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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有沈统领,他们都觉得你很好看啊!”
无艳吃惊连连:“我知道你是胡说,尉迟大人哪里会觉得我好看,我只是觉得我医术好心地好而已,从来不曾夸我好看,当初,我听你四哥跟尉迟大人说起来尉迟大人的意思好像也是不喜欢,虽然、虽然在之后”
无艳一时便想起来长安的时候,那夜在长街上,她跟何靖灯影底下,偷听到尉迟镇跟丹缨的对话无艳想着,心不由地重又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上也越发痒痒。
无艳用力摇摇头,把脑海中尉迟镇的样子挥去,又道:“遇之的腿大有起色,我瞧假以时日就会行走自如的,现在我只要把断离的解药制出来便好,我要快点离开这里,免得生出更多误会。”
紫璃问道:“什么误会?啊我知道了,难道你是说尉迟镇的夫人之事?”
无艳吃惊道:“你也听说了?”
紫璃道:“我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听多嘴的丫鬟说的,说什么有个什么官的小姐,尉迟镇对她很是不同估计会娶她什么的还说什么不会娶无艳姐姐,哼,姐姐非要嫁给他么?当然是要嫁给我哥哥的。”
无艳先是失笑,而后又叹道:“唉,果然是真的了,我也听说了”
无艳听说的,不止是这个,还有一些私底下的流言,说无艳“痴心妄想”,“缠着”尉迟镇等等,十分不堪入耳。
无艳自然不会跟紫璃说起这些,紫璃道:“你的脸更红了,别动,等我涂完了这些。”
无艳竟有些灰心,道:“还是不要涂了,好似没用。”
紫璃道:“哪里没用,我瞧最近好了些”
紫璃自然不肯承认他每天辛勤涂药却丝毫效果都无,因此便一味往好里去说。
无艳惘然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的药不会没用的,这仿佛不是桃花癣”
两人正说着,门口上沈玉鸣进来,见两人坐在桌边,便先行礼。
紫璃见他面上带着狐疑之色,便问道:“沈统领,你有事吗?”
沈玉鸣道:“正是,小殿下,我方才在外头看到尉迟将军匆匆地出城去了。怎么他没有说么?”
紫璃对这消息不以为然,便不理会,无艳却问道:“出城做什么去了?”
沈玉鸣摇头说道:“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等要追过去,那边已去的远了,因此并不知道究竟。”
这日,尉迟镇果真并未回来,而府内的流言却也因此而略有升级,有些仆人暗中议论纷纷,说是尉迟将军是因为故意避开无艳才特意匆匆离府的。
望帝春心托杜鹃()
负责伺候无艳的丫鬟小莲去厨房取晚饭,刚进门,便给几个厨房里的妇人围住,一个胖妇人道:“莲丫,是不是真的?咱们将军为了避开府里的那个古古怪怪的女娃儿出城去了?”
小莲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妇人问道:“你们总说那女娃儿长的丑,我到底是没亲眼见着,到底是怎么个丑法儿?”
小莲听了,才略有几分不屑,道:“其实一开始倒还顺眼,可是谁知道她居然想当咱们将军夫人来着,这也太过了些,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儿呢。”
先前的胖妇人道:“这长得丑倒还其次,听说这女娃儿是个大夫,先前给院子里那位什么公子看病,把人家剥的赤条条地,都看光啦!男女授受不亲,实在是伤风败俗的紧,可有没有这回事?”
小莲捂着嘴笑笑,道:“有是有的,是那些薛公子,说起来,这位薛公子可是好看的很,就算是黄小姐都不如他,只可惜他的腿有残疾,原先不能动的,但听说正恢复着呢。”
这位黄小姐,便是太原城一位黄缙绅的千金,黄老爷年轻时在京中为官,年纪渐大便告老还乡,在太原城名誉极好,黄小姐也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美人兼才女,传闻之前在尉迟镇回青州府“成亲”之前,黄老爷还曾跟尉迟镇商议过将小姐许配之事。
几个妇人啧啧称奇,她们在厨房做活儿,寻常是不会进到内堂去的,因此只捕风捉影地听说,并不曾亲眼见到无艳跟薛逢,听了小莲说,各自惊叹了会儿,那胖妇人便道:“你们瞧瞧,这样没品行的女娃,怎么能当咱们将军夫人,若她能当,咱们府里的丫头哪一个不能?”
小莲眉眼带笑,心中自有几分得意,却道:“这可不能乱说,幸好将军不在府里,若是在,你们可要留心了。”
三个妇人连连答应,其中一个又道:“那么如今咱们将军都出府去了,这女娃子又想怎么样,还留在咱们府里?”
小莲微微皱眉,没有做声。
胖妇人捂着脸道:“不是说她的脸极丑,能传染的?这样的人留她做什么,都是咱们将军太仁厚了不好意思开口,才悄悄地避开,指望她能自己离开也说不定,只怕她脸皮厚,不舍的就罢手放了将军这棵大树,我可还听说她还是个行走江湖的,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出身啧啧,也怪不得行为那样放荡了,陌生男人的身子也敢乱摸,怎么配得上咱们将军呢。”
其他两人齐齐附和道:“说的很对!若是说般配,那也只有黄府小姐了。”
小莲被围着说了这会子话,见时候不早,便提了食盒往回走。
目送她离开,几个妇人才又各自做活,其中那胖妇人却悄然倒退出门,闪身到了厨房偏间无人处,面上透出几分诡异笑容,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底下一张娇艳如花的脸,赫然竟是曾跟尉迟镇交手过的白雪色。
白雪色卸下面具,静听左右无人,便出了门来,这厨房靠近后面院墙,白雪色疾步走到墙边,把身上伪装的累赘东西取出,扔在乱草之中,重新勒紧腰带,纤腰一扭,人拔地而起,自墙头跃了出去,消失无踪。
尉迟镇忽然离开,也没有消息,更无解释,无艳呆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下午去给薛逢复诊之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无艳心中挂念尉迟镇,正在灯下发呆,便见丫鬟提着食盒进来,无艳毫无胃口,又实在打不起精神,便道:“劳烦了,只是我不饿,就不吃了。”
小莲正把食盒放下,也不打开,转身就要走,闻言便站住脚,想到方才众人的话,一时气愤,便回头道:“姑娘怎么这么难伺候的,若是不吃了就早说如何?叫我辛辛苦苦拿来了又说不吃,是什么意思?平白捉弄人玩儿么?”
无艳绝想不到她的反应竟如此之大,一时怔住:“我、并无这个意思,我只是不饿”
小莲没好气道:“我们府里人虽多,个个却很忙,没人有空伺候闲人,如今将军又不在了,姑娘若是不饿,以后我都不来送了,也倒是好!”
无艳听着这话,才觉不是在说这顿饭,仿佛话里有话,无艳便问:“你说的是什么?”
小莲瞥她一眼,皱眉道:“有些话非得别人说么?将军不过是宅心仁厚加可怜姑娘,才对你好好照料的,可是姑娘你忒也痴心妄想了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样貌,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将军?我们将军自也看不上姑娘的,所以才忍无可忍地连府里都不回来了,姑娘你且瞧瞧看我们府里的人,能数得上的,哪个不是平头整脸的,将军若是瞧得上,早就一个两个收了房了何必看您这样儿的”
无艳这才明白,寻常她只是偶尔听到三两句,却没想到小莲会当面说的如此赤。裸,一时面上喷血一般,然而涉及尉迟镇,无艳却又无法完全反驳,因为无可否认,她心底对于尉迟镇是有一份别样好感的。
只是在听到小莲说尉迟镇是因为避开她而夜不归宿,身子不由狠狠一震。
无艳沉默,小莲却把这沉默当作了默认,当下冷笑一声,又道:“我若是您,则心存对我们将军的感激,趁早自己主动离开罢了,何况让将军觉得您是个厚脸皮的人呢?实话说,我们太原城里头一号的美人,身世显赫的黄家小姐,迟早都会嫁到府里来,那才是将军夫人的气质呢。至于您”
无艳垂眸不言,心中也不知是震惊,还是难过。
小莲正说的得意,忽地听到有个冷峭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说道:“什么是将军夫人的气质,将军夫人又是什么气质,我呸!你们家将军要娶阿猫阿狗当夫人,关我丫头何事!她有说过非要嫁给你们将军不可么?”
小莲一惊,忙回头,却见门口站着的人,身量高挑,容颜绝美,幽幽夜色之中看来如桃花艳,如昙花白,正是薛逢。
小莲讪讪,正要行礼,薛逢道:“还有,你太多嘴了些,也太自以为是了,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若是给你们将军亲耳听到,我保证你以后没机会留在这府里了。现在,给我滚出去!”
小莲被斥,偏偏无法还嘴,望一眼薛逢冷而高不可攀的容色神情,小莲捂着脸,拔腿跑了出去。
无艳在旁边看着这幕,见小莲离开,她也跑到门口,赶忙扶着薛逢:“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现在你不能就下地行走么?”
薛逢双腿正在恢复中,然而断了的经络需要修复的时间,因此无艳叮嘱他不可妄动,方才他是被剑仆扶着,一步一步挪到这里来的,训斥小莲的时候他靠在门扇上,手紧紧地握着门框才不曾滑倒地上,此刻见无艳过来,便顺势靠到她身上去。
薛逢看着无艳,气道:“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就任由那贱丫头欺负了?”
无艳一怔,道:“不要这么说,她不过是误会了而已。”
薛逢道:“误会?管她什么误会,敢在你面前放肆,就该打她几个耳光,然后封了她的嘴!”
无艳见他义愤填膺,自个儿却忍不住笑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都不恼。”
薛逢咬牙切齿,看向无艳,却又叹道:“你唉”可见无艳是对尉迟镇动了情,所以不曾还嘴,又或者是“爱屋及乌”,因为尉迟镇的缘故,不肯为难小莲。
薛逢知道此中的种种复杂牵连,却不说破,只道:“我累了,你扶我。”
无艳竭力撑着,扶薛逢到了床边,道:“你这是自讨苦吃。”
薛逢松了口气,道:“臭丫头,我为你出头,你一句谢也没有,反如此说我。”
无艳笑笑,拉了凳子在床边,伸手给薛逢按腿,道:“好吧,谢谢你啦,遇之。”
薛逢靠在床边,看她的小手揉捏在自己腿上,一时十分受用,不由道:“你若肯每日给我这样捏捏,我每天都来自讨苦吃都成。”
无艳噗嗤一笑,道:“这个不成啦,我改日就要走了。”
薛逢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什么?”
无艳道:“你的腿快要好了,我已经去了一大半的心事,另一件剩下的事,则是大人的解药,我的确是得尽快离开这里。”
薛逢冷道:“是因为那丫鬟说的话?”
无艳摇头:“当初大人是因为我才中毒的,结果差点儿毒发,还差点连累了你,我只想快些把他医好,然后我便可以无牵无挂离开啦。”
薛逢皱眉,隔了会儿,才道:“你不是喜欢尉迟镇么?为什么,还要走”
无艳手上一停,却又继续,低低道:“其实小莲说的也对,大人跟我不同,他他的确是需要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而我何况他也有了心上人了。”
薛逢张了张口,府内的传闻,也瞒不过剑仆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