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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紫璃自言自语了会儿,看丹缨发怔,他心头一动,忽然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才凑过来小声对丹缨道:“四哥,我不喜欢让院主娶无艳姐姐,你、你娶她好不好?”
丹缨一个愣神,失声道:“什么?”他头一反应便是紫璃又在异想天开,简直荒谬,然而就在顷刻间,方才所见那曼妙绝伦之人却忽地在心头上浮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丹缨双手一握,心道:“不、绝不可能”
春光懒困倚微风()
无艳本想找到紫璃,却又怕身后上官兰台追上,放眼未见紫璃,便急忙不停脚地往前跑掉。
一直跑出一重院子,才缓缓住脚,心却狂跳不休,无艳捂着胸口,心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做?之前还以为因我是慈航殿的人,所以他故意难为我,可是”
想到上官兰台最后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无艳用力摇头,又抬起袖子擦擦嘴,嫌恶皱眉:“果真是邪派的人,这样寡廉鲜耻,青天白日地居然轻薄我。”
无艳想到这里,心有余悸地回头又看一眼,见身后长廊空空,才又松了口气,趁着左右无人,便跳下栏杆。
此地假山重叠,花木繁茂,无艳有意避着人,便往繁花深处而去,边走边想:“当初我思虑不周,不该答应这人的条件,现在想走都没法子走,只是我若不答应他,难道眼睁睁看着大人丧命么?只盼大人服了解药,快些好起来。”
想到尉迟镇,无艳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面前碗口大的一朵牡丹花,心道:“他现在该好了吧,当初也是因我才遭这无妄之灾,如今他们说那个什么黄小姐跟大人是天生一对,或许,他们以后就会”
眼前早开的牡丹是令人惊艳的玫红色,色泽如玉,阳光下盛放,当真有倾国之色,但无艳却没有赏玩赞叹之心,似乎眼前的明艳美景,越发显得她的心一片凄惶。
撇开那花,无艳迈步往前,却又想:“咦,为什么我又想到尉迟大人身上去了?我该想想这个恶人到底要做什么才对,还有,若是我在此被他所困的消息给师父知道了不知师父会不会动怒?”
无艳一时苦恼,便抱着头蹲在地上,恨不得一头钻进泥土里,不问世事。
牡丹花高大,无艳人在丛中,便被遮了半个身子,此刻蹲地,整个人就被遮住,耳畔一片静寂,只有花叶随风发出的细碎声响。
不知隔了多久,耳畔忽地有人道:“丑丫头,你藏在这里做什么?让我一顿好找。”
无艳吃了一惊,忙回头,却见从牡丹花树里钻出一个瘦削的身影,居然正是之前见过的少年琉璃。
无艳见是他,倒不吃惊,知道他是修罗堂的人,出现在此自然正常,倒是琉璃,乍然见无艳转身,整个人倒退一步,差点跌进花丛。
无艳见他双眼睁大,仿佛见鬼,便道:“你怎么了?”
琉璃生生咽了口唾沫,盯着她的脸,迟疑道:“丑丑丫头,真是你?”
无艳皱眉,她虽知道自己的面容在世人眼里属于难看的那类,可也不喜被琉璃当面连连地叫,便哼了声,转过身去往前而行。
谁知琉璃一个闪身追上来,将无艳拦住:“喂!”
无艳被他握住手腕,便皱眉瞪他:“你干什么?”
琉璃听了她的声音,才又肯定:“真、真的是你?”
无艳大为烦恼:“我知道我比之前更难看啦,你不用这样羞辱我何况我好看难看,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无艳用力撇开琉璃的手,便要转身,琉璃被她所说的话惊呆了,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难道不知道?谁谁说你难看啦?”
无艳往前疾走,正午的阳光炽烈,兜头洒落下来,无艳的眼睛微微有些疼,大声道:“当然啦!你们都说!我下山后就一直都有人说我难看,可那又怎么啦,我又不害人,只救人,不嫌弃我容貌的,只有大人跟紫璃,可是大人口不对心,嘴里说着喜欢我,心里却也是嫌弃我的,只有紫璃年纪小,不在意那些”
无艳说着说着,泪水如涌,模糊了视线,身后琉璃呆了呆,慌忙掠了过去,将无艳的袖子拉住:“你站住!”
无艳被他拉扯的身子一晃,琉璃看着她脸上带泪,却越发明丽不可方物,忍不住喉头又是一动,才道:“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不知你的脸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了么?不先不管这个,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的”
无艳愣神:“什么?”
琉璃对上她的双眼,见雪肤花貌,星眸夺魂,令人不敢直视,就连美貌如白雪色,在这张脸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琉璃苦恼地移开目光,才道:“尉迟镇是否口不对心我不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吃那颗解药,而且”
无艳浑身一抖,叫道:“你说什么?”
琉璃道:“好像尉迟镇知道你为了解药而来了修罗堂,所以他要我带信给你,除非你回去不然他是宁死”
无艳听着琉璃的话,眼中的泪刷地又涌出来,握紧的双手都在情不自禁地颤抖。
琉璃说到这里,便低声道:“我是冒死来说这些的,丑丫咳,你千万别说见过我,更别泄露是我跟你说这些的,我走了啊!”
琉璃说罢,左右看看无人,便一闪身,一阵烟儿似的消失无踪。
无艳本想细问琉璃,然而等她回过神来,琉璃早就没影了,无艳擦去泪看了会儿,发现他是真走了。
无艳想着琉璃所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尉迟镇没服解药,情形又是如何?无艳牵肠挂肚,然而想到那句“除非你回去不然他是宁死”,心里却酸酸软软,无艳缓缓抬手捂住脸,竟于花丛之中大声地哭了起来。
无艳尽情哭了会儿,才抽抽噎噎停住,放下捂着脸的双掌,看看掌心,似觉古怪。她重在脸上摸摸,想起琉璃的话,又想到之前紫璃的反应,以及上官兰台看着自个儿时候那种炽热的眼神
无艳心头一凉,四处一打量,往前急跑几步,却见花丛之外不远,有个不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如镜,无艳疾步跑到湖边,跳上青石,低头看向水中。
湖面映出头顶天光云影,也映出她的容颜,无艳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脸,几乎也吓得倒退一步。
坐在岩石上,无艳发呆:“这怎么有可能,师父明明说,除非他亲自动手,否则没有人可以看穿的,也没有人能够让我恢复本来的容颜,现在又是如何?该怎么办?”
无艳抱着膝,埋头在腿上,隐隐地想:“是了,多半是那恶人搞的鬼,他千方百计留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还说什么让我嫁给他,师父曾经跟我说,只有不在意我的脸的人才可以”
一想到这里,心头砰然一跳,脸颊上浮出一抹绯红。
琉璃说尉迟镇宁死不肯服解药,只要她回去无艳伸手抓住脸,慌里慌张地想:“难道我错怪大人了,他、他”那个念头在心里浮出来,却又不敢彻底想明白,然而越是不敢,却又越是想,无艳渐渐地又抱住头,整个人在石头上几乎缩成一团,朦朦胧胧中,耳畔却听有人唤道:“无艳姐姐,无艳姐姐!”
无艳茫然抬头,左顾右盼,复又扭过身去,却见隔湖相望,有个不停跳动的身影,边跳边向她挥手,自然正是紫璃无疑,而在紫璃身旁,有一人白衣金冠,驻足不动,死死地望着她,满面惊骇无法形容,正是东平王丹缨。
且说琉璃跟无艳说完后,便匆忙离开,他身法轻灵,行动极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天龙别院东南一隅,此处倚山势而建,眼前的一幢楼,竟是攀着山石而上,显得十分孤拔险峻。
琉璃抬眸看了眼,目光中露出畏惧之意,低头缩身正欲进院子,院内却走出一人来,忽地看到琉璃,一怔之下,便扯着他走到院墙角下。
琉璃也不挣扎,乖乖地随她而去,到墙根站住了,琉璃才笑嘻嘻道:“白姐姐,你捉我干什么?”看向她面上,眸色微微一暗。
白雪色原本美艳的脸颊上竟带着一道伤,伤口似还新鲜,虽敷了药,却仍很明显,尤其是对这张原本毫无瑕疵的脸而言,实在是触目惊心。
白雪色道:“你去哪里啦?方才我一个不留神,你就不见了。”
琉璃若无其事道:“我听说主人把豹苑的小豹子赐给那小王爷了,我舍不得,就去看了眼,怎么啦?”
白雪色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琉璃道:“这话问的,不然还会是什么?”
白雪色看了他一会儿,又特意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音道:“之前在黑龙寺,尉迟镇伤了我的脸,他明明可以把我都拿下的,为什么忽然无端端放我们一马?当时你在里间大叫他停手入内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琉璃凝视她脸上那道伤,缓缓移开目光,摆手笑道:“哪有的事,只是他知道拿下我们也无济于事,且他有那么多灾民要救,才放人的,关我何事。”
白雪色打量他的脸色,肃然道:“小琉璃,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就好,我只是担心,怕你为了我跟尉迟镇达成什么,我只想你记住,不管如何别背叛主人,不然的话计九幽如今还在牢里呢,我不想你出什么事”
琉璃一怔,敛了笑,道:“我知道,你最喜欢主人啦,当然不会背叛他但我也不笨,知道背叛主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所以你放心吧。”
白雪色听他说完,才噗嗤一笑,抬手捏捏他的脸蛋儿,笑道:“小琉璃,说话怎么酸溜溜的,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琉璃挺起胸膛,道:“我还小么?那丑丫头呃,那丫头比我才大不了多少,主人不也是喜欢她?”
白雪色闻言,脸上笑意才略减了几分,道:“主人做什么都自有道理,这不是你我能置喙的,以后别提此事了。”
琉璃哼了声:“哦我只是想说我也不小了而已,那你以后也别总是瞧不起我了。”
白雪色这才又转愠怒为喜,复又笑道:“谁瞧不起你了,我知道琉璃是最能干的了,姐姐也喜欢你!”她说到这里,便凑过来,在琉璃的脸上吧唧亲了口,才道:“进去吧,主人有事吩咐你。”
琉璃呆若木鸡,脸儿却腾地红了。
桃花一簇开无主()
隔水相望,丹缨目之所见,俨然便是传说中的洛神再生,她坐在水畔岩石之上,扭身凝睇看来,双眸朦朦胧胧,似能看透人心,肌肤如同白玉造就,阳光下似莹然有光,樱唇嫣红,腰肢纤细,说不出的美貌绝色,脉脉风流。
丹缨心道:“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这正是洛神赋之中说及洛神形容的词句,此刻竟不由自主于唇齿间流连,而对丹缨而言,在今日亲眼所见之前,一直都以为那个传说中的绝代佳人只是存于传说或者神话中罢了。
紫璃回头看一眼丹缨,见他呆看无艳,便先蹦跳着绕湖跑过去。那边无艳跟丹缨略一对视,便也起身,自岩石上一步下地,迎着紫璃而去。行动之间,白衣飘动,步态轻盈,从湖这边的丹缨看来,更宛若凌波水上,实在处处绝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