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点邪门。”她说,又用拳头在门上敲了敲,弄出老大声响。
“邪门就走,不要敲了。”左恒拽住她,“去别的地方买酒也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呢,”原栀甩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酒和酒也是不一样的啊!”
左恒知道她是对所谓的五彩祥云实在心痒,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说什么。
既然债主还没有找上门来,那就随她去吧,大不了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逃命或者鱼死网破呗。
和原栀待在一起,左恒总能感觉到一些新奇,有别于其它修士的新奇。
她觉得现在这样称得上胡来也不错。
原栀在使劲敲门,敲了好半天,门内才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回应——“谁啊。”
听声音是个汉子。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拉开了门。男人身材壮硕,只是身上弥漫着一股糟味,头发也结成一束一束,分外杂乱。更不要提他脸上的胡子了。
他邋遢到几乎是开门的下一秒原栀就朝后跳开,离得远远地,仿佛靠近就要沾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们敲错门了。”少女脸色有些发青,“初来乍到被指错了路,多有打扰。”
左恒跟着她的话点点头,也准备离开。
反正找酒啊看琉璃盏啊都是原栀的事情,她随意。而且穷巷最脏的时候也是这种味道,她没有说不能适应的。
“可是我听到你们在说酒,我这儿就买酒。”男人侧开身子,又指了指那面残破的酒旗,“要什么酒,进来看看吧。”
原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之前说的是什么酒?”左恒问她。
“啊,是桃芷酒,别人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原栀下意识回答。
左恒扭头看向壮汉,问道:“你这里有桃芷酒卖吗?”
“有,但是要跟我进来找。”男人咧嘴,“酒太多,记不清放哪儿了。”
“等我一会。”左恒跟着男人走进小酒馆,酒馆内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左恒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通往其它地方的门。
“酒肯定是要在地下藏着。”男人边说,遍弯腰搬起一块和土地同色的方形盖子。屋内光线有些暗,左恒在最开始竟然没有觉察出来,“来吧,跟我下去找。”
“你先下去,我跟着。”左恒记得之前诡异店门的事情,谨慎道。
但是无论她怎么去查探感知,男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糙汉子而已。
男人呵呵一笑,走了下去。左恒于是也跟着走下。
和上面看起来穷酸落魄的小屋子不同,地下空间异常宽敞,密密麻麻的酒坛摞在一边,和男人本身的邋遢杂乱形成鲜明对比。
左恒甚至注意到角落里有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小灶台,里面还烧着火。
左恒站在男人后面,看着他在一堆酒坛里面东挑西拣,最终选了压在下面的一小坛搬了出来。
下面这一小坛酒搬走之后,上面居然没倒,估计是什么叠法的原因。
她朝汉子询问了价钱,酒倒是不贵,只要十文,但汉子话里面的意思分明是酒的价钱一次比一次贵,让她下次来带好足够的钱,就好像笃定她还会再来一样。
左恒抱着酒离开,汉子也没有到门口送客,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打发。她看到等在外面的原栀,抱着酒走过去,谁知道还没等她接近,原栀一个水球就砸了过来。
左恒避开,轻斥道:“干什么!”
“你身上有味儿!”原栀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扇风,“等没味再过来和我说话。”
估计是刚才付给汉子钱的时候沾到的,但是左恒也不想陪着她无理取闹地等。
“不要就算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耗。”左恒冷声,“干了事的人是你,不是我。”毕竟她的耐心和新鲜感都是有限,而且对于琉璃盏也没有过多渴求,见猎心喜。
原栀气场瞬间就弱了下去,嘴也瘪起来,“那,那我们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
“那走。”左恒率先找了个方向,跃上附近的房梁。
城外比较荒凉,没有什么用以遮蔽的树林。左恒趴在地上听了听,确认附近没有什么马蹄的声响后将酒递给原栀,“你的事你来。”
“还是要做一做样子的,这玩意在城里真的招眼。”原栀说,同时掀开了酒坛。
刹那间酒香扑鼻。
“果然是好酒!”她眼睛亮了,手中就和变戏法似地出现了个杯子。杯子很小,晶莹剔透,怎么看都只能装得下那么一小口酒。
“说不定能有那么三四彩的云朵呢。”原栀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捧着杯子,格外兴奋,“这大概是凡间最好的酒了吧!能见到也不算亏!”
言毕她倒了酒,明明只是那么一个小的酒杯,却好像怎么也装不满一样,等到酒杯快满时,不多不少,正好用了一坛的量。
杯中琥珀色的酒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由中心朝外越变越大,杯壁也逐渐由无色变为色彩纷呈。
但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左恒看了一眼,除了心情也未觉得有原栀描述中那么震撼。
直到第一缕彩云从天边被采撷而来,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源源不断。
亲眼所见之后,左恒也明白了原栀会说动静大的缘由。
不仅仅是她们周身有彩云环绕,整个一小片天空都泛着彩光,根本就遮掩不住。
“一色,两色。。。。。。”原栀还在数着彩云的颜色,“是五色云!祥云啊!”
左恒看着这幅能称得上奇景的瑰丽景象,突然有点可惜某个小读书郎不在。
她身后还背着个山水卷,左恒打开了山水卷,想着能不能由这个记录下来,以后交给晏横舟。
然后她听见清脆的声响。
如抽丝剥茧,彩云顿散。琉璃在地,瑰丽为之一空。
竟然是比方才还要震撼。
第242章 好物不长()
琉璃盏碎得毫无预兆。仅是短短一瞬,仙境凡间两换,仿佛绮丽不过幻梦,万事随杯碎去。
左恒抓着画卷的手抖了抖,机械般扭过头。她看着原栀,根本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只能选择良久的沉默。
原栀也是愕然。
——贼的手也会抖吗?
连手稳都无法做到的贼,又怎么可能称之为贼。凡间普通小偷有专门锻炼,更何况是她这种立下誓言,发誓要见天下奇珍的人?
左恒只是有些惊异,原栀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琉璃盏在她手上碎了的事实。
“。。。。。。假的吧。”她咽了口唾沫,声音也绷得紧,仿佛下一秒整个喉咙都要撕破开来。“我怎么可能会拿不稳东西?”
她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杯子都拿不稳?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事发突然,左恒见她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直接拉起她的手朝反方向走,“这样的动静那些丢了杯子的人肯定会注意,在他们赶来之前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左恒语气少有的严厉,“杯子怎么碎的可以事后计较,但你要是继续在这里呆站着,怕是连命都不会留下。”
琉璃盏给她的感觉和释菩提一样,太过突兀和突然了。左恒并非不相信巧合,而是巧合有许多种,和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一个道理。而这两者,出现的时机确实不多不少,恰好掐在了她最需要的那个点上。
可是琉璃盏为什么会突然碎掉呢?比起如此巧合,这才是左恒更想不通的。
可惜当下形式只能先走,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计较。
原栀仍然有些呆愣,左恒趁间隙将酒盏碎片收好,带着她悄悄入了城。
商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仅仅是她们出城的这一会,左恒就看到大街上有不少人拿着张纸在询问。左恒隔了老远便绕开道,只能推测上面是画像一类的东西。
左恒想了想商队的规模,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起来,原先计划好的住店肯定是不能住了,这帮人盘查下去总能发现痕迹。
左恒找了户人家,或者说是已经不能成为人家的破屋子作为临时歇脚的地方。一进屋,她就死盯着原栀不放,微微眯起眼道:“回神没?”
原栀仍是失魂落魄,但毕竟比方才好了许多。她沉重地点头,语气也透着一股颓靡无力,“没事,我们可以直接赶路,在这里呆着容易被找到。”
左恒捧出那堆晶莹剔透的碎片,让它们暴露在原栀眼皮子底下。
原栀下意识伸手挡开。
“看,还是碍事。”左恒语气淡淡,“琉璃盏到底是怎么碎的?”
“鬼知道!”原栀突然来了底气,“。。。。。。我的手不可能不稳的!”
左恒皱眉,“我也觉得你不太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疏忽,而且就算手真的没有拿稳,也不可能一点征兆也没有。”
酒杯没有摇晃,原栀也没有松手,而琉璃盏就好像被预定了要碎掉的结局一样,猝然落地。
“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它突然就掉到地上了。我甚至比你更惊讶。”原栀深吸一口气,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她努力回想当时细节,“彩云齐聚之后便可以倾酒成虹,待到酒倒完,异象自然消失。当时彩云虽多,却远远达不到记载中的旺盛,因而我当时没有产生任何倾倒的想法,不可能会做出下意识动作。”
“那个时候,就好像有一瞬间我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连声音都没有听见,回过神就看见琉璃落地。”原栀皱眉,又强调一遍,“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没有拿稳。”
“我信你。”左恒说,“因为它碎得太巧合了,就好像是有人要故意让它碎的一样。”
原栀神情一凛,欲言又止。
“。。。。。。慎言!这些东西不是可以胡乱议论的!”她告诫似地瞧着左恒,又好像是安慰自己,“碎了是碎了,好歹碎之前还见着了,并不算亏。”
不知道为什么,原栀好像对有些事情格外敬畏。就比如左恒刚才提到的巧合与故意。左恒暗自留意,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讨,而是转移话题道:“你现在感觉好些的话我们就立刻走。”
“让我歇一会。”原栀拒绝她,有些无力道,“我真的还没好。。。。。。这简直就是对我道的冲击。”
左恒以不解的眼神看向她。
“道就是道心。”于是原栀明白又到了解释时间,“体内长生种就是道心的证明,道心是什么样,它就会长成什么样。我以前曾经立誓要看遍天下珍奇,所以才走上盗之一途,为的就是风流无痕,能见赏心悦目之景。琉璃杯碎掉,对我的影响当然很大。”
左恒旋即明白她先前会如此恍惚失神的原因。
“怎么知道自己的道心是什么?”左恒问。
“你不知道?”这次不解的反而换成了原栀,“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我先静下来调息一会儿,要是留下什么破绽对以后就。。。。。。。”她闭上眼,没有再开口。
左恒明白这就是她所谓的调息平复,没有再出言打扰。
她从背后摘下挂卷,将它铺在自己的膝盖上,两端卷轴咕噜滚向地上,展开一副浩荡长卷。
晏横舟说过这幅山水卷会将所见之物一一记录,那么就算她之前没有打开,那瑰丽漫天云霞应该也会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