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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在阔大安静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走着走着站到玻幕前,无声俯视。
马迹车尘忙未了,任西风、吹冷长安月,又萧寺,花如雪。
何事最催人老?大约非等待莫属。
一日一如年,心字几成灰。
静静看着六十六层高楼下的地面,人蚁车盒,马路象是长长的蜿蜒的海带,太高的高度,使原本现实的一切在眼底变得如此失真起来,如同往事,明明一幕幕才发生在昨日,此刻想起,却已象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一轮夕阳挂在遥远天空,大朵大朵的云层被染成灿红。
无边无际,墙内墙外,全是华美天色下孤身一人的寂寥。
无人分享,无人陪伴,有的只是噬骨的思念,以及不知那人身在何方的惶恐。
“老婆,生日快乐……”
温暖倏然回头,双眸惊骇睁圆。
视线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全无人迹,狂震的心稍微压下,终于意识到那鬼魅似的说话声来自于桌上电脑,她几乎是扑过去。
屏幕右下角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小小牧童,似被骤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白眼珠在横线上滚了滚后兴奋不已,“你是温暖!”
温暖有点傻眼,“刚才——是你在说话?”
“刚才?喔,今天九月九日,那是老大设定的开机自动提醒。”
屏幕上即时打出照片,占南弦以手托腮坐在位置里,略显落寞的微倦俊容带着浅浅笑意,星闪双眸仿佛在那一刹无意识地撤下了所有心防,还原出最初一丝纯真,空气中再度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老婆,生日快乐……”
微怯嗓音象极了十年前,那个专被她欺负的美少年,每每无辜收到一封不知哪里来的示爱信,都要被她狠狠质问一百遍。
温暖当场流下泪来。
“啊——你为什么哭了?”
小牧童被她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急得一下子跳上牛背想骑牛离去,一下子又翻身跳下来,在原地不停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在哪里?都怪他改了我的设置!”
强大的后台处理功能被慌张的小人儿不加思索地触发。
几秒后整个浅宇大楼里的每一部电脑都啪声打出一行来历不明的字,“老大在哪里?快出来!”紧接着覆盖在大楼范围内的每一部手机都收到了莫名其妙的简讯,“老大在哪里?快出来!”
同一时间安装在机房独立服务器上联通内部网络的卫星系统被强行侵入,屏幕上小牧童越转越快,采集来的大量数据在飞速运算中被分析过滤,很快就锁定了两处信号源,在万分之一秒间排除近在咫尺的接收点,自动生成的数据包随即往另一处扔了过去,“老大在哪里?快出来!”
良久,发去的讯息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横线上眼珠滚来滚去,只差没有也滚出两滴泪来,无计可施的小牧童再次翻身骑上牛背,正待逃走,忽地,传输讯号一闪,终于有人传回,“你怎么会闯入这个特殊频段?”
“啊啊啊!终于找到你了!快出来!”
“别再调皮,小心管惕拆了你洗脑重装。”
小牧童既惊又慌,抓起视频成像就砸过去,“温暖哭了!”
屏幕上温暖的黑发螓首伏在桌面,仿佛是忍耐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充彻整个空间的哭声毫不遮掩,凄切得象极了怨恨,又象无处发泄,由于哭得过久她的呜呜声中已不时带上喘息,抽动的双肩显得异样孤零无助。
这次回应奇快,“你做了什么?!”大大的问号加惊叹号,似一股控制不住骤涌而来的焦虑和怒意。
“不是我!是你设置的自动提醒!她一听到就哭了!你快改掉——”
“你闭嘴!叫她起来。”
滚在横线上的白眼珠拉向桌面,小牧童出声叫道,“温暖,你起来,我找到——”
“少废话。”一道指令无声拍入它的处理元中枢。
小牧童扁扁嘴,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转过身去坐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委屈背影。
温暖终于缓过了情绪,控制住哭声,抬起头来,抽过面纸抹泪,心底的说话无意识流淌出口,“他到底在哪?”
小牧童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屏幕上啪地打出两个字,“海上。”
她嘶哑抽噎,“我好想他。”
良久,没有任何讯息。
她又道,“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
这次有了回应,“什么事?”
她苦笑,自言自语,“很多,想问他有没有和薄一心上过床,想问——”
“没有。”
温暖一怔,将脸枕在桌面的手臂上,侧头看着电脑,惆怅不已,“原来你真的可以和人聊心事。”
“还有什么想问的?”
“别的女人呢?有没有?”
“没有。”
“只有我一个?”她抬首,秀美下巴搁在交叠的双腕上,完全忘记回答她的只是一组虚拟智能程序,红肿双目内既期待又紧张。
“是。”
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象一杯水样巧克力,入眼后甜得她的心花开始一点一点渐放,脸上泪犹未干,却不禁微微笑了,“虽然你的话当不得真,不过还是谢谢你,一宇。”
始终背对她的小牧童嘟囔着耸了耸后肩。
一会后,屏幕上再打出一行字。
“还有问题吗?”
她沉默,长睫垂落,声音低悄如丝,“他……还爱我吗?”
过了许久,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
“永是你的弦。”
眼泪再度激涌而出,如愿获得虚幻的安慰,却徒然令一颗心更苦更痛,失控的情绪使她下意识做了一个阻止自己继续沉溺的动作,她在起身刹那直接关了电脑的电源。
地球的另一端。
南太平洋某处无边无际的海域上停着一艘海艇。
广袤天空下,万里夕暮,一道颀修身影静静倚着船舷。
极目远眺,见天不见地,除了浩瀚的海水还是无垠海水,世界的尽头拉成水天接壤的海平线,一**深墨似的海浪拍艇而来,然后漫打向不远处露出海面的石峰峭壁,除了怪石嶙峋的悬崖顶端密密生长着不知几百几千年的树木,在这方天与海的深处,荒陌得甚至不见飞鸟痕迹。
半响之后,暮色中他的唇边慢慢荡出一抹引人致命的涟漪。
笑容一直伴随他走入船舱,把手中早已关闭了所有功能只剩下卫星导航作用的手机,固定回篷上的扣环里。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此后两个月内,温暖再没有打开那台桌上电脑。
日复日的忙碌和磨练已使她柔软的心逐渐变得硬朗,那样的软弱,一次已经足够,那天之后她再没有哭过,所有时间全投进了工作里,只期待在年底的股东大会上交出斐然成绩。
星期六上午,杜心同生产出院后约她往君凯喝茶。
两人刚坐下在靠窗的软座里,便看见潘维宁扶着薄一心走进来。
薄一心见到她们,想也不想直接走过去。
“介不介意?”她嘴里淡声问着,身子却已施施然落座在温暖对面。
潘维宁向两人颔首,一桌三位女士,实在没他逗留的理由,借口抽烟走了开去。
杜心同白了薄一心一眼,“不请自来,扰人心情,这顿你付帐。”
薄一心淡笑,“凭什么?”
“凭你还欠我一声对不起。”
“是吗?那你和温暖说了没有?”
“跟她说?我怎么也得排在你后面。”杜心同反唇相讥。
“Stop!”温暖举起双手,“这顿我请,OK?”
两姝同时瞥眼看她,“关你什么事?”
意气相通的异口同声,使得薄一心和杜心同重新打量对方。
“滥好人是不是就指她这种?”薄一心率先调转枪头。
“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杜心同马上附和,“就算被人一巴掌打在左脸,剩下的右脸也还是一副玉女观音的慈悲样,真让人受不了。”
温暖抚额长叹,“果然是惟毒妇与小人难养也,恭喜你们两样都占全了。”
薄一心弯唇,杜心同失笑。
不知哪里镁光灯一闪,似有人远远对着她们拍照。
杜心同道,“我们要被大明星提携上报了,不知道明早的标题会是什么样的噱头。”
温暖心中一动。
说笑斗嘴中时间过得极快,最后自然是唯一的男士潘维宁买单。
青山依旧,只争奈流华,时光终淘尽是非恩怨。
分道扬镳后温暖带了些精致的点心回洛阳道占宅。
欢姐赶紧端来早泡好多时的参茶。
周湘苓牵她坐下,“小暖,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温暖笑,每次见着她,周湘苓的第一句说话必然是要求她入住占府,理由是方便照顾,还有就是屋子太大她连个伴也没有,占南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一个人住得慌。
想了想,她道,“就这周吧,找一天让司机去帮我搬些东西过来。”
周湘苓大喜,“你真的想通了?”
她微笑,“再过段时间我自己开车也不方便了。”平日里出入还是司机接送安全些。
“唉——”周湘苓继而叹气,“你说南弦这孩子到底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过了一会,温暖才柔声道,“你别担心,该回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
午后她驾车离去,驶出古银色的大门后按下车载CD。
那是一首很老的老歌,歌中故事荡气回肠,说的是一个女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然而她愿用一世去交换他一次真心对待,歌中说:
我是宁愿改我生命,
痴心也不愿改。
秋阳夕早,山路上的树叶成簇成簇地变成金黄。
痴心确然未改,然而却比这季节的落叶还要枯荒。
每过多一日,便多一分积怨。
十年?不,她等不到,才三个月,她已等得全然失去了耐心。
这一次,换成是她不打算再放过他。
如果她与他之间的爱情始终注定是一场奇特的战争,轨迹重叠的同一条路上需要这样轮回追逐,那么时至今日她亦不介意对他使用手段,她期盼有朝一日,他一贯神闲淡雅的脸容上会乍现精彩绝伦的表情。
周一回到公司,温暖召来市场部经理,“全球最有影响力的杂志是哪几家?”
对方报出几个名字。
她笑,倾身靠向椅背,眸光温和而坚定,“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让我登上它们的封面。”
浅宇市场部和公关部联手,加班加点在三天之内制定全盘方案。
交由温暖审核通过后,计划被快速而严格地执行。
率先是温暖与薄一心两位容光四射的美人一齐出席某个晚宴,翌日报章杂志无不对此尽情渲染,一场场旧事被重新挖出回笼加热,在成功地吸引了大众眼球之后,温暖大张旗鼓地搬进占南弦府邸。
其后从不在媒体上露面的占南弦之母周湘苓公开陪伴她四处购物,对准儿媳的喜爱疼惜之情溢于言表,为此温暖又赚进半周笔墨。
一群专业人士开进浅宇附楼,负责她的仪容仪表以及对她进行各种训练,譬如面对镜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