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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雷声震天,偏偏有一股怎么都挥不去的湿冷阴森之意,四周更是被茫茫黑雾环绕,根本看不清身在何处。
剑鬼知阵,但这件事情早已被参与围杀的众人知晓,所以本来应该是破阵生门,实际上是早有埋伏的死门。
天地生养的灵物就是再凶狠暴力,玩手段心机还是很难比过人,因为人心叵测。
更何况剑鬼是那种虽有神智但满脑子报复实则钓一钓就上钩的一根筋性格,哪怕它从理论上来说活了近三千年,在某些弯弯绕绕面前也白得和纸一样。
剑鬼被暂时压制了下去的后几秒,刚好左恒回神。
身体是左恒的,客随主便是一,剑鬼没有想要伤害左恒的意思是二。
在剑鬼的认知里,无论怎么说,这个人也算是为数不多它愿意相信的故人。
剑鬼蜷缩在左恒的心脏部位,觉得等会出去之后,自己或许能和这个人好好谈谈。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很久的时间,她会比原来要弱,但是只要是这个人就可以了。
这个人的话,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围杀还在继续,但剑鬼突然停止反抗的动作也让那些参与者有些发怵。
一时之间,竟然隐隐有僵持之势。
远处拉着司小少爷作壁上观的酒十嘿嘿笑了一声,一双粗粝的大手直接按上了身旁少年的头。
“别走神,好好看着,接下来才是好戏。”
灵气纯度不如往昔,便想通过夺取天地造化以缚灵的方式强行转换一方小天地的格局……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答应了这个计划,也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有那个杀鬼的命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好戏?”司图青正神游呢,猛地被他给拉回来之后也顾不上埋怨,将话急急问了口。
大起大落拖到这个时候,少年反而有一种终于要见证结局了的兴奋和紧张之感。
“你说是什么好戏?左恒那个小崽子回来了呗。”酒十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司图青闻言大震,也顾不上什么前辈后辈,一巴掌拍上了酒十的侧腰——身高所限,只能拍到这儿。
“左恒回来了快去救人啊!这个什么绝阵一看就不是她这个境界要待的!”司图青嚷嚷,也没忘记过酒十之前说过的话,“你不是就为了她来的吗!”
“生死有命,她的命我管不着。”酒十不为所动,反手抓住了司图青的手腕,训斥道,“老实点!”
司图青忍不住辩驳,“……那么多前辈围攻呢!道家还出了不少力,左恒那个不是……”
司图青想到了南域道家的新掌教和左恒有些诡异的态度,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沉默过后,到底是比不上父辈沉稳或者说是奸诈的少年再度戳了戳酒十。
这次他动作轻了不少。
“真的不准备出手救她啊……你之前不也挺欣赏她的吗?而且你也不是一定要帮那群老头子……”司图青小声嘀咕,“就算你不救,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吧,有牵扯的情况下见死不救不就也等于是杀人……”
酒十只是瞥了他一眼,面色古怪,“看不出来你不止这么能说会道,还生了一副慈悲心肠。”
他的语气还算平淡,于是司图青更加摸不准酒十口中这一句慈悲心肠到底是真心实意感慨还是讽刺。
除了说和尚和那种有济世大愿的人之外,这个词放在任何修士身上都显得微妙。
毕竟说是慈悲心肠,可说不定就是一把直接给自己开肠破肚的杀人刀啊。
司图青又不敢说这方面的话了,转而试探道:“那前辈,我是否可以给家人传递一些消息?”
酒十不靠谱……那就换他家里面的长辈上呗。打是肯定打不过,但面子应该还是能卖一点的。
至少给左恒留下半条命!……来日方长!
司图青眼珠子还没转,酒十便已经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汉子狠狠朝他背上糊了一巴掌,刻意粗声粗气道:“让你好好看着!我不出手,还不能出脚吗!”
司图青微怔,“……对哦。”
酒十毫不客气地嘲笑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会钻话里的空子,半点都不像你们家里出来的,还不如左恒呢。”
“我是准备修炼的,肯定不管那些外务……”司图青低声解释几句,心中半悬的那一颗巨石总算是稍稍落了地,注意也前所未有地集中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雷云上方。
“你看得到吗,装什么样!”酒十又朝他背上甩了一巴掌。
司图青想说神经病啊,不是你我看的吗,就算他看不到,关心总成了吧。兔子急了也跳墙,更何况他也不是任人欺负兔子。
酒十就是个神经病。
少年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辩驳,就听见酒十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这回真的开场了。”
雷云之上,在锁链禁锢下真气流失异常之快的左恒暗道邪门,手上力度更胜三分。
咣哧一声,利刃直接朝腰身处劈去,火花四射,偏偏锁链纹丝不动,依旧寒气逼人。
天下式这样的剑,在这铁锁上居然连一道白痕也没有留下。
左恒动作不加掩饰,也确实是拿缠身锁链没有办法。细细观察过后,有一老者自暗处上了前。
第287章 第二〇〇章 何意()
老者须发皆白,衣袖飘飘迎风而立,看起来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只是眼睛里不少冰渣子,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将手刃。
他站到左恒跟前,一言不发地拽起锁链,离开走的时候也将左恒整个人朝前拖了段距离。
老者动作堪称粗暴,左恒轻轻嘶了一声,似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嘎吱做响的声音。
接着,她从身后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连岛都毁了,还好总算抓住了这玩意,不算太亏。”
“占了大便宜还说吃亏,真人颇不厚道。”
不知道是谁又感慨了一句。
左恒只是低着头,她本来就是半跪着的状态,此刻没人看清她的神色。
她剑抓得太紧太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着白。
就本人而言,她对这样的状况是茫然的,并且已经在尽可能不动声色的状况下收集信息,尽最大的可能性去保持冷静。
哪怕之前数次冒险死里求生,也是在她确认有生机可以把握的情况下才做出行动。
毕竟活下去是最优先的,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另一个左恒说的话虽然可信,但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在被搞死之前,她得弄明白情况想办法自救才行。
只是左恒发现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随着那些人的动作,愤怒从她的胸膛处蔓延开来,陌生而狂躁,偏偏带着那么一丁点相熟感。
感觉是沧流的剑意,但又不全是。左恒大脑放空一瞬,随即鬼使神差从心底蹦出了一个自己也不大相信的名字。
“……神铸?”
“我……是……”略显吃力的女声在她脑中想起。
左恒无言。
哪怕在后来天下式的对比下有些不够看,神铸是柄好剑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连正大光明这种傻乎乎的剑都能产生一点灵智,三千年过去后神铸里面有个被抛弃的剑灵也不奇怪。
左恒估计甚至是更早一些,沧流强行换剑的时候它就应该有意识了,不然也不会认识自己。
“你在我身体里?他们怎么要抓你?”左恒眼珠子转了转,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眼逐渐聚起来的人。
她现在被拖着朝下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他们……杀……主我……杀……”剑灵断断续续给她解释原委,“……杀我……”
从神智来看,神铸的剑灵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似乎不怎么会说话,翻来覆去就是几个字,左恒甚至能感觉到她颇为焦躁的情绪。
她当时意识飘进了时隙……确切点说是意识直接掉进了三千多年前,身体没有人接管就倒在了沧流墓前,会被剑灵占据其实并不太奇怪。
沧流性情变化之后发生了什么左恒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和绑起来她的这些人应该产生过摩擦或者仇怨,所以神铸的剑灵才会用她的身体找上门。
从这点看,这柄被中途抛下的剑倒是忠心。
比天下式好多了。
但只是如她这般猜测的话还有不少事情对不上。
比如为什么那么多从风格打扮来说不是一路的仇家会聚在一起,比如束缚住她的铁链为什么连天下式都无法斩断……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
左恒下意识眯了眯眼。
她一开始是按照晏横舟的说法去往东边,晏横舟那软脾气应该不至于欺骗她,大隋那边也没有问题。
打定她要去古战场念头的是那种被窥视感和提供情报的原栀。
原栀有问题?左恒面前飞速闪过她与原栀相处的点滴画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刻意隐瞒某种目的而接近的模样。
原栀应该不知情,但是这和她作为推手并没有什么冲突。左恒异常冷静地分析,觉得这里面酒十这个所谓前辈应该也出了一份力。
王泽曾经阻拦过她,说明这件事情他应该知情。只是当时自己因为个人成见而忽视了他突然多管闲事的意图罢了。
可目的是什么?
天下式还在她手里,说明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剑。
但除了天下式之外,左恒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图谋之处,所以正在将她抓起来的这些人目的是神铸剑灵。
剑灵啊……左恒微不可闻地喟叹一声。
“你是知道什么吗?”她问剑灵。
“杀……我我……灵…………”神铸剑灵依旧口齿含糊。
看来是从它身上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了。左恒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悠悠睁开,装出一副刚刚转醒的样子,呻吟了一声。
“这里是……”她做出想要捂脑袋的动作,又在发现自己被浑身束缚后显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这是……”
拖着她前行的老者步履顿了一下,他停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道:“剑主本身醒了,还有效果吗?”
“那鬼物已经被血肉禁锢在她体内,被压制也无妨。”回答他的是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反正没放人的打算,活着和废了也没什么区别。”
“另一脉那边不好交代。”有温润嗓音响起,似有不赞成之意,“叶大真人只默许我们杀鬼。”
“不仅我一门,也是为了整个南域好。”中气十足的声音平静反驳,“杀鬼,而后夺造化以祭天地,定能让天地灵气再维持一段时间。”
“……鬼?”做戏做全套,左恒哑着嗓子开口,戒备又不安,“你们是谁,抓我又要做什么?”
反驳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也没有人再回答她的问题,老者紧了紧他手中的链子,拖着左恒继续前行。
若不是时机不对,左恒差点冷笑出声。
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你不是剑灵。”她在心中默默开口,“鬼?他们说的是你吧,杀你有灵气?”
“……鬼……”另一头的声音有些沉闷,又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救……”
或许是它此刻就在体内,左恒居然能感知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