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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梅寻思着,太子不是刚离开吗?而且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太子啊,忙进屋告诉初辰。
初辰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蹙眉,而后轻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时只听外面一道尖细的声音高亢响起,
“皇后娘娘到,迎!”
香梅搀起初辰,二人行至院中跪下。
片刻后,细碎的脚步声由外至内,几道人影行至初辰身前,站立不动。
初辰只恭恭敬敬的叩头,行礼,口中呼千岁。
过了好一会儿,初辰只觉得垂下的脖颈隐现酸意时,方才听到一道威严的女声自头顶响起,
“抬起头来!”
初辰深呼一口气,掩下眸中的怨恨,再抬头时,满脸清纯,眼中现出懵懂无辜之意。
却见在宫人的簇拥下,皇后居于正中,满头秀发梳成牡丹髻,髻发正中是五凤朝阳挂珠钗,左右两侧各有两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几串滚圆的东珠扶苏自雀口中吐出,垂至肩头,鬓边簪着几朵镂空缠丝兰花,耳畔金镶东珠耳串,叮珰作响。修长的脖颈上,亦戴着拇指大小的东珠并珊瑚石金项圈。一身金罗蹙鸾华服,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丝银线绣成千朵牡丹与展翅飞鸾,那刺绣处又镶有不计其数的米粒东珠,这一身珠光宝气,在阳光下迷离如彩霞,无不透露着皇族贵重。
上一次见到皇后,还是五年前。
那天,娘亲突逝,皇上带着皇后亲自来到将军府,一句话就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初辰当时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皇后久居高位,那股自带的威严迫的身边的人都不敢细看于她。初辰当时满心的伤痛与惶恐,也只略略看了一眼。现在再看,通身的气场与五年前差不多,只是那脸庞上已有了细细皱纹,眼角初露老态,却是上好的眉石与胭脂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再说皇后,自初辰抬头的一瞬间,心里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并未见过年轻时的许小姐,只是在几年前,皇上设计让杨夫人进宫时,出于那么多年深埋于心的嫉妒和好奇,偷偷的躲在太极殿外见过她一眼。
只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为何会输的一败涂地。
而后见到的便是杨夫人的遗体,皇后当时是高兴却又忌妒。
她高兴,杨夫人死了,皇上心中的许小姐也就死了,再也不会存在了;忌妒的却是,这个女子,即便死了,即便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哪怕额头带血,发鬓凌乱,衣衫染尘,却依然美丽的如同落在凡间的星辰。
眼前的杨初辰,那相貌同她娘亲一模一样,不!不不!她还这么年轻,像清晨沾着露水半开半绽的蔷薇花儿,比她看到的杨夫人更要娇嫩!更要貌美!
皇后不自觉的捏紧手边的衣袖,心里只觉嫉恨非常。
“你,便是杨盛的女儿?”
“是,臣女杨初辰。”
听着杨初辰细细软软的嗓间,皇后心中怒火噌的一下起来了。
“哼!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倒眉怒道。
初辰柔弱的身躯只一哆嗦,吓得忙伏倒在地,声音中都带了一丝颤抖,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臣女不知何处犯了错,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错?错就在你妄图勾引太子!恬不知耻!”
初辰眼中恨意更甚,声音却是更加柔弱,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并没有勾引太子!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明察?”皇后满脸轻蔑,抬脚自初辰身边走了一圈,环视这狭小而破旧的院落,忽然一回头,细碎的流苏猛烈的撞向她的脸庞。
“还用得着明察吗?若非你存心勾引太子,这冷宫如此偏僻,怎的就那么巧,会被太子遇上?又怎的那么巧,让太子对你一见倾心!”
初辰还欲解释,皇后却不欲听她辩驳,似乎是不耐烦了,转身向院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画眉,将这个小贱人锁到永巷的黑屋去!不许给吃喝!本宫要她活活饿死在这深宫里!”
香梅听了,只一惊,抬头欲求情,却被初辰微微回头一个不易令人察觉的眼神给阻止了下来。
一个身着玫红齐胸襦裙,长相秀丽的宫女,自队列中走出来,她恭敬的向皇后行个礼后,转过身,却是一脸鄙夷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初辰,似乎是在看一团任人踩踏的杂草。
她拍了拍巴掌,又出来了几个身高马大的宫人,带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满脸冷漠的向初辰走去。
初辰并没有哀求,也没有反抗,只是任凭几个宫人将她自地上粗暴的拉起来,用绳索牢牢捆住,而后大力的将她推搡出去。
香梅紧咬双唇,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多年的相伴,她读懂了初辰的那个眼神。
求之无用,不如留得青山。
行至宫门外,皇后一只脚已抬上了轿辇,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吩咐道:“此事,不许任何人告诉太子!只当没有这回事!另外,她身边那个小丫头,也一并换个地方关起来!”
画眉恭敬的问道:“也关到永巷吗?”
皇后想了想道:“不,一下子关进去两个人,难免人多嘴杂,这附近废弃的宫殿不是多着吗?随意找一处扔进去!”
“是”
等得皇后的轿辇消失的无影无踪时,林妈妈方一头冷汗的自宫门角落边爬起来,她神情复杂的回头看了眼已空无一人的院落,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还没飞上高枝儿呢,就被踩进泥里,这下子,可真是要自求多福了”
当太子知道初辰不见了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了。
这三日,皇后特意指使太傅早晚延长太子上课时间,太子虽平时喜好玩乐,但对皇上亲自指定的太傅还是尊敬有加,对于功课上更是不敢有违。所以,尽管心中挂念着初辰,思念得紧,但也不敢耽误功课,总是抽不时间来去探望,只叫他心中急的如同猫挠一般。
满全给太子出了个馊主意,让太子在太傅跟前儿装病,太子立马同意了。
第四天早上,刚开课不久,太傅正在讲文,突然听得太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放下书一看,只见太子紧捂小腹,脸色青紫,额上的青筋都根根突现了出来。
太傅立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太子只哎哟哎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傅刚准备去让人请太医,却被太子拦了下来,只说是头一夜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正腹痛难忍,要去如厕。
太傅见太子那个样子,哪敢阻拦,赶紧让满全陪了去了。
第27章 以命相胁()
满全早已支开附近的太监,领着太子,顺着墙根,一路溜了出去。
太子不停的催促着满全快点,此时只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到初辰面前。
待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初辰居所时,却连初辰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冷冷清清的,那一抹倩影竟似飞回了九重天。
顿时太子像是发了疯,满全适时的抖了个机灵,忙唤来林妈妈细细询问,这才知道前几日皇后来过,将初辰与香梅都带走了,林妈妈当时因跪在宫门边迎驾,并未进去,所以,也不知道皇后将初辰关到哪里去了。
未央宫。
皇后刚听完宫人的禀报,说太子似乎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心里担忧了起来,正准备去正阳殿探望。刚一出门,就与匆忙跑进门的太子撞了个满怀。
皇后急急忙忙拉着他进屋,上上下下的打量,正要问他到底哪儿不舒服,却见太子脸色铁青,也不似往日那般规矩行礼,一开口只是问她将初辰关到哪里去了。
皇后心中一凉,扔开太子的手,转身自榻上端坐,并不理会他。
太子跪在她膝前,苦苦的求着,求皇后将初辰放出来,皇后只是喝着茶,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求情之声仍不绝,皇后冷眼看下,眼见得太子眼角已隐有泪意了,方才叹了口气道:“烨儿,难道你不知道,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吗?”
太子却仍只是执拗的求着。
皇后见他那不争气的样子,怒气丛生,将手中茶杯重重放至桌上,气得直发抖,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额头发起火来,
“你是要气死母后吗?这个中利害关系,母后早就与你一一明说过,你竟然还如此执迷不悟!人常说,红颜祸水!你也不想一想,你若真娶了这个祸水,你日后太子之位可还能稳固?”
太子却是红着双眼,目光坚定的看向皇后,
“儿子自知不孝,可是,儿子自打第一次见到杨小姐,这一颗心便已全部系在了她的身上。”
“儿子以前不知何为爱,但现在儿子知道了,儿子爱杨小姐,不仅要娶她,还要生生世世的护着她!求母后放了她!只要有杨小姐,儿子宁肯不要这个太子之位”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声自屋中响起,只骇得四周宫人忙垂首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你是要气死你母后吗?”
皇后微喘着气,只觉得头昏脑胀,
“母后为了你,与你祖父精心谋划布置多年,好不容易在你七岁那年,才让圣上开口立你为太子,自你入主正阳宫,母后为你操了多少心,使了多少力,做了多少事!你都不知道吗?”
“如今,如今只为了一个女子,一个才不知见过几面的女子,你就要舍弃这得之不易的一切,舍弃你的母后吗?”
一抹狠厉现于皇后眼中,她厉声道:“本宫告诉你,别说那杨初辰是否还活着,她若死了还好,即便她活着,本宫也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将你骗去!本宫会将她五马分尸!会将她碎尸万段!让她再也不能勾引你!”
太子听出了皇后的狠意,脸色瞬间惨白,只怔怔的看着已扭过头的皇后。
他知道,皇后此次是认了真了,无论他再怎样去哀求,皇后都不可能会答应放了杨初辰了。
那杨小姐怎么办?她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是不是正蜷缩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正等着他去救她呢?
一想到那样一个场景,太子只觉心如刀绞,恨不得立时救杨小姐出来,可是他使劲全力,都根本无法说服皇后
突然,太子眼角瞥见一边端着果盘跪于地上的宫女,果盘上放着几个苍山香梨,在一个削了一半的香梨边,一把小巧的果刀正幽幽的闪着光。
太子不及多想,猝不及防的扑了过去,抓起那把果刀,旁人一阵惊呼,待皇后回过头时,却只见太子正一脸死志的看向她,脖颈上横着一把匕首。
皇后只吓得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想上前,却不料太子只轻轻的使了一分力,那锋利的刀刃便割破了颈上的肌肤,一丝刺目的鲜红露了出来。
皇后忙停下脚,伸长了双手,连连呼道:“烨儿!快放下!好儿子!听母后的话,快放下!快放下啊!”
太子却恍若未闻,只瞪大了双眼追问道:“母后,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杨小姐关到哪里去了?”
皇后犹豫了一下,只见太子一昂头,那血迹又多了几分,她立时又害怕又心疼,眼泪夺眶而出,忙道:“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她被关在永巷的黑屋里”
话音刚落,却听咣铛一声,果刀落地,太子却是满脸欣喜的跪下,咚咚咚的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