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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天教她修行,把上等的心法教给她,又教会她几套防身的武功。
有一天,柯梦放下长剑,擦着汗水,突然问在一旁晒药的霍仲天:
“叔叔,如果别人欺负我,该不该杀了他?”
“要是遇到别人欺负,能躲则躲,即便有时候吃点亏,也就算了。
“为什么要该忍气吞声,处处退让?”
“世间因果,莫不是因为:贪,嗔,痴。为图一时之快,结下仇怨,生生世世纠缠不休,反而误了自己!”
“反正,我就不想吃亏!”
霍仲天见她撅着小嘴,模样娇嫩可爱,当时只是觉得好笑,不过渐渐的,他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很快柯梦十三岁了,论姿色丝毫不比母亲逊色,长得是亭亭玉立,美若天仙,那水蛇小腰盈盈扭动,勾人魂魄!。
那天,霍仲天眉开眼笑地拿着一叠生辰贴,在她面前扬了扬,松了口气道:“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快点给自己选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吧!”
柯梦放下手里的书,怔怔地问:“叔叔,这是要赶我走么?”
“哪有!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霍仲天愣了愣,轻拍了下她的头,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看上门求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来来来,快选一个嫁了吧!”
“不要!我才不要成亲,决不让那些臭男人脏了我的床!”柯梦脑羞成怒道,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红贴,拼命地撕个粉碎,扔在空中。
霍仲天望着空中飘舞的红屑,诧异地问:“难道你不想嫁人吗?”
“哼,让我跟那些臭男人呆在一起,不如让我去死!”柯梦洁齿轻咬,恨意未消。
霍仲天碰了一鼻子灰,讨了个没趣,打哈哈笑道:“难道我不是一个臭男人吗?”
“才不是!”柯梦流露出几分少女的羞涩,娇怯怯地道,“这怎么能一样,叔叔又怎么能和那帮人比!”
霍仲天看她那羞答答的模样,忽然起起了当年的小柔,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厉害!
“从小到大,只有您对我最好,是真的关心我,别无所图。如果能嫁给您这样英勇的男子,才不枉此生!”
“我是个道士,闲云野鹤惯了,这儿女私情,我早已放下。岂能一样?”
“难道,您就没有真心爱过的女子?”
“这”霍仲天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蓝裙少女,像一朵绚烂的花朵般碎化在空气中,他怅然叹道,“有,不过,她已经死了!虽然我知道她已经轮回,而且像你这般年纪,可是,我也不会再去找她了!”
“为什么?”
霍仲天淡淡地吐出一句:“放过她,即是放过我自己!她已经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如今可以重新生活,我何苦还要纠缠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柯梦叹息道,蹙着眉头却想到了另一方面,暗暗地握紧了腰中的长剑,恨意顿起。她自言自语:“有些恩怨是该及时了结,免得将来后悔!”
霍仲天摊开手,呆呆地望着掌心的纸屑,想起曾经花前月下的往事,心疼极了。暗暗在心中念道:“小柔,对不起!”
那天晚上,柯梦不见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丫环才急匆匆地跑到正厅禀报说:“姑娘的房中空着,床是冷的,好像昨晚根本没睡过!”
霍仲天坐上桌,刚夹了一口菜,听到这话,面色一沉,“啪”地放下筷子,赶紧掐指一算,大叫道:“快让李管家备上一匹快马!”
“是,公子!”小丫环丈二摸不着头脑,惊惶失措地转身跑了出去叫人。
霍仲天心急如焚地骑上了马,扬鞭高喝声“架——”,马屁股上挨了一下,像打了鸡血似的,撒开了腿一路狂奔,朝着城外跑去。
这一路上,霍仲天脑海中浮现了一些可怕的景象,他希望自己还来得及。可是,当跑到村口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迟了。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身姿娇美的少女,浑身是血,威风凛凛地站在大路上,她手上紧紧握着的一把长剑,那白晃晃的剑刃上,滴着血
原来,柯梦早已下定决心,要报复整个村子。昨晚吃过饭,悄无声息地溜出房子,带上自己的宝剑,骑上心爱的坐骑,杀气腾腾赶到了这个村子。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她冲进了第一户人家。对着熟睡中的人,一顿乱刺。接下来见人就杀,毫不心慈手软,逐渐杀红了眼,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痛快淋漓!
在杀人那一刻,她仿佛从一个卑微的苟延残喘的小人物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主宰别人的生命,傲视一切。
当年那些气焰器张的邻居们,如今却像“嗷嗷”待宰的小猪,毫无反抗之力。可笑的是当她举剑要杀阎氏一家时,老三那婆娘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地控诉:“这都是老大干的丑事,是他对不起你娘,冤有头债有主,要杀就杀他我们可是无辜的啊!”
“无辜?”柯梦一阵冷笑,用剑尖指着她的头,怒不可遏地大吼道,“当年,阎荣欺负我娘,你们全家谁不知道?还处处包庇他,坦护他!你们这些阎家的婆娘不仅不同情我娘,还痛恨她勾引你们的男人,处处刁难,恶语凌辱,你也好意说无辜?”
霍仲天跳下马,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痛苦地抱着头。
想不到,她屠杀了整个村子。
不,还有一个。
霍仲天突然闻到一股生人的气息,他连忙跑过去,赫然在尸体堆里发现一个昏迷的小男孩,胸口微微地颤动,居然还活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心中蓦地一动,疑惑地问:“你没有赶尽杀绝,为何独独留他一命?”
柯梦抽出雪白的纱巾,怜惜的擦着自己的佩剑,头也不抬,冷冷地道:“就是他的爹,污辱了我的母亲!但是,他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霍仲天怔住了。
此刻,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身上一团黑气翻滚上来,本来催人心动的脸,已变得丑陋不堪。他心痛不已,想着自己是不辞职劳苦养育她,教她武功,本以为这就能帮得了她。想不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痛苦不已,深深自责道:“在这乱世,救人命容易,挽回人心难!你若不能放下仇恨,我这么多年辛苦养育你又有何意义?”
“对,我是骗了你。我每天装乖巧讨大家开心,让别人都喜欢我,唯恐你不要我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装了!”柯梦恨恨地道,“我不要再仰人鼻息,不要再被人欺负,我就要做我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吗?”霍仲天沉下脸,轻轻地放下孩子,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以为借着一身武功就想肆意妄为,那么,先过了我这一关!”
柯梦从来没看到他这么生气,威严,像山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不敢看他的眼神,慌忙跪在地上,央求道:“叔叔不要生气,我再也不敢了,我怎么敢跟您动手,求您不要赶我走”
霍仲天感觉到异常痛苦,这一场杀戮的原因就是自己救了她,可是一掌拍死她,又有何用?思索良久,方才道:“我想成立一个教派,专门安抚那些心怀仇恨,无路可去的人,你可愿意帮我?”
“只要能留在叔叔身边,我不管做什么都愿意!”柯梦感激地道。
“我不配当你的叔叔,我根本没教管好你!以后你别叫我叔叔了,就叫我教主吧!”
“教主”
“我希望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与过去的恩恩怨怨来个了断,为了提醒你自己,柯梦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改叫火!”
“为什么叫我火呢?”
“你命格里秋金过旺,煞气太重,烈火能练金,化刚煞之气为有用之材!”
第43章 命劫()
听到霍仲天说到这,清秋突然明白了:原来,那个孩子就是阎九光!
忽地,她摸到腰间有一块硬硬的东西,才想起火临死前把一个东西塞到自己手里,差点忘了,赶紧拿了出来,往他眼前一递道:“霍大哥,这是火留给你的东西。”
这是块奇怪的玉石,椭圆形,与葡萄一般大,沉甸甸的。外表乳白色,像奶水一样快要滴下来,夹带着缕缕鲜红色的长丝,像被血渗透进去,与石头混然一体,闪着幽亮的光芒。
霍仲天看到时,脸色变了,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阳光下望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放入怀中。
“这是什么?”清秋好奇地探过头,打量了半天,忍不住问。
霍仲天面无表情地回答:“玉晗。”
清秋紧接着问:“这个做什么用的呢?”
“此块玉石乃我当年在山里意外所得,集天地之精华,可使尸体容颜永驻。我想”霍仲天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意思很明白,火是提醒霍仲天将这颗玉石放在她的口中,保持自己的美丽的容颜不改。
清秋一想到她中了阎九光手上的阴寒之气,已经浑身灰青,失去了润美的光泽,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霍仲天搭着她的双肩,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清秋强忍住心中的震惊,忧伤地喊:“霍大哥,你知不知道,阎九光在杀死她之后,还用了尸毒,我恐怕她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再也难”
霍仲天松了口气,柔声安慰道:“你放心,火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才留给我这块石头。既然是块灵石,自然可以化解一切邪气,也可用来解毒。”
“那太好了!”清秋转忧为喜,差点高兴地拍起手来,可是,一想到她香消玉殒,涌上一股怜惜之情。
“后天,蒙古大军将兵临城下,官兵已经布防,到时候必将是一场恶战。你就不用回城了,留在这里吧!”
“我万一他们闯进来,怎么办?”
“无妨,我会在林子外摆个连环阵法,没人会进得来。这几天,你正好在这里养伤!”
“霍大哥,不管生死,我想跟你一起走!”清秋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恋恋不舍。
他低头望着她,心软了,轻轻地牵起那双柔的手,十指相触,清秋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清秋,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相信我!”他认真地说。
清秋对生死已经不再期望,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说我的命会应劫?”
霍仲天叹了口气,解释道:“人的出生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人,多行善积德,命运可以改变。另外一种是带着天命出世,命运注定是改不了的。带天命的人,又分为应运而生和应劫而生。应运而生的人来自天庭,治国家邦,平定天下,一旦完成使命,便会回归天庭。应劫而生的人来自妖物、鬼魅,上辈子做了有违天道的事,此生注定要于死于战乱之中!而你,便是应劫而生。”
清秋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问:“倒底我是做错了什么,老天才会这样对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有了莫大机缘,才修练成人身,对于妖物来说是何等珍贵,你却轻易自毁肉身,必受天罚!”霍仲天目光中充满忧虑,他下定决心似地说,“此事因我而起,我决不会坐视不管!即便是天罚,我愿与你共同承担!”
“霍大哥,我不过是小柔的一缕残魂,你无需这样,也许,她更需要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