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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按照老规距,将这不干净的东西,沉了吧!”
武小北推开前面挡着的村民,探出脑袋迷惑地问:“阿公,什么沉了?”
老族长用枯瘦的手指往她脑门上一指,板着脸,口气阴冷地道:“你!”
“呃”迷湖的武小北呆住了。她还没想通自己跟“沉了”有什么联系,身子却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绑了起来,像包棕子似的缠得严严实实。
这帮男人粗手粗脚,没轻没重,那粗硬的绳子勒得她细嫩的胳膊和腰部生疼,她忍不住直叫唤:“好疼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救命啊——谁来救我?”那凄厉尖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夜空,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悄然间吞没了。
命中注定,没人会来救她。
如果苍天有眼,那么此时,他或许睡着了。
武小北被群情激奋的村民从山上一直抬到芙蓉村口的小河边,重重地扔在地上。河边的青石板上凝结着一层寒露,又冷又痛,背后一阵阵冷汗直冒。。
老族长庄重地走到河边,摆开架式,主持了一场简单的古老仪式,这是从祖宗传下来的一种祭祀方法:点上清香,烧了黄纸,仰头对天苦苦祈告。
那碎碎念念的声音缠得心头难受,武小北从来没像今晚这么般痛苦。她想到了当年离开母亲时候的感觉,心中充满了一种悲凉。
“阿俊——”她念着这个名字,眼睛悄悄地红了。
老族长念完自认为神圣的咒语,侧目使了个眼色,人群中自告奋勇地走出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弯腰吃力地将河边一块巨型的盘石抬了起来,这青盘石足足有几百斤重,他们五个人抬着,还嫌吃力。只见他们一步步将东西抬到武小北身边,重重地放在旁边。
沉重地盘石将河边松软的泥土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武小北直到看到他们将自己和盘石绑在一起,这才明白所谓“沉了”是什么意思,她总觉得得自己还年轻,没有活够。至少还没成家立业,没有经历大部分女孩子该经历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惊恐万状,嘶声大喊:“你们这是杀人——不要啊——”
这个时候,这种特殊的场合,河边站满了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不好。很多时候大家都遵守一种约定俗成的规距,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杀人。
人群之中有些个心软的妇人,见状赶紧搂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一点,唯恐吓坏他们。其他更多的则是保持沉默,脸上挂着一种冷到骨头里的淡漠表情神。还有些则是心怀叵测,流露出激奋的表情,像在看精彩的表演
村民们天真认为:只要沉了她,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小北被数双坚强有力的大手活生生地推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清秋望到那一幕时,感觉身子像随着她一起沉了下去,冰冷的河水刺得人难受,可是什么也比不上胸口的压仰,窒息的感觉。。
河水中张惊恐的脸越陷越深,很快就看不见了。
平静的河面上只剩下一串寂寞气泡,在风中炸开,渐渐地,连水泡也不见了。
夜安静极了,阴沉得可怕,一阵阵地冷风,吹过人们的表情复杂的脸,吹过微波鳞鳞的河面,吹向了无边无际的黑沉沉的山林深处。。
老族长死死地盯着那条河,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很快一种荣誉感,使命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挺直了已经弯曲的腰板,微微抬高了头,故作淡定地挥了挥手说:“好了,麻烦已经沉掉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都回去吧,安心地睡个好觉!”
大家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般的表情,三三两两地往家里走。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这一夜的山上山下的奔波,大家显然都累坏了。他们以为这样就平安了,可惜,他们全错了。
世上很多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人是沉掉了,对整个芙蓉村来说,麻烦却才刚刚开始。
清秋感觉自己也被沉到了河底,没有呼吸——她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呼吸,因为一直以来,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吸呼声。
她静静地坐在河底,看着眼前迷茫的一片青蓝色,像一片水草一样,固定在那儿,以鱼为伴。
她本以为一开始跟着武小北的那段日子是最无聊的,可是,现在发现眼下却比曾经的生活更空虚,寂寞,孤单,无聊上百倍。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在这暗无天日的河底,没有阳光,也没有月亮。
清秋心中烦闷得快发疯,再这样泡下去,自己也将碎化成河里的一抹浮屑,从此消失不见。忽地,眼前飘过一个白色的影子,一双纤长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缓缓地抱着她浮出河面。
清秋仰头望着她,直直地望着,那只手是如此有力,胸怀是如此温暖他低下头望着她,面容白净,眼神清亮,整张脸上洋溢着熟悉得令人心动的微笑。她的眼泪蓦地落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原来是你!”
“是我。”他低低地回答。
清秋不禁迷茫了,暗忖:那我又是谁?
记忆像潮水涌上心头,一幕幕如同身临其境。她猛地明白了,原来这是关于前生的记忆,柳雅兰的记忆。
想不到,竟是这样!
原来,这么多日子来,自己是在轮回中穿梭,回荡,从来没有走远过。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清秋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她现在不在乎是自己是谁,武小北也好,柳雅兰也罢,尽情仰望着蓝天白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吸不到任何东西,但精神乃随之一震。良久,她缓过神,环视了一周,蓦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98章 李仙师的心结()
岸边的大盘石上站着一个身材纤长的白衣少年,清俊的脸上,眼神温亮,嘴唇扬起,充满轻蔑。那高高在上的眼神,那嘴角的不屑表情,像极了汉光月。
清秋却不是因为他而感觉到震惊,在他的身后,连绵数百里,净是焦枯的黄土地,高山,田野,全像被火刚刚烧过一样,热得哧哧地冒着白烟,村前村后,到处是死气沉沉的景象。
远处还传来出殡队伍的哭嚎声,声音凄切。
为什么眼前的芙蓉村,跟那晚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吗?”阿俊见她愣在那儿,不禁关切地问。
清秋不知如何回答,怔怔地问:“我是不是死了”
阿俊眼神中划过一丝伤感,良久,点了点头,口气坚定地道:“你已化成为了厉鬼,错过投胎转世的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用它让净化你的元神”说着,从口中缓缓地吐出一颗硕大的珠子,闪闪发光。
“龙珠——原来它是你的东西!”清秋认得这东西,不禁睁大了眼睛,迷惑地问,“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这是我数千年来真元所凝结而成,正好用来净化你的魂魄,帮助你投胎”阿俊将珠子高举过头,对着阳光,运气凝神。
那珠子吸收了能量越变越大,如狮子球般滚了过来,缠绕着清秋,飞速旋转。淡淡的火光温暖,和煦,滋养着灵魂,她感觉身体异常舒服。
突然,空中传来如雷般的吼声:“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龙珠“噌——”飞上天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收走。
清秋定睛一眼,这不速之客穿着灰色衣裳,右手握住龙珠,眉目之间英气咄人,这不是霍仲天吗?
她不禁呆在那儿。
阿俊心中一空,脸色惨白。他在乎的不是失去龙珠,而是被打断了法术。这就意味着心爱的人无法完整地投胎转世,他怒气冲冲地大喊:“臭道士,你竟敢坏了我的好事!”
霍仲天忧郁地望了望远处的荒山,枯树,面色一沉,威严地喝斥:“你这妖龙,修练不易,初化龙形就犯下此等恶事,今日我替天行道,必收了你!”
清秋精神恍惚,刚想上前阻止,可是整个身子随着风飘了起来,眼睁睁地看到他们打在一团,无能为力。
渐渐地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迷雾之中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瞪着自己。
“李仙师——”她心中一凛,清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站在阵法之中,周围的黄符在风中燃烧,硫黄味冲着鼻孔,异常难受。
“该死,想不到他还留了一手!”李仙师握紧拳头,一贯平静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那是愤怒,掩饰不住的愤怒。
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让他生气的事。
丹丹诧异地说:“咦,这龙珠里居然还有一团真气护着她,也不知是哪个高人设的,唉,这阵法反而被这真气给破了,好厉害的人!”她嘴上虽叹着气,无限婉惜,可是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颀喜。
清秋立即明白过来,原来阴阳混元阵能够沟能阴阳两界,自己才能够游荡于前生今世,浮现出这许多记忆。
想不到,一切竟是真的。
李仙师本打算靠着灵魂离游之际,夺取龙珠,想不到里面竟有一团真气护着,反而将自己的阵法破了。
本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变成了烫手的山芋,量他越好的修养,也禁不住怒了。这世上的确实是很少有人能让他如此生气,但霍仲天绝对是名副其实的一个。
他想到了当年的括苍山的神界,想到了望海城的药店,想到了龙阳城恨咬牙切齿,拍案而起。
丹丹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问:“楼主,您这是怎么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了怒容,冷冷地抛下一句:“我还有要事去做,这里的残局就交给你收拾。”说罢,拂袖而去。
他并非有什么要事去做,只是扭头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雪白的墙壁上用红线挂着一根断掉的竹棍,断掉的裂口已经变成棕黑色。
这东西他放了很多年,已被摸得枯黄发亮,是他从结界中带下来的。虽然只是普通的东西,但对他来说,却是独一无二。
当他望到这根竹子时,狂怒的心才渐渐的冷静下来,眼睛像一片寒潭,深不见底。
他的思绪飘到了东海之边的括苍山,进入了“天外界”。
在那儿,孩子们从三岁开始便被划分为两类:一是天资聪颖,出类拔萃,被白云真人选中收入道山的幸运儿,像霍仲天、无尘道长;另外一中就是被定为资质平平的孩子,在结界中生活的普通人。
很不幸,他从小被认定为普通人。
可是,他却不甘心做一个普通人。从小,他便对道门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可是,每当他想迈步走子想进去时,总会有一双颤幽幽地手把他死死地攥回来,那是父亲的手,一双粗糙,开裂的大手。
“别去,小心被人看见!”父亲总是一脸惶恐,神情异常严厉地告诫。他指着院子深处坐在石阶上念经的那个清秀小孩子说,“你不是他,只有他这样的天资才可以配进这道门。”
那个孩子长着一张纯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他拿书的手指整洁修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漠和异样的清高。
他嘴里不禁喃喃:“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接下来,他日以继夜,不停地偷跑上山,每被父亲发现抓回来一次,就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