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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厮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说得好。”倾心太后眼睛一亮,连声赞美。
“是阿九说的。”卫长风的语气马上就温柔起来。
“哎,你确实是个好孩子,阿九跟着你也好,可惜我家殇儿动作快了一步。”倾心太后犹豫了半晌,小声说:“不然,我把飞飞给你吧?”
“太后还真是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卫长风冷笑,不客气地说:“那女子心如蛇蝎,太后把她带在身边,有朝一日,必成大患,太后那时会悔之晚矣。”
“这怎么可能,飞飞是我看着长大的。”倾心太后不以为然地说。
“你师兄为了你,在谷中隐居一生,他夫人可愿意?”卫长风冷笑着反问。
倾心太后怔住,半晌才摇头道:“她不太理我。”
“这就是了,太后是聪明人,若是你的夫君为了另一个女人魂不守舍,你觉得她会对你有多少喜爱之情?她的女儿又如何?”卫长风再问。
第166章 终于捉到狐狸尾巴了【210】()
“没事的,它只是睡得沉。”浮灯安慰道。
“哦,你说没事就好。”青鸢微微松气,转头看他。
浮灯埋头削竹,修长的手指握着薄刀,碧玉般的竹叶落在他的雪色僧袍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着。
浮灯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不管多暴躁的情绪在他面前,也能悄然平复。
浮灯的动作不慌不忙,极为仔细,青鸢不敢催他,看了会儿,趴在桌上睡着了。浮灯削好薄薄的竹片,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飞快地抬眸看来。只见她手指头搭在小珍珠的尾上,一头秀发垂到桌沿下,秀气的鼻子微微皱着,眼角还带着几点泪光,让他看了心脏无端地一抽。
“这丫头,还是这样啊。”
他满眸柔光,低喃了一句,握着竹片起身,伸手把她的秀发捋向耳后。
“浮灯主持,你在做什么?”
冷青含了些许怒意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青鸢一个激灵,醒了!
浮灯的手指正停在她的耳边,她这一坐正,恰恰摸到了她的小脸。
“浮灯主持,你可是方外之人,怎么也有这样的邪恶心思。”
冷青把抓好的药往桌上一拍,恼怒地瞪他。
“冷护卫误会了。”
浮灯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药包,抬步出去。
“你是和尚,也是男人,要懂得避嫌,怎能去摸王后的头发和脸,此事传入王的耳中,你脑袋不保。”冷青不客气地说。
“哎,你就当他是木头,行吗?”青鸢头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些小事。
“王后!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自然看不懂男人的眼神。”冷青焦急地说。
“不应该是女人最懂男人的眼神吗。”青鸢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小声说:“还是让他赶紧熬药,救小珍珠要紧,说不定小珍珠能告诉我们太后的下落。对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冷青这才收回视线,快步走到小珍珠面前,担忧地说:“哎,城中药铺都被抢光了,我好容易才找齐了浮灯主持想要的药材。现在泗水城可算是乱了套了。”
“怎么会这样?焱殇的人镇不住吗?”青鸢惊讶地问。
“抓了一些,但百姓们情绪很激动,都涌到城门口去了,城里的小混混们趁火打劫,把城里搅得一团糟。”
“这样”青鸢眉头皱紧,这可是大麻烦,若不能安定民心,主张屠城的人会毫不客气地下手的。
泗水城对大元和天烬来说,至关重要,谁赢了,谁就把握了今后的战局。若焱殇带领大元军闯过了这一关,将会势同破竹,直取天烬京都。若他输了,那就只能退回幽州,背靠大漠,短时间内很难再实现他的梦想。
“他人在何处?”
“出城了,河水已经涨到了河堤高处,也不知能不能挡住汹涌的河水。”冷青忧心忡忡地说。
“君博奕是皇帝,他怎么会放任难|民往泗水城来?”青鸢不解地问。
冷青嗤笑,愤怒地指着外面的大雨反问:“王后怎么糊涂了,您会想不明白?”
青鸢重重吐气,这就是说,君博奕以天烬百姓的性命相逼,让焱殇做选择。若他选择放任不管,那他就是昏君,暴君,正好让那些对大元人还心存愧疚的天烬百姓燃起愤怒之火。若焱殇选择管,那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管的事!
“君博奕从来就是阴险小人,以前在天烬的时候,他就没少给王背后放冷箭,一心想夺王手里的天羽林军。”冷青不屑一顾地说。
“对了,我们出来这么久,府衙里可有动静?”
青鸢想到黎夷,今日说事,他们故意没有避开黎夷,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他就在偏殿里呆着,找人要了好多泗水城的地方志看。”
“书呆子。”青鸢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门外。
药味儿已经飘过来了,这里是茶铺,煮茶的小炉子很方便熬药。浮灯就站在走廊一角,手中蒲扇轻轻摇动,陶罐里的药汤沸腾翻滚,氤氲的热汽掺入了带着泥土腥味儿的雨潮,环绕在他的周围,让他整个人都模糊起来。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响,震得青鸢一个激灵,许久未曾疼过的心脏猛地揪紧,喉咙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抓住,让她透不过气。
“王后?”冷青察觉到她身子微微地摇晃,赶紧扶住了她。
青鸢甩了甩脑袋,再看向浮灯所站的地方,白色僧袍的下摆被雨水染透了,微低的眉下,一双澄澈的眸子正担忧地看向她。
“感觉不太好,小珍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四哥出了什么事”她忧虑地低喃,转身走向桌边。
“不好了,出大事了。”茶铺的掌柜狂呼着,直奔浮灯。
“掌柜,怎么如此惊慌?”浮灯赶紧扶住满头白发的老掌柜,低声问。
“外面四处在烧|杀|抢|掠,说是大元人下了命令,要屠|城!”老掌柜抹着脸上的雨水,急得老泪纵横,双掌在腿上连连拍打,大声说:“我得赶紧收拾东西出城去。”
“一定是有人作乱。”
青鸢心一凛,焱殇此时带着各位主事的将军出城,守城的只有南月一人,他若扛不住,这泗水城可就丢了。
“走,跟我出去看看。浮灯,小珍珠就拜托给你,一旦有了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她抓起油纸伞,大步走进了风雨中。
“你要小心。”浮灯追了几步,大声叮嘱。
青鸢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奔出了茶铺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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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极度混乱,百姓们都在城中乱奔,绝大多数人都是赶往城门处。
“冷青,有些不妙。”青鸢秀眉紧蹙,小声说:“焱殇怕将士扰民,让他们驻扎在城外,城中只有上千人接管各个衙门的事务,他们绝不能离开镇守的衙门,若想依靠泗水城原有的捕快,是绝不可能对付这些奸|细和流mang的。”
“是啊,冷阳筹措的粮草就在城东”冷青一个激灵,飞快转头看向城东放置粮草的方向。
“你赶紧去帮忙吧。”青鸢拍拍他,催他去帮忙。
“那不行,我不能再离开王后半步。”冷青正色道:“况且我相信冷阳能应付得来。”
有几名男子正闯进街边的首饰铺中,抡着铁锤打砸,把金玉首饰统统装进自己的怀里,掌柜的要反抗,那几人很快就把掌柜给摁到地上,左右开弓,一顿暴揍。
“混帐,冷青,揍他们。”青鸢见状,气得发抖,指着门中下令。
冷青身形一闪,手中佩刀出鞘,还不待那几人反应,已经被削断了手脚,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王后。”冷青回到青鸢面前,浓眉紧锁,小声说:“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回府衙去。”
“过不去了,你看。”
青鸢往前呶嘴,只见百姓们正从四百涌向府衙,看上去是想找城官想办法,打开城门逃出去。
“回茶铺。”
青鸢退了几步,正欲转身,一只手掌轻轻地摁到了她的肩头,把她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是许雪樱和穆飞飞、黎夷三人。
“你们怎么出来了。”青鸢惊讶地问。
“这书呆子溜出来,我们就追出来了。”许雪樱冷着脸看黎夷。
“我看了地方志,感觉河堤这里一定会出大事。”黎夷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指着翻开的那页急匆匆地说:“王后请务必相信我,我在天烬时就对水工钻研多年,这段河堤多年前就毁过一回,我前段时间在外面避难的时候,就发现这段河堤不太对劲,这书中的记载证实了我的猜测,河堤下面是松土,经不起冲击。”
“冷青,你立刻让人送他去见南月。”青鸢当机立断,让冷青找侍卫护送黎夷去城墙处。
“王后,不能轻信他。”穆飞飞连忙拦住冷青,焦急地说:“此人是大元人,怎么能依着他的话去办?”
“好办,让泗水城的老城官跟着去。”青鸢果断地说。
“王后,这可非同小可,这黎夷分明是奸细。”穆飞飞不满地看着青鸢,拦着冷青不让走,“这事若出了半点差错,毁的可是全城人,还有大元所有将士。”
“王后,请相信我,人命关天,不能再有半分耽搁。”黎夷焦急地把书塞回怀里,双手抱拳,一揖到底,“我绝非奸细,外面的人都是我们天烬的百姓,我绝不能看着我们天烬无辜百姓遭此大难!”
“黎夷,你这人真有趣,你只是礼官而已,怎懂得治水?”穆飞飞不悦地瞪着黎夷,厉声质问:“在白水的时候你就出现得莫名其妙,你明明和那名吴王一起上山打土匪去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狡辩,你就是奸细。”
“好好好,我是奸细,还是先去找城中熟悉这河堤的人弄个明白,莫要坏了大事。”黎夷懒得和她争辩,转头看向许雪樱,小声央求道:“这位郡主,你可以拿着剑指着我,随我前去。”
“太好笑了,你居然让手无寸铁的女子跟着你?”穆飞飞又拦到了许雪樱的面前,满脸气愤地推了黎夷一把。
“飞飞,你非朝官,也非武将,更非我们后宫中人,你没有立场站在本宫面前,好吗?”青鸢气恼地刺了一眼穆飞飞,不客气地说:“你再这样叽叽歪歪,本宫治你的不敬之罪。有什么事,我担着。若我真的出事,不是正合你意?”
穆飞飞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冷青,退到了一边。
“飞飞,你不要多事了。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城中懂得治水的官吏一对质,便能真相大白了。”许雪樱犹豫了一下,拉住了穆飞飞的手,看着青鸢小声说:“还有,府衙暂时不能回去,好多人把府衙给围住了,王后还是另寻一个安静之地暂且待着,等王回来再做打算。”
“罢了,既如此,我不如跟着黎夷去看河堤。”青鸢摆摆手,跟着冷青去南月那里,可能更加安全。
“那那我也去。”许雪樱左右看看,担忧地说:“这么多人,乱成这样,我也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走吧,小珍珠就放在浮灯这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