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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一看他们要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着汹涌而出的鼻血一边扑过去抓住男子的衬衫,喘道:“哥们……先别走!我……知道你们也是替人办事的……这事跟你们无关,但你得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男子回头打量着他,从狼藉不堪的桌子上抓起几张餐巾纸扔到他脸上:“有这力气先去医院吧!回头自然会有人跟你摊牌的!”说完一把推开郝仁,从烤乳猪的身上拔出餐刀抓起餐布擦了擦,然后别在腰后,几个人走到门边,又回头撂给郝仁一句话:“是个爷们就别去欺负女人!”说完几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郝仁一手撑在餐桌上琢磨着那句话,刚才发生斗殴事件时动作敏捷地闪到各处安全地带的客户下属们这会儿又露面了,个个脸上带着对郝仁深厚的同情,有人还虚情假意地嚷嚷着:“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大打出手,还带着凶器!太无法无天了!郝总,只要你发句话,我立刻就去报警!”其他人也附着。
郝仁扯过一张椅子,晃晃悠悠地坐下后,冲众人挥着手,有气无力道:“诸位,不好意思了!今天让你们看我郝仁的笑话了!我就不送各位了!你们请便吧!”
众人面面相觑着。有人上前小声道:“郝总,我们送你上医院吧?”
郝仁的鼻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鼻孔流淌出,郝仁一边手忙脚乱地找餐巾纸擦鼻血一边对诸位摆着手说道:“不用了!你们走吧!他们老板没想让我死!我还挺得住!”
一客户不无担忧道:“郝总,你好好想想最近跟谁结了仇,别弄得不明不白的,多窝心啊!” 郝仁一脸沮丧道:“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众人都瞅着他。
郝仁叹着:“她就是找人剁了我我也认了!”说完就起身掏出钱包有气无力道:“结帐!”
至少是五年前,郝仁还是一个能够用纯洁二字形容的优质男人。
他那时还只是贸易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一个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不久,在社会上也没有经过什么复杂暧昧的事件,对生活还是充满无限美好向往的简单的男人。那个时候的程程还是一个激情无限的文学青年,做梦都想着署有她芳名的著作能够趾高气扬地躺在每年一届的全国书市上的哪家大出版社的展台上。那个时候的他们都还生活在一种如今看来简直都能够让人心酸到死的美好憧憬中。仅仅是几年的光阴,生活便他们真切地领悟到了实质:没有快乐,只有痛苦;没有希望,只有灭亡……
郝仁总是在想为什么一个男人好色之后就不是个东西了呢?为什么像程程这种女人宁肯与他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苟延残喘呢?为什么这个总是自我标榜为文明进步的社会每天都会有那么多人像他一样做着这些令人不齿的苟且之事,却始终还在人前像模像样地威风着呢?
郝仁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甚至某些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罪不可恕的,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按照程程的人生定义早就该千刀万剐了。可是尽管这样,程程仍旧没对他产生一丝的好感,她对他的表现永远都是漠视的,这比对他千唾万骂都令他沮丧。
现在看起来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事先经过无数次费尽心机策划的阴谋,程程用她那忧郁哀怨的眼神把他骗进了这场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中,然后千方百计地折磨他,一次次地制造出那些暧昧的事件羞辱他,让他在她这种高贵女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郝仁就觉得是程程把他逼到了这一步。他承认他当初对程程是十分迷恋的,所以才会费尽心机地把她娶回家。当程程答应他的求婚时,他觉得她也是爱他的,否则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戴上他送的钻戒呢?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程程根本就不爱他,甚至她是憎恶他这种男人的,于是她精心设了一个圈套让他死心塌地地钻进来任由她发泄和捉弄,好在他的内心十分强大,否则现在他早就是个冤死鬼了,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年前程程因为某种误会被警察传唤到了派出所问话,起初程程未亮明自己的记者身份,就跟那个看起来跟文盲差不多的警察玩起了文字游戏。警察在问话的同时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时不时地在程程的脸上打转,席间更问到与案情绝对无关的“身高体重三围”一类的问题,令程程恶心得差点当场狂呕。当警察第n次地询问程程某某字怎么写的时,程程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训斥对方道:“不会写就用汉语拼音代替!”;令对方很是恼火,开始提高嗓门,并拿出“拘留劳教”一类的威胁的话语来吓唬她。
被彻底惹恼了的程程从包里掏出记者证地扔到警察的眼皮底下,然后又掏出手机给市局的一位要员打了电话,先前还甚是威风的警察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央求程程嘴下留情,千万别把他给曝光了,程程当时那个感慨啊,简直比她做一个月的社会新闻感触还深,她打量着对面一身板正制服,一脸道貌岸然的警察,心里长叹着自己怎么生在这种伪劣人种泛滥的年代啊……
郝仁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程程深恶痛绝的那种伪劣人种。郝仁在公司里挂着一个副总的头衔是“无恶不作”:打击报复,徇私枉法、勾引良家妇女、陷害忠良……总之郝仁所做的每一件事在程程的眼里都是被定义为犯罪一级的严重危害社会的行为。郝仁总觉得程程的这种阴暗的心理特征一定与其的成长经历有关。
郝仁一直是个各方面都会做的男人,尽管他与程程之间的夫妻关系很淡漠,可是这丝毫都不影响他孝敬丈母娘和老丈人。每逢到重大节日时,程程总是一脸淡漠地说道:“你要是想孝敬你的丈母娘和老丈人我没意见!随便你!只要别打着我的旗号就行了!”郝仁明白程程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暗示他别多管闲事插手他们程家的家庭纠纷。
程家的家庭内部矛盾究竟有深郝仁不清楚,但他心理很明白程程与她的父母早就是貌合神离了,甚至某些时候方都不愿意做出表面的假象,爱恨情仇全部都挂在脸上展览给外人看。郝仁有时就在心里感叹人要是走到这一步连对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什么感觉了那还真是可怕哎。
郝仁注意到程母在程程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厌恶的神情,永远都在摔摔打打,那时郝仁就忍不住有些可怜程程了,鬼知道她这些年在家里做姑娘是怎么过来的。
一次,程父生病,程母破天荒地主动给程程打电话让她到医院来看父亲,程程也十分难得地主动叫上他一起与医院,谁知道见面后还没跟程母说上几话程程的脸就变色了,郝仁还没来得及问她究竟怎么了,只见她大踏步地向收费处走去,将整个皮包掏空全部现金连带银行卡都压给对方了,对医生说了一句:“这些钱足够你们给我父亲用最贵的药了!你们要是这样都伺候得他不舒服的话,我跟你们没完!”说完程程就走了,郝仁在她身后追了好一段,可惜几步之差郝仁就眼睁睁地看着程程跳上一辆刚到站的公共汽车走了。郝仁抬头向车厢里望去,程程那一脸凄楚的神情令他甚是难过,那一刻他心里念叨的就是还好她还给自己留了坐车回去的车票钱。
有时候听见程程情不自禁发出的感慨,郝仁就觉得一阵心酸。程程没有学过表演,她挂在脸上的大部分的神情都是冷漠的,让人很难洞悉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旦她忍不住在脸上表现出一种悲伤或是从嘴里发出一两声深刻的感慨那一定是她压抑得痛苦不堪,惟有流露出一点真情借以发泄的时候,所以郝仁只要一看到程程一脸的忧郁痛苦状或是一边吐烟圈长长地叹息时,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轻颤。
郝仁带着一脸的创可贴回到家中的时候,程程正在悠然地看电视,一看见他进来,立刻有些心虚地变换了一种坐姿,她刻意做得很自然,可惜在郝仁的眼里她那个举动分明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郝仁干咳了一声,想提醒程程注意他那一脸的创可贴,果然平日里就是郝仁被别人拿着刀子追到家里来都丝毫不动容的程程这一会儿格外关注他,尽管没有开口说话,视线却时不时地向他瞄去。
郝仁心想老子这回是丑大了,在外面嚣张得不可一世,谁人见了不退让三分,居然被己的老婆当个猴耍,明知道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却连个大声都不敢出,更别说是报仇雪耻了。郝仁想到这就一阵心酸,此时再回忆起自己当年在女人堆中风光无限的情景更是痛不欲生。
我本无情4()
郝仁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距离程程仅仅五公分,若是用肉眼望去简直就是亲密无间。 郝仁此举颇有多种含义:一是想让程程更加真切地看清他脸上身上凡是裸露在衣服遮盖之外的地方的累累伤痕,借此唤起程程良心上的不安和愧疚;二是想在这个令他敢怒不敢言的女人前表现出他的大度和宽广的胸怀来,表明他的态度: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程程用眼尾的余光在他的全身上下迅速扫了一遍,然后带着一脸的冷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向厨房走去。郝仁在她身后一阵伤心欲绝,心想她还真是心狠呢!看起来就是他今天被人砍死在包间里她都不会流下一滴泪的,更被说去给他收尸了。
程程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做着夜宵,显然不是给他准备的。席间更有神秘电话打来只响了一遍便被程程以惊人的速度抢先一步抓起话筒,并按下了防止盗听开关,令客厅里偷听不到电话的郝仁恨得咬牙切齿了半天。 郝仁确定这个神秘电话是一定是和程程合谋买凶害他之人有关,一想到这郝仁就一阵天旋地转,长叹这个世间还有什么真情?那个被自己名正言顺称做老婆的女人居然找人来办他,还下手如此狠毒,分明是把他往死里整嘛。
郝仁也不是没有纯洁过。刚上大学那会起,班上的同学都在如饥似渴地四处速配找男女朋友,他却始终洁身自好,不仅不滥情**,更是对自己严格要求大学四年不谈恋爱坚决以学业第一。那时的程程同样清纯无比,两个人虽然不是在同一所大学读书,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各自的茁壮成长。郝仁一心向往前途无限的仕途,程程的脑子则从早到晚地念记着她的文学作家梦。两个人尽管道不同,但却有些殊路同归的意味。郝仁就认为个世界上什么高风亮节高尚纯洁洁白无暇啊统统都是假的,但凡是个人就都有私心,没有私心的不是死人就是植物人。
无论是在大学校园里还是后来毕业了在社会上一番闯荡,郝仁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至于那只竹竿的高度有多高,他坚决不设上限,反正是爬得愈高愈好。而程程就有些茫然助了,一会儿要理想一会儿又不甘心过清贫的生活,明明是做梦都想成富有之人却总是不屑于郝仁这种功利之人。最生动的事例莫过于程大小姐在做记者前的长达四年多的追求文学的生涯,细数过去的种种细节,哪一点都令郝仁心酸得要掉泪。
程程一心要当作家,一心要为实现自己这个崇高而伟大的理想奋斗终身,可惜是才出道四年就因现实实在残酷而不得不中途退下,藏藏掖掖地换掉了自己的人生主张,新主张大意是梦想是美好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