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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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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轮头也不抬:“明日再下圣旨,正式册封。”

    “这。。。。。。太后是否与内阁及皇上商议过?”

    冰轮放下笔,眼睛看着他,冉黎垂下头去:“微臣谨遵懿旨。”不敢再说,跟高贤两人躬身行礼,退出暖阁。

第104章() 
为嘉奖霍牧平定西域之功;皇帝破格恩赏;下旨追封其父祖为郡王,加太傅衔,又赏给其孙辈两个子爵;至于金银财帛;良田美宅之属,不计其数;其他有功将士,亦有赏赐,不一一赘述。

    当日庆功宴盛大隆重,席间始终有歌舞杂耍戏剧助兴,文臣少不得献诗庆贺,武将也有竞技环节取悦皇帝,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宗煦起身回宫;群臣这才依次退出。

    傅夫人与霍牧夫妻七八载未见;知道他要回来,心中自是激动,一早吩咐丫鬟替她细细梳妆了;精心选了珠宝首饰佩戴,又换上新做的天青色镶红边的葛纱袍;焦急地在府中等讯息,听到家人来报,即领了仆妇等前往大门迎接。

    朱漆大门前高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将牌匾上“大将军府”几个金字照得格外耀眼。霍牧从轿上下来,扶着霍淞的手上了台阶,傅夫人盈盈福身行礼:“妾身见过老爷。”

    霍牧目光在她身上略一停留:“我在外这些年,夫人打理家事,辛苦了。”也不去扶,手在空中虚抬了一下,便径直进了府门。

    傅夫人本是满腔喜悦,见他如此冷淡的态度,不禁怔愣在那里,霍淞伸手扶住她肩,低声道:“母亲,咱们进去罢。”

    回到府中,霍牧净了面,换了舒适的便袍,便来到正厅。厅内烛光辉煌,霍牧和傅夫人在上首坐定,先是霍凇领了兄弟子侄拜见,霍牧看见霍凌在内,伸手朝他招了招,霍凌走到他身前单膝跪下:“叔父。”

    “好,好!”霍牧目注他,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很好。”吩咐家人:“去把我那柄佩刀取来。”

    须臾,小厮捧了一个长方形木匣进来,一打开,里面是一柄宝刀,刀柄与刀鞘皆镶金嵌玉,裹以鲛革,望之即知名贵非常。霍牧伸手拿起,缓缓抽刀出鞘,顿时银光闪耀,寒意迫人。

    霍牧端详着刀身,口中道:“这刀是伏罗可汗随身所佩,后被我缴获。”顿了一顿,道:“如今我把它送给你。”

    霍凌大喜,推辞道:“此刀如此名贵,侄儿不敢领受。”

    “身为武将,怎能没有一把宝刃防身?”霍牧道:“你现是右卫将军,这柄刀送与你佩戴,正合适不过,拿着罢。”

    霍凌这才双手接过:“谢叔父赏赐!”恭恭敬敬退到一旁,霍泽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大起嫉妒之意,面色不禁变得有点难看。

    接着是孙辈行礼,霍牧离京多年,霍凇和霍泽均已各添了数名子女,这些他已于家信中尽知,此时孙子孙女成群围绕膝下,自是心怀大畅,唯见霍泽与儿媳刘梦蝶所出嫡子霍炳长相平庸,举止笨拙,多少有些不快,跟孙子们逗乐了一会儿,便挥手道:“今儿晚了,我也乏了,让奶娘带他们下去罢,明日再把我带回来的吃食玩物分赐与他们。”

    傅夫人忙道:“老爷一路车马劳顿,到京又往宫中去了这半天,通没歇息过,该早些回房安睡,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罢了。”

    正说着,忽有仆人匆匆来禀:“老爷,太后宫里的高总管和铁卫冉副总管来了。”

    “哦。”霍牧十分意外,连忙起身:“快请!”一面说,一面起身迎了出去。

    在厅前等了一会儿,果见高贤满面春风而至,冉黎紧随其后,后面还有许多侍卫随从。彼此见了礼,霍牧携了高贤的手,笑道:“如此深夜,太后有何事打发高公公和冉副总管亲自过来,倒教我心里不安了。”

    高贤亦陪笑道:“大将军说哪里话,我们做奴才的,只知听主子的差遣,能为太后办事,为大将军的事跑腿,是我等天大的福气。”

    彼此客气了几句,进入厅内,早有人摆好了一桌精致茶果,霍牧欲请高贤上座,高贤推辞道:“大将军,天色已晚,我们就不坐了,茶改日喝罢。”右手轻摆,即有人将冠服奉上,他接过送至霍牧身前:“太后打发我等将这个送至府上,现今差事完了,我得赶回去向太后复命。”往前凑近了些,又低声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说罢也不顾霍牧的极力挽留,笑着高举着双手告辞。霍凇兄弟代父亲送客,一直送到府外,看着他们一行人上马去了,这才回来。

    花梨案上摆着缀有珠玉宝石的皮弁冠,通绣九条四爪金蟒的缂织袍子,白玉带扣。。。。。。每一样皆是富丽华美,光泽夺目。霍泽在旁瞧着,不禁喜气盈腮,霍凇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然平静,轻声道:“恭喜父亲晋封亲王。”

    “圣旨还没下呢。”霍牧将手中茶盏放下,淡淡一笑:“这是太后一个人的意思。”

    霍凌看了看霍牧的脸色,婉转的道:“上次叔父封郡王,朝臣们便搬出太宗定下的规矩,再三谏阻,太后虽是心向着叔父,这次若再力排众议,必引起朝中不满。”

    “去他妈的规矩!”霍泽眉头一挑,忿忿不平的道:“父亲远驻边疆近十载,为大燕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封亲王爵,那也是理所应当!”

    “住口!”霍牧面色一沉,轻喝道:“跟你堂哥如此语气说话吗?”

    霍泽不服气的道:“我讲话又不是针对堂哥,是想起朝中那帮老迂腐老顽固,就由不得心中来火!”

    “我倒想看看是谁在顽固,能顽固到什么程度。”霍牧不以为意,清了清嗓子:“好了,把这个收起来罢。”转头对霍凌道:“晚了,你今儿就别回去了,在府中歇一晚罢。”

    霍凌忙道:“是!”

    霍牧又叮嘱了他们兄弟几句,便起身回内书房,霍凇和霍泽两人亦随他一同前往,直到伺候他歇下了,这才一齐退出。

    刚出院门,霍泽突然“嗤”的一声笑,霍凇问道:“怎么?”霍泽压低声音:“大哥,那个尼泊尔的狐狸精这次跟着父亲回京,被秘密安顿起来了,你可知不知道?”

    霍凇皱了皱眉,对两名打着灯笼的仆人道:“你们先回去罢,这里用不着伺候了。”

    “是。”

    四周万籁俱寂,星光灿然如泻,影影绰绰照着远近的花草树木,以及石子漫成的甬路,兄弟两走了一会儿,霍凇责备道:“你没事提起这个做什么?”

    “你难道没看见他今天对母亲那样子,啧啧,我从旁看着,都觉得母亲可怜了。”霍泽道:“况且回家第一晚,就执意独处,母亲也罢,几位姨娘也好,一概不能近前,看来异族的狐狸精果然有些手段,”

    霍凇道:“可怜什么?无论如何母亲总是正室,那尼泊尔公主再受宠,难道还能越到她头上去?”顿了顿,又道:“身为女人,免不得经历这些事情,母亲只好受些委屈罢了。”

    霍泽道:“狐狸精倒罢了,只是她生的小崽子却是麻烦,子以母贵,我们不可不防着点。”

    “几岁的小毛孩,有什么可担心的。”霍凇冷哼一声,道:“眼下父亲已回京,朝局将风云变幻,到时候会有你得用的地方,你要好好在父亲面前表现表现,这些事暂且不用去理它。”

    霍泽想起霍牧之前对待霍凌的亲热情状,仍是耿耿于怀:“太后不想重用我,父亲也不会重用我,在他眼里,我这个亲儿子,还远远不如一个霍凌。”

    “霍凌?”霍凇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他:“你能跟霍凌比吗?你知道这几年来霍凌为父亲出过多少力吗?父亲在西疆,有多少地方官员不满他跋扈和越权,秘密上折子弹劾他,不是霍凌暗中留意,时常书信禀告他,他怎么能快速清除那么多的政敌,使西边几州完全顺服于他?嘿!说到这里,我都不得不佩服他,那些密折都是直达内阁,然后到太后和皇上手里的,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清楚。”

    霍泽愤然道:“右卫将军位尊权重,交结相与的要么是太后皇上身边的红人,要么是内阁重臣,自是有他的法子,我空有一个西凉侯的虚爵,自然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了。”

    霍淞斥道:“你也知道他现是右卫将军,京城总共十五万的兵力,内城御林卫五万,城外剩下的十万护卫营精锐,他跟旷冲一人占了一半,那么父亲对他另眼相看,你还有什么可想不通的?”

    霍泽不是蠢人,他不是不知道霍牧的心思,只是他自小看不起霍凌,对于霍凛更是视为眼中钉,可是这几年来,这两人日益显赫,在朝中风光无限,他这嫡出的儿子却是无所事事,闲人一个,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气,偏生霍牧一回来,跟自己话都没两句,对霍凌又是赐刀,又是留宿,叫他如何能忍受?

    “不管你承不承认,霍凌确实有才能,所领的护卫营军纪肃然,将士都很敬服他。更重要的是,他姓霍,父亲信任他,倚重他,那是必然的事情。”霍淞正了正脸色,将声音压得极低:“不久的将来,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唯有霍凛而已,我早就告诫过你,要对霍凌态度好一点,我们必须把他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

    一句话,让霍泽如梦初醒:“大哥说得是,是我狭隘,没考虑得那么长远。”

    霍凇轻轻叹气:“你但凡言行收敛一点点,太后也不至于一直晾着你,不过现在父亲回来,情形已不一样,你暂且忍耐一阵,会有好消息来的。”

    “大哥放心,我不会再跟他们去比了。”

    “这就对了。”霍淞露出赞许之色,低声道:“聪明点,不要计较眼前利益,和我一起安心助父亲谋划大事,你想要的,慢慢都会来的。”

    日头正是毒辣,院子里却一片苍翠郁郁,花色灼灼,草木植物显得越发的精神。

    莲真伏在香几上,低头画着她那幅尚未完成的舟行荷塘图,皓腕上的红色避暑香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

    宝贞在旁瞧着,不禁笑道:“主子这画儿极是生动,让人有如身临其境,奴婢倒突然想起那年在西苑,随着太后泛舟湖中的情形来。”

    莲真忽然将笔轻轻搁下,道:“今儿不画了,收起来罢。”

    宝贞一怔:“好好的怎么不画了?赶一赶,今天就能出来了呢。”

    莲真道:“有些乏了。”

    宝贞听她如此说,忙上前将画卷及纸笔收了起来。莲真喝了一口茶,靠在那杏黄色云纹大引枕上,眼瞧着窗外出神。

    西苑?她何尝不想念西苑,往常这时节,她正在跟苏蕴她们尽情的享乐,她们举行各种各样的樱桃宴,赏花宴,喝着冰镇美酒,吃着甜碗,有时候还会去郊外的行宫避暑。而很多个晚上,她都能呆在万方清和,那间三面临水,布置得像水晶宫一样的宫殿里,备着青玉枕,铺着冰簟,她跟冰轮依偎在一起,对着月光说着喁喁情话,许着美丽的誓言,最后听着彼此的心跳香甜入睡。

    现在又到了盛夏,可是欢乐的时光不再重复,撷芳宫的日子让人百无聊赖。冰轮已许久未踏进后宫,她知道朝政开始变得复杂,但她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完全明白,为什么她的父亲一回来,她就连正常见她一面都变得那么难?但她当时没有问出口,现在也暂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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