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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宇新配的工作手机。第一次使用就打给了你,你可是要负责的哦!”
童悦没有应声。
“是你开车过来,还是我去接你?”
这好像是道难题,她考虑了很久才回答:“少宁,我要替孟老师上语文课,大概没办法过去。”
“那你忙,我先去专柜看看,你的尺码我很熟悉,相信我的眼光啦,一定会让你光芒四『射』的。买好我带着礼服去学校等你。”
“晚上我要坐班。”
“和其他老师调下不行吗?”
“我麻烦别人太多次了。”
“请一个小时假,你去打个招呼就行。”换作平时也就罢了,但今天晚上的宴会对他非常重要,他身边的那个位置,除了她,无人可替代。
“上课铃响了,我挂了。”
童悦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明白她是拒绝了。叶少宁握着手机,走到窗边,这是他的新办公室,一眼就能看到海。午后,空气里充满了四月的阳光、海风和浪声。
童悦很少孩子气,可以讲是比较顾全大局,昨天她答应得好好的,突然变卦一定有原因的。难道……希尔顿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她知道了?叶少宁摇头,不会的。那个晚上……叶少宁头疼得厉害,像被针戳。
童悦嚼着一粒话梅,酸得整张脸挤成了一团。“受不了就别吃啊!”桑晨看着她的苦样,翻了个大白眼。
“嚼嚼挺有滋味的。”童悦又塞进一粒,看着桑晨在吧台里面兑酒。
“叶少宁都很久没来我这儿捧场了,是不是你对他禁足了?”桑晨抱怨道。
“他换了个新公司,离你这儿远。”
桑晨朝楼梯上看了一眼:“难怪他那特助今天一个人来了,平时他们都形影不离的。”
童悦看过去,罗特助和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说说笑笑正上台阶,看样子,罗特助是主人,另一个自然是客人了。叶少宁今晚也算是主人吧,他穿什么衣服,喝酒会不会伤胃,面对裴迪文会不会难堪,他的新同事对他有什么看法……她懂得轻重,也不耍『性』子,只是说服不了自己在这个时候和他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如果她没事人似的出席晚上的宴会,她会觉得自己在意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现在的地位、现在的薪资。怎么能当没事呢?胸口闷闷的,胃口也不好,午饭、晚饭都没吃。桑晨很忙,无暇顾及她。她开了半个小时的车过来,仿佛就为在这儿吃几粒话梅。说起来,还是无处可去。桑二娘再粗枝大叶,却知根知底,她要是有一天落难了,桑二娘有一碗饭,肯定愿意给她半碗。
“我回学校了。”几粒话梅吃好,仿佛充了点气,该干吗干吗去。
桑晨把托盘塞给服务生,很义气地陪她走向红『色』君威,边走边嘀咕街角新开了家撞球馆,抢了“鱼缸”不少生意。童悦说她现在真是没救了,彻头彻尾的财『迷』,完全掉进钱眼里了。
红『色』君威无耻地占据着桑晨的专用泊位,童悦打开门,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腿好像不好,走路一瘸一拐,头发及腰,像是好些日子没洗,都打成了结,身上的衣服皱得像缸里新拽出来的咸菜。
“现在的乞丐这么敬业,天黑都不收工。”
童悦看着桑晨突然狰狞起来的神『色』,推了她一把:“别这样,和气生财,给他点零钱打发走人好了。”
桑晨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张青。”
童悦吓了一跳,连忙瞪大眼睛,真是张青,好久不见,这变化……有点大。她想起网上有帖子,一个富二代骑车去西藏,出发前拍了张照片,挺英俊潇洒的一个小伙子,到达西藏后又拍了一张,扔农民工堆里就找不着了。张青的经历估计差不多,但结局更悲壮。他不会真从泰山走回青台……童悦的目光最后落在张青的腿上,然后一寸一寸地挪向桑晨:“他的腿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桑晨抬起下巴,笑了。
张青呵呵地也朝她笑:“桑晨,我回来了。”他一拐一拐地走到桑晨面前。桑晨突然抬起腿,对着他那条伤腿狠狠地一踹。张青跌倒在地,桑晨接着上去又踹了几脚,张青哇哇地叫起来:“疼,疼……桑晨,快停下,腿又断了。”
“以前真不是我,现在是了。”桑晨笑容可掬,柔声轻语地对童悦说道,“开车慢点,有空常来玩啊!”
童悦根根汗『毛』都立起来了:“二娘,他……”她指着疼得就差满地打滚的张青,有点担心。
“他是谁?你认识吗?”
童悦哭笑不得,桑二娘这口气堵太久了,今天终于撞到了个出气的缝隙,怎么能不好好发挥呢?“戏过了,适可而止,他的腿是真受伤了。”
桑晨昂着头,双手叉腰,呵呵两声:“童老师,你太抬举我的武力值了,我没那么高的水准。人家这腿是拍日出摔断的,或许是穷游时不慎跌下山谷的,也许是穿越沙漠时给骆驼咬的……总之,关我屁事。”
张青白着一张脸,吃力地用那条好腿撑着站起,每走一步,童悦都觉得他要再次倒地不起,可他硬是走到了桑晨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桑晨,这些年,我学雕塑,学画画,学摄影,去穷游……做什么都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桑晨朝他吼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张青嘴唇颤抖着:“我知道这不是什么优点,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但这些年有件事我很专一。”
“什么?”
“除了你,我没有爱过别人。”
桑晨哭了,张青也红了眼睛。
“你以后要是再不吱声往外跑,我会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嗯,不跑,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带上你一起……亲爱的二娘,你能打个电话给医院吗,我的腿是真疼……下山时跌断的,没怎么好,着急回青台,真想你了……”
救护车呜啦呜啦过来,张青被抬上救护车,桑晨又是笑又是哭的,握着张青的手,一起上了车。
童悦抬起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她替桑二娘开心,虽然她觉得张青真不值得二娘去爱,可是爱情就是这么无章可循,喜欢就是喜欢了,那个人有血有肉,有长有短,讨厌又讨嫌,但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尘埃里也能开出繁花。
下晚自习的时候,童悦是和李想一起下楼的。因为何也是和李想一块去看了电影,李想觉得何也妈妈的事他也有责任,俊脸上罩着愁云,情绪很消沉。他这两天天天去看何也,看完回校就死命地做题。
“何也明天来上课,以后早自习、晚自习都来。”李想说道。
童悦点头,何教授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现在让何也再单独和辅导老师待一起,他会更走不出来,学校人多,同学叽叽喳喳,人是会被环境感染的。
“何也会好起来的,是吧,老师?”
“肯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童悦笃定道。
和李想又聊了几句,童悦出校门时就有点晚了。看到苏陌站在公交站台边,童悦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苏陌朝她温雅地颔首:“小悦,这么巧?我喝了点酒,你能送我一程吗?”
苏陌身上的酒气并不重,他系好安全带,便拿出手机,不知是在刷微信,还是在看新闻。
夜晚闷沉沉的空气里,霓虹灯的缤纷『色』彩让人特别心烦。由于道路的坡度,那亮光像飘向了半空又慢慢消失一般。
童悦把车停在听海阁的门口,苏陌的家就在里面的某幢公寓楼里,童悦闭上眼都能『摸』到,她来太多次了。苏陌仿佛没有感觉到车已停下来,坐着没动,童悦只得轻声提醒:“苏局,到了。”
苏陌把一双长腿舒展开,问她:“进去坐会儿?”
她摇头:“太晚了。”
他点点头:“是啊,很晚了,可是我不太想回去,怎么办,你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吗?”
“酒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好。”
他轻笑:“喝多的感觉真好,可以说平时不敢说的话,可以做平时不能做的事。我醉了呀,若有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咫尺之遥,看得清他幽深的眸,深不可测,她纤细的身影在其中,随『潮』起『潮』落。这哪里可能是醉态,分明是借酒装醉。但她没有恐慌,潜意识里,她信得过苏陌。
“很遗憾,我非常清醒,我替您开门。”她转过身,欲推车门下车,手腕被苏陌从后面握住,再被慢慢掰开,她的掌心里多了把钥匙,钥匙很新,银白『色』的。她愣住,看向他。
他的眼里有痛楚有纠结还有无奈的挣扎:“它在我身边已经有一个月了,我每天都要看它好几回,犹豫不决要不要给你。在没考虑清楚前,我只能不见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你知道吗?”
“这是什么钥匙?”她似乎站在茫茫的太空,前面就是黑洞,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银河系。
“你希望是什么钥匙?”
没有得到任何提示,她突然想到上海那套窄小的公寓,那扇新换的大门。
他叹了口气:“慢慢来,好吗?这把钥匙属于你,你收好。其他的事,我要听到你的答复后,再决定告不告诉你。”
“你早就有彦杰的消息了?”
“是的!”
“他、他好吗?”
“你让我不要再过问这件事。”
她低下头:“对不起,上次我话讲重了。”
“小悦,我知道我没办法对你要求什么,因为你没给我任何承诺。等你,我心甘情愿,有时我也觉得这样的等待是无望的,可是总在我濒临绝望时,又有希望的火苗在闪。如果你想知道彦杰的消息,可以,我明天就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我有个条件。”
童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哥挺好的吧!”
苏陌无力道:“你都不问是什么条件吗?”
“不需要问了,因为我没有办法做到。”
苏陌暗自叹了口气,他可以绝望了。她甚至连做个样子考虑下都没有,如实秒回了他的问题。她大概是真的很珍惜她和叶少宁的婚姻,有可能彦杰都排在后面,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计较呢?
他的条件是:小悦,不要哭,不要怕,要咬牙撑住,你还有我,我爱你。
他把在口袋里揣了一天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她:“这种方式你也许觉得卑鄙,我承认确实不够光明,高尚一点说我不想你被欺骗,龌龊一点说我有了追求你的理由。”
信封的形状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照片。童悦内心不可能波澜不惊,不过她还是平静地打开了车内的顶灯,一张张地看了起来。拍摄的技巧很高超,完全捕捉到人物的表情与神态,明朗得不需猜测就知那时那人那事。
主角是叶少宁与车欢欢。漫天灰尘中,两人头戴安全帽站在建筑工地上,他牵着她的手避开一辆混凝土搅拌车;金『色』的夕阳下,两人驱车在海滨大道畅游,不时相视而笑;午夜的街头,两人站在车边,她环着双肩,他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这是荷塘月『色』的大门,没有正面,只是背影,他揽着她走向电梯口,天空上,一轮清月高挂;哦,还有配角出现了,罗佳英提着个食盒,从出租车上下来,车欢欢站在泰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