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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虹笑而不答,只兴冲冲地随着李筠向凌霜院走去。
谁知才进院门,姊妹二人就听见正房里传来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二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同时停住了脚步。
廊下的小丫头见了,感激地看了一眼无意窥探隐私的两位姑娘,高声通报:“大姑娘和虹姑娘来了!”
屋内忽地一静,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快请二位姑娘进来!”却不是李霜兰的声音。
“这是柳姨娘的声音?”李虹半信半疑道,“不会罢?柳姨娘在屋里和兰丫头起了争执?她哪来的胆子和姑娘起争执?”
姊妹俩先后步入卧房,可不是柳姨娘和李霜兰在里头,连金梅和星儿都打发走了。只是母女两个不知说了什么,柳姨娘似是气得很了,胸脯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李霜兰却是满脸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有人欠了她三万两银子似的——
在她心里,可不就是柳姨娘欠了她三万两银子?方才她一向柳姨娘提起想带个二三万两银子带去刘家,柳姨娘就好似铁公鸡被拔了毛似的连声叫唤,真不知道是钱重要还是自己这个女儿重要!
见有人来了,柳姨娘巴不得转开话题,殷勤地说道:“哎呦,是大姑娘和虹姑娘!金梅,上茶!哎?金梅!金梅!金梅这死丫头,死哪儿去了?”
李霜兰讽刺地笑道:“姨娘,我的丫头,外人是使唤不动的!”说着扬声道:“金梅,上茶来!”金梅隔着门帘应了一声,脚步渐渐远了。
柳姨娘听见“外人”两个字,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尴尬,却不好在旁人面前和亲女起争执,只好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李筠恍若未见,笑道:“怎么?姨娘舍不得女儿出嫁,这便心疼上了?说起来,姨娘也是知道刘葆的,出身高贵,见多识广,况且妹妹又生得好,去了必然能过好的!”
李虹听了这番话,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咋舌:六姐这些场面话说得漂亮,实际上谁不知道刘家那个小公子一无是处,是个混账罢了。可是柳姨娘原先就和刘太太交好,自己替女儿相中了刘葆,旁人又能替李霜兰多操心什么?
柳姨娘听见这一席话,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刘太太是自己搭上的,刘葆也是自己挑中给李筠的,可是如今要嫁给刘葆的却是自己的女儿!偏偏这女儿只想着去刘家挺直腰杆子,却不想着自己如今在庄上难过得很,全靠银子打点才能过得好日子,连自己保命的银子也要来夺!
她却不想着,自己有十几万两的嫁妆,给个三五万两女儿,剩下的银子三辈子也够花了。
李霜兰稍一思索,便笑着道:“二位姐姐,你们来评评理!我说我想多要些嫁妆,可是我姨娘却偏偏不肯呢!”
李虹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脱口而出:“兰丫头,这嫁妆都是公中的例,你这”这八妹妹,疯了不成?哪有未嫁的女儿这样说话的?竟大言不惭地盘算起自己的嫁妆多少来了!李家庶女的嫁妆都有定例,哪里能随便改的?
“虹姐姐说的我哪有不懂的?公中的例哪能破?”李霜兰忽地换了一副忧愁的神色,“既是姐妹至亲,我也只好把话说开了。我私心想着,刘家是二品大员,刘大人又是礼部尚书,管着朝中的科举等事务,更是了不得的,不必说刘府的主子了,恐怕连刘府的看门婆子都不是好相与的。我小小一个庶女,去了未免有些腰杆子挺不直,便想着多带些凭仗去刘府。姐姐也知道,我姨娘是扬州柳家的女儿,当年是带了大笔的嫁妆来李家的。若是姨娘肯对我这个女儿多补贴一些,那我也不至于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凭仗都没有啊!”
她私心里还有个想法,反正柳姨娘迟早要死,不如将银子早早交给自己,还能给自己添些好处,只是这话怎么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的。
“二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柳姨娘的声音又尖锐起来,“我如今在庄子上孤苦无依,就靠那些银子傍身了,若是给了你,我怎么办?”说着仿佛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又添了一句:“还有策儿!他又小,又是男丁,自然要多占些便宜!”
“姨娘不说还好,说了更可笑了!”李霜兰忽地泪水涟涟,“弟弟是个男孩子,日后读书做官,自有一番成就,哪有凭着娘亲嫁妆过活的道理?姨娘带着那样多嫁妆来李府,不也是柳家偏疼女儿的缘故么?”
柳姨娘一时间辩无可辩,垂着头想了想,喃喃道:“得了,我也算心疼女儿,给你些罢了。”
这撕破脸皮的一幕,李筠早预料到了一些,因此并不意外,李虹却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她家里金姨娘和自己这房再怎么斗,倒是真疼子女的,李季和李芙也是真孝顺金姨娘,如今这柳姨娘和八妹妹算什么?母女反目?当真令人大开眼界!还有,这八妹妹的脸,变得也忒快了些!
她被这尴尬的气氛熏得站不住脚,挤了个笑容道:“那个兰丫头要备嫁,二位想必事多忙碌,我们不打扰了。”说着拉着李筠夺门而出,差点把送茶的金梅撞翻了。
第88章 姻缘天定()
成亲前一日,李府敲锣打鼓,抬出了三十六抬嫁妆。众人瞧那嫁妆打头的竟是一对金镶玉如意,后头抬抬都是满的,竟也觉得李霜兰很受宠。
正日子那天,李府热热闹闹地摆了酒,外头人不明就里,竟赞起了高氏和全氏“一视同仁,善待庶女”,也是婆媳二人意料之外的事了。
虽说不能去前头观礼,可是李筠与李虹还是能去凌霜院送李霜兰出嫁的,姊妹俩早早起身,各穿了一身喜庆衣裳,携手来了凌霜院。
李家在京城也就只有李信一家亲友,柳姨娘又是个妾室,自然不能叫娘家人来,全氏也懒得替这庶女做面子,并没嘱咐家中妹子、侄女来。因此凌霜院正房冷冷清清的,只有李芙和李洛秋在,见李筠二人来了,笑着互相见了礼。
看见李筠罕见地穿了一身玫红绣百蝶穿花袄,下头是紫红棉裙,整个人光鲜亮丽,与平日里格外不同,李霜兰心头一时百感交集。李芙眼神利得很,见状微微一笑:“人家姊妹俩要说贴心话,虹儿,洛儿,咱们去外间等罢。”
请的全福夫人是全氏相熟的一个太太,这时已替李霜兰拾掇妥当,闻言笑道:“我替姑娘插了这支凤钗就好!”
“太太请慢!”李霜兰忽地伸手接过那支凤钗,“我和姐姐最要好,想请姐姐替我插这支凤钗,可好?”
虽说以往并没有姐姐替妹妹插戴的先例,可是也没人说不准,那太太见姊妹俩要好,感慨地叹了两声“嫡庶和睦,家门之幸”,点头出去了。
李筠面色冷淡,并不上前,李霜兰手持金钗一动不动,从镜子里望着李筠,那眼神晦暗不明,浑然没有要出嫁的喜色。
“怎么?姐姐连妹妹最后的心愿也不愿意满足?”李霜兰讽刺地笑了笑,“我落到如今这地步,皆是替姐姐受了过,姐姐为我插一只钗也不愿意?”
“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见李霜兰事到临头了还在责怪别人,李筠不可置信地笑了笑,走上前去接过那支金钗,却听见李霜兰接着说道:“自打出了事,我从没质问过姐姐一句,如今我就要出嫁了,姐姐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你想听什么实话?”
“姐姐是不是恼姨娘和我以前的作为,故意算计我?”
听见这一句,李筠简直要问天无语,快速地替李霜兰插了钗,冷冷道:“妹妹是钻了牛角尖了!那日想必妹妹早瞧见了刘芾,大约是打量他年轻有为,若嫁过去了就是现成的诰命夫人,想着未必不可放手一搏罢?谁知刘家心思龌龊,弄了个移花接木之计,明面上的是刘芾,内里却是刘葆!妹妹若是不想着捡现成便宜,哪里能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
李霜兰早知事情的确如此,只是她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自小就聪明,临到头了,竟聪明反被聪明误。
见李霜兰仍旧是不服输的神情,李筠又添了一句:“说起来,刘家可是咱们的柳姨娘千方百计地求来的好人家呢!这姻缘不知是不是天定的呢?”
李霜兰听见“柳姨娘三个字”,忽地脸色惨白,“唰”地将盖头盖上,不再出声了。
“吉时到啦!”外头催轿的声音远远传来,喜婆子进来笑意盈盈地冲李筠行了个礼,搀着李霜兰出去了。
自打李霜兰出了门子,高氏忽地不叫李筠跟着理家事了,李筠心中倒也不觉奇怪,原先全氏进门时就说好了的,年后她便不管家,这也没什么。
奇的是,高氏连李虹那里也不叫李筠去了,只说“女孩儿大了,好收收性子了”,李筠虽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乖乖应了下来。
既闲在府里,李筠闷得发慌,成日里读书写字也是头晕眼花,更不必说绣花了,只好把许久不弹的琴拿了出来。才弹了两下,金花就来传话:“大姑娘,老太太命姑娘收拾爽利了去荣寿堂呢,有客来了。”
李筠点点头笑道:“今日竟有劳金花姐姐亲自来传话,当真是受不起!金花姐姐请回去,我立刻就更衣去祖母那里。”
谁知金花却不动弹,笑嘻嘻道:“老太太吩咐奴婢替姑娘看着些,来的是贵客呢!”
李筠应了一声,命碧玉替自己更衣。见李筠打扮得的确华贵清丽,金花也不多话,只笑道:“依着奴婢瞧,不如姑娘别戴那每人一个的项圈,戴那个老太太赏的羊脂白玉的倒好。”
李筠无可不可,依言换了,随着金花去了荣寿堂。
进屋一瞧,原来是朱氏、周夫人、薛夫人并两个眼生的太太,全氏陪坐在下首。李筠上前,稳稳当当地行了个礼,走到了高氏身边。
朱氏得意地笑笑,道:“众位,瞧我这侄女如何?”
一个太太道:“当真是稳妥!相貌也好!倒和你家虹儿不分上下!”
其余几人听了,捧场地笑了起来。李筠这才发现,怎么堂中只自己一个晚辈,竟连李洛秋都没来?她不由得心生疑窦,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妥。
因着李青的事,薛夫人近来很是和朱氏不快,但今日是在别人府上,却不好露出来。这时见李筠竭力思索的样子,知道这姑娘聪慧,怕露出马脚来,便笑道:“好啦!李太太别只顾着夸侄女了,小心你家虹儿听见不依!”
另一个太太道:“很是,很是,咱们说些家长里短,别叫孩子拘束了,不如让她们姊妹一同玩耍去!我家婷儿那个性子呀,没个大些的姑娘瞧着就要翻天了!”
其余几人听了,又发出了会心的笑容,周夫人更是打趣道:“哎哟哟,章太太真是慈母心肠呀!筠儿,还不谢过你章伯母?”
李筠被笑得莫名其妙,依言谢过,又被金花送出了门。她满心疑惑,拉住金花道:“姐姐,怎么没有其他姊妹在?”
金花也是一脸奇异的笑容,柔声答道:“姑娘们都在万紫轩呢,我吩咐金叶送姑娘去!”
这句话似乎有些答非所问,李筠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去了万紫轩。
屋里早就坐着七八个女孩子,李虹赫然在列。只是她正在和一个女孩子下棋,正争得不可开交,并没瞧见李筠进屋。
“婷妹妹,落棋无悔,你怎么能悔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