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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财务部的李副理么?”
我摇摇头,说我才回来一个多月,除了日常报销基本上是不会去找财务人员的。
“也是。”舒婷面带失落,却丝毫不失兴趣地从头开讲:“李副理跟咱们公司前台的那个小林有一腿,快两年时间了。
这个在整个中科都不是秘密,反正也没碍着谁。大家偶尔撞见,也就是咳嗽两声暧昧一笑罢了,此为背景。”
我说你瞅你说的,那么难听。怎么叫有一腿,人家就不能真心相爱啊?
“相爱个毛线啊,李副理都结婚好几年了。”舒婷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女汉子,最恨朝三暮四的出轨男了。
这会儿说到激愤处,直接把袖子挽到了肱二头肌处:“可就在今天上午,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人家李太太挺着大肚子就找上门来了。
要么说李副理也是点背儿,正趴在签到台那儿跟小林眉来眼去呢。
人家老婆二话不说,上去就撕——你猜怎么着?”
我连连咋舌:“李太太的孩子流了?”
“切,流产算什么啊。我告诉你,那李太太别看着瘦的跟什么似的,干起架来那叫一个彪悍啊。
我当时不在现场,听人家说的,她当场抄起一瓶0。5帕真空度的瓶装液溴砸了过去——砰!”
我嘶了一声,浑身跟着舒婷的拟声词一块冒冷汗!
“你是没见到小林那浑身啊,跟翻烂的地似的。到现在都没脱离危险呢!”
我说液溴是危险品,怎么会被她随手抓过来?
“说巧不巧呢,运装队的人正好从门外的车上卸下来这批货。说是仓库直达电梯故障了,于是从前厅绕了一下。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次违规的操作,就被李太太顺手抓了个瓶子当哑铃撇了出去!”
我心颤颤,说还是祈祷抢救失败吧。
液溴造成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一直就那么烂着。我说我记得前台那个小林,长得花儿一样的姑娘,活着太痛苦了。
“可不是嘛,”舒婷一边撇嘴,一边把我桌上剩的炒面囫囵吃了,丫的也不怕感冒传染啊。
“后来警察都来了,下班前传来的消息说李太太认罪说是有人给她写了匿名信,还附带拍了李副理和小林的亲密照。
唉,什么叫太高调死得快。我估计是咱单位里哪位仁兄暗恋小林,实在是被荷尔蒙挑唆得心理变态了,丫的一气之下给举报了。
这下好了,女神活脱脱变成女鬼了……”
我说你也别讲风凉话了,小林能有这个下场,虽然惨痛但归根到底也是自己不对。好好姑娘家不正儿八经谈恋爱,跟有妇之夫扯什么蛋,不是找麻烦么?
说到这,我有意无意地看了舒婷一眼。姑娘顿了一下,然后捶我,捶得我一阵咳嗽。
她说:“小绮,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妈已经给我介绍了个同事的儿子,我……昨天都去相亲了。
虽然吧,那番薯头长得怎么看怎么不如老关招人待见,但至少——”
我长出一口气,轻轻拍拍她健硕的肩膀:“你能愿意走出这一步,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
婷婷,我觉得老关跟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
我没敢跟舒婷说多余的话,现在事态越发扑朔迷离,我又没有强大到一手可擎天。但至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再卷入危险——毕竟上次韩的事已经让我心有余悸了。
话题回到公司的大事件上,我问说唐总后来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已经从简单的家庭纠纷上升到了刑事案件,再进一步,甚至牵扯到了公司的公共安全。
李太太有警方处理,小林生死未卜,医药保险肯定都是中科垫。
李副理……当场被开除了。
其实唐总也不想开除李副理,奈何人家自己也没脸呆在中科了。”
“开除了好。”我点点头:“这种人吃着碗里看锅里,说白了就是管不好下半身。留着干什么?”
因为自己的经历,我对出轨的男人不会再有什么心慈手软。私以为两个女人都可怜,最可恶的男人反而逍遥法外,真该用浓硫酸洗洗他的良心才是。
“此一时彼一时啊,”舒婷摊了下手,用牙签插了块瓜递给我:“负责‘健康之星’项目内审预算的财务总监上个月休产假去了,李副理作为deputy临时上位,全权接管了项目。
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唐总能不头疼么?”
我轻轻啊了一声,说现在都快九月了,如果‘健康之星’要提前到年前上市,那不剩多少时间了啊。
这个时候内审团队走马换将,横竖想想都不是好现象。
“好事多磨呗,嘿,也不知道苏总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提到苏北望,我的心猛然一沉。我说我也不知道。
“怎么了?你们——”
我摇头,说别问了,就像我无法解释我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一样。恐怕我也不怎么好解释我们两个是怎么不在一起的。
“唉,我还指望你能出面跟苏总求求情呢。”
我说求什么情啊?
“这事闹这么大,相关责任人一个也逃不掉。除了运液溴的那两个同事涉嫌违规操作被处分,连管电梯的那个值班师傅也不能幸免。
柳师傅人很好的,早年跟我爸一块当过兵,专业后做了维修工。碰巧都在中科,对我也挺照顾的。唐总要给他记大过,你想啊,这都下半年了,好些人就指着那点年终奖过年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一则苏北望向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就算我能去求情也没用。
二来,既然身为安全运营的维修工,因为他管辖的电梯意外故障而导致运装队带着危险品绕路到前厅,间接引起了这场意外……这个事,公道来讲他也的确应该负点责任。
舒婷白了我一眼,说:“小绮你有时候跟罗老还真是像,铁面无私起来一点不知变通。”
我说这也不是固执:“咱们是制药厂,贴边隐患的还是不能大意。要是化工厂,那更是一点马虎不得。你也不想想,老关的父母……当年那不就血淋淋的例子么?”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也为柳师傅委屈啊。你想想看,那肖黎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锁在电梯里,又不是人家柳师傅的责任——”
舒婷这话一出口,我差点把牙签跟着哈密瓜一块咽进去。
“你说什么?肖黎?关她什么事?”
舒婷撇撇嘴:“不关她的事啊。我不是说特殊通道的电梯出了故障么,关了一个人在里面,就是她啊。”
我怔怔地捋着自己的思路:“怎么哪里都有她?婷婷,这不会是——”
舒婷摇头:“巧合吧?她独自一人被关进大货梯里,出来时也吓得够呛。
话说,你也不能因为讨厌肖黎就觉得什么坏事都跟她有关啊?”
我默默摇摇头。虽然没再多说话,但却一刻都没敢停下思考。
我突然觉得这几件看似零星的事之间,必然会有某种联系……只不过我还没有聪明到能一下子就找出这条线索。
“嘿,”此时舒婷站起身来,绕着客厅转了一圈:“你不是说家里失火了么?也没见有什么变化啊。”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句:“楼下没事,主要是书房。”
我伸了个懒腰,对了,从回来就颓废地躺倒在大厅了,我都没上去看看书房那里装葺成什么样了。
“这就是罗教授以前的书房啊?”舒婷跟着我上楼参观,眼前的房间已经被换了干净清新的立体墙纸,地板都铺就了原来的颜色。
没有什么异味漂浮在空气中,估么着苏北望叫人找的装潢队,用的都是最环保最高价格的材料吧。
我心里有点难受,都还没跟人家说句谢谢呢。
此时房间里还没上窗帘之类的软装潢,办公桌和书架也都移了出去。空荡荡的更显悲凉。
我想我爸的冤魂如果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发现连自己的办公桌都没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地板中央有一团破破烂烂的布,上面沾了油漆和灰尘的痕迹,还有一块烧得漆黑残破——原来是之前的旧窗帘。
我猜可能是工人觉得那材质吸水又柔软,随手拿来当抹布的。地板打完了蜡也就忘了丢出去了。
我皱皱眉,弯腰捡起来准备扔掉。舒婷也过来帮我捡。
“都还没好好问你呢,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火?”
我叹口气,说可能是外婆年纪大了不小心弄掉烛台。当然也不排除……呵呵,书房进小偷了之类的。豆反边技。
“反正除了我爸的那点资料,也没损失什么。”我拖着窗帘往楼下走,突然看到舒婷俯下了身,在地板上捡什么——
“怎么了?”我凑过去。
只看到舒婷手里捏着个指甲盖大小的亮晶晶铁片。
“刮窗帘上的。”她凑到鼻子下看:“这什么东西?”
我也过去看:“什么logo吧?皮带上的?还是皮包上的啊。”
我说可能是谁家工人掉的,小破玩意扔了吧。
舒婷没说话,顺窗撇了还是丢纸篓里了我就没注意,反正把这团破烂窗帘扔了以后就看到她拎着包准备走了。
“不跟我吃点饭了?”我问。
其实家里除了我妈在冰箱里给我留的简餐外也没什么可招待客人的了,但舒婷又不是外人。
可是我突然就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怎么自然,笑得也张皇:“不了,我妈做好晚饭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天见吧。”
莫名其妙的……
我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
不会是不小心看到我家罗老头儿的灵魂了吧!
爸生前对我的朋友们也都很友善,至于吓成这样么?
突然一声手机铃,我急急忙忙跑过去听——
来电显是陌生的号码,我以为……至少还有一半的概率是苏北望,可是一接起来才发现是周男的声音。
我想,自从周男辞职以后,我的心绪也平稳了不少。
虽然不明白他这个电话有何用意,但也不至于一开口就跟吃炸药一样揶揄他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好不好。”
我说我很好,你呢?已经去康林报道了么?
“恩,我换了手机号,这里……好在还有几个中科的老同事在,也不会特别孤单。
罗绮,我……”
周男欲言又止,我却心有涟漪:“周男,道歉的话就算了。
我一切都好,也没有当初那么恨你了。”
“我其实是想问问你,那个……肖黎最近在中科的状况——”
我倒吸一口冷气,闭了闭眼,心说周男你终于开始相信自己的智商而不是相信女人的体香了。
“她有没有异常我不关心,也没有兴趣去关心。还是那句话,她不招惹我我不会去招惹她的。但是……”我憋住了后半句话,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渐渐学会什么叫守言三寸。口舌之快,有时往往能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