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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是以什么为分界?萧琰心里嘀咕着:这第二颗星,难道是南方气运增强了?
……又觉得这种想法好无稽。
但天地气机本就玄奥,谁知道是哪点触发了它,让它突然青睐自己了呢?……好吧,这种想法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可不信话本里写的“钟天地,毓灵秀”之类,要“毓”那也是父母育吧。
她心里失笑,赶走这种不着调的想法,认真回想,刚刚诵读的经言——或许是与这有关。
她刚刚读的是墨藏的《星辰经》。
这是墨藏的三部武学总经之一,她幼时就已通读过,之所以今天再次通读,是因为在藏书楼中读到了楚国长公主李见素写的《离火剑诀》上部,是这位皇族第一高手结合墨藏的《星辰经》、《剑经》两部总经领悟开创的剑法,萧琰阅读了这部剑诀后就对《星辰经》之离火章有了更深的体悟,便立即回来观想诵读。当紫府中那道赤色光芒亮起的时候,她正读到“至宝火体本空,遇物而见而虚明,运火于虚府之中,朱雀炎空,赤华曜星,四方天地入南明,此离火也”这一句——南方的星亮,似乎就与经中所言差不了多少。
她心里喃喃道:“朱雀炎空,南明,离火……”不由得猜测,“难道……这七颗星是南方七宿的主星?”
南方七宿有七个星位,每个星位都由若干大星和无数小星组成,形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因南方属火,色赤,又称朱雀七宿。但萧琰的南方星空只出现了七颗星,看起来就是散布无序的,她之前就没辨识出什么星位来。而现在猜测有可能是朱雀七宿,便立即沉入神识去看……
这越看就越像,那七颗星的位置,恍惚就是朱雀七宿每宿首星的位置。
她神识中眨了眨眼,抱着“既然南方七宿出现,其他三方也可能是七宿”的想法,又去细看另外三方星空的七星。
或许因为有了这种“先入之见”,她这么一对照,就觉得挺像东方青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和北方玄武七宿的七宿首星之位。但她仍然没感觉到这三方亮起的星辰中东有震木、西有兑金、北有坎水之气。反倒是东方那四颗耀星迸射出锐金之气——这真不是白虎星?而西方的两颗耀星却很柔和——这真是白虎位?北方的那两颗耀星有着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凛冽之气——这是坎水结成了冰吗?
萧琰“唉”的一声叹,对自己的推想又不确定了。
这星空是闹哪样玄奇啊……
商七你快出来吧,万事通。
萧琰心里碎碎念了一句,又想了一会,还是没想通南方这颗星亮起的原因——不可能自己诵读着离火章就点亮了,那经文又不是火炬……
想不明白她就暂时搁到一边,不想了。起身走了两步,伸欠了一下,随手掀起蝉翼纱看了看外面的天光。
天光正炽,烈日当头。
……南方肯定暴热。
萧琰忽然想道。
或许因为南方亮星,让她的思绪还陷在“南方”,看到天光便想起了南方,想起了沈清猗。
广州肯定更热,但在山林里应该很清凉了。她想起收到沈清猗的上上封信,说广州霍乱已解决了,最新试验改良的霍乱原虫验检剂方子也已交付了朝廷,但她和几位道师要留在岭南观察一段时间的热瘴瘟——萧琰倒不担心她在丛林里遇到猛兽之类的危险,有道潇子在还能让她遇险?瘴毒什么的更不用担心,对沈清猗来讲大概就是挥挥袖子的功夫。萧琰想起她在信中说看到丛林中不知名的树花像火焰一样怒放,大约应该比慕容绝送她的蝴蝶兰开得更恣意绚烂,可惜不能编个花冠送给她……萧琰就微微笑了起来,姊姊觉得绚烂的是她的心情吧。
她在上封信中说,与道潇子长老一起,驾船顺着白云山下的一江春水而下,从江口出了海,海上辽阔无边,天空比河西的天还要辽阔,海水蓝得像宝石;又说出海太远遇到了鲸鱼,身临其境的旁观了一场人间宗师与海中霸王的大战,当然,是人间宗师战胜了,战利品就是在最美的海滩烤最新鲜的鲸鱼,还有从最高的椰子树上摘最新鲜的椰子,喝最鲜美的椰汁,还有最新鲜的烤龙虾,最新鲜的鲟鱼脍,现捞现脍,一定是贺州和长安都吃不到的鲜美……萧琰看得好生向往,忍不住回信说以后要和沈清猗一起去海上,也要战一战海中霸者,吃一吃新鲜的烤鲸鱼……其实“吃”才是她最想的吧。
沈清猗的信笔调轻快,萧琰从字里行间看到了她的开心和快乐,就好像山间的溪水,从高处淙淙流下,一路欢笑着奔跃,就好像天空的风,自由的刮过,就好像高空的鸟,自由的飞翔……无拘无束,想要去哪里,就去哪去,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比起她在国公府里,要开心得多;比起她做世子夫人,要开心得多。
萧琰心里为她高兴。
如果自由能让她快乐,那就自由吧。
梁国公府不是缺了姊姊不行,四哥也不是非姊姊不可,魏子静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七斤四两的男孩儿,生下来十分健康,那些风言风语说四哥没有子嗣能力的人可以彻底闭嘴了……四哥没了后顾之忧,膝下有儿子身边有美人,和姊姊亦非深爱,如此,他们两人各有所归,各得其乐,这般也算各得其所吧?
萧琰放下纱帘,拿起茶案上的执壶给自己斟了杯凉茶,心想姊姊什么时候来长安就好了,趁自己还在长安的时候,可以带她去灞桥赏柳,去乐游原登高,去曲江池赏花,去华山度险,去汤泉温浴,去很多很多地方,快乐的、自由自在的……体会人间的丰富,世间的广阔。
***
五月初,南方的瘟灾已经完全平息,沈纶功成返回扬州,卸了防疫治疫制置副使的差遣;五月二十四,朝廷便有旨意下来——由淮南东道观察使迁礼部左卿。
原礼部左卿是纪端彦,因为前不久迁任吏部右卿空出了这个职位,朝廷暂时没有新任命,便有人猜测这个职务很可能是留给沈纶,只待治疫立功便即升迁——果不其然。
六部的各卿官都是从三品官职,与观察使同级,但向来京官最贵,同品级的官员,京官天然比外官高半级。外官入京,授原品的官职,也等于升了半级。是以沈纶从观察使任上迁调礼部左卿,当然是“升迁”了。
莱国公府上下喜不自胜,这阵子都在忙着收拾行装,准备搬往京城。
但事实上距离上京还有一段时日,一方面沈纶要交接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必须等御史台审计司的审计御史核完离任审计,财务都清楚没问题了,才能离职赴任。
一晃眼就过去了好几日,这日沈纶下衙回来就照例换了件宽适轻薄的丝绸直裰,在书房里泼墨作画,他擅画水墨山水,用笔朴质清劲,意度却极为深致,颇有苍茫深秀之感。一名身穿青绸缺胯衫的高个暗卫进来后就静静立在旁边,沈纶持笔凝思时瞥了他一眼,“哪处的消息?”暗卫回道:“广州那边的。”
沈纶目光一凝,随即搁下笔,拿起旁边的湿巾拭手,暗卫很有眼色的将手上拿着的扁平机关锁匣递到案上,躬身退了出去。
沈纶拿起匣子,拨开机关锁,先取出最上面的一张短笺,阅过后眼色就有些复杂。随即拿起匣中那份札本,里面誊抄的正是沈清猗写的那份论医事疏。沈纶随手撩袍坐下,翻完这份抄本,神色愈见庄重,沉凝。
他再一次发觉,对这个女儿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当他以为进一步了解她的时候,却总是下一刻,给予他更大的惊喜,抑或是……惊吓?
沈纶再也无心作画了,起身敛着眉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最终凝立在墙上悬挂的一幅意境深阔的千风万壑图之前,看着风荡山壑,万松啸啸,高空苍茫,一排鸿雁飞过。
这是他从福建路回到扬州后做的一幅画。
“千风万壑,风不欲止,树不欲静啊……”沈纶心里喃喃道,如果说之前他还是隐约的感觉,如今透过这份论事疏,便已完全看清楚了自己女儿的野心——
这份论疏中隐含的政治经济格局,又岂是一个医者能有的?
他的女儿,原来不仅仅是想做一个“药王的弟子”。
而秦国公主冒雨去了白云山,这其中的重视之意已经显露无遗了。
萧氏会怎么看?
道门又是什么意思?
对沈氏,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沈纶的脸色愈发严肃,他与萧暎Ы嵛准遥比皇俏郊依媪峥悸牵淙幌羰嫌牖首骞叵滴⒚睿坏剿浩屏车氖焙颍谏蚴喜⑽匏鸷Γ游鞔吹拿骋桌嫒词鞘凳翟谠诘摹5源由蚯邂⒀锩螅飧隽龉叵稻陀行┪⒚盍恕K诘烂旁绞苤厥樱谝┑畹牡匚辉街匾拍茉阶恳欤胂翮幕橐鼍驮轿怂伞ト瞬换嵩偃菪碚庋牧龃嬖凇�
之前,沈纶就在权衡着,推测圣人的容忍是在什么限度。他必须权衡与萧氏的联姻利益,不能妄然打破。但如今清猗的这份札子和秦国公主表露出来的态度,让沈纶必须做出抉择。
他负手回到了书案前,用暗语写了一封信,装入机关锁匣子里,吩咐暗卫立即送往湖州的莫干山大乐野,那里是沈氏先天宗师的隐修之所。
做完这些,他踩着木屐出了书房,大袖洒洒的去了后府的一处僻静独院。
一位形容古拙的老人正在松树下左手与右手对弈。
沈纶行了一礼道:“十五叔,要劳烦您去护一个小辈。”
第一九七章 要解决她()
“这样的孩子,沈家嫁出去了。”
老人是族里的长老,在园里静修,很少出去,没有要事,外人也不敢来打扰,听沈纶说完这些原委,他静默了一会,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中不带什么指责,只是平平的叙述,仿佛在陈述一个最平淡不过的事实。
沈纶的脸,却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之前,没有想到……”
他哪里知道这个孩子这么出色呢?
她幼时在医道上的努力,他默默看在眼里——十七纵然是瞒着所有人暗地里研习,还有皇甫家时不时接她过去打掩护,但如何瞒得过他这个家主?……不,如今想来,她恐怕没想着要瞒过他,反而是要借他的手,抹去一些痕迹,得到一些方便。沈纶又是叹又是赞:这孩子五六岁心计就那么深了——他可不认为是道玄子教她的。
那时他想着沈家的女儿以后当然不能去以医侍人,但学得一门专长总是好的,无论养生还是自我防护,都有好处……但他那时万万没想到,道玄子竟然在暗地里指点她医术。道门是从那时起就在谋划了吧?……不,应该更早。而让道玄子看中并花费心思培养的孩子,却被他从沈氏嫁出去了。
他那时纵然怀疑清妍中毒是清猗所为,但为家族利益计,换嫁自是比退婚合适,萧琮若能好那是清猗的造化,若万一不治,那也是清猗自己选的路——他是怀着“你好自为之”的复杂心情,嫁出去了这个女儿。再者,那时也是考虑,十七有缜密谋划的心计和下毒不留首尾的手段,嫁去萧氏比妻子宠爱过度的清妍更合适。但他没想到,这孩子还拥有他不知道的天赋和才能,而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