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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当然是爱自己儿子的,她放柔了声音同元启同道:“你就是心软,你当这个女人都是为了你?”
元启同还想说什么,林氏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让到一边。而恒亲王妃自己则走到这大儿媳面前,出声道:“侍奉好世子,是你的本分。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惹世子恼怒,本宫也看不下去。我看你二人也别吵了,闹来闹去府里也不安宁。”
林氏说到这,转过身去,看向元启同和柳萍:“世子妃薛氏身体有恙,便好好休息几日吧,侧妃柳氏自当侍奉好世子。”
“谨遵王妃吩咐。”柳萍适时行礼回话。
元启同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奇怪,可到底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天尽黑的时候,芷园终于安静了下来。而薛梓沁在王妃和元启同几人走后,则直直晕了过去。
秦郎中又被急急地请了来,看诊开药好一阵折腾,宁宛回到清萱阁时,月亮已悄悄爬起来了。
“月亮真圆啊。”宁宛看着夜空中一轮明月,感叹道。
“如今还不算最圆呢,再过两日,那便更圆了。”落花也看着月亮说道。
“小姐快回屋吧,今日累了这许久,赶紧歇着。”顾嬷嬷则劝道。
宁宛又看了一眼当空皓月,抬脚进了屋子。
夜里的恒亲王府,没了白日里的诸多喧闹,安静得很。只有往来巡逻的侍卫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兵器偶尔碰到一起的叮咚声,还有一些细细碎碎地交接时的话语声。
四下里熄了灯,只有房檐下挂着的灯笼发着暗红色的光。而宁宛的清萱阁,却还亮着烛火。
她睡不着,干脆点了灯看起书来。可她心里总是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扰得她书也看不进去。心里烦了,干脆将书本扔在了一边,宁宛就这样抱膝坐在小榻上,发起呆来。
她想到那时在褚州时和父亲母亲度过的快乐日子,想起初回朔京时见到的大雪,想起时而严肃时而谈笑的皇爷爷,想起不论她有着怎样表现都满脸冷酷的祖父。还有在朔京城认识的小姐妹,突然就定了婚的燕凌远。不知不觉,都发生这么多事了吗?
而这许多事情中,她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何时就变了。不再是那个娇惯着她的父亲,也不再是那个与母亲琴瑟和鸣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第54章 银珠(下)()
头顶的明月撒下银白的光辉,木格雕花的窗户上,映着少女小小的身影。
她应该是抱膝坐在榻上的吧,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睡?难道是为府里的事情烦恼吗?竟也没有丫鬟来劝上一劝。
不经意间,燕凌远脑海里,已经推出来许多的可能,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的事情吧?
燕凌远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可他仍看着窗户上那个影子。恒亲王府安静得很,而夜色中,倒是也没人看见他那略显奇怪的神情。
从今天出了英武侯府,鬼使神差地走了到恒亲王府的路,又鬼使神差地来了清萱阁,燕凌远已经思考了一路这个问题了: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想见到宁宛呢?
自从如意公主大婚后,两人便再没有见过,才不过两个来月光景,可他竟觉得像是许久都未曾见过宁宛了一般,以至于明明没什么事,却又冒着危险来了一趟恒亲王府。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燕凌远一向心思缜密,这一次竟也没了任何头绪。
而他到了清萱阁,就更奇怪了,就这么站在宁宛的窗前,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可他好像也没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点幸福?
又一波巡逻的护卫从清萱阁外过去,燕凌远自是藏到了竹丛后。而这次,等他再出来时,窗口的人影竟然不见了!
燕凌远猛的一惊!什么人能从他眼皮下将宁宛带走!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害怕,他怕真的有人带走了宁宛,如果再也寻不回来,那要怎么办才好?
燕凌远冲上前去,作势就要打开窗户,而他的手触及窗棱的一刹那,又忽然停了下来。
自己竟然这么冲动!幸好没有接着动下去,不然准会惊醒院子里的人。
燕凌远深吸了一口气,手又重新放在窗棱上。只是没了影子罢了,许是她困了就睡了。燕凌远这样想着,轻轻地打开了那扇窗。
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屋里的烛火孤单地跳动了两下,然后被燕凌远无情扔出的两片竹叶打灭了。
她果然睡了。
正对窗户的小榻上,宁宛正窝在上面,静静地睡着。粉色的襦裙垂在地上,而她身上没有盖小毯,许是有些冷,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燕凌远愣了一下,为自己刚才那宁宛被人掳走的猜想感到好笑。小姑娘睡得好好的,他自己在瞎想什么……
轻轻巧巧翻窗进屋。这还是燕凌远头一回到女孩子的卧房。屋子很精致,长桌、高椅,还有燕凌远屋子里没有的梳妆台,妆匣里放着的钗子耳坠、镯子项链,在月光下时不时折射出一点点光芒。
姑娘家的屋子,果然精致些。燕凌远心里想到,又自己好笑地摇了摇头。
继而他便看见正睡在自己对面的宁宛,明明困了却不到床上去,竟然在小榻上就睡着了。燕凌远忽地又有些心疼。
恒亲王世子纳妾,纳得是柳家小姐的事,自然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燕凌远也是因了这事,才想看看宁宛是不是还好。柳萍是淳王府的人,恒亲王府此举何意,外人都在观望之中,燕凌远自然一时也摸不准这位长辈的意思,故而心里的担心又更多了一重。
等他走近,果然看到宁宛衣袖上一滩濡湿还未干透。她还是哭了啊。
忽然又想起那时树林里的她,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流着泪,跟他说着想回家。
好像更心疼了。
世人眼中的英武侯世子,一向是冷静、睿智又谨慎的,小小年纪便在军中颇有威望,武艺不俗更是连圣上都曾夸奖过。燕凌远也一向是沉稳的样子,走到哪里都写着一脸的“生人勿近”,而这次,他为了这个姑娘,心疼起来。
燕凌远伸手,想抱起宁宛,将她放到床上去。可手指才刚触碰到宁宛襦裙,他又停了下来。
万一自己一动,她醒了怎么办?
燕凌远突然发现自己很尴尬。圣上赐了婚不假,可宁宛还得七八年才能嫁给他呢。上次抱着是特殊情况,可这次……
人家姑娘可还不是他的呢!
燕凌远一脸无奈地站在那,一时不知该怎么好。而这时,宁宛似是睡得冷了,抓着衣服团得更紧了些。
燕凌远生怕这小姑娘忽然醒了,吓得连忙运功屏息。等了好一会,宁宛的呼吸又平稳下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让人揪心啊。燕凌远心里现在只剩这一个想法了。
想让她好好睡着,比去校场上跑三十圈还难……
燕凌远愣愣地杵在那里,杵了好一会,才看见小榻旁放着的薄毯。
轻轻拿起、展开、盖好。
终于解决了。燕凌远松了口气。这样好歹不会着凉,傻姑娘兴许以为是自己冷了拉起来盖上的,也不会多想。
燕凌远又满意地看了一会,这才翻身出去,扣好窗户,仍旧回英武侯府了。
恒亲王府的夜还是很安静,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路过清萱阁,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小小的人儿小小的心事。她好像也害羞起来,竟躲到浓浓的云层后面去了。
“小姐,怎么睡在榻上了?”第二天一早,落雪进来看见宁宛睡在榻上,当先就惊了一跳。
“嗯?”宁宛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小毯随着她的动作滑了下去。宁宛拿起毯子看了看。
“昨天你们进来给我盖的毯子?”
“都怪奴婢,小姐说要自己安静会,奴婢以为小姐会到床上去睡,就没再多想……”落雪跪下承认其错误来。
“不是你们?”
“奴婢们昨儿以为小姐睡了,就没再起来。”落花也跪下回道。
“我昨天自己盖得毯子吗?我好像……想着父亲母亲的事,就睡着了,然后……”宁宛一边说一边回想,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拿了毯子盖。
“许是小姐冷了,就拽了毯子盖上了,也不一定。”落雪这时候猜道。
好像只能是这样了。宁宛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仍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没再问什么了。
“你们起来吧。昨日是我吩咐的,也不怪你们。”
落花落雪匆忙起来,这才又服侍宁宛梳洗一番。
薛梓沁的病自打同元启同吵过架后,又严重了起来,日日吃得药也多了起来,芷园的屋子里都是浓浓的药味。
看上去薛梓沁心情也不是很差,可她脸色却分外不好。有一日宁宛同母亲进餐时,竟眼看着薛梓沁手一抖,将一双筷子掉到了地上。
由此宁宛更担心了些。而她忽然又想起薛凝嫣从前曾问过她世子妃拿筷子时是否常有抖动,一时心里更疑惑起来。难道凝嫣表姐真的知道些什么吗?
宁宛想去问问薛凝嫣,她拜访的帖子还没送,薛凝嫣的帖子倒是自己先来了。
原是今日天气晴好,薛凝嫣、楚落音几个想办个诗社,就当风雅一下,也算姐妹几个小聚一番。可如今元宁宛又哪有心思参加这些聚会,她满心的只想将薛梓沁的身子治好,日日服侍在芷园,连六月十五日跟着傅先生学习的日子都告了假没有进宫,故而着人,递了书信,说了些略表遗憾的话,就不去了。
不过宁宛倒是没想到,到了那帖子上约定的七月初二这日,薛凝嫣、楚落音、燕月悠、柳听雨和樊婷婷,竟然齐齐地到了恒亲王府。
“听闻姑姑最近身子不好,你又不能来,我们干脆都来你家看看。”薛凝嫣向宁宛解释道。
“世子妃身子如何?可有让太医看看?好好用药才是正经。虽说有个侧妃,可身份在那,又翻不起浪花来,还是养好身体才最重要。”楚落音也关切道。
“就是,若那什么侧妃敢欺负人,宛儿只管告诉我们,保准教训得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燕月悠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宁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惯是个厉害的,谁都怕你。”
“那可不,谁人不知英武侯府上三个孩子两个不能惹。也怪道你二哥那样性子,能忍受得了你和你大哥一个冷一个热前后夹击呢。”柳听雨掩着嘴打趣道。
“让你话多!”燕月悠叫了一声,作势便要挠柳听雨的痒痒,柳听雨吓得躲到樊婷婷身后。宁宛和楚落音都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让你们来做什么的,没的丢人。咱们去看看姑姑,陪她解解闷。”薛凝嫣把俩人拉开说道。
“宛儿,我们说几句话就出来,不会打扰世子妃休息的。”楚落音解释道。
宁宛点点头,这便带着几个姑娘一同到了芷园。
薛梓沁屋里药味浓,故而燃了香,几人来时,便见香炉里有袅袅的烟气,倒是将那药味盖过了不少,闻着也让人舒服了些。
薛凝嫣几个虽然平日里跳脱,可正事上倒也不马虎。见到薛梓沁气色不好,几个姑娘也是想了法子说些开心事,一时逗得薛梓沁眉间那些许愁丝也似消失了一般。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