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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看看。
午膳时瑭淑听宫人说苏贵人要来请安,自然是食不知味。现今苏贵人与瑭淑的交集只有一个胤祄。瑭淑揣想,苏贵人不看到自己的儿子大概是不会走的。然而事情却大大出乎瑭淑的意料,进屋未见到胤祄,苏贵人并未失望,依旧满面春风,“和嫔娘娘万福,许久不见,特来请安。”
“苏贵人客气了,姐姐肯来看我,是妹妹的福气。”瑭淑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茶水点心上,“我这儿有新制的杏仁豆腐,姐姐要尝一碗么?”
“刘声芳辰时才来请了脉,说我近些时要忌甜食。”苏贵人拿起帕子来咳嗽了两声,抿了抿刚沏的大红袍,“他还说,十九阿哥刚刚薨逝,阿哥所那边正处理后事呢!唉,那孩子也是可怜。”
苏贵人看见瑭淑的眉间跳动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可瑭淑不急不慢地舀了一勺杏仁豆腐放在嘴里,咽下去,又舀了一勺,依旧徐徐咽下,“是啊,『乳』母不上心,皇上大概又要生气了。”
“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儿了……”苏贵人想忍住不提胤祄,但是她的眼泪已经堵在眼眶,瑭淑看见了,轻轻一笑,“姐姐说笑了,皇上那么多阿哥格格,要是每一位都有那样的『乳』母,他老人家又谈何圣明呢?更何况,有的阿哥除了『乳』母还有人疼呢,怎么会有半点闪失?”瑭淑这下知道苏贵人原来是担心胤祄的健康,等于是质疑自己抚育皇子的能力,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苏贵人听出了瑭淑话里的轻蔑,也觉得面子搁不住了。但是她还是吃下了这颗有点苦涩的定心丸,因为至少瑭淑是在乎胤祄的。苏贵人也没再说下去,起身匆匆告辞。
“十八阿哥歇中觉醒了么?”苏贵人刚走,瑭淑立刻思念起她的胤祄来,吩咐嬷嬷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当听到他叫出那声“额涅”的时候,她简直要流下眼泪,被苏贵人误会的不悦早已到九霄云外去了。
重阳过后桑柔便要临盆,这在皇帝和贵妃那里自然是大事。皇帝觉得富察家的大夫不如宫里的好,便派人将桑柔接到畅春园贵妃的住处,这是桑柔出嫁以来第一次回畅春园常住,李荣保亲自送桑柔进畅春园,路上好生诧异,“你不过就是贵妃娘娘的远亲,皇上对你那样上心,真是难得!”
“也许是缘分吧,我与孝懿皇后的女儿一天生日呢!”桑柔嫁做人『妇』后,真是岁月静好。靠在李荣保的肩膀上,她感到无比踏实,“这些时我不在家,已经嘱咐阿哥们好好读书了,他们答应我会听话的。”
“他们的话你也信?”李荣保憨笑两声,拿手刮了刮桑柔的鼻子,“他们那帮兔崽子,不给我上房揭瓦已经是万幸了,好好读书?不敢想哟!”
“你也别太指望我肚子里这个,万一是个闺女——”桑柔心里是想要个闺女的,因为李荣保的儿子已经不少了。
“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好。”李荣保让桑柔依偎在自己的紫貂披风里,握着她的双手,唯恐冻着了她,“再说了,你难道只想生一个么?”
桑柔红了脸,笑着摇了摇头。马车停住了,李荣保搀扶桑柔下了车,送她到贵妃的住处。半个月后,桑柔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傅玉。
傅玉满月恰逢瑭淑的生日,皇帝高兴,便在澹宁居设宴,庆贺这难得的双喜临门。因这是妃嫔寿辰,因此筵席上除皇帝外是清一『色』的女眷,宫中主位娘娘坐了两桌,余下是富察氏、瓜尔佳氏、佟佳氏家的夫人小姐,也是两桌。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吃酒品菜,结束已是亥时,宜妃喝得微醺,皇帝嘱咐良嫔陪她回去,良嫔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只能应承下来。
“你说说你,和嫔跟你同日封嫔,人还比你小,却有一屋子人给她贺寿——诶,你生辰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宜妃讪笑着拿食指戳了戳良嫔的额头,良嫔厌恶得很,别过身子躲开了。
“宜妃娘娘您喝醉了,快回去歇息吧。”好容易到了宜妃的居所,良嫔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第十一章 胸宽意阔有尘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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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与胤祥一同随驾南巡的胤礽这一路从容自得。自四十二年父子二人在西安促膝长谈后,皇帝果然还像从前那般待他,仿佛索额图的事从未发生。胤礽心里一面暗自庆幸,一面发誓来日倘若登基,定要设法为索额图昭雪翻案,告慰母亲仁孝皇后的在天之灵。
御舟上的皇帝亦是心情甚好,对着胧胧月『色』小酌,此时作陪的皆是女眷,贵妃、瑭淑、桑柔,都是与他很亲近的人。桑柔如今嫁得金龟婿,又已生育,看起来丰腴饱满了许多,面『色』红润,完全与初见时判若两人。皇帝心说这样的桑柔才像是自己的女儿,又想佟世棋竟不知女儿还在世,不禁有些惆怅。
“皇上,桑柔跟您敬酒呢!”贵妃看见皇帝出神,怕桑柔举着酒杯尴尬,便轻声唤了唤,皇帝听见了,笑着回应桑柔一个眼神,桑柔方道,“皇上对桑柔的百般关照,桑柔此生无以为报。”
皇帝看着桑柔把酒喝完,脸『色』微微泛红,心疼道,“喝了这杯你就不要喝了,多吃点儿菜,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桑柔听皇帝这样说,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从小到大,觉罗氏家里的人虽也待她很好,父母说话却从不似皇帝这般温柔,甚至关心她的身体,照顾她的情绪。初入宫的日子,桑柔总是恍恍惚惚的,生怕自己出了差池惹恼皇帝。然而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所有的担忧顾虑竟是多余。
“今儿是该高兴的日子,怎么你眼睛倒红了呢?”瑭淑坐在桑柔身边,见桑柔泪在眼眶,不禁轻声在桑柔耳边问了一句,“莫不是惦记家里的儿子?”桑柔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默默摇头,舀了一勺汤喝下去。瑭淑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了。
皇帝今日喝多了酒,贵妃离去前叮嘱瑭淑好生照顾,瑭淑自然不敢怠慢。送贵妃、桑柔下船后,瑭淑搀皇帝去卧间歇息,又想皇帝正微醺,怕是独自将息,不受打扰更好,侍奉皇帝躺下便要离开。不想皇帝竟拉住她的手,瑭淑霎时面『色』绯红,在床沿坐下,“皇上——”
“你是不是以为朕醉了?”皇帝坐起来,撩拨瑭淑的头发,那语气听着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朕平日几乎不饮酒,今儿花好月圆,小酌两杯,也不至于醉的——”皇帝趁着酒劲搂过瑭淑,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一个时辰过去,瑭淑躺在皇帝身边,口中残存着枕边人唇齿间的酒气,似乎也有些云里雾里。瑭淑小心翼翼将身子靠近皇帝,抬头躺在皇帝胸口,皇帝顺势搂住了。轻声道,“你知道今儿朕为什么多喝了两杯么?”
“因为您高兴,治河的事已有成效了。”瑭淑听到皇帝强而有力的心跳,对自己的答案百般自信。可是皇帝却摇头了,“今儿是家里人同桌吃饭,治河是前朝的事,不相干。”瑭淑犯了难,跟皇帝撒娇说猜不出。
“朕是高兴,桑柔给朕敬酒……二十二年了,朕的闺女——第一次给朕敬酒……”皇帝太累了,他的声音渐渐歇下去,陷入沉睡。然而这话却在瑭淑原本平静的心里炸出一声雷,再也睡不着了。
次日晨起,彻夜未眠的瑭淑已经恢复镇定,像往常一样言笑晏晏了。皇帝无意间说出桑柔的身世,是酒后吐真言,也是对瑭淑完全放松警惕的缘故。瑭淑觉得自己不该辜负这番信任,更不该横生枝节,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皇帝昨夜的话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
入扬州境内已是三月中,正应了那句“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诗情。瑭淑跟着皇帝一行住进江宁织造曹寅预备下的天宁寺行宫内。入寺前的天降甘霖缓解了当地的春旱,也滋润了皇帝的心情。一场贵如油的春雨过后,整个天宁寺雾气朦胧,各『色』草木皆结了一层细细的『露』珠,众人入内,如临仙境。
皇帝入寺礼佛后,又至后院的凉亭内吃茶,一路由曹寅陪着,扬州德高望重的僧侣跟在后面,随时恭候皇帝垂询。
“子清,上回你在折子里举荐的高旻寺主持纪荫师父今日可来了?”曹寅的母亲孙氏是皇帝的保姆,这样的机缘使他成了皇帝的“发小”。皇帝派他到江南做织造兼管盐政,便是把天家的吃穿托付与他。每次南巡的车船住宿,也是曹寅的差事。事实上,曹寅要『操』心的远不止皇帝的衣食住行,他还是皇帝在江南的“眼睛”与“手足”,替皇帝张罗着这里的大事小情,时时汇报,不敢怠慢。因此他时常觉得离开京城的日子要辛苦的多。今日皇帝问话虽是和颜悦『色』,曹寅的手心仍旧不停冒汗,倒也不是害怕帝王威仪,实在是身兼数职,生怕自己百密一疏。
“回万岁,这位便是纪荫主持了。”曹寅恭敬地将纪荫引至皇帝跟前,自己退后几步,好让皇帝与纪荫对话。
“曹织造在推荐你的折子上说,你原在马蹟山避世焚修,是么?”
“回万岁,正是。贫僧在马蹟山避祸多年了,盐院老爷抬举,为圣明天子出山,贫僧幸甚。”那纪荫发髯皆白,却依然矍铄,口齿清晰。
“避祸?敢问师父所避者为何?”听闻皇帝这样问,曹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纪荫原是崇祯时候出的家,避而不出自然是因为改朝换代,倘若他这样答了,自己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了。
“贫僧所避者,乃昏庸之主,当今天子乃圣明之君,贫僧便不消避得。”纪荫毕竟聪慧,轻描淡写一句话,已让皇帝喜笑颜开。曹寅悬着的心也安然放下了。
“方才朕在佛堂内求得一签,签文朕看不大明白,可否请师父指点『迷』津?”皇帝因与纪荫聊得投缘,便与他在行宫内共进斋饭。晚膳过后,皇帝遣散随侍人等与纪荫对坐,又从袖内拿出字条一张恭敬递与纪荫,纪荫接来一看,签文曰,“二十四桥波心『荡』,孤臣独钓在寒江。闺中莫看幽州月,直把他乡作故乡。”
“敢问万岁所求何事?”纪荫阅毕,将字条双手奉还与皇帝,“依贫僧看,此签不是吉兆。”
“朕是想问几个子女的前程。朕已知天命,但求余生无过,平安无事。他们却是年轻气盛,朕得替他们想想。”皇帝早知这签不好,可听纪荫这样说,还是有些怅然,接过字条,攥得手心出汗。
“敢问万岁是否有一位不曾相认的女儿?”纪荫这句话差点儿惊落了皇帝手中的茶杯,皇帝故作镇静将茶杯搁回桌上,警觉道,“师父从何得知此事?”听到纪荫说是签上看来的,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万岁千万要向天下人瞒住那位千金的身世,否则……”纪荫一面说着,一面察言观『色』,他懂得要把话说到怎样的程度可以得到皇帝的好感。
“这个朕自然知道,今日师父使朕受益良多,就在行宫留宿罢。”皇帝说着,当下吩咐曹寅为纪荫在天宁寺行宫安排住宿,那纪荫心中自然得意欢喜。
“桑柔歇下了?”纪荫走后,皇帝在行宫看了几本奏章才召瑭淑前来侍驾。瑭淑侍奉皇帝洗漱安歇,皇帝困意袭来,刚躺下便闭了眼。
“她和她家那位已经歇息了,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