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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黎的太子阿木尔原是信心十足地求娶如意公主,如今大殿上九连环得解,之后又亲眼见识了如意公主的骑射功夫,他原本那份兴趣也没了。他是要娶个女人回去,不是要娶个会武功的女人回去,这样一个女人娶回去,只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可是他们来之前就放出了风声,如今骑虎难下,阿木尔每天和随行的使臣们秘密商议,也没有合适的结果。
而至和帝,虽说不用嫁女儿了,心里松了口气,可和亲一事仍需处理,这口气仍得提着。这么多天无数的大臣想了无数的方法,依然没有头绪。至和帝最近心情很不好,就连一向标榜自己深得帝心的建德皇后,也不再去圣上面前表现她的贤淑了。
这一系列的问题,却因为东黎太子到达大周第六日的晚上发生的一件事,出现了让人始料未及的转折。
这件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甚至难以想象的事,宁宛是从如意公主口中得知的。
自从那日和公主一个下午的畅聊后,宁宛便和如意公主的关系变得非常好。虽然如意公主是她的姑姑,可两个人却像好友一样交流。宁宛喜欢这位公主姑姑,自然对她时常邀她去宫里坐坐十分乐意。
这日,也是如意公主派了人去恒亲王府将宁宛接来陪她。也是在宫里,宁宛见到了那个改变东黎大周之行的女人。
“那姑姑不用去东黎了,还必须别人去吗?”
“是呀。可是宫里只我一个女孩,故而父皇才发愁。”
“那还真是难办呢。”元宁宛托着脑袋和如意公主俩人一边吃着瓜子一边聊着。
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公主,圣上正在祈宁宫发火呢,发了好大的火气。”原来是如意公主身边的大丫头宝云。
“皇后娘娘宫里?怎么回事,打听到没?”
“听说是东黎来的那位太子出事了。”宝云接过旁边小丫头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东黎的太子?阿木尔?”如意公主和宁宛都是一脸疑惑。
“听说是有位姑娘,夜里……”宝云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宁宛,欲言又止。
“姑娘?怎么回事,你怎么越说越乱了?”
“一个姑娘夜里去了那位太子住着的楼外青山。”宝云一口气说完,偷偷看看元宁宛,见她仍一副懵懂样子,便放了些心。
如意公主到底是已经及笄的女孩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不过宁宛还小,这话倒不好当着她的面明说。
如意公主因深得圣宠,故而每次圣上心情不好时,总有人托了下人来请如意公主去劝劝圣上,这招管用,已是朝臣后宫都知道的,这次怕也是哪个丫头故意说给宝云听的,故而元清月想了想,决定亲自去祈宁宫一趟。这东黎的太子说来也同她有些关系,如今在大周出了这样的事,解决不好可能会挑起两国间的战事。
宁宛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如意公主,宫里似乎是出了事情,那她是不是还是回恒亲王府的好?
正想和公主姑姑说回王府去,便听如意公主同她说道:
“宛儿,要不然同我一起去吧?留你一个人在这宫里,你也怪寂寞的。”
“公主……”宝云想劝两句,却被如意公主用手势拦下。
“父皇同我说起过你几次,听他言语,也喜你聪明伶俐,如今几日不见,也让他瞧瞧你。宛儿这样可爱,说不定父皇见了心情也好了。”说着便过去拉起宁宛的手。
“可以吗?”毕竟是第一次在恒亲王府的长辈们不在身边的时候见圣上,宁宛心里其实有些害怕。
“没事的,宛儿跟着我就成了。”
其实如意公主心里也有她自己的考量。之前听父皇和恒亲王叔说起过宁宛,他们似乎也没有把宁宛当做普通的闺阁小姐来培养。听王叔的意思,宁宛之前曾在褚州读过史书。女孩子读史书做什么?父皇和王叔都未明说,元清月也是自己猜测。她小时候也曾读过几本史书,只是她不爱这些,到如今只记了十之一二,宁宛既也读史书,便说明是同她有相似之处的,也许是将来要有些男子无法做到的事,要宁宛去做。
故而她今天领着宁宛去,也是试探父皇的态度。若父皇真如她想的一般,那日后她召宁宛进宫,便要容易许多,而且及早了解这个小侄女,也是让她自己以后有个倚仗。
如意公主一行不一会便到了祈宁宫,才进了宫门,还未进得殿内,便听得至和帝盛怒的声音。
“朕这几年未曾管过你们,胆子越发大了是不是?都敢去找东黎的太子了是不是?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东黎人!”
宁宛未曾见过至和帝发火,如今在外面听见这样大的声音,登时愣在那里。
如意公主见状,捏捏她的手:“宛儿别怕,等会跟着姑姑就行了。”
宁宛抬头看看公主姑姑,点了点头,只拉着如意公主的手,更紧了一些。
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声,外面听见至和帝一声“进来!”如意公主便领着元宁宛走了进去。
甫一进屋,便看见地上跪了许多人。其中一个女孩子跪在最前面,头发已经有些凌乱,脸上也红红的,显然是刚被打过不久。至和帝站在这些人面前,脸色冰冷。建德皇后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切。
宁宛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直到如意公主拉了她一下,才慌忙跟着公主姑姑向至和帝和建德皇后行了礼。
“父皇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太医说了您得心情好些,为这起子人生气不值当,父皇要保重龙体。”如意公主松了宁宛的手,上前去说道。
地上跪着的这些人,宁宛不认识,可是如意公主认识。
当先的这女子,是先皇温平公主的女儿,也就是如意公主的表姐,元琇莹。
元琇莹本不姓元,温平公主的驸马本姓赵,乃是进京赶考的一名寒门书生,当年考中状元,与温平公主一见钟情,先皇做主赐了婚,本是一桩美谈。奈何这赵姓书生有门亲戚在朔京开着铺子,听说赵书生尚了公主,便赶来投靠。温平公主也是良善之人,便在公主府为他们寻了活计。哪想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居然敢肖像公主的嫁妆。在库房偷盗时被温平公主发现,当先一人一时情急竟把公主刺死了。
彼时赵琇莹刚满月,先皇知道后雷霆大怒,处死了刺死公主的人,本要将赵姓书生和这个孩子流放千里,赵书生在殿前长跪只求放过温平公主的孩子,最终先帝不忍,便将赵书生和这个孩子贬为庶民。
结果第二日,赵书生将孩子托付给同科好友后,投湖自尽。先帝感念其情深,赐赵琇莹元姓,以示其身份,使其平安长大。
但是,先帝未曾想到,元琇莹无人教导,又有有心之人在她耳边添油加醋诉说当年之事,让她始终对皇室心怀愤恨。
十岁时便曾打伤当时武艺还不精的如意公主,从此至和帝赐其朔京一处三进院落,将其逐出皇宫。本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兴许过不了一年便可风光嫁人,谁料。
就在昨日,这元琇莹大着胆子,爬了醉酒的东黎太子的床。
“元琇莹,朕自问对你无愧,你究竟有何不满,要用此等低劣的方式丢我大周的脸面?”
元琇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至和帝。
“我是个多余的人,大周容不下我,我若不为自己谋划,难道等你们把我娘留下的那点嫁妆吃干抹净吗?”
第16章 和亲(下)()
“元琇莹你不要胡说。”元清月出言阻止。
“哼,元清月,你是高高在上的如意公主,又哪知道我们这些下等人,活得有多么辛苦!”元琇莹冷笑一声。
宁宛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那个元琇莹,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是她从未曾见过的。这样的眼神,令她害怕。
“你究竟想怎样?”至和帝出言。
“很简单,随便给我安个身份,让我去和亲。”这样的话出口,元琇莹丝毫没有害羞,没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对未来的向往,有的,只是无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宁宛似乎明白了,这个女子,对于大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她宁愿远嫁东黎,也不愿留在这里。这样的决然,让人震惊,却也让人感到悲凉。
地上跪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温平公主留下的这个女儿,自和如意公主起过冲突后,再也未曾出现过人们的视线里,就连至和帝都要忘了这个曾经的妹妹的女儿,没想到,她再次步入人们的视线,竟是以如此不留后路的方式。
当然,这样的孤注一掷,同样未给至和帝留下退路。
整个殿内安静了下来,元琇莹跪在地上,脸上被打过后的红色印记分外明显。可是她扬着头,定定地看着至和帝。
这样的安静中,被派去同东黎太子协商此事的太傅楚潜和礼部尚书孙禀荣回来了。
“臣参见圣上。”两人行礼
“起来吧。”至和帝揉揉眉心,“正好,人都在这,说吧,东黎怎么说?”
“禀圣上,东黎太子殿下求娶元琇莹姑娘,愿封其为东黎国太子妃。”
楚大人用最简单的方式说出了谈判的结果。
元宁宛向元琇莹看去,那个女子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至和二十五年正月二十八,天空阴沉沉的,间或飘着一点小雪。北方的风仍旧很冷,卷着细小的雪花钻进行人的脖子,年节的气氛渐渐散去,朔京城慢慢恢复了冬天的肃杀清冷,就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东黎国的使臣要离开朔京,回到他们的国家去了。与来时不同的是,他们此行多了一位女子,也是即将成为他们东黎太子妃的女人。
为表两国友好,至和帝亲至宫门为东黎使臣送行,而对于大周的百姓来说,此举也有另外的含义,那便是为远嫁和亲的公主送行。
元宁宛站在人群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远远望着当日那样决然的元琇莹,也是如今的宜和公主。
宜和宜和,适宜和亲。
外人看来,被圣上封为公主,又是东黎未来的太子妃,何等荣耀,而从这个封号便可看出来,至和帝有多么敷衍,而这样匆匆出嫁,究竟结局如何,怕是只有元琇莹自己知道了。
元宁宛突然为了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表姑姑伤心了起来。
她正穿着大红的嫁衣,拜别至和帝,她登上了华盖马车,连头都不曾回过。
元宁宛见过她那时眼中深深的恨意,却突然觉得为了这样的“恨”抛弃了自己的一生,嫁给一个异族男人,是那样不值得。
即使她只有庶民的身份,即使她无法像公主姑姑一样做高高在上的贵族,可是因了她的元姓,圣上总会为她谋一份合适的姻缘,而如今,她亲手将一切断送了。
为了离开大周,她不惜用世人最为不耻的方式去搭上东黎太子的线,真的决然,也真的让人感到害怕。
不知不觉,元宁宛竟然哭了。
送亲的人都会礼节性地哭一下,表示对新娘的不舍,可是元宁宛是真的想哭。
从褚州回到朔京,短短月余,她见到了许多让她不解的事情。
宫里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