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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说!”关增彬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一定是她女儿小时候玩的,她女儿死后,她就用拼图来寄托对女儿的哀思,想她的时候就拼一拼喽。应该和本案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虽然做了一晚上的无用功,但是好在也拼好了,算是对王一曼的一种悼念吧。”
小刘也被关增彬传染了,他也打了一个哈欠:“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今天可还要去调查育才中学呢!”
“为什么少了十几块?”我问道。
“以前玩的丢了呗。”关增彬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众人问道。
“王一曼的家里。”
回答我的是小刘打呼噜的声音。
此刻我正坐在王一曼卧室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很寂静。除了王一曼的家里开着灯之外,从窗户看去,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凌晨四点半,大家都在熟睡当中。谷琛和关增彬在客厅里,没有打扰我。
实际上我坐在这里有半个多小时了,我在思考。
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是王一曼的话,每天晚上到底会做些什么事情。如果我是王一曼,我每天如何入眠。我看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不住的发愣,当一个人孤独到极致的时候,她会怎么做?
孤独和寂寞向来都是两回事。
王一曼孤独而不寂寞,所以她虽然只有三十二岁,明明可以再找个老公,结婚生子,可她没有这样做。这五年的时间里,或许有很多人来说媒,或许她也遇到过不少的追求者,可她不为所动。
那么五年的时间里,在每一个孤独而不寂寞的晚上,王一曼如何渡过?
我是王一曼。
我顺手掏出了梳妆台抽屉里的玻璃罐子,我将这些拼图都倒了出来。
对啊,我很孤独,所以我可以拼这些拼图来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这样自己就不会睡觉,就不会梦到自己死去的老公和女儿,就不会感到寂寞了。我不想做梦,因为之后我做的每一个梦,都是噩梦。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从王一曼的身份中转换了出来。
是啊,我叫吴梦,因为我的母亲希望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做噩梦。如果你不想做噩梦,那就是不想做梦。因为每一个梦,都是噩梦。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尽管我每一次睡着,做的也是噩梦。
或许世界上最大的安慰就是说一句,祝你一夜无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了窗子照射了进来,四周开始有响动了。
寂寞喧嚣了起来,孤独便消失了。
王一曼每天都在凌晨之后才能安然入睡。因为有声音,因为再也不是静悄悄的。
我终于知道这一玻璃罐子的拼图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
是在孤独的时候拼么?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是这样,可日子长了,就算闭上眼睛也知道哪一块放在什么位置。
这就是孤独。
拼图并不是用来拼的。
我走出了房间,谷琛和关增彬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故意喊道:“打雷了,下雨收衣服了!”
两人从梦中惊醒,还带着一脸的迷茫,我说道:“我知道那拼图是用来干什么的了。现在,马上叫人来,给我把王一曼家里搜查一边,就算把所有家具都搬出去,也要找到那剩余的拼图。”
“干嘛?”谷琛目瞪口呆:“你是说找人来,找那几块拼图?问题是,就算找着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摇摇头说道:“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有用和没用,我只是想要帮一个孤独的女人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东西而已。”
“精神病!”关增彬小声的嘀咕道。
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独,原来这些拼图不是用来拼的。拼图上面有各种污渍,似乎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中呆过,这是我在拿到拼图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情。
一个寡妇,在每个孤独的晚上,都会将这几百片的拼图随手撒到各个房间里面去。然后,她一块一块的去找。或许在床底,或许在沙发下,或许在冰箱顶上。等找的差不多了,天色便已经亮了,外面便传来了响动。
她害怕孤独,只好逃避。
第55章 血雾弥漫()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在王一曼的家里找到了其余的拼图,可事实是,尽管我们已经将王一曼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但实际上,还是少了一块。
少了最中间的那一块。
“还有一块在哪里?”我忍不住问道。
谷琛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不耐烦的说道:“我说大哥,里面的家具都搬开了,要还是少了一块,真的应该是丢在外面了,家里真没有了。”
我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你会把拼图带出去拼?”
“有病啊?”谷琛反问道。
“这就对了,没有人会把拼图带出去玩,这显然是有病。可的的确确少了一块,这就说明,有人拿走了一块。”我看着谷琛说道。
关增彬皱起了眉头,嘴一瞥说道:“可能掉进垃圾袋里被扔了吧,可能被冲进马桶里了也说不定。就算是王一曼本人,最后都有很多拼图没有找出来,你为什么要拘泥于这一点呢,这和破案有什么关系?”
我叹口气说道:“有关系,有大关系。看到高睿尸体的时候,你觉得他身上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东西?”两个人凑了过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说道:“嗯,他身上少了东西。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我也觉得和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可对于王一曼很重要的拼图也不见了,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那高睿身上到底少了什么东西?”关增彬急迫的问道。
我举起手来摆了摆:“手表,一块似乎是张明亮送给他的手表。虽然我们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带着那块手表。而在尸体上的手腕上,我并没有看到这块手表。”
我继续说道:“张明亮送给高睿的手表,王一曼女儿留下来的拼图。虽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在他们看来,这应该是自己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了。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有些人,只是没有找到自杀的契机。”
我觉得我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触碰了一下。
“我应该是个孤儿或者单亲家庭长大的,我的家里曾经有人自杀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后来我懂了。所以我开始帮助那些想要结束自己性命的人,如果一个人连死都做不到,他还能做成功什么?”
闭上了眼睛,我喃喃自语道。
被拿走的,其实都是他们的回忆。无论是高睿还是王一曼,无论是手表还是拼图,都远远超出了这些物品本身的价值。或许他们早就有自杀的想法,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不过这个让他们坚定了信念的人到底是谁呢?
中午我们在饭店里随便叫了点东西吃,正值放学时节,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学生从饭店门口路过。
响亮的谈论声传了进来,有的说的是俊男美女,谁和谁表白,谁又暗恋着谁。有的说的是什么电视剧好看,说着英雄联盟守望先锋。那些学霸,自然说着些加速度活动性金属反应等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当然也有些文青们,说着些情话情诗谈谈恋爱。
不少人身穿着育才高中的校服,也有些穿着东兴四中的校服。不过大多数的学生,大多便是把校服一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更有干脆的,在校服上涂鸦,各种卡通图案彰显出了他们的个性。
叛逆而富有创造性,是这个年龄的学生们的特点。
关增彬看着这些学生,说道:“年轻真好啊,每天只用为学业的事情而烦恼,其余的事情都不用考虑。哪里像长大之后,烦恼真的太多了。只可惜当初没特别珍惜,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看着关增彬羡慕的样子,我忍不住的摇头。
学生的烦恼就只有学业了么?恐怕不是。年龄从来都不是界定一个人是否长大成熟的标志,它和一个人的遭遇与见识有关。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读的书,你所遇到的事,你所爱的人,都深深的藏在你现在的气质里。
不论伪装的多么的好,当一个人和自己独处的时候,那种气质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哼!”我故意调侃说道:“你连二十岁都不到有什么好烦恼的?”
关增彬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张牙舞爪的说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点意思。”谷琛依旧在大快朵颐:“你们不吃我就全吃了啊。”
刚一会去,就看到小刘蹲在门口显得愁眉苦脸的,经过这么一问,才知道小刘在育才中学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了瓶颈。和高睿关系好的那些老师,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如果你的好朋友想要自杀,你的第一反应一定是阻止他。我想没有一个朋友是专门为别人自杀而存在的,所以你的方向是不是变一变。如果说有人会这么做的话,说不定是高睿的仇人呢?”
我拍着小刘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发愁。
小刘站了起来,然后说道:“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看着小刘远去的背影,我很欣慰。
还没有走进屋子里,玛丽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还没有开口,玛丽便说道:“那个小吴,又有人自杀了。”
听到了这话,我们三个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谷琛问道:“难道说也是这种死法?体面而快速的死法?”
玛丽却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快是快了,但绝对不体面。”
“什么意思?”我问道。
玛丽说道:“今天中午时分,有个下班族等地铁的时候,突然从站台上跳了下去,现在我们还在查这名死者的资料,估计一会儿才有结果。东兴市地铁一号线,你们过去看看吧。”
谷琛挠着头问道:“这和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么?虽然有点对死者不敬,但高睿和王一曼比他死的要体面多了,这连个全尸都没有。”
“现在不清楚。”玛丽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去现场看看吧,如果有关就继续查下去,如果没有关系,就移交给别人去做。数据分析得到,在最近三年间,东兴市自杀率在每两天一人,是否有关系,还真不好说。”
我点了点头。
玛丽继续说道:“可以的,已经有人赶到了。”
一个小时之后。
当我们赶到地铁一号线的时候,地铁还在暂停运行,消防队员们正在费力的在百米的距离之内将那些撞的粉碎的尸体聚拢起来。那些还比较完整的大块的尸体已经摆在了站台上,用几块白布盖着,周围都是围着的群众。
看去,站台旁并没有屏蔽门和护栏,所以如果有人想自杀,几乎没有什么阻拦。
走近,这是一股很复杂的味道。有点像是燃烧羽毛的味道,这是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看样子是皮肤摩擦地面所灼烧而发出的味道。
我揭开白布看了看,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比起高睿和王一曼的死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