钱他们就不打你。”
我就很郁闷,“那你刚才让我们说是跟龙哥混的。”
阿敏道:“对呀,说了挨打不会那么重,不说他们会打死你。”
阿敏说的没错,晚上八点到十点就是修理新人的时间,他在里面认识不少人,来去笑着打招呼,我还以为他不会挨打,结果时间一到也乖乖地跟我们站在一排。
牢头是个四十左右的大汉,一条刀疤从眼睛劈到嘴巴,光面相就让人不寒而栗,他扫了我们一遍,开口问,“谁是阿发?”
一排人就愣了,尤其是我,这牢头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应该没有得罪他呀?
短暂的沉默后,我走了出来,心里抱着一个信念,错要承认挨打站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忍一忍就过去了。
结果牢头把我拉到他身后,“有人打过招呼,你就免了。”
这一刻,我差点没激动的跪下,心里只想大喊一声,苍天有眼呐。
逃过一劫我就轻松多了,赶紧躲在牢头身后,坐看他们修理新人。
牢头的第二个目标是阿敏,看上去他认识阿敏,直接走到阿敏跟前,目光向下,“烂仔敏。”
阿敏对牢头弯腰半鞠躬,“明哥好!”
牢头点点头,“看在阿龙的面子上,你自己来吧。”
阿敏又一个半鞠躬,然后自己抽自己脸,抽的啪啪响亮,连续打了七八个,牢头才说算了。
接下来就是阿宾他们几个抢劫的,很自觉地抱头蹲下,七八个人就围着他们踢皮球。那几个抢劫的也是硬骨头,再怎么样也只是发出闷哼,我看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被踢出血,依然是抱头硬挨。
有那心毒的,专朝他们肚子和菊花部位踢,踢腹部可能会踢破肾脏,踢菊花就爽了,几天都拉不了屎。一直踢到几个人口吐鲜血才算完事。
最后一个是采花贼,真正的大戏才上演,所有人把他围在中间,让他讲作案经过,要很详细的讲,讲他是怎么爬过去窗子,怎么撬开防盗网,又是怎么钻进房里,女孩的睡觉姿势什么样,先脱的那件衣服,怎么摸的等等。
等他讲完,让他脱了衣服站好,几个人把他弄直,用篾条抽打,一番折腾下来,采花贼开始尿血。
这还不算完,明哥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替自己咬,还要吞下脏物。
总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一直折腾到十一点。
半夜三点我醒来,听见采花贼在呜呜的哭。
早上五点的时候,听见号子里大乱,有人大声呼叫救命。
后来才知道,是采花贼把衣服撕成布条,一头拴自己脖子一头绑在架子床上,想把自己吊死,结果临咽气的时候手脚扑腾吵醒了下面的人,没死成。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震惊,用手试了试自己的衣服,比钢筋都结实,采花贼是怎么把衣服撕成布条的?
吃早餐时我去找阿敏,说起采花贼的事,阿敏就冷笑,“想死?有那么便宜?”
我皱着眉头道:“就算是采花贼,也不用这么针对吧?”
阿敏则道:“这是道上的规矩,所有的罪行里面,采花是最令人不齿的一种,如果你曾经犯过,那就祈祷永远别被抓住。”
因为有明哥罩着,我在看守所倒也没吃亏,就是里面的伙食太差,而我又没钱,日子有点难熬。
另外就是看守所里面都是男人,每天早上起来没有私密的空间能让我发泄,体内憋的慌。
同时,在看守所这三天,我跟阿敏关系走的很近,他也知道烂仔超这个人,说烂仔超是排不上号的垃圾,一个赌场的小混混而已,上不了台面。
我很惊讶,问阿敏,“什么样的烂仔能上台面?”
阿敏白我一眼,“上得了台面的就不是烂仔啦,就像龙哥那样的,叫大佬。”
我又问,“龙哥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阿敏道:“你还真是个菜头,在樟木头混竟然不知道龙哥?”
我说我才来樟木头一个多月。
这次轮到阿敏惊讶,“才一个多月你就能让明哥罩你?”
我说我也不清楚,我不认识明哥,是有人给明哥打过招呼。
阿敏就陷入沉思,最后道,“如果有机会我们能在外面见面,我跟你的大佬混可好?”
我心里一动,猜出阿敏可能跟着现在的大佬混的不如意,所以才有了转山头的想法。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是谁给明哥打的招呼,马飞?强哥?都不太像。
不过当下我没有拒绝,而是拍着胸脯告诉阿敏,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同时,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我也了解到,像我目前犯的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叫事,只要有人想捞我,很轻松就能将我捞出去,并且不留案底。
明哥说,“你担心什么,既然招呼能打到我这里,你家老大肯定会想办法捞你。”
这句话给了我一剂强心针,让我的日子有了盼头,天天等着有人来看我。
第五天的时候,马飞终于来了,在会见室里,马飞反复地看我,上下左右转着看,末了担忧地问,“在里面他们没打你吧?”
我摇头道:“没有,你给我找的靠山很给力,没人敢动我。”
“靠山?”马飞一脸奇怪,“什么靠山?”
“明哥啊?”看着马飞奇怪的表情,我终于可以肯定,背后帮助我的人不是马飞和强哥。新的问题来了,不是他们会是谁?
马飞想不出头绪,对我道:“不管是谁在帮你,只要你不受苦就好。”
我只能点头,问,“食堂的事怎么样了,承包权拿到手了吗?”
我们搞出这么大阵仗,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食堂承包权,按照最初的计划,卷毛带人大闹食堂,发生流血事件,卷毛那组直接停产,惊动生产部经理,汇报给大老板。
生产人员被厨房人员打的头破血流,导致工厂停产,甚至影响到明日正常出货,这不是小事,大老板肯定会把保安经理喊来过问,强哥如此这般一说,就会查到厨房伙食。再随便在员工中间一调查,食堂承包权易手那是板上钉钉。
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按说现在应该有了眉目,没想到马飞嗨地一声叹,“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压下去了,大老板根本不知道,我们折腾一整白费啦。”
“什么?”我感到不可思议,“大老板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那天晚上没有停产吗?”
马飞道:“停产了,但是生产经理没有将这件事上报,受伤的哪几个工人原本闹的挺凶,结果第二天全都闭口不语,老老实实上班了。”
我又问,“卷毛呢?他怎么说?”
马飞答:“卷毛收了五千块的赔偿,这事就算了结。”
“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