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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何须担心这件事?县主亮明了身份进了燕云城,便是不怕朔京这边的问题。即便是传回来了,也只能是几位王爷私下里知道,怎么可能摆在明面上?”姜老儿笑了笑。
“圣上和恒亲王爷都一口咬定了县主是生了病,需要修养,难不成王爷们会违逆了圣上的意思?”
“明摆着的事情,何须什么违逆不违逆?”
“圣上这就错了。”姜老儿捻捻胡子,落下一子,“这明面上的事,可和背后的事不一样。明面上圣上和恒亲王不承认,谁有证据证明,燕云那个才是县主呢?”
“况且齐王殿下和几位王爷都不傻,这个当口,把这件事抖出来,除了招致怀疑,还能有什么好处?”
至和帝想了想,却是不置可否。
姜老儿也没管,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王爷们忙着北疆的事呢,能拉上一个算一个,拉不上的也只能算了,县主留了个替身在朔京,正是摸准了这个理。真真假假,岂是凭人一张嘴就能说清的?”
韵容县主去了燕云,朔京的人一个都没看见,所以,证据呢?在这么个当口上,圣上不承认的事,谁敢明说自己就信了?
“老头子想着圣上与其担心县主的事,不如想想驸马那可要怎么解释,怎么调查,怎么同公主殿下讲呢。”
姜老儿说完这句话,本该落子的至和帝顿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道:“不下了,你回去睡觉吧,朕说不过你,朕躲着你。”
“哈哈哈。”姜老儿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告退了。
驸马陆清彦在前两日受伤了,说是在承宣马场跑马时摔了,据说伤得挺重,只是公主府却不让人试探。
平州府的元方立才上报了消息,说城内去了一伙强盗,犯了案子却潜逃回京城,希望朔京的官员能帮忙调查。
这本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可却有人发现,驸马爷受伤的日子和平州出了强盗的日子是同一天,这就有点意思了。
于是近几日,前去公主府拜访的人可有不少,只是除了英武侯夫人孙芳惠,其他的一概都被公主殿下严词拒绝了。
如意公主说了,驸马受了伤,行动不便,需要多休息,一应事务能推脱就推脱。
公主殿下自打嫁了人,已经甚少这般不给人面子,这一回众人才想起,如意公主原先不就是这么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吗?
奈何圣上宠着,便是有人觉得这里边的事不简单,也没有敢再去细探的了。
二月廿五日,一大清早,如意公主便急急地进了宫,等至和帝一下朝,便找到了修明殿去。
“如意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啊?”至和帝才从大殿上回来,正端着茶杯准备喝上一口茶,就见如意公主急急忙忙地进得屋来。
“父皇,儿臣有要事相禀。是有关于北疆的。”
“哦?”听她这么说,至和帝来了兴致,他把茶盏放下,坐了下来,“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让薛小姐进来。”如意公主朝一边的小太监说了一句,便见那小太监出去领了个姑娘进得屋来。
这姑娘至和帝认识,一向同元宁宛交好的那个,应是宁宛的表姐。
只见她在至和帝面前站定,然后俯身行礼道:“臣女薛凝嫣参见圣上。”
“你托了如意来,到朕面前,是有什么想同朕说?”
薛凝嫣起身:“回圣上的话,臣女有能够襄助我大周获得北疆胜利的东西。”
已经二月底了。
宁宛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看着远处尚覆白雪的高山峻岭,不知自己的内心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燕云住的这几日,她亲眼瞧见了营里士兵们如何一早就操练,也经历过北狄突然袭击。她也日日寸步不离地守着燕凌远,起初还有吴朝越一起,后来他们忙着战事,就只剩她自己了。
白先生的药从不曾停过,只是这么久过去,却还不见燕凌远醒来。
白先生安慰她不同的人对药的吸收是不同的,兴许得多等几日,可她越等就越心焦。
战争、内奸、争斗、担忧,一起压着她,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在朔京时从未感受过的压力。
齐王没有动她,那是因为仗还没打完呢。如果有天,仗打完了,可燕凌远还没醒,宁宛觉得,自己和他,恐怕都要埋骨此地了。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宁宛说着,回过身去,可她刚转过身,就看见床上的人,虽还是脸色苍白,可此时,正微笑着看着她。
第192章 历劫(下)()
好像是突然之间春风就吹开了满树的桃花,又像是盛夏闷热的夜里忽然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那一刻,宁宛突然想起与他的初见,想起在朔京城外的树林,在翠屏山,是他找到她,救了她,带她回去。
那么这一次,她也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燕凌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他是怎么撑着靠坐起来的,宁宛走上前去,坐在他对面,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目今却只剩了不住地流泪。
燕凌远伸出手来,想给她擦掉眼泪,可却因为身体虚弱,便连碰到她都难。
“你瞧我,只顾着自己在这哭,你可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来。”宁宛说着,强自扯出一个笑来,自己抹了眼泪,去给他倒了杯水来。
“怎么样?你还难受吗?我去叫白先生来,让他再瞧瞧。”
看着燕凌远慢慢将一杯水饮尽,宁宛激动地便想要去找白先生来。却是起身时,燕凌远拽住了她的衣服。
“怎么了?”
宁宛回身,看见那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宁宛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先,咳咳……先别去。”
燕凌远才醒过来,原本就口干舌燥,这会喝了些水,总算好了许多,只是说话的声音里,始终还是能听出一种无力感来。
“你才刚好……那我等会去请白先生来。”宁宛想了想,还是顺了他的意,在床边坐了下来。
燕云的午后,有些清冽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少女耳边垂下的发丝上,她背后的花格木窗上,偶有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摆画出的影子,透出一丝迷离来。
燕凌远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的姑娘微低着头,阳光在她的斜纹布衣上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像和记忆里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有了一丝重叠。
“你……怎么不说话?”发觉到他一直认真地盯着自己看,宁宛不自觉地就移开了视线,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害怕,亦或是紧张,也可能,她确乎是害羞了。
“比那时高了些,也瘦了些。”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宁宛一愣。
“我吗?”
“怎么到这里了?圣上让你来的吗?”燕凌远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又问起了别的问题。
他不说这个还好,他提起这个来,宁宛便有了一肚子的委屈,她也不回答燕凌远的问题,转而看向他:“你且说说,你既表字御之,为何不同我说?”
燕凌远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来,愣了一下,这才轻笑一声:“是我错了,原该最早就告诉你,等我好了,你只管罚我,这样可能原谅我了?”
“罚什么都行吗?”
“都行。”
却不想,他这么说完,宁宛竟撅着嘴白了他一眼:“也不问别人罚什么就答应,我若罚你今后不许碰我,你也答应吗?”
只她说完这话,原本安静坐着的燕凌远,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宁宛先时还在同他开玩笑呢,这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她赶忙伸过手去,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哪里难受?你可别吓我,我这就去找白先生。”
只是还不等她起身,忽然那人就一把搂住了她:“你舍不得。”
舍不得?
宁宛冷不防被人搂进了怀里,大脑空白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好啊好啊,你在燕云住了两年,竟还学会骗人了!”
宁宛想推开他,可又想着他有伤,又怕触及他伤口,一时又羞又恼,进退两难。
“你放开我,若叫人瞧见,多不好……”
“我想你了。”
燕凌远搂着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两年来的日日夜夜,他想了很多遍。宁宛赠的那个荷包,他始终好好地保护在怀里,不知多少次拿出来放在灯下静静地看着。
他没想过两个人会在燕云见面,也不曾想过那个娇弱的姑娘竟然会跑到这里来。他心里有诸多的疑问,只想一个个解决,可现在,他突然只想搂着那个想了无数遍的人,跟她说“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很想。
“怎么两年没见,你还会说这种话了……”宁宛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他们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孩了,他们都在一步一步认清自己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长久的分离中愈发的浓烈。
燕凌远轻笑一声,放开了她,两人又对面坐好,他才又问回了方才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吧?”
却不料,这话问出来,宁宛竟又红了眼眶:“你还好意思问?人说你受了重伤,兴许就回不来了,我若不来,还不知能不能见到你呢?”
“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不哭。”
“怎么没事?你信里是如何同我说的?为什么你自己反倒不小心,害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忤逆了祖父和皇爷爷,偷偷从朔京跑出来。”
“你是背着圣上和恒亲王,偷偷出来的?”燕凌远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却是惊讶地问道。
“不然,他们如何会同意我来燕云?”宁宛见他蹙眉沉思,便又想了想道:“皇爷爷派了齐王殿下到燕云,若不是我来了,那些人便要将你发配到别院去。我若回去受了罚,定要让你也一起才行。”
燕凌远闻言轻笑了一声:“怎么会让你受罚呢?我既然醒了,剩下的事,我来做就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只管让你好过来,旁的事情,可一概都不负责。”
难得见到她使小性子的样子,燕凌远突然就觉得心情甚好:“好,不负责。”
“那还差不多。”宁宛勉强地点了点头。
“还有件事,如今燕云的情况如何,我昏迷之前,是被北狄攻下了几个村镇,那么现在……”思及此,燕凌远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今日是什么时候了,我……我睡了很久吗……”
“睡了很久,平白让人担心你。至于你那些问题,我才不要回答,你只管问吴朝越去。”
让她担心这么久,还跑到了燕云来,燕凌远自是心疼,听她在这像个小丫头似的冲他发脾气,燕凌远只觉得这种鲜活的感觉真好:“好,我自去问朝越。”
他微低着头,轻轻笑了笑,却蓦然瞧见,宁宛手上,有道好似才添了的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我瞧瞧。”
宁宛赶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没什么的,你……你歇着吧,我去请白先生来瞧瞧。”
“让我看看。”燕凌远却固执地朝她伸出手,语气都带着不容否定。
“真的没什么……”宁宛拗不过他,只得慢慢蹭上前去,把手伸了出来。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