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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悦无语。这是要她写保证书?
“你抱着我睡,好不好?”秋夜凉意『逼』人,她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虽然床小,但紧贴着,应该不会掉下去。
“我们离婚了,不应该睡在一张床上。”
她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不睡在一张床上,却可以上下其手?“你到底想怎样?”不会就这么坐到天亮吧?
“我不知道。”他恨恨地瞪着她。
从医院回书香花园的当天,叶少宁就出差了,那天是五号。童悦本来想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说工作的事,学校九号开学,她最晚在八号回上海。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可是又没有办法。他没说去哪儿,也没说去几天。
他前脚刚走,李婶跟着来了,笑得眼睛眉『毛』挤到一块:“童老师,我真替你和少宁高兴。你们天生就该是夫妻,棒打鸳鸯都打不散。”李婶勤快,进了门就收拾屋子,她想搭把手,李婶都不肯。“我告诉你,童老师,少宁那天态度才叫狠呢,他妈妈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啥都没敢说。”李婶直起腰,放下抹布,清了清嗓子,学着叶少宁的样,“‘妈,童悦怀孕了,已经有了六个月。不管你怎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你这个时候都不可以随便打电话给她,更不可以跑去书香花园找她,除非你想以一个婆婆的身份发自内心地关心她。孕『妇』这时候最不能受委屈,也不能憋着气,不然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哈哈,少宁妈妈那个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都成猪肝了。童老师,我真是佩服你,来这一招母凭子贵,就将了她的军,让她哑口无言。”
童悦心下流过一种熟悉的感动,轻浅却很温柔。她也要努力了,罗佳英毕竟是叶少宁的妈妈,她和她关系太僵,难做人的是叶少宁。如今的他,真的是成熟了,处处把她放在首位,顾及她的尊严,顾及她的情绪,双臂张得大大的,她在他的怀抱里感到很温暖。
看电视看到睡着,睁开眼,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这几天的天气都是晴好为主,晚上,窗外多了些蚊虫,桂花的香气越来越浓。李婶做好晚饭已回去了。她在屋中转了转,打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她的衣服在上海,他的在荷塘月『色』。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随手又拉开抽屉,一怔。里面有个粉缎的盒子,她再熟悉不过了。一对戒指紧紧相依着,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她记得离婚时,她把戒指还给他了。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拨了电话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事情办得顺利吗?”她抱着抱枕,柔柔地问。
“稍微有点棘手,不过,会解决的。”他在喝水,她听到咕噜一声咽水的声音,不禁想起他蠕动的喉结,脸有些发烫。
“哎哟!”小姑娘在翻身吗?动作幅度有点大。
“怎么了?”
“宝宝在抗议,说爸爸今天没有陪她。”
叶少宁笑了,无限幸福:“爸爸在为她的明天而努力,事情一处理好,立刻回家。爸爸也很想宝宝,每时每刻都在想。”
出院前一天,他坐在她对面,突然看到小姑娘把她的睡衣踢得一起一伏。
她娇嗔地说:“宝宝听到你声音,在向你撒娇呢!”他兴奋不已,急忙提高音量。那天真是奇怪了,他站在左边,小姑娘就在左边踢脚,他站在右边,小姑娘就在右边挥手。他俩玩得很欢,她却被折腾得不轻。
“只想她?”她娇羞地道。
“你说呢?”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后天就是七号,还来得及。
六号,叶一川来了。她真是无颜面对,头一直低着。叶一川笑得合不拢嘴:“小悦,你总是带给我们叶家许多惊喜。”
她羞愧得恨不得钻桌子下面去。
“真是个好孩子,我一直觉得少宁不配你。这几个月,你受苦了。”这苦是她自找的。
“爸,以前我也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见谅!”
“不懂事的是少宁妈妈,越老越像小孩。放心,以后啊,她会把你疼到心坎里的。”
她笑笑,不是很抱希望!
李婶现在每天都过来,把所有的家务事都包了,还监督她每天散步至少半个小时。七号早晨,她请李婶多买了点菜。孕『妇』又不是病人,做点饭菜还是很麻利的。秋天天气干燥,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她让李婶帮忙,亲自下厨。她今天要包水饺,李婶会擀面皮,很薄很圆,一个个像是模子铸出来的。馅做得非常讲究,里面有新鲜的虾,一粒粒去了壳剥出来的,还有精猪肉、香菇、笋丁,和馅的时候,加进柴鱼熬的高汤。
李婶不住地咽口水:“童老师,和你一比,我做的那吃的简直像猪食。”
“别夸张啦,我这个太费事,平时哪有时间做。”今天是特地为“贿赂”某人才这般费心做的。先下了几只试吃了下,味道非常鲜美,咬起来还有股清香味。她又煮了条大黄鱼,拌了两碟小菜。
暮『色』刚降,叶少宁开门进来了,提着个大大的行李箱,她正在厨房忙碌,也没多看,只催他洗澡吃晚饭。他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肩头,好久不动。她扭头看他。
“没什么,我刚刚以为我在做梦,原来是真的。”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回房换衣。
她愣在灶台前好一会儿。
他虽然没开口夸她,但从他的表情上,她看出,他对于晚饭非常满意。他足足吃了两大盘水饺,是她这孕『妇』食量的两倍。
收拾好锅碗,澡也冲好,她走进书房,他已打开笔记本,查看邮件。
“少宁,我想和你说件事。”她斟酌了又斟酌,鼓足勇气。
他抬眉。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他坐着。他拍拍膝盖,她犹豫了下,小心地坐上去,“我胖了很多。”
“你先说事。”他的手自动地『摸』上她的肚子。
“那个、那个长假要结束了,学校也要开……”“学”字还没说出口,她感觉后面的人身体一绷,慌忙噤声。
“你要回上海?”
“没办法,我签了合约,也不能对学生不负责。”
“是的,别人是不能负的,负我肯定没关系。”牙齿又咬得咯咯响。
“少宁,你冷静点。之前是我做得不周到,但是事情已经这样,我只能遵守。”
“好啊,你走吧,没有人拦着你,我们又不是彼此的谁。”他气得把脸别过去。
她叹气,咬了咬唇,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男戒,拉过他的无名指,就往上套。
“你在干吗?”他蹙眉。
“少宁,我们复婚,好不好?”脸皮还没练得很坚韧,从耳朵到脖颈都是通红的。“你考虑清楚了?”
“嗯!”
“不委屈?不勉强?不是坑?”
“叶少宁,你得寸进尺,不复拉倒。”谁没有脾气,她气得欲站起。
“谁求婚这么凶悍,你在『逼』婚吗?一点诚意都没有,谁敢当真?”他低低地嘀咕,连忙曲起手指,不让她碰到戒指。
“谁会把这种事当儿戏?”
“还不是儿戏?结婚六个多月就离婚,离婚不到四个月又复婚,哪家婚姻这么折腾的?”
她耷拉着头,心虚得直抽气。
他叹口气,吻吻她的双颊:“下不为例。明天去把手续办一下。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你这几天是去上海了?你怎么处理的?”
“请假呀!养胎,产假,哺『乳』期,就这样一直请下去了。”
恒宇的总经理找上校长谈判,校长哪里是对手。
童悦愧疚道:“挺对不住那帮学生的。”
其实叶少宁一点都没发挥和客户谈判的水准,他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请校长出来喝茶,给校长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个女孩,她的童年,她的恋情,她的婚姻,她刚刚过世的妈妈,她在飞机迫降前说的话……讲完,校长眼红红地把合同撕了。
“他们集体给你写了张贺卡,一会儿给你看。我……还去松山看了下彦杰。”
“那是个好地方,是不是?”
“冷寒给了我这个,在彦杰的床铺下找到的。”叶少宁张开手掌,掌心里是一枚劣质的玉观音。
那一年,她不是很想去峨眉山,舍不得钱。彦杰说去吧,庆祝下学生生涯的结束。旅费也是彦杰给的,还有两个同学一起。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又从成都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才到达峨眉山下,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民宿安全『性』不够,酒店的房价又贵,她们选的是某单位的疗养所,非常雅静。开了窗,对着远山、水田,有老牛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夕阳西斜,看着特别有画面感。她激动地给彦杰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柔柔地叫“哥、哥”,总是连着叫两声,尾音拖得长长的,笑声在唇齿间回『荡』。彦杰的话少,专心听她说。山下蚊蝇多,才说了几句,腿上和胳膊上就被咬了几口。
“找服务员要蚊香去,不然夜里怎么睡?”清清冷冷的语调,却掩藏不住对她的关心。
“来这么远怎么舍得睡?何况半夜就要起床坐车上山看日出。”
“记得租件大衣上山。”彦杰叮嘱。
三点起的床,黑漆漆的夜里,一辆辆旅游车盘旋上山。峨眉山的险峻与陡峭,在车灯一束束光线中显『露』出来。没人敢随便讲话,只是无言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车停下,浓浓的山雾里出现了几家小店,都是出租大衣的。山中的气温比山下降了好几摄氏度,想必山上是寒冷的。大衣不知多少人穿过,有股无法形容的怪味,也顾不上,保暖重要。
山上雾更浓,气温果真更低。一堆堆的游客这儿依依那儿靠靠拍照留念。她拢紧大衣,随一群上了年纪的游客去了山顶的寺庙。手伸进口袋,『摸』着里面的两块玉。劣质的玉,在山下的商店也卖不了不少钱。一块是玉佛,一块是玉观音,她向营业员还要了两根颈绳,一根墨绿,一根红。
在太阳升起之时,寺庙的住持都会在庙内为游客们的信物开光祈祷,听说非常灵验。
进寺庙也要排队。轮到她时,她双手捧上玉块,放进佛盘之中,然后跪在佛祖前,在烟雾缭绕之中,闭上眼,双手合十。玉块回到手中,冰凉地贴着掌心,仿佛多了一层不同的意义。
走出寺庙,雾慢慢散去,她看到了连绵起伏的山脉,看到悬崖边挂着『露』珠的一蓬蓬绽放的山茶花,看到太阳像个嬉戏的孩子,俏皮地从云层中跃出。天,亮了,霞光染红了整个山峦,照亮了她一张清丽的小脸。
上了回青台的火车,她给彦杰打电话。“哥,这个周末回青台吧!”她站在走道上,车开了,四川慢慢远了。
“刚回去过,这周我有事。”
“回吧,你不想看看我有没有晒黑?”
那边沉默了。
周末,彦杰真的回来了,给了钱燕一个巨大的惊喜,匆忙之中,钱燕还是烧出了一桌好菜。习惯『性』的,她和彦杰坐一边。钱燕给他夹菜,他给她夹菜,只有童大兵吃自己的。吃完饭,他说去海边的音乐广场,那儿晚上有人散步,有流浪歌手演出,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