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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死他,我就能分点财产。”
青鸢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推在他的额上,呵呵冷笑,“若是那样,我一定选你,克得你后半生天天在油锅里翻滚。”
泠涧朗声大笑。
“懒得和你斗嘴,我要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青鸢拔腿就过去。
泠涧懒洋洋地说:“我要是你,才不过去惹麻烦。”
“这怎么是麻烦,我是他的妻子,他有事,我当然要第一时间知道。”青鸢步子更快。
“你是他的妻子,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你自己,不让你成为别人要挟他的把柄。”泠涧的话还是慢悠悠的。
青鸢猛地顿住脚步,生死存亡之时,她确实需要做到泠涧说的那样,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他的弱点。
“这个给你。”泠涧手一挥,一只小袋子抛向她。
青鸢伸手就抓,痛得一声大叫,“啊”
前方的侍卫闻声扭头,有人快步往她身边跑来。
“什么玩艺儿!”
青鸢气恼地拎起袋子上的细绳,举到眼前看,隔着丝绸薄布,无数尖细的刺从小布袋子里伸出来。
泠涧走过来,接过布袋子,把两条布满细密尖刺的圆环拉了出来,扣到她的手腕上。月光落在闪着寒光的细刺上,透着几分邪气。
“小心些,别扎到自己。为免伤到自己人,所以上面不是毒药,是麻药,让人短时间变得僵硬,不能动弹,给你时间逃跑。”泠涧挑了挑剑眉,回到长廊坐下。
“谢谢你。”青鸢把圆环小心地往上撸了一点,调整好大小和位置。
侍卫此时飞奔到了她的面前,小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摇摇头,轻声问:“现在情况如何?”
“回王妃的话,王正带着冷统领他们,一路把天羽林军引去流沙阵,老爷子正在安排他们带兵去增援。”侍卫眉头紧皱,满眼焦灼。
“你赶紧去吧。”青鸢连连点头,二十对一万,她的心跳陡然间跳得厉害,但愿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
“生死由天。”泠涧坐在美人靠上,平静地仰头看向暗色的天空。
青鸢才不想由天,她由天由够了!她冲他晃了晃手腕,大声说:“谢谢你。”
泠涧笑笑,朝她挥了挥手。
这是个清傲古怪的人!青鸢不多言,拔腿往回跑,不管出什么事,她得带着倾华,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倾华刚躺进被窝里,只听门砰地一声巨响,青鸢闯了进来。
“怎么了?”她慌乱地爬起来,惊惧地看着她。
“快穿好衣裳。”青鸢把衣裳往她身上丢。
“又怎么了?”倾华抓着衣裳往身上套,越发地惊慌,“难道这里也不太平,我们又要逃跑吗?”
“不一定要跑,但我们做好准备。”青鸢催她穿好衣裳,小声说:“天烬人打来了。”
“不会吧。”倾华脸色大变,焦急地说:“那怎么办?来的人多吗?我们打不打得赢?”
“能赢,没有人可以打败我的大元王。”青鸢点头,坚定地说。
倾华淡眉紧锁,犹豫着说:“若真打不过君博奕会放过我们的吧?”
“呸”青鸢瞪她,不悦地说:“我说了,没人能打败我的大元王。”
“好吧。”倾华点头,四处瞄瞄,快步去墙边,取下了挂在墙上辟邪用的短剑,紧紧地摁在胸口上,“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怕!”
“好姑娘。”青鸢拍拍她的肩,拉着她的手出去。
惜夫人也打开门出来了,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天烬人打来了,他只带二十人去迎战。”青鸢看她只穿着一件小袄子,赶紧让侍婢服侍她穿好衣裳,“惜夫人也做好准备吧。”
“嗯。”惜夫人连连点头,用帕子掩着唇,咳嗽着进去了。
“她病成这样,能跑吗?”倾华盯着惜夫人的背影看,担忧地问。
“能吧。”青鸢也担心惜夫人,惜夫人和她一样,都是大元城不受欢迎的人。但是,她有焱殇的疼爱,惜夫人却没有,再加上那些不堪的往事,大元人对惜夫人更没好眼色,比她的际遇更差。
“不用管我,你们快去吧。”惜夫人冲她摆了摆手,扶着桌子继续咳嗽。
青鸢想了想,快步进了屋子,轻声说:“没事,我和倾华陪着你。”
惜夫人看看她,摇头说:“我说过,不必可怜我,生死都随我吧。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你的安危重要。”
“你的安危也重要啊,没有谁比谁的命重要,一样的。”青鸢拿起惜夫人厚厚的披风,给她披到背上。
惜夫人病了这么久,以前虽说不美艳,但也还有几分高贵端庄,这才数月,人就干枯得像快燃尽的灯油了,一点光彩没有,站在君漠宸的面前,莫说是他的妻子,说是他的母亲,也有人会相信。
惜夫人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展开帕子看,上面一团浓黑的血。她看了一眼,脸色更加灰败。
“没事的,去了暖和的地方好好调养。”
青鸢夺了她的帕子丢开,让侍婢拿了干净帕子过来。
“也不知道王现在怎么样了?”
她坐下去,虚弱地喘了会儿气,抬头看向外面,担忧地说。
“王妃,夫人,我们赶紧走,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芸桃急匆匆地进来了,一把扶住了惜夫人。
青鸢有点犹豫,她的话能信吗?
“王妃,贞怡夫人让我来接你们的。翎岳公子和冷柔他们都知道,快别磨蹭了,大元城还有奸细,已经杀起来了。”芸桃焦急地抓住青鸢的手腕,想把她拖出去,但手指刚一碰上,立刻痛得惨呼一声,“什么东西?”
“暗器。”青鸢缩回手腕,低眼看她的手。
芸桃白白嫩嫩的五根手指被扎出了密密的针眼,而且立马变黑了,人就像木桩一样杵在了原地,除了眼皮子能眨几下,一动也不能动了。
“喂”青鸢无奈地摇了摇她地肩。
可是芸桃舌头和嘴巴一起僵住了,根本不能发出声音,眼睛连连眨着,急得眼泪直流。
“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青鸢叫进侍卫,让他扛起芸桃,带着几人去找贞怡夫人。
在这关键时刻,她决定和许家人站在一起。这是大元城,许家人不会想他们的心血被天烬人给毁掉的,不然大家全都玩完。
到前殿时,冷阳他们已经带兵出城了,这时候一刻也不能拖,越快越好。许承毅正在前殿站着,面前数百侍卫正在听他训话。
“整个城给我搜,只要是可疑的,格杀勿论。”他站在高台上,冷竣的视线扫过众人。
侍卫们举起弯刀,左右相碰,大声呼喝几声,转身就往宫外跑。
许承毅跳下高台,这才发现青鸢他们,目光在几个女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拔腿就走。
青鸢每回见他,都觉得他邪气得很,但这时候的许承毅让她有了新的认知,杀气腾腾,一脸冷竣,半点吊儿郎当的样子也看不到了。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许家人,若真没本事,又哪来的野心觊觎更大的权利呢?青鸢倒宁可他是个草包,草包再有邪心,也不会真的成为祸害。怕的就是又有本事,又有野心的人,迟早会成为一根尖锐的毒箭,射中挡在他前面的人。
“走吧。”她拧拧眉,带着众人往宫外走。
若城中有奸细,王宫就是他们第一攻击的目标,所以这里不宜久留。
赶到许府的时候,许贞怡已经带着雪樱躲起来了,藏身地点只有芸桃知道,她现在是木头人,根本没办法告诉她们地点。
街上很乱,百姓已经知道了天烬人来的消息,但这种乱不是抱头逃窜,而是男女老少拿起了兵器,在街中集结,准备最后的时刻出城迎战,保卫他们的家园。
青鸢看到了焱乐绾,她穿了一身薄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向众人喊话,她的兵器居然也是两把弯刀!
“这是我们的家,谁也不能再占领我们的家,天烬的贼人若再敢踏进我们大元半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今晚,定让天烬人有来无回,命丧黄沙,我们跟着王,打出沙漠去,去凉州,去幽州,去江夏,夺回他们抢走的家园!”焱乐绾挥着手中的弯刀,脆声高呼。
百姓们齐声高吼,“夺回家园。”
青鸢这时候终于明白天烬人为何没能消灭掉大元人,在他们骨子里流淌的是永不服输的热血,不管处境多难,他们绝不逃跑!
“我们不躲了。”
她停下脚步,让侍卫放下芸桃。她已经猜到了外面的形势有多么不妙,只怕面瘫君没能成功地把他们引去流沙阵,他们已经逼近大元城了!
“给我兵器。”她向侍卫伸手。
侍卫没犹豫,立刻从腰上解下一把弯刀,捧到她的手里。
“没杀过人哪,好害怕。”她拍拍胸口,长叹道:“今晚生死存亡,倾华,我们手拉紧一点。”
“好。”倾华声音都在抖。
“你也挺倒霉的,才来这里,一个好觉也没睡成。我说,别是我把你也克了吧。”青鸢扭头看倾华,嘻嘻地开起了玩笑。
“不倒霉,我和你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我都甘愿。”倾华认真地说。
“我又不是你的情郎!”青鸢头皮发麻,咧了咧嘴。
“姐妹也是一样的呀。”倾华不服气地说。
“哎哟,你可千万别再跟我说这么肉麻的话了。”青鸢缩着肩往前走,“我战斗力都被你削弱了。”
“阿九,你不能嫌弃我。”倾华紧紧拉着她的腰带,亦步亦趋。
“你松点儿,我裙子要被你扯掉了。”青鸢无奈地拉开她的手指。
城门上响起了牛角号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天羽林军到了!
青鸢的心跳更快,她担心君漠宸,从来没有如此担心过一个人,二十人对一万,是不是已经被利箭伤到,是不是已经被马蹄踏倒?
她握紧了弯刀,仰头看着冲天的火光,心中暗自祈祷,老天爷不要那么讨厌,她刚刚得了安身立命之地,得了一个宠她爱她的男人,老天爷不要使坏,把这些都收走。
“我去城楼,惜夫人,你和芸桃在这里躲好。”青鸢叮嘱侍卫几句,拔腿就跑。
“我、我”倾华拔腿就追。
二人埋头跑上了城楼,士兵见到两位女子过来,立刻就伸手拦住了她。
“我是王妃,让我上去。”青鸢匆匆从脖子上拉出君漠宸给她的令牌,让士兵们看。
“王妃赶紧去安全的地方吧。”士兵们行了礼,还是让她上去。
身后传来嘈杂声,她扭头看,只见几名侍兵押着君耀然过来了。二人目光对上,君耀然的嘴唇抿了抿,随即高抬起了头颅。
“把他吊上去,天羽林军要打进来,就先砍他的脑袋。”许承毅阴冷的声音从城楼上面传来。
青鸢跟着士兵就往上面走,士兵还想拦,被许承毅给制止住。
“王妃既然想看,那就上来吧,当我们大元国的女人,哪能不沾沾血,斩几颗敌军头颅,那才算自己人。”许承毅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开。
青鸢拉着倾华,大步跑上了高高的城楼,往外看,乌压压的、扑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