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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方才将对歌的事说了。
“竟有这样的事?刚才四贝勒倒是来说,派了侍卫李荣保——”说到李荣保的名字,贵妃忽然被自己吓了一跳,捂住嘴噤声了。
桑柔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告辞进屋歇息。贵妃没有阻拦,心里暗暗琢磨起如何向皇帝开口。
“唉,也不知你弟弟的郡王爵位什么时候恢复,他自己倒是不着急,一天到晚倒腾他的那些个之乎者也——”皇帝顾念荣妃与荣宪公主难得见面,便允许荣宪公主与母亲同住一宿,荣妃嘴里吃着女儿亲手做的小菜,心里却颇不宁静,“你父皇向来喜欢你,胤祉嘴比你笨,不如你给说说?”
“额涅您别急啊,依我看这都是小事。”荣宪公主老成世故,对自己唯一亲弟弟的『性』情也是了然于胸,“依三弟的表现,将来封个亲王也是大有可望的。父皇也不过是挫挫三弟的锐气,让他知道收敛锋芒,这是帮他呢。”
荣妃听了女儿的话果真很受用,登时有了胃口,笑道,“我闺女到底是掌管地方的女主人,见了世面,看人就是那么通透。唉,额涅是老咯,看不得你们受委屈。年轻的时候还知道揣摩你父皇的心思,现在为了你们,我头发都愁白了——”荣宪公主听了,一时感『性』,握着母亲的手落下泪来,心里发誓为了母亲和胤祉,一定要在皇帝面前表现得更出『色』一些。
与此同时,皇帝正从贵妃口中听闻李荣保与桑柔的故事,他一边听着,一边闭眼回忆离宫前苏麻喇的狡黠一笑。半晌,皇帝睁开眼睛,起身道,“这件事朕心中有数了,回头告诉四阿哥,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毕竟事关男女大防。”贵妃轻声应允,送皇帝出去。
第六章 破梦茶敲活水煎()
瑭淑失去女儿后,皇帝怕她伤心,便把苏贵人生的胤祄与她抚养。瑭淑眼下有了孩子,便渐渐将失女之痛平复了。到次年御花园玉兰初绽时,瑭淑已能抱着半岁大的胤祄在树下玩耍了。
“好看不好看啊,额涅把它送给你好不好?”胤祄虽还不会说话,看着瑭淑手中的玉兰花却也兴奋地伸出两只手来挥舞,瑭淑将玉兰花放在他软软胖胖的手心,他立刻攥住了,“咦咦呀——”胤祄转过头去兴奋地叫了一声,瑭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苏贵人。
“和嫔娘娘万福。”『乳』母从瑭淑手中接过胤祄,行了礼便退下了。瑭淑牵起苏贵人的手,笑道,“姐姐又想家啦?”
“是啊,想的时候就来看看。”苏贵人望着『乳』母的背影有些出神了,从她的目光中,瑭淑看到了一个母亲的关切,突然有点怅然了——胤祄的生母是苏贵人,永远都是。
“姐姐为皇上生了三位皇子,真是好福气,如今在这紫禁城里,您也是立稳脚跟了。”身在后宫近十年的苏贵人自然听得出瑭淑这话里的醋味。苏贵人眼下虽有三位皇子,然而没有一个养在自己眼前,因此她心里极羡慕瑭淑这样出身满洲的女子。
皇帝对苏贵人的宠爱,只是数夜承欢;皇帝对瑭淑的宠爱,却是尽一切可能让她开心。两个女人站在玉兰树下相互羡慕着她有我无,抱着各自的心思相对无言。又坐了一会儿,瑭淑只觉得尴尬,便推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去了。
苏贵人送走了瑭淑,又在绛雪轩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往自己的住处去。到翊坤门前,正遇上刚从皇帝那儿回来的宜妃,苏贵人赶躬身行礼,见宜妃进了前院,才跟着迈过门槛。
“你又去御花园了吧,玉兰花开了?”在皇帝面前,宜妃对苏贵人总是很客气,但现在这翊坤宫里没有外人,宜妃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苏贵人递过来的茶水,“难得今日天儿好,你也该出去转转,免得总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
“宜妃娘娘教训的是,妾身谨记在心。”苏贵人对宜妃的傲慢早已习以为常,自有一套程式化的表情应对这样的劝诫。
宜妃轻啜了一口苏贵人递来的茶水,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按说呢,你也给皇上生了三个儿子了,我这翊坤宫的小庙容不下你这尊‘送子娘娘’,着实委屈了你。但无奈这是皇上的意思,倘若我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您也别见怪。”
宜妃这话听得苏贵人出了一身冷汗,她缓缓跪下来,叩首道,“妾身无意冒犯主子娘娘,请娘娘恕罪……”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有怪你的意思呢?”宜妃见了苏贵人战战兢兢的样子,突然很是得意,她咯咯笑了两声,伸手将苏贵人扶起来,“皇上宠幸你,我也能讨个贤惠的名声——刚我去给皇上请安,他还夸我待你不薄,说了我不少好话呢,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啊,怎么到你这儿,倒成我怪你了呢?”听宜妃这样说,苏贵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知道宜妃因为自己在皇帝处受夸奖的时候,是不至于不高兴的。
“主子娘娘对妾身的恩德,妾身无以为报。”苏贵人虽然不喜欢宜妃阴晴不定无法捉『摸』的脾『性』,这句话却也是出自真心,入宫十余年来,自己一直盛宠不衰,宜妃只是偶尔有些话中带刺,吃穿用度一样也不曾克扣,这于苏贵人而言已是幸事。
和苏贵人一样,当瑭淑回到长春宫望见桑柔摇着拨浪鼓逗摇篮内的胤祄,她也感到了由衷的幸福,“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十八阿哥真可爱,我摇拨浪鼓的时候,他笑得可欢了!”桑柔起身坐到梨花木桌边,自倒了一杯茶喝。自从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就是去年在草丛中与自己对歌的人,桑柔愈发开朗了起来,“你教得真好!”
“我这也是慢慢学的,赶明儿你嫁了人,没准比我还强呢。”瑭淑也趁机开起了桑柔的玩笑,弄得桑柔一阵脸红,“也不知道你的婚期是什么时候,不过我想应当也是这几个月的功夫了,不然人家李荣保该着急了——”听瑭淑这样说,桑柔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伸出手来就要拧瑭淑的脸,瑭淑起身笑着躲开了。
因瑭淑去年底刚刚生产,正月皇帝巡幸五台山便没有带她同去。到六月巡幸塞北时,瑭淑的名号再次回到随驾名单之列。这次与瑭淑一同在名单内的女眷,除了数位妃嫔,还包括了前年下嫁佟府的温宪公主。公主虽已出嫁,却仍是太后的心头肉,但凡皇帝奉母出行,温宪公主总是要被太后挂在嘴边的。一路向北,骑在马上的佟国维显得忧心忡忡——这次出发前,太医已告诉他公主的身子不宜远行,怎奈这温宪公主与太后祖孙情深执意要去,佟国维只得向上面隐瞒实情,成全公主的孝心。
“玛法,您想什么呢?”和硕额驸舜安颜骑马上前,笑着问佟国维道,“这次我是沾了公主的光,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是不是你怂恿公主勉强随驾的?你这混账东西,公主是金枝玉叶,回头有什么损失,你我赔得起么?”佟国维见到孙子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不由扬起马鞭发起脾气来,舜安颜没想到自己竟惹得佟国维恼怒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缩起脑袋委屈不已,“玛法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公主与太后本身就亲近,就是我不说,她也舍不得太后老人家啊,我只是成全她罢了,也是好意——”
“你还好意思说!不要以为你阿玛不在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佟国维叹了一口气,又免不了骂了舜安颜两句,骑马上前去了。
“姑姑,您倒是给我评评理,玛法冤枉我,非说是我不顾公主的身体勉强她随驾的,我这不也是为了成全公主的一片孝心么?”舜安颜在佟国维那里受了气,越想越觉得委屈,休息时便到贵妃处寻求安慰,因屋内只有桑柔陪着没有外人,舜安颜就更顾不得规矩了,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贵妃也是看着舜安颜长大的,眼见他成了额驸自然替他高兴,看他现下这样气鼓鼓的,还当他是小孩脾气,笑道,“你玛法也是告诉你做人的道理,听着就是了,姑姑相信你本意是好的。现在公主正陪着太后,想来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就是,还是姑姑跟我亲!”舜安颜听见贵妃这样认可自己,立刻眉开眼笑,起身给贵妃捶腿『揉』肩,忙得不亦乐乎。桑柔心里只觉得这个人讨厌,可见贵妃高兴,也只好在一旁默默不语。
七月初一,温宪公主因中暑去世。听到这个消息,在贵妃处吃瓜的舜安颜犹如五雷轰顶。
“姑姑……我——”好半天,缓过神来的舜安颜趴在贵妃的膝上嚎啕大哭起来,想起佟国维的那番责备,舜安颜惊惧不已。
“这事儿除了我和你玛法知道,你还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贵妃心疼温宪公主不假,可再怎么心疼她都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个侄子却是活生生的,她的心头肉。见他连连摇头,贵妃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事儿以后烂在肚子里吧,一会儿去了公主那里,你只管哭,别的什么也不要想,更不要说,事发突然,谁也想不到的,只怪公主命薄——”
贵妃、桑柔和舜安颜赶到时,太后和皇帝已在温宪公主的遗体前了。先前德妃已经哭得几乎晕死过去,由胤禛扶到别处歇息。见到舜安颜,守在门外的佟国维又气又伤心,却因女儿的一个眼神生生咽下火气,舜安颜低头认罪般地走进去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公主已逝,请父皇、太后祖母节哀——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皇帝红着眼睛,看着女儿安详的仪容,没有让舜安颜起来。
“奴才……奴才在孝顺姑母——”舜安颜把头埋在地下,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公主已逝,你和你玛法一起送公主的灵柩回京吧,骑朕的御马,回京以后,把御马交还上驷院。”佟国维闻言,与舜安颜一同下跪接旨后,领着他一同退下了。贵妃确认皇帝没有怪罪舜安颜,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心安理得地为温宪公主痛哭了一回。
此时此刻,瑭淑却在偏房内守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德妃,替她擦着汗,过了半柱□□夫,德妃才渐渐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瑭淑,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小五……小五啊!”
“德妃娘娘,我是瑭淑,您喝点儿水吧。”瑭淑接过宫人递来的一碗温水,递到德妃唇边,德妃流着泪起身喝了,心里渐渐清楚了些。
“谢谢你了,四阿哥呢?”德妃喝了水,重新躺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四贝勒送您来这里以后便去忙了,皇上太后也都守着,嘱咐我好好看顾您。”瑭淑想起自己一年前失去女儿时也这样哭到昏厥,顿时有感同身受之意,“我知道您难过,可您也要注意身子,外边儿不比宫里条件好,您再有什么闪失,叫皇上怎么好呢?”
“我知道了,我会保重的,不能让万岁和太后再为我『操』心了。”德妃想起眼前这个照顾自己的女子也是癸亥年生的,顿时觉得她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为了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去歇息吧,我好多了。”见德妃『露』出笑容,瑭淑也宽心不少,嘱咐宫人好生伺候,便轻声出去了。
第七章 吟风欲识诗书髓()
八月为温宪公主治丧,众人不免又伤心痛哭了好些天。九月皇帝决计南巡视察河工时,太后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