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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了闭眼,我坚定一口呼吸。下车出门,冲入电梯。
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差点撞了对面来的人却连对不起都忘了说。
苏北望的公寓钥匙已经被我留下了,所以这会儿我徒手按门铃。
过了十几秒他才走出来开——
“罗绮?”看到我的瞬间,他显然是很惊讶的。
我嘴巴一扁,把纸袋子丢在他怀里:“衣服的颜色跟我皮肤不搭,而且我变胖了不小心拉断了肩带。最过分的是这里面的心意卡上居然写着杨小姐!
苏北望,你说怎么办吧?!”
这大概是我跟他在一起以后,第一次试着蛮不讲理地撒娇吧。
我他妈的……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撒娇啊?否则为什么苏北望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宠溺,反而……很严肃很奇怪?
“你怎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他问我。
我微微怔了一下,话说他之前连家门钥匙都给我了……难道是因为我曾把苏西航带进来,以后权限就直线下沉了?
“我……”我越过苏北望的肩膀,微微垫了下脚:“家里……有客人?”
第六十六章 不杀有罪的,只杀挡路的 (为捧场过8000加更)()
“恩,已经离开了。”苏北望向后退了一步,把我让进来。
我心思有点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明显能闻到一股不属于主人的气息。
小起在我脚下卖萌打滚。我的心情却难以跟着轻松。
目光落到茶几上的两杯茶,还有淡淡的烟蒂……
“真的有客人啊?”我狐疑地看了苏北望一眼。
“恩,谈些公事。”
我觉得来者应该是个男人,而且从苏北望居家却穿着比较正式的衬衫和外装上来看,多半是……商务的事。
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不能在公司谈,而要邀请在家里这么隐秘呢?
“我认识么?”我轻轻抬头问。
他摇摇头,然后卸下我的背包:“我以为你今晚又跟朋友出去了。”
说起朋友,我的心情再次沉重恍惚了起来。舒婷已经奇怪好几天了,不是欲言又止的就是刻意回避。我甚至都要怀疑我的闺蜜是不是把我男人给睡了呢!
我说没有,就突然……很想过来看看你。
“礼服不合适?”苏北望挑起那件裙子。连带着里面的小卡片也一并飞出来了。
小起像是得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欢天喜地扑上去,又抓又咬。
而苏北望的脸色渐渐难看了些,然后弯腰过去抢那卡片。
很好。我们小起真给力,冲着他的手背又添一道彩!
“罗绮,我……”男人把‘战利品’揉捏成碎片,甩手丢进纸篓:“礼服是我叫助手去店里订做的,大概用了以前的V卡,我……
这个该死的宋夜!”
说着他就要去抓手机,一脸‘你明天不要来上班了’的即视感当场就把我逗笑了。
“跟你开玩笑的,”我捉住他的手腕,无奈又心疼地看着那一道漂亮的血痕。恩,小起该剪指甲了。
我说我没有在意这个,小误会而已,我懂。但我在意的是我变胖了,所以不小心把肩带弄断了,又来不及找店家缝补……
“宋夜,上次选的那件礼服,同款式样图。送到Ada那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苏北望最终还是一个电话把他那可怜的助手从睡梦里拖醒了:“对,在明天中午之前做出来。
尺寸……恩,肩宽加一点点!”
“唉!”我上去就扑电话:“开玩笑的,不用加!我没有胖呀!”
苏北望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分明就在说‘明明就有胖嘛’。
我咬着唇。小声嘀咕一句:“没什么关系的。我就跟你耍耍赖罢了。实在不行就剪了带子当抹胸穿。”
苏北望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来回扫视了一下我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分。貌似在说‘抹胸?你有胸么?’
我想,我很少有捶苏北望一顿的冲动。今天算一次!
后来他跟我说,Ada是他的私人设计师,一夜时间足够她赶工。问我明天下午方便去试一下么?
听了他说的店面地址,我想了想好像距离黄健斌家也不远,于是连连点头:“恩,我明天顺路自己过去就行。”
后来我拥着苏北望窝在沙发上。突然就很贪婪地凑在他肩膀里。迟迟不愿意从他身上那固有的气息里挣扎出来。
干净的洗衣液,混杂着一点不算呛人的烟草味,像药瘾似的让我迷醉。
“你怎么了……”苏北望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感觉今天,你有点不一样。”
我环着他的腰,一边摇头一边用牙齿咬他的纽扣。我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好似一想到要在那么重要的场合见你的父母,有点紧张罢了。
“是么?做了我的人,就不会再紧张了。”
苏北望拥着我的腰轻轻把我推到沙发角,眼神里绻缱的东西再明确不过了:“去洗澡么?”
我:“!!!!!”
我能说我只是来数落衣服的,一开始本没想留在这里过夜么?!
泡在温暖的浴室里,我有意无意地拉开了那个抽屉。
那瓶开封的洗发水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崭新的纯棉女士内衣和毛巾浴巾。我想以苏北望这样的心性,没把卧室里那曾经挂照片的墙给推掉已经算客气了。
而这些新的衣物,虽然看起来很像酒店里最简单朴素的那种。但摸摸手感,估计哪一件都不便宜。
这是苏北望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我有点感动,也有点不安。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把外衣穿出去表示今晚会离开,还是应该套上这些内衣顺其自然地爬到他的床上去!
其实那天生病在我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为那种执着又唯一的归属感深深沦陷了。可是今天的气氛明显怪怪的,仿佛我故意跑上门来求蹂躏一样!
或者……像是在跟谁,赌气?!
我觉得我泡得快蜕皮了,直到听到客厅里的电话不停响,而苏北望始终不去接!
披了件浴巾爬上来,我急急忙忙跑出去。而电话铃声就在这一刻同时停止!
敞开的卧室门里,苏北望侧倚在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扬了扬手机:“看你太久不出来,于是帮你做个决定。”
我:“……”
原来这电话铃是他故意拨出来引我的?一个赛一个的腹黑,我到底是开了什么恋爱模式啊!
此时我头发湿哒哒的,身上的浴巾刚刚能盖住膝盖。
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小底裤,赤脚站在地板上。
所以苏北望的每一寸眼神,都让我羞赧不堪……
最过分的是,我要怎么才能把目光从他的半裸躯体上移开啊!
“过来。”
他放下手机,单手拍拍面前的床铺。
雪白的被褥有熟悉的沐浴香氛和阳光的味道,他此时只穿了一件淡灰色的衬衫,有点像水墨调晕的颜色。
前胸完全是敞开的,被子只搭在腰上。
侧翻的肩膀上能看到一点暗红伤疤的边缘,若隐若现地在柔和灯光下挑动着荷尔蒙。
没有眼镜得苏北望少了一点内敛的斯文书卷气,眼神更深更犀利,再配合上那种完全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口吻——
我慢慢走过去,还没等坐上床就被他突然伸手拉过去!
四仰八叉地摔在床垫中央,男人欺身上来一下子就占了居高临下的领地。
我被他按着双手,十指慢慢插稳收紧。越来越近的目光仿佛要灼伤我的皮肤。
我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渴求和执著。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最祈望拥有的温度……
“罗绮,可以了么?”他在我耳边轻轻吐息。
我闭上眼,点头。
可就在快要进入状态的一刹那,我突然用力抓住床单,紧紧闭上了双眼。我把整个脸转到里面去,眉头锁得就像要打针一样!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这一转头,却不小心避开了苏北望的吻时——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你……怎么了?”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扳过我的下颌。
“我……”一开口,我的眼泪竟然先滚了下来。
苏北望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罗绮,你还没准备好吧?”
我连连说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很紧张。
我真的很紧张,紧张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一个离婚少妇,有必要把自己搞的跟个初夜雏儿似的么!
我以为苏北望多少会有些生气,没想到他只是微笑着吻了吻我,然后说——
“可能是我太急了。”他侧过去,并排躺在我身边。然后一伸臂从床头柜子里摸出一支香烟。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吸烟。
精致的侧脸被烟雾淡淡的缭绕,好似绕出了眉间一缕愁雪:“我该给你一些准备和安抚的。抱歉,这种事,我没什么经验。”
我心里堵得难受,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真的让我不由得不去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像苏西航吐槽的那样,二十八年来都没有碰过女人。就连跟当初的未婚妻,也是守着神圣和清白等待婚姻。
我能通过他刚才的眼神和呼吸确认他想要得到我的心情是真实而急切的。所以才想,是不是那些特殊的经历让如今的他更新了爱情观和占有欲,但还是掩盖不了他动作上的频频紧张和技巧上的无奈生疏。
以至于我只是微微在配合上出了一点戏,他都能察觉得出来。
可是我想,男人对这种事都是很敏感的,明明不是人家苏北望的问题,难道我要臭不要脸地就坡下驴,说‘不要紧,下次努力么’!
气氛尴尬得要死,只有小起在那不识好歹的跳来跳去。就跟看着爸妈吵架而不知愁的小孩子似的。
叮一声,我的手机里传过来一条微信。
【知道深海的鱼为什么都长得很难看么?因为太黑了,大家都看不见对方,所以随便长长!】
好无聊的一条冷笑话啊!
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我给你讲个笑话,”我瞅瞅身边的苏北望:“知道深海鱼为什么都长得很难看么?”
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烟蒂熄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拿起手机晃了晃:“我也收到了,无聊。”
呃……
这一刻我才看清,发件人是苏西航。
发在微信的一个临时聊天群里,大概是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和要好要好的朋友吧?我晕,也不知道苏南薰是什么时候把我加进去的呢!
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什么越弄越糟的事——
“我拉黑……他……”我小声地说。
苏北望却伸手按掉了我的手机:“别管那些了,早点休息。”
他一手拉灯,一手将我揽了个囫囵。
好温暖的拥抱,好真实的贴合。我轻轻闭上眼,翻了个身在他怀里蹭了蹭。
“苏北望,我……”
“嘘……”他盖住我的唇:“我会让你先离不开我,然后再爱上我的。罗绮……”
我咬着拇指,轻轻咽下一点哽咽。
‘爱’真是个好听的字,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