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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应是,服侍李筠就寝不提。
第11章 水涨船高()
次日中午,李筠便收拾妥当,本可出发,但想到来时路上的风波,若是中午启程,还要赶夜路,更不妥当,便又吩咐歇了一晚,第三日一早,便命出发,一路上倒太太平平的,傍晚时分,一行人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府。
甫一进二门,李筠便吩咐婆子带自己去荣寿堂请安,那婆子赞了两句“大姑娘真是知礼”,便引着李筠往荣寿堂去了。
一进荣寿堂,李筠便察觉出里面的不同来,摆设富贵了许多不说,那鹤首香炉里燃着香,轻烟自鹤嘴中冉冉升起,味道倒不像以前高氏常用的檀香,而是一股幽深气息,比檀香更清淡怡人。见李筠看了两眼,下首坐着的一个富丽打扮的妇人笑着道:“大姑娘好眼力,这是我特地找来孝敬老太太的,是罗汉香,制香时候以罗汉果加入,更添了一丝甜意。”
李筠听了转眼一看,一时险些认不出来,那身着檀色富贵团花薄棉袄的妇人竟是柳姨娘!以往她可是没资格来老太太处请安的,来了也是站着伺候,想不到如今自己回府,她竟大摇大摆地坐在老太太堂里了,虽说是最末一个位置,可是却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身份可谓是水涨船高了。李筠见了,暗道祖母最终身份规矩,竟也许她来请安参拜,此人着实能钻营,心里暗暗警醒。
这时婆子拿过一个锦垫铺在李筠身前,李筠恭恭敬敬地跪拜了下去:“孙女拜见祖母。”停了几息,高氏冷淡地说:“起来吧,我可不敢受你的礼,没得冲撞了我,这里不要你伺候,赶紧回去吧。”李筠听了也不恼,站起身来,回身从碧云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高高举起道:“孙女此去庄子上,除开替老太太抄佛经外,还在安家寺近旁的观菩庙里替祖母奉了一本手抄法华经,一串金丝楠木手串,并一张观音像,那庙是军眷们常去供奉香火的,甚是灵验。还请祖母笑纳。”
高氏本来面无表情,这时听了一番话,想起这丫头时时替自己抄了佛经,又替自己在佛前供奉了这么几件东西,还是有孝心的,遂口气软和了些:“嗯,大丫头有孝心了。”
“哎呦,老太太这可是嫌弃我和策儿了?”李霜兰从门口进来,边笑边说,身边跟着个丫头,端着个粉彩小盅。
一提起小孙子,高氏的心立刻又拐了过去,“谁说的?我不是一样的疼你们几个小的?说起来策儿又小,你在我这里最多,我还疼你疼得多些儿,你大姐姐反倒不如你了!”
要是原来,李筠听了这话必要闹脾气了,然而此时,她只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默不作声地站着。听李霜兰的口气和老太太的话,这一年多来李霜兰在老太太这里很是受宠爱,自己刚刚回府,实在不必多生事端。
柳姨娘见李筠竟然不发一言,知道李筠在庄子上跟着胡氏身边的顾妈妈,必然懂事了,这么看着实进益了不少,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大姑娘也是个可人疼的,老太太瞧她,一回府来,这风尘仆仆的就来请安了,这幸亏老太太这里是自家人,要是外人瞧了,这大姑娘为了请安,连仪容都不顾了,可不是孝顺至极了?”
李筠听了心里好笑,柳姨娘就爱拿自己的穿着打扮说事,这么一招翻来覆去地用个没完,自己以前竟也不知道招架,听了以后不慌不忙地答道:“不敢当姨娘的话,为人后辈的,孝礼最不能忘,老太太是家里的老祖宗,老太好,我们心中就欢喜,我们做孙辈的理当问安,顾及自身仪容且要靠后呢。”说着抬起头,甜甜地问:“老太太,孙女说得可对?”
高氏正被前面几句拍马屁拍得舒服,面带微笑地连连点头,听到最后,顺口应了声:“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怎么竟然似是夸了夸大丫头,方才摆了半天的架子全破功了,遂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大丫头懂事了,不必多礼,一路上也劳累了,快回去好生歇着吧。”
李筠行了个礼告退,对倚在高氏身边撒娇的李霜兰视若无睹,柳姨娘见这丫头竟然养气功夫已经这么好了,目光一下子尖锐了起来。
“大姑娘,请随奴婢来。”出了荣寿堂,一个面生的丫头迎了上来。李筠见了,以眼神示意碧玉:“这是谁?”碧玉见了,对那丫头说:“这位妹妹看起来倒有点面善,可是以前柳姨娘身边的雨儿?”那丫头笑着回答:“碧玉姐姐记性真好,竟连奴婢这样的小丫头都记得!奴婢正是柳姨娘身边的雨儿,原先是三等,现在已经提了二等。”说着一脸骄傲的样子。
李筠听了眉头一蹙,这柳姨娘如此托大,竟只派一个二等小丫头来替自己引路,恐怕这两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方才在荣寿堂又是那般景象,自己需得谨慎。碧玉听了也不喜,心道这样的丫头来引路,还不如不要,便淡淡地说:“不必你带路了,我们自己回风露院便是了。”
那雨儿听了,面上堆起笑来,待要开口,又忍住了,只笑笑不说话,仍在李筠身侧引路。
不一会走进月亮门,那丫头往左一拐,碧玉见她走错路,出言喊道:“走错了,那不是往风露院的路!”那丫头抿着嘴笑:“错不了,请跟着奴婢走罢!”
碧玉见花园里早不是原来的模样,原先的芭蕉翠竹都被拔去,种上了刺梅和杏花,这时正开得红红白白,甚是繁盛,心道柳姨娘在家大兴土木,把个花园弄得热闹不堪,难道竟连路都改了?便不多言,只是心下不喜,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又走了片刻,行到一个院落前,那丫头一福:“到了!”李筠抬头一看,并不是原来的风露院,而是原先府里东北角的一个院落,叫海棠院的,风景倒还雅致,只是位置偏僻,家里人口简单,这院子一向空着,没人住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紫露忍不住了,在后面出言道,“姑娘该住风露院!这可是老爷离府前吩咐的!”这紫露也是原来跟着李筠出府的,在庄子上李筠将她提了上来,补了红叶的位置,平日里性子也爽利,见这小丫头把姑娘带来此处,第一个忍不住了。谁不知道风露院是原先夫人住着的,后来又是老爷许了姑娘住着的,出府时老爷还说了要给姑娘留着的,这小丫头必是奉了柳姨娘的命捣鬼!绿果见自家姑娘不言不语的,知道姑娘自有主意,平时又和紫露亲近,怕她闯祸,一把按住了紫露,冲她递了个颜色,叫她稍安勿躁。
那雨儿原本听了紫露质问,缩了缩脖子,像是有一丝心虚,见大姑娘不发话,绿果又是息事宁人的样子,又觉得大姑娘怕了柳姨娘,挺遂起了腰板。
李筠早瞧见这雨儿脸上神情特异,已猜到必有事端,这时见柳姨娘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下马威,若是自己无声无息地认了这栽,那恐怕柳姨娘要更得意,且自己在府里更要抬不起头了,若是现在嚷出去了,祖母和父亲不喜自己娇惯不说,别处想必也没收拾,难道还能去客房住不成?此刻不能发作,但总要想法子,给柳姨娘和这雨儿一点苦头吃吃才是,否则真要被踩进泥里去了。
想到这里,李筠面上不显,安之若素地踏进了海棠苑。这海棠苑以前自己游玩时倒也来过,一个清清静静的小院落,门口一条小溪流,连着风露院的池塘和府里花园的大池塘,庭前一颗高大的木瓜海棠,因此叫海棠苑。边走便吩咐:“雨儿进来领赏。”雨儿听了,满心欢喜地跟了进来,倒还走在碧玉前面了。
李筠坐到堂上一打量,见四下摆设倒还体面,但与风露院却是相差甚远。不过想想也是,那风露院是母亲最得意的时候入住的,岂能不好,这海棠苑原本就是既远且偏,且自己此时又不得意,如何能多求什么?
那雨儿进堂了,略低了头站在堂下,李筠瞧着那样子也不如何恭敬。紫露走了进来,说道:“姑娘,这院里茶水都还没备上,耳房的小丫头还在忙着找茶叶呢。”说到这里,侧过头意有所指地说:“如今打理府里的人也太不得力了!”
雨儿一听这话是在说自己主子,便不得不辩,微微一笑说:“柳姨娘不知姑娘去了这一年多,口味是否变了,也不敢擅自做主,原本吩咐了看守风露院的平妈妈来告知小丫鬟们,想着平妈妈原是跟着大姑娘的,总能谁知平妈妈懒怠,并没来告诉。”
李筠听了,知道是柳姨娘分派来的小丫头不解世事,院里又没主子管着,乐得偷奸耍滑,怕平妈妈一个粗使婆子,根本见不到这些丫头们,更不必说吩咐她们事了,也不接这个话题,微微一笑说道:“瞧你很是得用的样子,连这些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雨儿脸上闪过一丝自得之色:“奴婢不敢,只不过柳姨娘常常吩咐事情给我去办,倒不敢说什么得用不得用的。”
李筠又闲闲问道:“你如此受重用,想必爹娘也都是柳姨娘身边得用的人,你必然是家生子了?”雨儿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正是自己最不愿提起的地方,按自己的年龄资历,必然早就是一等丫头的份了,哪至于如今还和小丫头们混在二等里呢,想到这里,说话口气也不那么悠闲了,艰难地吐出一句:“奴婢没那个福分,奴婢是外头买来的。”说完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不多说一言。
李筠见了,岂有不注意到的,也不戳穿,又吩咐碧玉:“你拿只金头银脚簪赏了她吧。”碧玉依言而去,拿了支精致的簪子,递给了雨儿。
雨儿细看那簪子头作虫草样式,甚是精巧,不敢领受,推辞不要,李筠又笑笑:“也不是白给你,明日我这里还要叫你来的,我这里带了礼物给柳姨娘、二姑娘并策少爷,你也知道,原先我和柳姨娘有些心结,怕送的礼物不合她的心意,因此要你来帮我看看。”雨儿一听,心道大姑娘竟如此讨好柳姨娘,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夫人没了,这府里是柳姨娘的天下,大姑娘怎能不小心谨慎?连带着对自己一个丫鬟说话都如此客气了。想到此处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神情:“既然大姑娘如此说,奴婢就谢过大姑娘了。不知明日大姑娘什么时候要见奴婢?”
“明日上午吧,你来时与柳姨娘禀报,就说是我找你的,省得柳姨娘寻你。但且别告诉柳姨娘送礼的事情。”
第12章 逆转()
“碧玉,在柳姨娘院里,我们可有什么人手?”李筠问。“有,只不过是院里的扫洒丫鬟,不能进房服侍的,怕是紧要消息不甚灵通。”碧玉不假思索地回答。
“无妨,这就够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不过想问问这雨儿的事情。方才问她是否家生子,她面色尴尬,大约是外头买来的。我想这柳姨娘现在如此狂妄,这雨儿挤眉弄眼,也不是个好的。我想着,能不能想个法子,给柳姨娘和这雨儿一点好看的,也省得又来欺压我们。”李筠面色沉静,显不出什么,近身伺候的几个丫头却知道,姑娘这是恼了。
“姑娘这倒不必特地去叫人来问了,奴婢就知道!”绿果这时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盏茶,恭敬地端到了李筠跟前。李筠接过茶,奇道:“你怎么知道了?”
“原先我常替姑娘去厨房领饭,和厨房的范大娘熟得很,她嘴也碎,什么都爱说。原来这雨儿的爹娘原先都是种地的,她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