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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门,便有宫里的公公和侍女列了两排,有夫人小姐们前来的,便由一个公公领着往后花园去。
建德皇后在毓修宫设了宴,晚上的晚宴也在此处,如今正殿内已隐隐可瞧出阵仗,不过诸女眷是都要往侧殿去品茶聊天。
宫里的宴会,对于宁宛她们这样的姑娘来说,其实是很无聊的。最明显的就是燕月悠,她原本就讨厌这些极考验礼仪的场合,故而即使是和宁宛几个坐在一起,还是垮着小脸,趴在桌子上左右晃着脑袋。
“你便是觉得没意思,也不能写在脸上呢,况且我瞧着,这夫人们之间说话,还挺有些门道的。”柳听雨瞧着都看不下去了,附在燕月悠耳边小声说道。
“有什么门道呀?看不懂。”燕月悠懒懒地答应了一句。
“你呀你呀,你瞧瞧人家。”薛凝嫣戳戳她,眼神看向正跟着恒亲王府三夫人的元宁如。
“她有什么好看的。”燕月悠翻了个白眼表示她的不屑。元宁如她可知道,大家从小一块长大,谁是什么样还不清楚吗?
元宁如和方柔那么好,又跟着元三夫人同镇国公夫人说话,这不是摆明了想往镇国公府嫁吗?也不瞧瞧自己只一个庶女身份,镇国公世子又做什么娶她呢?
“我瞧着你这个二姐还着实有些本事,她从前就对你多有意见,宛儿,如今大家都渐渐要及笄了,你可要再小心着些。”
楚落音想得远些,从前元宁如做的事,只她知道的,也觉得宁宛这个二姐不是个好对付的,如今她若真和镇国公府扯上了关系,恐怕于宁宛而言又是一层潜在的麻烦。
宁宛朝着楚落音点点头:“放心吧,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只管看着就行。”
除去几个姑娘聚在这一处,别的地方也有夫人小姐们互相聊天走动。因二夫人吴氏没有女儿,秦温宜又没有婆母,故而秦温宜是一路跟着二夫人认识朔京这些名流贵族的。
宁宛瞧着旁人见了自己嫂嫂无不夸赞,心里也为秦温宜感到开心。
不过这瞧着瞧着,竟然瞧见两个许久不见的人来。
一个是目今圣上面前的红人钟融大人的长子钟承之之妻齐娉婷,这另一个是朔京城才崭露头角的新人陈知同之妻元宁词。
许久不见,在宫宴上看到这两人,宁宛着实有些意外。
虽说按照钟家和陈家目今的样子,能来宴会为圣上祝寿并不奇怪,可是再见这两个人的样子,却是出乎宁宛的预料。
不只是宁宛,对于齐娉婷此次前来的样子,薛凝嫣几个也是有些好奇。
还记得上次见到她,齐娉婷面色不是很好,又听说她小产,这其中不知经历多少波折。齐娉婷从前可是被齐项大人捧在手心里的,经历这么大的打击,宁宛她们原以为她会一蹶不振。
没想到这次再见,齐娉婷看起来竟是气色不错。
陈夫人也没有打压她的意思,她跟在陈夫人身边,同那些夫人们说话也和颜悦色。
宁宛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薛凝嫣也注意到了:“这齐娉婷是过了这么久,同那陈夫人和好了?我怎么记得上回陈夫人还不甚想领着她呢?”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宁宛小声应着,便见齐娉婷正跟着陈夫人见过几位王妃,那样子,倒像是陈家十分宠着这个儿媳一般。
“这陈夫人怎么和之前判若两人了?”薛凝嫣百思不得其解,小声嘟囔着。
宁宛也蹙起眉头,不知这钟家又是演得哪一出。
她们正在这想着,忽见元宁词走了过来。元宁词还是从前那般端庄得体,盘得发髻一丝不苟,合乎规矩。只是她脸上似有疲态,却是在强撑着微笑出来。
“四妹妹,许久不见,可还好?”
人都过来打招呼了,宁宛自然要起身回礼。这边坐着的几个姑娘也便一并打了招呼。
“许久不见,大姐还是如从前一般端庄有礼。”
元宁词笑了笑,未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原是不想打扰你们的,只是不知四妹妹看见宁媛没有,有些日子不曾回去,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宁宛了然。元宁词自然是没什么好和她说的,方才见她过来,宁宛便想着兴许是要问问元宁媛的事。
早先她同这个大姐其实关系不错,只是元宁宛清楚,元宁词除了对元宁媛是真心的好,对别人,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元宁如那样的人,其实不足为惧,因为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便是想法子要害人也是简单直接,很容易便会被抓住把柄。
可是元宁词不是。这种外表装着同你要好,内里却都是算计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三姐姐许是和四夫人在一处呢,大姐上那边找找吧。”
宁宛微笑,往方才二夫人和秦温宜站着的那处指了一下。元宁词顺着她指的看去,果然见元宁媛垂首跟在刘氏身后,刘氏似乎正同一位夫人说着话。
“谢谢四妹妹了,你们聊,我先过去了。”元宁词说着,便往那边走去。
等她过去,薛凝嫣才凑到宁宛身边:“你大姐姐这么些年,还是对你三姐最好啊。”
“毕竟是亲姐妹吧。”宁宛看着那边,元宁词已经走过去,和两位夫人说起了话。
元宁媛自己虽胆小,可她着实是有个好姐姐。
第175章 贺寿(下)()
诸王公贵族和在京的大臣们分列两队,又并府中女眷,一道欢迎至和帝和建德皇后进入毓修宫的正殿。等两人在上首落座,下边的臣子们集体行礼,为至和帝贺寿。
至和帝鬓边早已生了华发,不过身体还算硬朗。他眼神熠熠,丝毫不像是已经六十的老人家。
等下边行礼结束,至和帝在上首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诸爱卿平身。”
下方的大臣们才各自起身,入席坐好。
宁宛因是女眷,虽有封号,可到底算晚辈,故而坐位较靠后。不过这正好让她乐得清闲,能偷偷和薛凝嫣燕月悠几个递眼色。
正席开始,第一个内容便是从东黎远道而来的使臣其格其,献上他们的国王和王后送上的礼物。
宁宛看着上前行礼念贺词的其格其,突然便想起了昨晚收到的楼天传来的密报。
她回京的那一年,东黎的太子游观前来大周,原本是求娶如意公主,最后却是因为宜和公主使的手段,娶了宜和公主回到了东黎。
而时至今日,已近五年过去,当年的太子游观已经在去年成为了东黎新的国王,而嫁给他的宜和公主元琇莹,自然也成了东黎国新的王后。
说起来,东黎的王后是大周的公主,至和帝的寿宴,他们派使臣前来献礼也是情理之中。
那年宁宛不过六七岁,其格其也是正值壮年,如今再见,这位第二次前来朔京的东黎大臣,显然也沧桑许多。
他念完了贺词,往旁边让了一步,便有四个东黎来的侍卫,抬了一架一人多高的屏风进得厅内。
屏风被小心展开,共分四扇,却不是画的花鸟鱼虫梅兰竹菊,而是在大周并不常见的山川平原。
大周的屏风,无论刺绣还是水墨,常画的图案便是花中四君子或一些草木虫鱼,皆以婉约内敛的风格为主。而这架从东黎运来的屏风,却是风格粗犷,四扇依次画着高山、瀚海、草原、洪流。
偏生屏风是竖幅,横向窄而纵向长,那本应是开阔的画面,便好像被束缚在其中一般,美则美矣,却是把韵味给去了不少。
“启禀大周王上,此屏风乃是我国国王和王后精心挑选从大周学艺而归的画师,精心画成,其木制、绢纱,乃是从大周学的手艺。东黎国的人民感谢大周商人、百姓,将名贵的布匹、好用的瓷器带到我们东黎,谨以此向王上表达敬意。”
其格其行了一个大周的礼,向至和帝禀报道。
不过是个贺寿用的屏风,好不好的能说得过去其实没什么人在意,至和帝自然也不会平白落了东黎的面子,自然是笑着点头,说了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套话。
便仍由那四个侍卫,小心翼翼地将屏风收好,又抬了下去。
只是宁宛看着那架屏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除了上面画着的不同寻常的画,这个屏风好像还有哪里不同。是哪里呢?
宁宛瞧着人将屏风抬了下去,也只是心存疑虑,却并没有想清,到底是哪里有所不同。
其格其献上了礼物,他这一行最大的目的就算达成了。至和帝请他入了坐,又举杯共饮,倒一点瞧不出的东黎才卖给了北狄兵器的样子。
这种心照不宣的平衡一直持续到了宴会的结束,对于某些事情,双方似乎都在避免提及。
席间乐声阵阵,舞娘舞姿艳丽,自然是一片热闹祥和。
除去圣上举杯,众位大臣亦是相互敬酒,或有武将喝得多的,脸上已渐渐起了红晕,说话的声音粗犷豪迈,至和帝却未曾埋怨,也跟着哈哈大笑。
圣上的寿宴自然没人敢不来,宁宛也在宴会上头一次看见了宁王世子元方旻。他已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才有了些少年人的风采,在席间亦是不卑不亢,同各位大人们交谈也不见拘束。
不过倒是没有见到林欣的身影。如此宁宛便更觉得,林欣身上或许真的有当年那个秘密的答案了。
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才要编一个疯傻的名头,“藏”在宁王府里。
“宛姐姐宛姐姐!”
宁宛正独自坐着,瞧着这热闹席间的众生百态,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传进她耳朵里。
宁宛扭过头,便见元方瑞和陆煜两个正走到他身边来,元方瑞兴奋地朝他打招呼,陆煜则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扑到宁宛身上去。
“你们两个小不点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不去母妃身边?”宁宛起身,蹲在元方瑞的面前,提他把衣服整理好。
“宛姐姐怎么都不找瑞儿玩呀?瑞儿想和宛姐姐玩。”元方瑞噘着嘴冲着宁宛抱怨。
陆煜一脸冷漠地站在他身后,周身都仿佛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压抑气场。
宁宛笑了笑,捏捏他的小脸:“瑞儿不好好跟着先生开蒙,怎么整日想着找我玩呢?瑞儿要是不好好读书习字,我以后就不和瑞儿玩了。”
“我哪里不好好读书?!”元方瑞实在是个厉害的,宁宛这么一说,他当即眨巴着大眼睛挤出两滴泪水来。
“连宛姐姐也不相信我!哇!”
“好了好了,瑞儿不哭,姐姐信你,姐姐信你。”宁宛也没了法,只好先哄着他。
“真的信?”元方瑞突然止了动作,踮起脚凑到宁宛脸边,连声音都压低了。
宁宛奇怪,便道:“肯定是真的呀。”
元方瑞便嘿嘿一笑:“那瑞儿告诉宛姐姐一件事,宛姐姐也会信吗?”
只是还不等宁宛回答,陆煜便突然上前来,把元方瑞拉后了一点。元方瑞不满地扭过头去:“表哥干嘛呀?”
陆煜却没理他,而是很认真地看向宁宛:“宛姐姐,可不可以跟我们出来一下。”
出去一下?这回宁宛更摸不着头脑了。两个三岁多的小孩,这意思是让她借一步说话?
陆煜说完,就朝着元方瑞使眼色。两个小娃娃大概是商量好了,元方瑞立马掉头跑向燕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