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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嘶吼过后,慕冥雪恢复了平静,她握起洛宸冰凉的手,企图让他的手稍稍有些温度,“两次追着你的箫声才见到你,萧声中被悲意缠绵,尽是叙说着无穷的痛苦踌躇,我本就该让你告诉我你的悲,你的痛从何而来,可我却不想知道。若是我早些遇上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我是不是就能早些明白活着的意义?如今你把那些全教会了我,自己却不好好地活着了。洛宸,你怎么如此狠心?我这些日子对你说的话比我这辈子说过的还多,可是我就算说了这么多,你也是打算沉默到底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慕冥雪顿了顿,低眉似在认真思索着什么。她重新细细地一遍一遍地看着冰床上男子的脸,关于洛宸的所有所有,她所知道的洛宸的所有所有,此刻正一遍一遍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在下有幸听到先生吹奏的萧曲,让人不自禁便想见一见这吹奏之人。”
“你懂音律?”
“小女子并不懂音律。”
“哦?不过只怕你会后悔见了我的。”
“这是为何呢?”
峰下竹林,他们第一次相见,她追寻着箫声而去。他是黑衫丑陋的老先生,她是银发红袄的入云阁慕少领,那次相遇,他急急而去,她只觉似幻似真。
“不知勇士所为何来?”
“少侠此话所出真是好笑。跟着我的是你,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看你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此来兀侈的驯狮大会,又用奇法制服神兽,无非是想引人注目,又何必隐瞒?不知壮士大名,来此地所为何事?”
“贱名何足挂齿。敝姓木,草木的木,叫我阿木便可。
驯兽场上,他们第二次相见,她赴命而来。他是名望颇高的兀侈洛少侠,她是天赋异禀的奇异少年,他早已知晓她假凤虚凰的把戏却没有刻意识破,而她一心只是把他当作完成任务的垫脚石。
“闲来无事,夕姸姑娘说这里有一片竹林,便来了,谁知遇到如此箫声,不自觉便依着箫声而来。”
“木姑娘懂音律?”
“我并不懂音律,只是洛少侠吹奏的箫曲与我之前听到的极为相似,所以才想前来一看,是否吹奏之人就是那日的先生。你萧中的悲伤与他的也颇为相近。”
“哦?竟有人箫声与我相似。而我的箫声中也能听出悲伤?”
“好像离别之伤,失去至亲至爱之痛,孤独之苦,叫人心如刀绞,这,难道不是悲意吗?”
宿渊泉旁,他们第三次相见,她仍是追着箫声而去。他是手持玉箫,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她只觉眼前人似曾相识,两人月下畅谈,不为其他。
“这世上除了你说的金钱权利,却还有两个字,叫‘情’与‘义’啊。”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钱财或者利益才能去做的。有些事,就算许我金山银山,我也断不会舍‘义’而为,有些事,就算是无利无益,扑汤蹈火我也一定做到,做任何事,只要不违背我的意愿,做起来也就简单许多。不是吗?”
“就因为那是我想做的,不妄求任何,仅此而已。若是做些什么都只是妄利谋益,人生在世,怕是一辈子也快活不起来了。我只是随心随义,木姑娘你也在江湖,也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宿渊泉旁,他牵着她的手,终在夜幕完全降临前让她见到了近乎神迹的莫桑花,告诉她随心随义。她只是半知半解,不能体会。
后来,他仗义相救,再后来,他舍命相陪。她认识洛宸的时间不长,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不断地渐渐地侵入她的内心,慢慢地改变了她,她后知后觉,时至今日,才终肯承认这一切。
许久,慕冥雪终于收起了注视的双眸,开口道:“洛宸。”慕冥雪像是要最后一次唤他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却让她满是留恋,“我要离开这里了。今日过后,我便不再来了,算是让你落个耳根清净了。”慕冥雪抚了抚洛宸的眉眼,缓缓站起身,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冰床上的人,收起了如雾的眼眸,向冰室外走去,身影透着决绝。
“说的每日想我念我,可是当真?”慕冥雪一惊,她的身后响起了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看,怕是自己错听了,只傻傻地站在门口,不敢动一步。“不用一辈子记着我,我以后日日在你身边,定叫你见得心烦了。”慕冥雪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迫不及待地回身向后奔去,扑向洛宸的怀中,是他没错,他醒了!
洛宸吃力地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银发,虚弱地说着:“刚刚撞痛我了。”怀中的女子破涕为笑,也不起身,只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你从什么时候醒的?竟然不知会我,叫我说了一通子胡话,白白叫你笑话了。”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可以自说自话地说多久罢了。”
慕冥雪灿然一笑,想起了那一晚洛宸也是像这般捉弄于她,叫她在树上待了好一会。他却对她说“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可以忍着在树上待多久罢了。”他果然还是那个洛宸。
“这冰床上,醒来才知怪冷的。是否叫我先起身离开这里,你再来抱我?”慕冥雪这才发觉他全身冰凉,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第四十一章 极阴极寒()
月弯如眉,笼罩在夜色中的药仙谷又是另一番景致,如仙如雾,只觉深山最远处,朦胧中透着星火点点,这其中属晖芳堂内最为亮堂。
“奇了,这真是奇了。”白英抚上洛宸的脉搏,神情止不住地讶异。
“谷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洛宸眼见白英神色的变化,才想可能是自己的体内有一些让她困惑的地方。
“可是有什么不妙?”慕冥雪的微声中透着担心。
白英收回玉手,脸上由方才的讶异转为舒展,平静开口道:“那倒不是。只是洛公子以前是否经常接触性质极阳的东西,比如长年食用某一种药材,亦或者是随身携带着的物件?”
“谷主的意思?”
“你可知我为了使你续命,给你服下了百年成形一次的雪灵芝,雪灵芝乃极寒灵物,如果是用以碾碎,再微量用以药用,倒也无妨。但如若是叫人整颗服用,一旦入体,伤及肺腑,事后服用者会常常伴有剧烈头痛,身体剧寒的情况。但是当时只有这雪灵芝能救你性命,无可奈何之下,我决定铤而走险,用了这个法子,还希望洛公子你见谅。。。。。。”
洛宸闻后连忙起身对着白英躬身一敬,道:“谷主救命大恩,洛某已是感激不尽,赴汤蹈火也难以为报,又何谈见谅?何况谷主也说了当时是无可奈何之下,洛某对谷主只有感恩感激,并无他想。”
白英看洛宸如此,也即刻起身,眼中含笑,对他点了点头,又示意他坐下。
“好在如今你的体内并没有残留下那雪灵芝的极寒药性,否则我更加歉疚不已。所以我方才问你是否是长期接触极阳之物,极阳与这雪灵芝的极寒相抵,反而叫你体内并无异样。”
洛宸垂目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若不是极阳,会不会是极阴属性的东西叫我也抵住了那雪灵芝的寒性呢?”
“极阴之物?倘若你从小就接触至阴至寒之物,又无损你的身体,那么你体内便会渐渐形成一种抵御的能力,如若真是如此,你能抵抗住雪灵芝的寒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寒性大到竟然可以令你面对雪灵芝的寒性时,自身也可以化解?”
洛宸淡然一笑,看了看一旁的慕冥雪,转向白英道:“谷主若想知道,我告之也无妨。这至寒至阴之物乃是家父在世时铸造的一柄剑。”
剑?那柄青镜吗?其实早在入云阁受训之时,慕冥雪对于青镜蓝影两剑同出一铸造师之手的传闻早有所悉,只是没想到,那人竟然是洛宸的父亲。
“哦?”白英一听,忽而神情再次困惑起来,“你父亲果真如此妙手,能造就如此的宝剑?那用以铸剑的铁是从何而来?”
“谷主果然明了。用以铸造的铁是由家父在一长年被冰雪覆盖的峰顶发现,说来神奇,那两块玄铁在皑皑白雪中微微发出一青一蓝之光,甚是惹眼,家父慧眼识珠,立刻将两块上好的玄铁带了回去锻造,九九八十一天后,他终铸成了两柄稀世宝剑。”
“真有如此奇遇。这么说,用那样的玄铁铸成的剑,如果要你驾驭它,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洛宸微抿了抿嘴唇,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嗬”得一声,又道:“但凡是上好的宝剑,其身必有灵气。可是家父在铸剑之后告诉我那两块玄铁的寒性和灵性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果持剑人心性不够坚定又或是御剑的信念不够强大,一来寒性伤身,二来,自己反而很容易被剑身上附着的灵物给控制。你必须要强过剑灵的信念,方能完完全全地掌控手中之剑。可我当时年纪太小,所以家父从来不许我去碰那两柄剑。但是世间之事往往总是不会按照预期地发生,阴错阳差之下,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幼小的弟弟全部被仇家杀害,我带着其中一柄剑逃生,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我试着开始驾驭那柄剑,总之一开始很不顺遂。。。。。。庆幸的是。。。。。。最终我没有辜负家父所望。”
洛宸语气淡然,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自己一家被仇人杀光,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自己御剑的辛苦,可在那背后他没说出口的那些,到底有多少常人想也不敢想的痛苦和折磨,也许只要洛宸自己一个人清楚。
原来,他竟有这样的身世,所以他的悲与苦皆是来自那里——那段不愿想起却时时忍不住想起的悲惨过去。慕冥雪禁不住地想,从他不敢提起到如今云淡风轻地向人述说,这中间到底又藏着多少个难以入眠,又或是咬牙坚持的日日夜夜呢?然后令慕冥雪真正叹服的是,在经历了那样的血与泪之后,他仍是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有情有义,坚毅果敢的人。
白英听着洛宸不疾不徐地叙述,看洛宸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同,她与慕冥雪一样,都暗暗钦佩这这样的一个人,白英望了望洛宸,又望了望慕冥雪,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同时从崖上落入谷中,顿时莞尔一笑。“如此说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当初若不是那样的际遇让你驾驭了极阴之剑,如今也不会有你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所谓福祸相依,说的正是这样吧。洛公子既已完全恢复,老身也很是欣慰,不然,圣女也打算一人离开药仙谷,现在可好,你们可以一同上路了。”
说完,白英缓缓起身,说了声“稍等片刻”便转身进了内厅,许久她手中拿着两件物件回到了大堂。
“昨日圣女说要出谷之时,情急之下,倒是没想到许多。圣女出谷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去找寻破解你与白槿性命相连的方法吧。虽然老身并不知晓两全其美的法子,但是却知道圣女该往哪里去寻。”
慕冥雪的脸上露出欣喜,“如此甚好,还请谷主赐教。”
白英不紧不慢地亮出手中的一件五方盒子,只见那盒子只有白英手掌的大小,但它的周身却精致无比,色彩绚丽,盒子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闪亮的夜明星,从夜明星的五角方向沿下来到盒子的边角,都分别用不同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