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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果,如此一来小少爷的业障都被拦在了母体内,全都由姨娘受了,自然惹得姨娘身子不快!”
“那——可有什么解法?”高氏追问道。
“倒不用怎么,只要姨娘静养,念上五十遍金刚经就可,外人不可随意进那院子,院子里的人也不可离院子二十步,其余的都无妨。”净空不紧不慢道,“只是切记,不可随意进出!如若不然,两位小主子命运相抗恐怕要累及旁人!”
听见只要静养,连院门都可出一出,简直是不痛不痒,高氏对全氏最后一丝疑虑也去了,点点头道:“有劳大师了。”
好容易请到高僧,高氏自然不会轻易放走,客套了几句,便又向净空请教起了佛经。李筠原先还有些瞧不起这世故的净空,这时见净空谈起佛理也是口吐莲花,倒收起了一些轻视。
全氏见状,笑道:“母亲,府里还有事情料理,我便不扰了,这边去吩咐事情了,柳姨娘那里既不能出来走动,总要吩咐人日日去送些吃食衣料,不可轻忽的。”说着递了个眼神给李筠,二人行了礼,一同下去了。
母女二人不言不语的同行了片刻,李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母亲,难道柳姨娘那里当真无碍?”
全氏笑了笑:“有大师金口直断,自然是暂时无碍的。”
李筠细细咀嚼了两遍,眼前一亮,笑了笑,转过话题:“母亲,今日怕要吩咐一桌上好的素斋呢。”
净空大和尚果然“佛法精深”,自他走了以后,青荇院再没传出柳姨娘身子不适的消息来,高氏不由得连连赞叹:“高僧就是高僧,不过来嘱咐了两句,柳姨娘就无事了。”
李筠应了两声,心中却在暗笑,净空来了以后,府里下人到青荇院附近都绕着走,生怕沾上不详,青荇院又不许人进出,哪怕柳姨娘在院子里唱小曲也无人知道的,更不用说传消息出来了。
只是听了全氏“暂时无碍”几个字,李筠总觉得自己那位笑意盈盈的母亲还有后招,实在不是李筠多心,全氏行事当真是一丝不错,她并不拿府上要紧的主子下手,只挑了一个无依无靠的李洛秋,这样谁也不得罪,且又不说是李洛秋命格不好,反说是李洛秋受了委屈,倒引得高氏对李洛秋稍稍看顾了些。
果然一日晚上,李筠才通了头发要看书,外头就吵吵嚷嚷地闹起来了,李筠听了皱起眉头:“谁去外头瞧瞧,乱哄哄的闹什么?”
紫露应了出去了,回来激动地道:“外头丫头婆子们乱跑,说是柳姨娘和太太闹起来了!”
李筠暗道来得好快,便问:“太太将柳姨娘如何了?”
“太太?太太没怎么柳姨娘啊!是柳姨娘咒太太呢!”紫露疑惑道。
“哦?替我更衣,我去瞧瞧。”李筠听见和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便起了好奇心,踩了双羊毛小靸鞋下了炕。
“我的好姑娘!如今天寒地冻的,您出去别着凉了!”碧玉上来劝道。
“无妨的,你替我多穿些就是了,快点!”李筠催促道,碧玉无法,只能替李筠厚厚实实地穿上了狐狸裘小袄,又罩了件厚实的大毛披风,才伺候着李筠出去了。
这时不必找人打听,只顺着人潮走,片刻就走到了春晴院,果然不是全氏处置柳姨娘,而是全氏出事了。
还在廊下,李筠便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我的好姑娘呀!”正是全氏身边那个汪妈妈涕泪交加地哭着,“你一番好意,有的人却不愿意领呀!老太太老爷慈和,可是架不住有的人心怀不轨呀!”
听见这颇有技巧的哭诉,李筠不由得佩服,全氏自己周到,身边人竟也叫人不敢小觑,这汪妈妈看着老实厚道,说话可巧得很,既诉了苦,又没指责主子们。
“大姑娘来了!”门口掀帘子的却不是素日春晴院的小丫头,而是灵儿,李筠见了便知道高氏也在里头,赶紧正了正衣裳,稳稳走进屋子去。
果然,高氏一脸阴沉地坐在上首,手上捏着佛珠,这时正不出声地念佛,李坚坐在下首第一位,面沉如水,默不作声地拈着长须,两人都不开口说话,屋里静默得吓人。
下首站着个丽妆妇人,正是柳姨娘。因如今她怀了身孕,全氏又宽厚,因此一应日常份例还厚了几分,只见柳姨娘身上穿着件芍药红的银鼠小袄,头上戴着一支小小的金钗,金钗头上还嵌了一块小小的红宝,这身打扮,若不说她是姨娘,便说是普通人家的正房太太也是有人信的。
这场景多像自己当年在江州时病倒的样子啊,只是柳姨娘脸上不是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了,而是一副惶惶然不可终日的表情,当真是报应!李筠心中痛快地想着。
“见过祖母、父亲。”她深深福了福,问道:“母亲怎么不在?”
高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粗声粗气道:“筠儿怎么来了?既来了,便瞧瞧你母亲罢,在里屋呢。”
李筠依言走进屋去,看见全氏双目紧闭,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汪妈妈正眼泪汪汪地坐在床边脚踏上,握着全氏的手不肯松开,只是不知是喊累了,还是顾着外头主子们的面子,已不哭诉了。
“汪妈妈,母亲如何了?”
“大姑娘好!大姑娘有心了!不枉太太平日里掏心掏肺地对大姑娘好啊!”汪妈妈又哭了起来,“唉,有的人存心要害我们太太,只是不知道小少爷还能不能保住啊!”
李筠糊涂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惊讶地盯住全氏的小腹处:“难道母亲她——”
第78章 东窗事发()
见大姑娘如此精明,汪妈妈不由得心中庆幸:幸亏太太和大姑娘是在同一阵营的,否则这样精明的对手可真不好对付。一边想着,一边又哭喊了起来:“正是啊!太太的命好苦啊!才进门两个月,就被小人暗害,竟弄得人事不省!我苦命的姑娘啊”
“咳咳!”高氏听见这老婆子没完没了地嚎,便不快地清了清嗓子,汪妈妈也当真机灵,听见高氏不快,立刻擦了擦虚无的眼泪,改口道:“虽然太太命苦,可是有老太太老爷做主,定然无事!大姑娘,请出去坐着喝口茶罢!”
既全氏已不省人事,汪妈妈又只会干嚎,李筠无人可问,只能满脑子浆糊地走出去了。
“老太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筠疑惑地问道,怎么前几日还说是柳姨娘腹中孩子克了李洛秋,今日却是全氏出事了?难道真如她猜想的那样,柳姨娘不忿被全氏软禁,被激得出手报复全氏了?可是全氏那样精细,怎么会着了柳姨娘的道?
高氏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姨娘,才要开口,李坚却打断了:“母亲,是不是叫筠儿回去歇着?这里的事,她还不懂。”
“不必,我心里有数。”高氏招招手,李筠见了便走上前去依偎在高氏身边,只听高氏接着道:“转眼筠儿就及笄了,也好说人家了,这里的事情,她先学学也好,省得日后自己当家了措手不及!”说着又拿眼刀狠狠刮了一眼柳姨娘:“全氏不比筠儿周密多了?还不是着了小人的道?”
听见这一句,柳姨娘浑身哆嗦起来,猛地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
“好了!别装腔作势的了!”高氏不耐烦地说道,“这里并没人打骂训斥你,你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再把我的孙儿跪坏了!还不给我起来!”
柳姨娘也是满腔冤情无处诉,晚上她正安安稳稳地躺着歇神呢,忽地就来了个婆子拍门,说老太太传姨娘去春晴院,她满心疑惑地穿戴好了,跟着婆子走进春晴院,却见高氏和李坚阴沉着脸坐在上头,一个字不言语。
她满心忐忑地上前一步,才想请安,全氏身边的汪妈妈就冲上来对着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溅了她一脸,她听了半晌才明白,原来全氏竟不知怎么晕厥不醒了,汪妈妈带着丫鬟们里里外外查了许久,在厨房给全氏送汤羹的饭盒子下头翻出了一个扎着针的人偶,上头俨然是全氏的生辰八字!这人偶竟似是出自青荇院!
柳姨娘一听便连连请罪,谁知高氏和李坚根本不耐烦听她哭诉,怒喝了一声“住口!”便又不言语了,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动辄得咎的滋味,满心不安地站在下头等着太医来诊脉。
过了许久,婆子才引了个胡子花白的太医进来,那太医刚要作揖,高氏便道了声“罢了”,婆子赶紧请太医进去了。
片刻后,太医走了出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点头道:“这位太太是有喜了,只是不知怎么晕厥不醒,孕像也是若有若无,这可是老朽从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的。为保胎儿无虞,老朽这便开个保养的方子,太太喝上半月再看看。”
高氏和李坚连连道谢,封了好大一个红包,命人请太医下去了。
“贱婢!”高氏见那太医去得远了,忽然怒喝一声,“我瞧你是失心疯了!平日里矫情做作,我念着你有孕,也不来理会你,你反倒得意了!如今竟敢害我的好孙儿!若是太太有一分不好,我绝饶不了你!”
“奴婢冤枉呀!当真冤枉!”柳姨娘听了连声叫着,却不敢再跪了,“奴婢此时方知道太太有孕,哪里未卜先知地害太太呢!”
李坚皱起眉头,满脸嫌弃道:“还敢狡辩!你瞧那是谁!”说着招招手,两个婆子押了一个蓬头散发的奴婢上来,柳姨娘凑上前一看,不是月儿又是谁?
“老爷,难道今日是这丫头”见李坚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柳姨娘辩解道:“这丫头被大姑娘要去了绿霭院,奴婢好久都没见她了!”说着眼珠子一转:“莫不是大姑娘指使她来陷害奴婢?”
“放肆!”高氏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碗一声脆响,“还敢胡乱攀扯大姑娘!杨妈妈,给我掌她的嘴!”
杨妈妈应了一声,慢慢走上前去,柳姨娘捂住肚子,后退两步尖声叫道:“臭奴才,你敢!”
见柳姨娘捂着肚子有恃无恐的样子,高氏冷笑一声:“别以为有了身孕就上了天,就能祸害家里嫡出的孩子,打几个耳光是打不掉孩子的!杨妈妈,不必客气,给我狠狠地打!”
“柳姨娘,得罪了!”杨妈妈不阴不阳地告了个罪,正正反反狠狠打了十几个耳光,李坚才淡淡道:“先停住。”
“老爷!老爷!还是老爷心疼奴婢”柳姨娘脸上已被打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却尤不自知,放软了声音道:“老爷不妨拷打拷打这月儿,说不定能问出事情的真相!此次的事情真不是奴婢做的呀!”
“此次的事情,月儿已经招认了,正是受了你的指使,谋害太太!”李坚见这妾室明明已经破相,却仍旧要故作娇媚,不由得一阵反感,“你且别忙着辩,我这就叫你心服口服!郭风,你来说!”
“是。”郭风应了一声,恭敬地上前两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太太晚上照常用了一碗圆参乌鸡汤,忽然就晕厥不醒了,太太身边的汪妈妈赶紧命小丫头去老太太和老爷出禀告,并请了老太太的对牌去请太医,老太太和老爷一听说,就忙赶来了。”
“汪妈妈做事谨慎,老太太和老爷来的时候,她已经搜出了异常的东西,就是这个人偶。”郭风亮了亮手上拿着的一个彩缎人偶,又接着说了下去,“要说这人偶做得也当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