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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死了没有。李存壮其实只想问一句:你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
于是他顺着原路返回,一直回到了破旧的集装箱里,他浑身都湿透了,所以把衣服脱了睡觉。他还没有睡醒,我们就找到了他。
第4章 巨人观()
显而易见,流浪汉就是李存壮,却没有杀人。
这期间一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的十分钟之内,凶手要做的有两件事情。其一,将李存壮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其二,消除李存壮的脚印并且将木板和椅子带走。按照时间去推算,十分钟过后,电路抢修工人便发现了尸体。
那么如何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消除痕迹,并且将椅子和木板都带走呢?
你生活的这个世界,真的是你所看到的这个世界么?你生活在光明中,可有些人的工作从来都属于黑夜。你不知道黑暗中会发生多少事情,因为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那么如果一个人可以不留痕迹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话,他不是活在天上,就是活在地下。
“铁道下面一定有暗道,可以快速的通向两边。”我对邵组长等人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再看看那个地方。”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邵组长决定多叫一些人手。
“小刘,多叫一些人手来。”邵组长说道。
小刘点了点头,嘟囔着说道:“最近的事情还真多,人手块有些不够用了。”
邵组长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几乎调动出了所有的人手,我们第二次赶往现场。
车上,玛丽说道:“如果说真的能找到这地方的话,那么……”
我接着玛丽的话说道:“那么凶手就很好确定了。”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雨,铁道两侧的泥土地结实了很多,至少不会让人一脚便陷入泥泞中难以脱身。我们在据发现尸体的几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鞋印,因为只有一只鞋印,右侧的痕迹是一个洞。
这是李存壮确实离开的证据,有人将他靠近尸体附近的脚印清除了,也就是说如果这里有通道,便在这短短百米的距离之间。
邵组长重新看了一边现场,说道:“昨天环境漆黑,我们能看到的范围很有限,现在看来,凶手离开的方式很简单,如果是白天,我们恐怕一眼就看出来了。”
地球是圆的,可我们生活在上面的人觉得是个平面,因为地球太大了。凶手仅仅是利用了一块木板,他往前走,手里拖着木板。每一个脚印都会被木板磨平,这就是他消除脚印的方法。
如果你站的远一些,如果昨夜的光线如同今晚一般明亮,你就会发现,靠近铁丝网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犁出来的痕迹,那你就能跟着痕迹寻找,直到你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泥土中的铁环。
将铁环拉开,你便会看到一个地下的世界。
邵组长派一些人守在上面,我们打开手电筒,进入了其中。
这是一条幽暗的走廊,到处都散发着潮气,昨夜的暴雨使得这里成为了积水渠,能够淹没人小腿的积水散发着臭味,上面漂浮着的是死老鼠的尸体,这些老鼠看起来有一个小猫那么大,如果不是这场雨,这里仍然是它们的天堂。
一条条几十厘米长的水蜈蚣在水面上快速掠过,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看了玛丽的表情,邵组长还是说道:“你就在这等着吧……”
我和邵组长以及谷琛率先进入了通道,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扭头看去,原来玛丽也下了水。
“看什么看。”玛丽说道。
我耸耸肩,淌着这散发着恶臭的积水往里面走。这水混着泥土垃圾,浑浊的看不清脚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脚下滑腻腻的,像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上,又像是踩在了什么腐烂的尸体上。
越往中间走去,里面的世界便越加的黑暗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突然从我们的头顶传了出来,在这狭小的通道内显得整耳欲聋,似乎世界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玛丽突然叫了一声,整个人朝后一仰摔进了污秽不堪的积水中。我赶忙回头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污水中拽了起来。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笑着说道:“不就是火车经过嘛,你看把你吓的这个样子。”
玛丽此刻却是没有心情和我斗嘴,她瞪大了眼睛说道:“有人在水底,他用手拉了我一下!”
这句话让我浑身发麻,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有人竟然藏在这污秽不堪的水中,而且还拉了一下玛丽的脚?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谷琛就已经一头扎进了污水中,片刻,谷琛拉着一只手站了起来。
这是一只极胖的白花花的手,不知道被水浸泡了多长时间,手掌手指上满是白色的褶皱。顺着这只手往下看去,是同样被泡的发白发皱的胳膊。我的手电筒继续往下照去,一个头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这个头一半在水面之上,一半仍旧泡在水中。
这哪里还是一个人的头啊!这头简直有一只牛的头那么大……
巨人观,昨天晚上下了暴雨,今天天气却很闷热,一具尸体泡在这样不通风而湿热的环境中,只要一天就会成为这种样子。如果你现在用手锤击他的肚子,他会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
“刚才你好像没少喝这里面的水……”气氛有些冰冷尴尬,我向玛丽开了一个小玩笑。
玛丽本就捂着嘴站在一旁,此刻听到我的话,再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尸体被谷琛抬了出去,我们终于看到了这具尸体的全貌。整具尸体明显都大了一圈,衣服死死的裹在尸体的身上,皮肤呈现一种绿色,尸体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绿紫色的。
尸体穿着的是制服,从制服上来看,我们很容易能够辨认出他的身份。
这是一名铁路工人。
一队人将尸体运送到殡仪馆进行解剖,一队人前往铁道公司去证实死者身份。
趁着尸检报告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调来了抽水泵,既然有具尸体在通道中,那么通道中可能还有其余的东西。
玛丽又吐了两次之后,通道中的水终于被抽干净了。我们三人再次进去,可这次玛丽说什么都不下去了。没有了积水的阻碍,我们很快的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打开头上的木板,我们发现,我们来到了铁丝网的另一侧。
我们来到了铁道的另一边,并不在铁道上。
又一辆火车带着轰鸣声从远处驶来,不一会儿又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心中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东西,可有些碎片还不能够串成一条线。
很快,尸检报告发到了邵组长的手上,这名铁道工人死亡在昨夜凌晨,在那名女子遇害后的两个小时之后。死亡原因是溺死,在他血液中测出了大量的酒精残留,也就是说,他在死之前喝了大量的酒。、
结论是,这名工人是意外死亡,抑或是自杀。
水抽干后,我们的确在通道中看到了大量的白酒酒瓶,根据时间上的推算,我们可以得出一个事实。当我们来到现场调查的时候,我们的脚底下,有一个工人在喝着酒。他靠着墙,在黑暗中饮酒。
然后,他喝醉了,他躺在了通道中,月老越多的雨水漫过了他的手臂,漫过了他的脸,他的鼻子,直到全部将他包裹了起来。他于睡梦中死去,就在我们的脚底下死去,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通道里的所有东西都带回去,一个个检查。”邵组长说道。
“组长,死者的身份查明了。”一人说道。
罗勇军,四十五岁,铁道工务,负责西郊这一段铁路的维修和保养。他每天的任务是从简易的小屋出来,在铁丝网中沿着火车道一路往前走,直到一个隧道口处返回。他在铁路上敲敲打打,他干这一行有二十年了,他只要听声音就能听出这段铁路是否哪里出了问题。
“远处有个临时搭建的小房子,我们在那里发现了罗勇军的工作记录簿。”
第5章 铁路工务的自白()
选择孤独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自愿的,一种是非自愿的。当你数清楚窗外的那棵树有多少叶子,当你摸清楚从小屋走到隧道一共要多少步,你会知道孤独是一种什么滋味。
现在让我们走入一个铁路工务的一天,早晨五点钟的时候,他从简易的小屋里面简易的木板床上醒来,他一边看书一边吃饭。书本上有油渍,有果浆,有口水。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沿着铁路去检查,他每天都必须要风雨无阻的走在这个从早到晚都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因为一旦有一截铁路有问题,很可能一火车的人都会死亡。从小屋走到隧道要两个小时,从隧道走到小屋也要两个小时。
他每天要走两遍,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他干这工作五年之后,妻子和他离婚了。他干这工作十五年之后,他的儿子十七岁,成了一个混蛋。如今他干这工作还有三天就足足二十年了,但是却死在了铁道下的通道中。
儿子十七岁的那年,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他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是第一次当别人的爹,他从小没有爹,所以他不知道这个爹该怎么当。他不会抽烟,他儿子会,他不会喝酒,他儿子会。
他在日记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嘿嘿,有时候,自己才是儿子。
我们说过,选择孤独的人无非有两种,在他干这份工作的前十五年中,都是被迫选择了孤独,而之后的五年,他是自愿选择了孤独。他从早到晚都住在这里,他一次性买一个星期的馒头,他一次性买一星期的蔬菜,尽管那些蔬菜放到第二天就蔫儿了。
如果你不知道怎样面对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面对他。
罗勇军就是这么去做的,五年的时间,除了每个月一号将钱放进自己的家之外,他从不回去。罗勇军四十岁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每个月他放在桌子上的钱都有人拿走之外,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一个儿子。
如果你一个人可以独自生活五年而极少和人交流,恭喜你,你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天才。每个面对孤独的人都要有发泄的手段,有的人孤独的时候喜欢看电影,有的人喜欢听音乐,罗勇军也有自己的发泄方法。
他敲敲打打在铁路上,他用自己的耳朵听着铁道是否有毛病。在漫长的五年的时间里,其实罗勇军想到过自杀。他知道火车的威力有多么大,他知道只要自己往铁道上一趟,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他考虑了三分钟,放弃了。他不敢活,他更不敢死。
昨夜,一个女人出现在了狂风暴雨之中。
恶或许就在一个眼神中,在一个动作中,罗勇军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罗勇军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鼓起了这么大的勇气,他在这里呆了二十年,他了解这里的每一个通道,每一个路面的细节。
他等在了女人必经之路上,然后女人走了过来,他打开通道口,将女人拽了进来。一道惊雷而过,身后的李存壮跟丢了张旭彤,而罗勇军却是趴在了张旭彤的身上。张旭彤挣扎过,却无济于事。
惊雷是最好的掩护,李存壮不可能听到张旭彤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