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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会,客房他一会收拾。
套了被套铺了床单,迟屿眼睛一闭,差点就倒下去睡了,他强撑着把所有的弄好,看着他们都睡下了,才空出时间来收拾自己。
卫生间里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原位,毛巾和小内裤一起洗好了,挂在衣架上晾着,从进来到现在,没说过一句他们想要什么,让洗澡就洗澡,让睡觉就睡觉,迟屿觉得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
迟屿有过一个妹妹,走的那年才两岁,尽管很宠爱她,也不得不承认小姑娘很顽皮,喜欢坐在他身上骑马,经常早上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弄醒,或者趁他躺着的时候在他身上乱踩,仿佛一刻都停不下来。
迟屿不敢保证等她长到程樱这么大的时候,能有她那样安静乖巧,肯定早就被他宠坏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哥哥是程央,对着那样一张总是严肃又冷淡的脸,再无法无天的性格都没胆量皮起来。
迟屿那天晚上很早就睡了,一觉睡到早上十点,睡足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起来看到两小孩已经坐在客厅的饭桌上写作业了,惊讶之余才想起他俩早饭没吃,赶紧去热牛奶,煎了三个鸡蛋。
吃完程乐跑去洗碗,迟屿没跟他抢,总共才两个盘子,洗了就洗了吧,他让他们下午就在家里写作业,电视柜下面有零食,想吃自己拿,不过也别吃太多,中午会有阿姨过来做饭。
叮嘱完这些后他打车去医院,好人做到底,程央出院前,他应该都会看着点,以免他吐成那副鬼样了,还一门心思要往家里跑。
今天病房里还算安静,迟屿看到程央床头有水果和几大包零食,猜测应该是付进来过了,不过很可能没跟程央说上话,因为就连他都坐了一会了,程央还一直睡着没醒。
柜子上没来得及拿走的魔方已经拼出了六个面,几点睡的,还是一晚上没睡?
程央这次没背过身,朝着他这边,脸比昨天看着有了点血色,窗口阳光照进来,浮动着的细小尘埃里,因为呼吸而轻轻起伏着的身体,被洒了一层柔和的光,显得格外安静。
迟屿今天带了本书过来,读了四五页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好不容易能看进去了,程央醒了。
睁开眼看到他,程央:“你”他以为昨天晚上迟屿说不带他们过来,是连他一起不过来。
“我怎么了?”迟屿看着他,“好点了吗?”
“嗯。”
迟屿把书放下,“我还是一会问医生吧。”
程央:“”
程央坐起来,“那你多此一问什么。”
“病人的感觉当然是判断依据,但病人不听话就另当别论了,有胃口了吗?”已经十二点多了,早饭他估计也没吃,“还是来像昨天一样二十的?”
“不用了。”程央掀开被子,“我自己下去”
迟屿下意识的阻止,摁着他的手,用被子把他固定在床上。
程央看了他一眼,转到另一边,迟屿想都没想,越过他,跟着那边也固定住了。
程央:“”
迟屿:“哎,能不能对我有点尊重,我把你送过来,在这陪了你两天,你就这态度?”
迟屿半个人都在他床上,姿势有些别扭,而此时他又是坐着的,两个人离的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迎面拂过来的淡淡的气息。
程央没再动,就这样看着他,眉头一点点拧紧了,“放开。”
迟屿可能也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空气凝固的那几秒,他没敢往旁边看,生怕此时门外有人,或者隔壁大爷突然醒了。
眼前的状况不是他的初衷,但程央突然冷下来的脸,又让他感觉不爽,他放开他,“爱吃不吃。”
说着就要往外走。
“迟屿。”程央叫住他,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迟屿停下来,听到身后他刻意放缓了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吧。”
迟屿很想说不,本少爷不稀罕,吃你的食堂去,他妈几顿就看你吃那么一点都对不起我自己的胃口。
没忍住回了下头,看程央站在床边,他把话又咽下去了,不屑的嗤笑了声,“你请客?”
“嗯。”
“穿衣服。”
今天外面风有点大,四面刮过来让人辨不清方向,程央走的很慢,看的出来人还虚着,迟屿跟在他后面,发现他每走一步都很用力,像是怕自己会摔下来。
他原本还想看看,他真能跟自己走那么远去吃饭,没出医院大门,迟屿决定还是就近吧,随便找了家看着还算干净又不贵的。
点菜的时候,他特意叮嘱让后厨少放油,最好就清炒。
程央应该没骗她,状态确实比昨天要好,配合着他的节凑,吃了小半碗饭,一直等到他吃完,他才放筷子去结账。
下午迟屿接着看书,程央把魔方打乱,按他的说法,第二次再拼,不怎么用动脑子,纯粹就是练手速。
迟屿看他右手插着针,靠左手几个手指配合也能转起来,便没再管他,于是一整个下午,他就在塑料不断摩擦的“嚓哒嚓哒”声里,把一本书看完了。
“明天去学校,我帮你跟阿黄请两天假。”
“嗯,别说我住院的事。”程央停下来,看着手里。
迟屿猜他应该是在算,好几次抬头看他,他都是像这样把魔方拿手里,反复的记颜色,来回验证,看来还算了不止一种,真按他说的练手速,这时候早玩腻了。
“那说你什么?”迟屿把东西从他手里拿走。
“我爷爷二七。”
“”
“农村的丧俗,他应该不会有意见。”
“你住院他会有意见?”
程央摇头,没说话。
迟屿猜他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包括打工的地方,他也是用别的理由请的假,“上次那么多天没来学校,因为你爷爷过世了?”
“嗯。”程央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问医生,问我干什么。”迟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会我帮你把饭买上来,然后我就走了,回去检查小学生作业去。”
“他们应该还算听话。”程央说:“有些事情你让他们自己做。”
“是挺听话的。”迟屿手放下来,慢悠悠的瞥了他一眼,“比你听话。”
“”
迟屿走之前跟他说明天放学后他再过来,要医生点头,就帮他办出院,他找了张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让他有事打他电话。
“谢”
“别。”迟屿打断他,“有点新花样,我都听腻了。”
程央没听他的,还是把这一声谢说完了。
迟屿叹了口气,“礼多人虚知道吗,再说下去,哪天你要不对我以身相许我都感觉不出你的诚意来。”
程央同样没理会他的玩笑,迟屿料定了他不会有反应,也不计较,最后又削了个苹果,自己切下一小块咬嘴里,其余递给他。
程央接过来,在他转身时,指指下巴,“记得上点药。”
“嗯?”他不说他都忘了,迟屿用手摸了摸,还没完全结痂,“小伤而已,走了。”
迟屿打车到楼下,还在电梯里就听到他们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付进,他开门进去,看到一大两小正在吃饭,“你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就过来了。”付进说:“来看看他们俩,你去哪了?”
“有点事。”
付进没在意他说的有点事是什么事,“饭呢,吃了吗?”
“还没。”迟屿换好了鞋去洗手,付进进厨房给他盛了碗饭。
迟屿坐下来,看对面程樱和程乐已经吃好了,一副他不说他们就不动的样子,他笑笑,“去看会电视吧。”
吃完付进洗碗,他趁这点空把作业检查了,模仿程央的字签了名。
晚上洗完澡,付进躺在床上闷闷不乐,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迟屿便随他去了,反正这段时间,跟程央有关的他这样,跟程央没关的他好像也这样。
付进外表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心思却比一般人敏感,他其实想问问是不是和蒋明阳有关,看他不是很想说就没开口。
“你手里什么东西?”付进问,从坐那开始他手就没停过。
迟屿举起来给他看,一个魔方。
“哪来的?”
“买的。”不知道哪里不对,他拧来拧去,一面里始终有块颜色翻不上来,他是在原来程央的基础上对着教程转的,可一晚上了,偏偏还是差了一步。
迟屿最后又再尝试了一次,放弃了,他台灯下拿着看了会,收进了抽屉里。
第二十三章 着与不着()
早上起来洗漱,对着程樱的一头乱发,迟屿研究了半天不知道从哪下手,看着漂亮又精致的两条小辫子,平时都是程央梳的?
昨天来的时候是梳好的,不会付进也有这等手艺吧,迟屿看向他。
“别看我,没这技能。”付进一边刷牙一边喊程乐过来。
程乐端了张小椅子让程樱坐上去,然后站到她身后,一手拿梳子一手抓头发,有模有样的开始梳了起来。
迟屿站旁边围观了会,看着不到五分钟出来对比昨天有如复制粘贴的成品,发自内心的想赞美两句。
“问过了,他哥都没这手艺。”付进笑着说。
吃完早饭,迟屿打车先把程樱和程乐送去学校,再调头去一中,早读课时,帮程央向黄明请了两天假。
日子是特定的,程央没有提前,而是让同学临时来请,仔细想有些不合常理,不过在确有其事的情况下,黄明也不能说什么。
倒是这同学是迟屿让他有些意外,照那天程央拒绝时坚决的态度,他以为私下里两个人关系并不算好。
当然也有可能这种“不好”,只是同龄人之间的相互较劲,尤其程央又是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
操碎了心的黄明因为这一个不经意间发现的小细节而感觉很欣慰,不错不错,有比较才有进步嘛,最次也能受点潜移默化的影响不是。
付进中午过来跟他约好晚上一起去医院看程央,迟屿下午的时候接到程央的电话,说问过医生了,可以先出院,后面两天在家里休息就行。
“那我放学了过来接你。”迟屿说。
“我自己打车回去。”
“随便你。”迟屿想挂电话,看对面似乎还有话要说,他忍住了,说什么,再跟他说声谢谢,然后全剧终,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一拍两散?
迟屿耐着性子等了会,才听那边程央说:“程樱和程乐,能先接你那去吗?”
“干嘛?”你不是挺能的嘛,顺路一块接上啊。
“我回去先收拾一下。”程央说:“家里还有点乱。”
“嗯。”这大概是迟屿第一次因为别人没有跟他道谢而是提了点要求,反而把那点呼之欲出的不痛快给压了下去的。
程央:“好了我再过来接他们。”
迟屿:“那明天他俩上学怎么办,你送吗?”
程央:“嗯。”
迟屿:“”
迟屿觉得他还是继续待在医院里吧,至少那地方能让他服帖点少点折腾。
程央办完手续,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打车,而是坐公交回去的,顺路还下车去干洗店取了迟屿的围巾。
大门的钥匙被锁在里面了,迟屿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