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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婆子原是我们院里一个嬷嬷,那时就唤作王嬷嬷的。早先我娘查账时,查出她那处的账有了问题,贪了银钱,因而罚了她。说是赶出府里去了,不想竟是到了庄子上。”
“那便是王婆子怀恨在心?”因着这一遭,薛凝嫣又往另一边猜去。
宁宛却摇摇头:“我想着,她自己没这样大的胆子。为着几十两银子就呼天喊地的,哪有胆量做下这么大的事。”
“那又是为何?她背后有人不成?”
“我说这王婆子瞧着眼熟。那时我娘罚她,你道她一时情急说了句什么?”
“说什么了?”
“她说,她是王妃的人。”元宁宛伏在薛凝嫣耳边,小声地说道。
薛凝嫣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宛:“那这事……竟是……”
“我心里虽不敢确定,可这到底算是条线索。若果真如此,那她可真是狠心。”
“自己的亲孙女都害?她又是何苦?”薛凝嫣不解。
“我自回京来,便一直有个疑问,我娘在时不好去查,如今也好慢慢地调查了清楚。”
“那人不喜你的原因?”
“是了。我娘那时究竟做了什么事,阖府上下一丝风声都没有,却无端地许多嘲笑。从前我想从我娘那问清楚,如今……”
薛凝嫣见宁宛又有些伤心,搂过她的肩拍了拍道:“我们都帮着你呢,将这事调查了清楚,姑姑也得放心。前些日我祖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上躺了几天。你得了空,跟你哥哥过府里瞧瞧吧。”
“外祖母可还好?”宁宛与这位外祖母见得不多,却也知道她是个善良之人,从前里据说也极疼爱她娘亲的,如今听得老人家伤心,她心里也未免担心起来。
“吃了许多药,我娘在跟前劝了几日,这才好些了。前些日子你们府里也乱着,不好叫你过去,如今得了空,仍去看看吧。”
宁宛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既知道了这个王婆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薛凝嫣又回到方才的话题上问道。
“现今大理寺查的这个案子,我们不好插手。若果真是那人做的,我便着人去查查那个换香的丫头,这一出她总是跑不了的。”元宁宛说道。
薛凝嫣也点点头:“那一出既做不了主,我们便从这一出上查。那些水银我只叫那个名叫缀珠的丫头找罐子埋了,到时候挖出来,就是证据。”
两个姑娘商议了好一阵,薛凝嫣才告辞离去。
至暮色十分,吃过了晚饭,宁宛正拿着先时薛梓沁留下的地契房契一一的查对,落珠打了帘子进得了屋里。
“小姐。”行了一礼后,便拿眼瞅着门口立着的两个丫头。
宁宛瞧她来意,摆摆手冲外头那两个丫头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让落花来守着就行了。”
两个丫头应了是,便匆匆出去。
落珠这才走到宁宛身前,低声说道:“小姐,之前您叫奴婢跟着的那个换香的香儿,有了眉目了。”
宁宛看了她一眼,问道:“她做什么了?”
“回小姐话,奴婢遣了个小丫头跟着她,今日吃过饭,那小丫头回来禀我,说那香儿没吃晚饭,竟趁着大伙都吃饭,自己偷偷去了咱们院子的角门那,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递了出去。”
宁宛心一沉,这个香儿果然有问题。
“可知道她递的是什么东西?”
“那小丫头说没看清。只道是外头也有人接应着。那香儿连门都未开,从门缝上就递出去了。奴婢猜着,许是个纸包。”
果然是生了外心。宁宛一时气从中来,拍桌子便站起来朝外走去。
落珠不知何意,愣了一下,忙要伸手去拉,却见宁宛正迎面撞上了从外间进来的顾嬷嬷。
“小姐这是往哪去?”顾嬷嬷也是一愣。自世子妃去后,这几日小姐沉静了不少,日日起来都是谋划着每件事如何如何做才不出错处,鲜少有这般气势汹汹的时候。
“我去拿了那背主的小人!”宁宛愤愤说道。
顾嬷嬷看着不对,忙伸手拦着宁宛:“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下人犯了错,只管交给奴婢们去做就好了,何苦脏了小姐的手。”
“我要亲自问问她,安得是什么心思!”许是这几日压抑了太久,此时突然爆发了出来,顾嬷嬷和落珠均是始料未及。
落珠心里也有些慌了,她只觉着如此打草惊蛇怕是不好,却不知如何开口去劝,又想着顾嬷嬷是小姐信任的嬷嬷,一时情急便将水银一事抖了出来。
顾嬷嬷先时不知道这么个事,此时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落珠慌得声音都抖了起来:“先前表小姐来发现的。许是很久了,只是从前未留意过。”
“那些小人,我定要好好审审他们。”
饶是顾嬷嬷见过许多阴私之事,此时乍一听闻也是一团乱麻。先前的大火还悬而未决,这时候又跑出个下毒来。
不过顾嬷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不似宁宛初次经历这等事情,还有些冲动。她冷静得极快,见宁宛作势就要去拿人,忙将她按下。
“小姐切不可激动。若打草惊蛇,暗处的人杀人灭口,我们就再无机会了。”
宁宛心里委屈,虽知道顾嬷嬷说得是对的,可还是按不下心里的怒意。
“如今我们去,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若是那个小丫头抵死不从,我们不仅没有收获,还给了对方提醒。”顾嬷嬷不愧是圣上派来的人,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便有了些眉目。
“如今小姐年龄又小,得用的人不过这几个丫鬟,又拿什么去和暗处的人对真刀真枪?”
“可我心里终归气着。”宁宛压抑了许多日,此时也有些撑不住。
顾嬷嬷忙和落珠两人左右安慰起来。
“顾嬷嬷说得有理,小姐我们小心筹划,等集齐了证据,一击必中,到时对方的人也翻不起浪来。”
“万不可冲动啊小姐。”
宁宛听着两人的话,慢慢的也平静下来。她是恨,是怨,可那暗处的人藏的这样深,她贸然出手,便成了自己凑上去送死了。
“嬷嬷可有什么好办法?”这种事宁宛未曾经历过,顾嬷嬷是过来人,自是经验多些,故而她直接便开口向顾嬷嬷问道。
顾嬷嬷凝神想了想,便道:“既然那个香儿有咱们院外的人同她联络,那必不会就传这么一次信,有这一次,便有下一次。小姐不若继续让人悄悄盯着。等下一次她再犯时,我们抓个现形,岂不是更好?”
顾嬷嬷的话倒是没错,只宁宛从未做过这种事,心里也有些犯怵。
“行得通吗?”宁宛又问道。
顾嬷嬷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这小姐年龄还小,从前也是娇养着,忽然就要接手了这么多事情,一时怕些也是正常的,于是又安慰道:
“小姐无需担心,这事交给我们去办就好,小姐等着消息便成。”说完了又叹了口气道:“这深宅府院啊,就是如此。早先老奴在宫里,里面人多事多,面面周全了的更少。小姐莫要害怕,老奴到了小姐身边,便只认小姐一个主子,这些事情,定帮小姐料理干净。”
顾嬷嬷估摸着宁宛年纪小,经的事少,日后少不得会心软些,而这些暗处之事,最忌讳的便是心软,少不得提前说了,到时好劝些。
只这大火太突然了些,小姐原本只开心长大了便是,如今却要担起这么多东西。顾嬷嬷一时也心疼起来。
第二日是八月廿五,论理宁宛该进宫去,跟着傅大人学习。不过傅大人念她年幼丧母,特准了一日的假。故而宁宛这日仍在府里,清晨起来练了字,便仍接着昨日的,清点薛梓沁留下的几间铺面。
因着从前几年从未经管过,下头的人贪脏应承,账目中诸多错处。宁宛虽之前已学了看账,此时连着翻对账目,仍觉着头疼。
留了几间铺子,统共两间胭脂铺子、一间首饰铺子、一间糕点铺子、一间成衣铺子。这五间铺子几年间有盈有损,元宁宛思量自己这里没有得用的人,倒不太想把五间铺子都留下。可卖哪个留哪个,又成了学问。
这几日思考着这件事,又有先时香儿的事,宁宛自回朔京来,头一次觉得自己累得都打不起精神了。
午后她三个姐姐又来了一趟,几个姑娘各有心事,倒是才坐了不一会便散了。不过是个表面功夫,除了元宁词表露出几分担心来,余下的也就是应承个差事罢了。
倒是晚上快摆饭的点,落珠忽然急急地跑进来,趴在宁宛耳边说,那香儿今日又没有去用饭,此时正往角门上去呢。
“走。”宁宛沉声道,才摆上的饭未动一口,便起身向外面走去。
落花忙拿了斗篷跟上。
第65章 行路难(上)()
宁宛落花跟着落珠轻声往院后角门而去,转过竹林,果然见不远处的角门边上,那个名叫香儿的丫头正左右环顾等在那里。
几人均藏在一处大石之后,不敢轻举妄动。
“顾嬷嬷领了两个婆子在另一处等着了,只等那边的人出现了,即刻就拿了人去。”落珠小声同宁宛禀报道。
宁宛点点头。顾嬷嬷她还是放心的,想必这样事情也难不住她。
只见那香儿等了一会,忽然倾身趴在了门上。她从袖子里抽出个小纸条来,正准备递过门那边去。
正这时,顾嬷嬷领着两个婆子从斜侧里冲了出来,上去便将那香儿按住。
“哎呦!做什么这是?”那香儿大喊了一声,被按得扑通跪在地上。
顾嬷嬷忙就是将那角门推开,却见另一边,一个穿着王府下人衣服的小厮一溜烟地跑远了。
“站住!”顾嬷嬷在后面喊了一句,却不料那个小厮头都未回,转了个弯便没了身影。
“嬷嬷这是忽然的做什么?”香儿跪在地上问道。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顾嬷嬷看都未看她一眼,转而向另一边走过来的宁宛行了礼。
香儿这才瞧见小姐也来了。她虽到了王府有段时日,可年纪也不大,先时对着嬷嬷还好些,如今瞧着正经的主子也来了,便有些忙乱。
抖着声音问道:“小姐……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
“好好的饭不吃,你到这里是做什么?”宁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小小的人儿站在那,此时倒无端有了些主母气度。
“奴婢……奴婢……”香儿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嬷嬷审问吧,我只知道个结果便是了。”宁宛又看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一眼。看去年岁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只是没想到,竟已学会了替别人做事。
顾嬷嬷应了是,那两个婆子便将香儿架起来,往另一边的厢房走去。
“小姐!小姐!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冤枉啊!”那香儿喊了一路,哪知宁宛根本未回头,便直接回了清萱阁。
草草吃了饭,宁宛仍坐在桌前看着几间铺子的情况,可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也不知这一出手能审问出个什么来。水银肯定不会是这个小丫头自己就下的,只是按着她们的猜测,应当出自王妃之手,如果真是祖母做的呢?
宁宛发现,她一时也没有办法。祖母做的又怎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