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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帝都早已陷入沉睡,头顶的星空依然深邃而辽远,时间凝固在瞬间,温暖的情感融汇成河流。两颗跳动的心,交换着同样真挚的情感,任由温暖的爱与亲密将彼此包围。
那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将头脑挤占得满满当当,让人无法思考,纯凭感官持续炙热。
杨梅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说,索『性』随心所欲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到最后,她耳边只有一句诗在反复回『荡』:“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我爱你,并非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时,我是谁)。”
第二天,两人照例很早起床,赶在老爷爷老『奶』『奶』去晨练之前开门,将新鲜出炉的面包摆上柜台。
肖铎帮忙做完卫生,又给窗台外的植物浇过水,趁着上班上学的客流高峰还没到,将自己的行李打包收拾好,这才转身敲响烘焙室的玻璃。
“我走啦。”
杨梅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尽量自然地回应:“哦,路上小心。”
他默默颔首,视线里有闪烁不定的光,嘴唇紧抿着,没有再说任何话。最后,他冲她挥挥手,弯腰拾起地上的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间渐晚,进出店铺的人越来越多,糕点甜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冲不淡突如其来的孤寒彻骨。
柜台前,等待买单的客人已然排成一条长龙,好在都是些老顾客,倒也没有催促;烤箱里,新鲜的蒜蓉面包即将出炉,伴随着急促的蜂鸣声,计时器上红灯闪烁。
眼眶微酸、指尖颤抖,从未有过的触动袭遍全身,令杨梅猛然打了个哆嗦。
她手忙脚『乱』地摘下围裙,又匆匆跑出梅林小筑,一路拔足狂奔,终于追到了十字路口。红绿灯骤然变『色』,高峰期的车流毫无间隙,穿行在拥挤的街道上,根本无法通过。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杨梅明白自己追不上了,只好大声喊他的名字:“肖铎!”
路口还有其他等着过马路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吓,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她却顾不得这些,踮起脚遥望马路对面,试图分辨某个熟悉的身影。
接连几辆公交车交错而过,再度定睛时,却见那人背对路口,驻足站定在人行道的正中间。
他没有回头,杨梅也不希望对方回头,仿佛这样才有勇气说完自己心中的话:“加油啊!明年世锦赛,我去布达佩斯,看你夺冠!”
男人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臂上下挥舞,又用力握成拳头,高举着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红绿灯再次转换,等待的人群匆匆忙忙地继续赶路。杨梅没有过马路,而是看着那高高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地铁站的入口处。
转过身,她迈开大步往回跑,任由泪水沿脸颊滑落,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最真心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要质疑铎哥的收入,顶级的职业击剑运动员收入真有这么高……(跪)
第40章 男朋友()
进货、盘点、打烊; 再将当天的甜品打包; 准时送去隔壁巷子里的小学,杨梅一整天过得按部就班。
晚上到家; 杨爸爸正在厨房里煮面条,见她回来,连忙多打了两个荷包蛋。
“这几天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餐桌上; 杨爸爸一边把碗里的荷包蛋夹出来; 一边关切地说:“星河昨晚找你,我让他直接去店里了。”
杨梅顾不得作答,而是挡住父亲的筷子; 牢牢护着自己的碗:“我有,你吃你的。”
杨爸爸强行绕过阻拦,确保女儿的碗被塞得满满当当,这才低头吸溜了一口面条; 继续道:“他要商量扩大投资的事情,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
只见杨爸爸表情自然,言行举止都很从容; 应该还不知道那场撕破脸的冲突。
杨梅做了个深呼吸,将筷子搁到碗沿上; 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爸爸,我不喜欢赵星河。”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人猝不及防; 杨爸爸轻咳两声,故作随意:“年轻人恋爱自由,我们做长辈的不会勉强。”
“我知道你喜欢他; 赵叔叔他们也希望我俩能成。”
杨爸爸讪笑:“我和你赵叔是战友,两家人又彼此照应,能结亲当然再好不过。”
杨梅抿唇:“可我真的不喜欢他。”
杨爸爸摆摆手:“我知道,星河的『性』格太强势了,这么对待工作无可厚非,处理感情就显得『操』之过急……但他对你是真心的,况且,这也是你妈妈的遗愿。”
闭上双眼,杨梅努力控制情绪,却无法将母亲一跃而下的画面从眼前抹去。
杨妈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跟着丈夫随军才离开老家,带着孩子来到车水马龙的大城市。幸亏杨爸爸一直都很努力,在部队提干、转业都很顺利,后来被分配到国家部委工作,收入足以负担一家老小的生活。
那时人们对抑郁症的了解很有限,以为衣食无忧就是幸福,杨妈妈的惶恐与忧虑被统统忽略了。
帝都的部委大院里,她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满口乡音,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着孩子打转;除了赵家夫『妇』,没有任何知心朋友;丈夫常年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母亲的情绪很容易感染到孩子,杨梅当时也对新环境充满恐惧,转学后一直不肯说话。
那天午饭的时候,负责分发食物的食堂师傅拿大包子逗她,她才第一次开口跟老师同学们打招呼,继而惊讶地发现没有任何人嘲笑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
下午放学前,赵星歌递过来一个饭盒,里面放着她省下没吃的包子。
杨梅结结巴巴地道了声谢,内心十分高兴,只想把好吃的带给妈妈尝尝,然后告诉她学校里发生的一切。
三个小伙伴一起回家,却发现杨家的大门紧锁着,用力敲也没有人回应。
赵星河让两个女孩子在原地等待,自己绕着家属院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屋顶发现抑郁症发作的杨妈妈。
家属院里的大人还没下班,赵星河没能劝阻杨妈妈,眼睁睁地看着人跳了楼。
杨梅记得自己和星歌站在楼道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再回头就发现妈妈俯卧在水泥路面上,四周渐渐淌开一大滩血迹。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凑过去,掏出怀里的饭盒递给母亲,试图以此唤醒对方。
赵星歌的尖叫、红蓝灯光闪烁的救护车、父亲痛不欲生的脸……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时光挤压成紧凑的结块,再也无法区分彼此。
这段回忆对父女俩都太过沉重,餐厅里一时没了声响,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呼吸。
过了很久,杨梅才设法恢复平静,声音沙哑地说:“当年赵星河也不过十岁,我一直怀疑是他记错了。”
“终身大事怎么会记错?”
杨爸爸叹息:“你妈妈本来就很喜欢星河,总说这孩子聪明、能干、有主意……人家各方面的条件那么好,是你自己的个人问题没解决,才让他怀有一线希望。”
杨梅猛然抬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杨爸爸狡黠一笑,挑衅似的反问:“叫什么?干嘛的?交往多长时间了?家庭情况如何?”
凭借以往多年的经验,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女儿又在找挡箭牌,一旦具体到细节,就会经不起推敲。
然而,这一次他想错了。
“我男朋友叫肖铎,是国家男子花剑队的运动员。我们俩在法国认识,他比我早回国,提前为东京奥运会做准备。”
一股脑地介绍完毕,杨梅如愿看到父亲目瞪口呆的表情,又清清喉咙,开始介绍肖铎家世。
为了打消对方最后的怀疑,她甚至打开手机上的搜索引擎,熟练地输入肖铎的名字,迅速点开国家队的官方页面。
随手将网站上的队员照片放大,杨梅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骄傲:“你看,超帅的。”
杨爸爸戴上老花镜,接过她的手机,缓慢地用指尖滑动页面,生怕有所遗漏,逐字逐句从头读到尾,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阿梅,这是个公众人物?你认识他,他认识你吗?”
杨梅哑然,过了半天才意识到,父亲竟把自己当成了演独角戏的疯狂女粉丝。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低头搅动碗里的面条,一边吃,一边从巴黎地铁站的相遇说起:美丽城的穷人集市、昂贵的莫里斯餐厅、圣日耳曼俱乐部以及蒙苏里公园,过去的点点滴滴聚沙成塔,是这一年来最值得珍惜的回忆。
出国之后,杨梅很少提及她在巴黎的生活,每次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
如今,从过来人的角度回顾曾经,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全都变成财富,伴随着美好的生命瞬间闪烁光芒。
杨爸爸悄然锁眉,轻轻推开了桌上的碗,碗里的面条还剩下一大半。
察觉到不对劲,杨梅连忙打了个哈哈,借故转移话题:“爸爸,你不会还不相信他是我男朋友?”
“我信,只是……”
杨爸爸叹息:“……没想到你在法国过得那么难,为什么不告诉爸爸?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国了。”
她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我是去留学,又不是去享福。再说,我已经好生生地回来了啊。”
明白女儿是在安慰自己,杨爸爸愈发难掩心底的怜惜,目光流连着那清秀的脸庞上,态度异常柔和:“你说的这个小肖,他待你怎么样?”
作为父亲,他对事物的评价标准简化至极:凡是对杨梅有利的就是好,对杨梅有弊的就是坏。
杨梅心知父亲已经接受现实,忍不住暗自窃喜,用力点点头:“他很爱我。”
杨爸爸松了口气:“那就好。”
杨梅『舔』『舔』嘴唇,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他还很支持我的事业,主动提出动用这些年的积蓄,把梅林小筑的门面给买下来。”
杨爸爸吓了一跳,顿时紧张起来:“那怎么行?我们是嫁女儿,又不是卖闺女。”
她忙不迭地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是肖铎,还是赵叔叔他们帮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气,却不能指望一辈子。”
杨爸爸颔首:“说,你打算怎么办?”
咬咬牙,杨梅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用咱家的房子作抵押,向银行申请贷款,独立经营梅林小筑。”
赵星河有一点说对了,烘焙业成本低、复制率高,连锁经营是大势所趋。
杨梅并不想逆『潮』流而动,只是要充分发挥能力,通过增强自身优势赢得差异化竞争,有计划、有步骤地扩大再生产。
得到父亲的支持,赵家人也没有为难,她终于独立签订了新的店铺租赁合同。
不久后,向银行提交的贷款申请获得通过,如愿获得了百万额度的授信。在信贷专员的引荐下,梅林小筑又参加了小微企业扶持计划,成为市『政府』的重点帮扶对象。
负责审批的官员亲自向杨梅表示祝贺。
据说,她一看“梅林小筑”四个字就决定签字同意,只因为女儿在学校吃的也是这个牌子,家人偶尔尝过之后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