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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
她看到,莫景行将头低得更低了。
一个微不足道甚至在这个时候不起半点作用的动作,让温莞心里难受得不要不要的。
莫景行,她真的没有看错这个人。
这个,虽然年轻,但是不管遇到什么时候都会率先为她考虑的大男孩。
一开始,不顾众人的眼光救了自己,在自己不想活下来的最初一年,给予自己无数的鼓励和希望。
第三年,当得知自己为了摆脱云西成假意提出跟他结婚,明明知道自己居心不良却也手舞足蹈的准备,甚至为了给自己最好的婚礼,提前一年就定做好婚纱,之后的教堂,虽然时间紧迫,还是熬夜的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之后,知道自己跟云西成离开,他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着烂摊子。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却在得知自己病情不稳定的时候,不计前嫌又义无反顾的抛弃自己所有的东西,无怨无悔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当得知自己跟云西成和好之后,他还能潇洒的退出,并且说着祝福自己的话。
她知道的,她曾经半夜醒来,无意中看到他在自己门口踟蹰,她知道他其实只是表面洒脱内心却是温柔似水的孩子,可是她却一直这么自私的享受着他的付出。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只要他们之间不主动拆穿,这份美好也就会一直持续着。
可是她怎么就忘了呢。
莫景行,他也是一个平凡人而已啊。
就像现在,在一会儿之前,他心中肯定对她还有着埋怨,可是就在眼前的查准备用他来要挟她的时候,他纵使无力反抗,却也尽力了。
他知道她只要看到他受伤就会崩溃,所以他默不作声的转过了脑袋,他知道只要听到他的惨叫声,她心中的那道防线就会被突破,所以,他宁愿自己疼死却也还是紧紧的咬紧牙关。
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为自己考虑的大男孩啊,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温莞,我给过你机会了。”查彻底的怒了。
一把掏出别在腰间的枪,对准莫景行的心脏就要射去。
莫景行的身子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之前的匕首被拔出丢在一侧,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沿着他的身侧,汇成一股小溪。
然后这股溪流,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沿着温莞的方向流动,最后,停留在她的脚尖。
她终于崩溃了,着急得大哭起来。她疯狂的挣扎着,身后钳制着她的人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居然被她挣脱了。
当然。这个挣脱,指的紧紧只是温莞的脑袋不在受他的控制而已。
但是因为动作太过猛烈,凳子再次砸倒在地。
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大滴大滴的划过她的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红色,红色的,铺天盖地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红色。
身后的人想要再次去拉,被查制止了。
看着眼前的人。他眼睛眯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心情变得很好。
温莞背着重重的椅子,莫景行的鲜血沾染在她的身上,手上,甚至是脸上。
她一步步的向前爬。仿似一个卑微到尘埃中的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土。
“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放了他。”三年前,因为父亲宁死不屈也不让她下跪,父亲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回想,他说自己的女儿是最骄傲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恶势力下跪。
她不能求人,她是正义的化身,她一旦下跪。就相当于将正义摈弃。
可是……
可是爸爸,我现在已经不是外交官,所以我下跪,我求人,都只是我个人的事情,跟国家的荣誉毫无关系了对么?
最主要的是,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啊。
爸,是您教我的,您说世界最不能欠下的就是人情,可是我欠了眼前这人的,何止是人情呢?
爸爸,对不起。女儿居然对着仇人下跪,是女儿不孝,您等着,若是……若是轮回路上还能见到您,女儿,女儿到时候给您赔罪。
“啧啧,我看到了什么?”查笑得得意忘形,“之前西成不是跟我说,要让温莞下跪,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么?”
听到这话,温莞只觉得气血翻腾,云西成,居然跟他讨论过这些么?
那么。讨论的时候,又是在怎样的一种环境下呢?
是把她温莞当成妻子,陌生人,还是外交官,又或者,只是……他们联合起来算计的对象之一?
西成。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能不能,不要背叛我。
你会不会是,是最后陪伴我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呢?
“怎么办,你这么容易就下跪,我真的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呢?”
“求你,放了他。”
温莞已经说不出来其他的话来,原本精致的脸庞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莫景行同样疼得说不出话来,却还是一直挣扎着让温莞起来。
可是,只要他一说话,踩在他伤口上的那只脚就会毫不留情的用力,温莞看得出来,他已经疼到极致。
就算不是疼,要是血不及时止住的话,莫景行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啊。”
终于,莫景行再也控制不住大叫出声,被刺了一刀的小腿上,那只穿着军用靴子脚不断的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样空虚。
终于。他的叫声彻底击溃温莞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眼看着自己怎么努力也始终离莫景行和查一小段距离,她颓废的挣扎着,哭泣着。
“求求你,放了他。”她的声音很大,带着一些撕心裂肺的感觉,那么的嘶哑和绝望。
“条件呢?”查好笑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仿似在看两个死人,又好像在看两个怎么蹦也蹦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小猴子。
此刻的他们,在他眼中就是两只破烂的玩偶。
哦,不,或许连玩偶都算不上不是么。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温莞求饶,罢了,想要的,就都拿去好了,她不要了,都不要了。。
只要,只要莫景行能活着,那些东西,她不要了又如何?
闻言,查终于笑了。
他将踩在莫景行脚上的腿拿开,吩咐人将两人给扶了起来,他捡起之前丢在地上血淋淋的匕首把玩着,一会儿落在莫景行的脖颈上,一会儿又落在温莞的脸颊上。
冰冷的触感,让温莞彻底绝望。
“我的要求不高,你知道的,我只要你之前得到的那三份资料,而且,你必须保证是真实的,温莞,你知道我的脾气,要是拿了假的,别说莫景行了,你们会连渣都不剩,至于林笑手中的那一份……就不用你们代劳了,我会……亲自去取。”
136;她的人生如此狼狈()
查离开很久,莫景行还躺在地上起不来,身上的凳子,绳子都已经被尽数取下,此刻的他们相对来说是自由的。
并没有人来帮他们处理伤口,用托尼斯,查的话来说,那就是,“听闻莫先生本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医生,那既然这样的话,想必连医生也不用我刻意去请了吧?”
两人纵使无奈,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看着他们将药瓶丢在地上就转身出去,温莞只得感叹他们还没有完全丧失人性。
不,对于他们,压根没有任性可言,之所以留下药瓶,是不希望他们那么早死,而不帮他们找大夫,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这也是,查给温莞的考验。
“景行,你怎么样了?”温莞挣扎着站了起来,奇怪的是两只手都疼得伸不起来,她想搀扶一下莫景行,但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莫景行侧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汗珠还在不停的落下,“你别乱动。”这么说着,他自己已经艰难的坐了起来,伸手将留在身侧的医药箱打开,然后仔细的闻了一下,“你现在不能动,我刚刚听你的手声音不对,或许是骨头断了,你现在乱动的话,只会让更多的骨头错位。”
温莞乖乖的点头,她怎样其实她并不关心,她担心的是自己要是不听话莫景行一定会着急会担心,于是才选择乖乖配合。
“好。”温莞点头,然后庆幸莫景行的手没有出什么问题,只见他艰难的将牛仔裤拉了起来,但是血肉连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容易,于是温莞用脚将查丢弃的匕首踢给莫景行,他捡起二话不说的将裤子划开丢掉。
血肉外翻,血肉模糊,已经顾不上恶心,顾不上害怕,温莞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她看到莫景行只是微微皱眉就将经脉连接,然后找了医药箱中能用的消毒水消毒,之后有些简单的上药之后用纱布就这么包了起来。
因为没有地方洗手也没有一次性手套,所以哪怕是包扎之后的纱布上面,依旧鲜血淋漓。
他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骨头,还好,都没碎。
于是他示意温莞坐在他跟前。
温莞似乎是想解释的,可是这种情况下似乎连解释都变得多余,只听哗啦一声,莫景行已经帮温莞把她的外套脱掉的同时也将她右手上的半截袖子割掉。
触目惊心的伤口,丝毫不比莫景行身上的轻。
温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莫景行眉头皱的很深,“刚才不是还很能耐的么,怎么,这会儿知道疼了?”
“刚才不是光顾着紧张了么,我哪里知道会……啊。这么严重……严重。”温莞一边回答,莫景行就一边治疗,她骨头错位。有一根细小的还直接戳破皮肤钻了出来,莫景行将她掰回去的同时,温莞也疼的大叫。
接下来,温莞已经没有力气耍嘴皮子了,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唯一一句还算有些连贯的话,大抵就是……“轻点,莫景行你轻一点。”
半个小时候之后,温莞的右手终于被接好,莫景行拉过她的左手想要继续。被温莞制止,“不急这一时半会的,你已经累了太长时间,需要休息。”
“我没关系。”莫景行抿唇,显然还没有完全解气,他想要甩开温莞的手,但是看着这只千辛万苦才接起来的脆弱手臂,又实在不敢用力。
“听我的,休息一下。”这么说完,温莞起身,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刚刚那些人没有喝完的矿泉水递给莫景行。
莫景行有洁癖,温莞也有,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知道只有活着才是资本,于是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勉强喝了一点。
“景行,这只手,非看不可么?”
两人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在疼痛的刺激下变得没有那么明显。
莫景行有些奇怪,“怎么?”
“刚才被折到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这只很久没有知觉的手疼了一下。”
“什么?”莫景行一听,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这,绝对算是一个好的征兆不是么?
他艰难的转身,拉住温莞的手就要查看,却被温莞避开,“你……不确定?”
看着温莞纠结的神色,莫景行疑惑,若不是担心自己出了幻觉,想必温莞也不会这样。
“不是。”意料之外的,温莞居然坚定的摇头,“这一次,我是真的非常清晰的感觉到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