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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得打发时间,待明日给王爷生几个小阿哥小格格,还怕没有你忙的时候么?”桑柔想到胤禛子嗣单薄,如今嫡福晋所生的弘晖也已夭折多年,便由衷希望眼前刚入府的年氏能一举得男。年氏听了更加害羞,随便寒暄几句应付过去便推说嫡福晋找她有事,领着丫头们告辞了。
“奴才这个妹妹,自小便有不足之症体弱多病,所以『性』格上总是腼腆。奴才那兄长很宠她,一屋子的经史子集由她去看——其实依奴才看,读那些劳什子有什么用呢?女孩子家,会相夫教子就行了。”看着妹妹的背影,年羹尧不免心疼起来。此人一向口无遮拦,但胤禛却不讨厌,只觉得真『性』情难得,也就由他说去。即使是不赞同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一笑而过。
“咱们不说她了,吃螃蟹,不然一会儿该凉了!”胤禛说着,率先动起了自己碟里的螃蟹,其余人也纷纷笑着吃起来。
“你这臭丫头,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来看我!”这日年羹尧与李荣保进宫陛辞,桑柔终于也下定决心到承乾宫跟贵妃辞行。贵妃一见桑柔,便忍不住边哭边责备道,“皇上生李荣保的气,跟你进不进宫有什么相干!”
“桑柔知错了,请娘娘责罚。”桑柔见贵妃这样心疼在意自己,也觉得这一年避而不见委实失礼,当即磕了三个头赔罪。贵妃哪里舍得让她磕头,忙吩咐瑭淑扶她起来。
“现在你要离开京城,还知道来看我,算你有良心!”贵妃擦擦眼泪,让桑柔在自己身边坐下仔细打量,“真是作孽,怎么瘦了这么多!”
“桑柔一切都好,只是李荣保他之前意志消沉,难免让人『操』心。”桑柔说的也是实情,这段日子为了安慰夫婿,桑柔想尽办法,终不如皇帝一朝赦免,给他一个官职奏效。
“现在李荣保有了差事,应该可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罢?他要是再委屈了你,我可不饶他!”贵妃想着自己的阿玛佟国维如今还在遭受皇帝的冷遇,李荣保好歹已经复出做官,心里不免责备李荣保身在福中不知福。桑柔自然还是替李荣保说好话,只宽慰贵妃放心,还说去了那边一定经常写信。
“你身体怎么样了,自打那次你出了意外,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是我带你去见皇上……”寒暄过后,贵妃允许瑭淑带桑柔到长春宫坐坐。一路上桑柔沉默不语,直到瑭淑笑着递茶给她,桑柔才开口说出一句话。
“早好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我命不好。”瑭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瑭淑了,一年来的风云变幻使瑭淑不再心存幻想,她不再恐慌自己的未来。
“以后我要是再生了孩子,就带回来给你养,也让他陪陪你。”桑柔终究觉得自己有愧,当下许诺道,“你要是不嫌弃——”
“那可是求之不得呢!”瑭淑听桑柔这样说,登时心头一暖。
“好哇,朕给你们做个见证!”两人聊着天,竟不知皇帝何时进来了。桑柔瑭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请安。
“朕听贵妃说你们在这里,便过来看看。”桑柔扶皇帝坐下,瑭淑亲自奉上茶水。皇帝接过茶盏让她俩入座,不必拘谨。
“方才与外放的几位官员说了会子话,还真有点儿渴。”皇帝笑着喝了一口茶,“李荣保的『性』子稳重多了,不枉朕当初跟他说的那些狠话,他终究是有慧根的,朕没瞧错人。”
“皇上恕罪,桑柔知错了!”皇帝是半开玩笑说出这番话,桑柔却听得羞愧难当——自己当初听说皇帝痛骂李荣保,只觉得皇帝狠心,不愿进宫与皇帝相见。却不知道皇帝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希望李荣保醒悟罢了。
“起来起来,朕不怪你,你是李荣保的福晋,心里有怨气也是情有可原。”皇帝扶起桑柔,不免心疼起来,“到了外边,自己要知道保重,缺什么就写信给贵妃——”
“谢皇上……”桑柔闻言,一时哽咽。在她看来,亲生父亲待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她忽然想起皇帝过去对她提起孝懿皇后的情形,难道自己真的是皇帝的女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二十三章 叠叠愁肠无日舒()
腊月里皇帝带着胤礽、胤祺、胤禩等兄弟往遵化谒陵时,在京养病的十公主不治身亡。得知消息,正随驾祭奠太皇太后的胤祥顿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当着皇帝的面在暂奉安殿内痛哭失声,很是失仪。虽然皇帝对幺女的亡故倍感伤心,但胤祥这样的举动却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当即以“不敬先祖”为由着人将胤祥搀出殿外,只叫他思过,不许回京。
“胤祥,你可知错?”祭奠礼毕,皇帝把胤祥叫到跟前,只是低头喝茶,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儿臣失仪,请汗阿玛责罚。”此时胤祥稍稍恢复了一点儿心智,也对当时的情绪失控懊悔不迭。
“你以为你妹妹去世,只有你难过么?”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叩首的胤祥,整个人没精打采毫无朝气,不由恨铁不成钢了起来,“朕比你更难过!你额涅为朕生了三个子女,如今怎么只剩下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废物!”
“都是儿臣的错,请汗阿玛息怒!”胤祥闻言,早已涕泪交流,在地上叩头不止,额上渐渐泛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昔日雄姿英发的胤祥早已不见了踪影。
“朕本以为过去你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应该知道点儿分寸了,没成想终究是本『性』难移——”皇帝摆了摆手叹道,“也罢,就当朕过去看错了人……你下去吧,给朕在暂安奉殿跪一夜,好好向太皇太后赔罪。”
胤祥领了圣旨,当日便在太皇太后灵前守夜。时值深冬,暂安奉殿的宫人没有接到添置炭火的旨意,胤祥在冰冷的砖地上跪了一晚上。回宫时他已膝痛到难于行走,却也隐忍不发,觉得这是自作自受。
“您别太伤神了,喝杯『奶』茶暖暖身子罢!”回京路上皇帝叫了瑭淑来身边伺候,在轿辇内一言不发,手中的书卷也没看进去几个字。瑭淑起初沉默不语,时间长了终究还是担心,正好炉子上的『奶』茶烧开了,香味四溢。
“十三阿哥还发烧么?”皇帝接过瑭淑手中的杯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声。
“刚才有人回禀说,热度退了,只是还在睡着。”瑭淑心疼胤祥,却也不敢表『露』出来,现在皇帝主动问起,她一时终于可以把心搁回肚子里了——依她看来皇帝如今这样的问话,说明不是真对胤祥动了怒。皇帝没有再答应瑭淑,饮尽『奶』茶后又拿起书来看,这次倒多翻了几页。
贵妃在宫里『操』办完十公主的丧事,已没有时间再为她感伤——来年皇帝要为皇太后庆贺七十大寿。办完丧事又要筹备喜事,十年来贵妃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一年过去,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的父亲被皇帝数落的往事。
“听说,这回皇上要给太后跳个‘蟒式舞’,你说皇上这身体——”这日瑭淑在承乾宫帮贵妃抄写贺寿的礼单。贵妃看着命『妇』们进贡的各『色』礼物,抚『摸』着架子上的绫罗绸缎,突然忧心忡忡起来。
“您是知道的,皇上是孝子,即使身子不爽,也一定会做的。”瑭淑停了笔,抬头答道,“最近发生的事儿都不大顺心,奴才觉着有这么一件事热闹热闹也好。”
“孝子……是啊,皇上是孝子——”贵妃想起这些年的一幕幕,突然有些明白皇帝的用意了,“阿哥们都得好好看看,皇上真是用心良苦啊。”瑭淑当然早就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但当下还是给了贵妃一个肯定的眼神,好像“圣意”是贵妃先揣摩出来的一样,二人会心一笑。
元宵节后,皇帝在宁寿宫当着诸大臣、皇子的面为太后跳蟒式舞。皇帝先前大病几次,现在容颜清减,但这一日还是打足精神笑脸迎人。他的步履已经不太稳当,有几次更是险些摔倒,跳完后喘了好几口气方才缓过来。胤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皇帝已经年近六旬,今日却做出彩衣娱亲的举动,实在令人意外。他见皇帝舞毕,赶忙上前搀扶。
“汗阿玛今日彩衣娱亲,是儿臣等的榜样!”胤礽高声叫嚷后,众人皆附和跪地,一时山呼万岁。
“额涅,可还喜欢?”皇帝由胤礽扶到太后近前,躬身问道,“儿臣献丑了,额涅看着当乐子罢!”
“皇帝辛苦!保成,快扶你阿玛坐下!”看见皇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太后感慨欣慰之余更多了几分心疼。胤礽遵旨扶皇帝坐在太后身边,自己在一旁站立。
“胤礽,你想什么呢?”皇帝对在场众人说了会子话,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瞥见胤礽在那里愣神,不由好奇问了一句。
胤礽这才如梦初醒。他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躬身答道,“儿臣……儿臣在想,等汗阿玛六旬大寿的时候,儿臣也要为您献上一支蟒式舞。”当看见微笑在皇帝的嘴角渐渐浮现,他知道自己过关了。
“皇帝你看,保成如今当真是懂事了!”太后对两年前废太子一事仍然心有余悸,见此机会赶忙在皇帝面前说起胤礽的好话来,“我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这一天!”
“额涅福泽深厚,一定能看到这一天的。”皇帝这些日子以来没少积攒对胤礽的不满,但他总盼着胤礽能一日比一日听话懂事。今天这个答案是他所期望的,如果到他六十大寿的那一天胤礽能够符合他的期待,他也很想看看儿子的蟒式舞跳得如何。
万寿节过后,宗人府方将十公主的归葬事宜提上议事日程。胤祥几次上奏希望亲自送妹妹一程,但皇帝余怒未消,均予驳回。最终选派安郡王、平郡王去了。灵柩出京那日胤祥腿疾发作,依然拄拐相送,痛哭伤神自不消说。
胤禛陪胤祥送葬完毕,提议到他王府中小聚。胤祥心中郁闷,正欲喝个痛快,便当即应允下来。
“你的『性』子也该收敛些!汗阿玛再怎么宠你,他老人家毕竟是皇帝,有些人伦规矩也是疏忽不得的。”胤禛给胤祥斟了一杯酒,看着他一饮而尽,叹道,“本以为太子复位后,汗阿玛能待你如初,可谁想到……”
“四哥,愚弟就是这个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不懂得遮遮掩掩……从前不遇事,我都不知道自己竟如此荒唐!”胤祥将空空如也的杯盏搁回桌上,自嘲了起来,“汗阿玛怕是对我彻底失望了……我倒是不打紧,只是额涅倘若在天有灵,会不会后悔生了我?”
“不会的,此一时彼一时,四哥相信你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胤禛拍了拍胤祥的肩膀,“你毕竟是汗阿玛最看重的皇子之一,只是一时时运不济罢了!待来日,四哥保证你会成为敏妃额涅的骄傲。”胤禛言辞恳切,目光坚定,胤祥不得不相信这或许是真的了。
“王爷,十三爷好像有东西落下了。”入夜胤禛预备在年氏处歇息,掬月奉茶时拿出一方手帕,胤禛认出这是敏妃的遗物,忙接了过来。
“这个十三弟,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落下了,可见是真醉了!”胤禛拿着手帕端详片刻,又抬头笑看掬月道,“是你拾到的?”掬月含羞点点头,惹得胤禛更添了兴致,“你做得很对,我应该赏你。”
“这是奴才分内之事,不敢讨赏。”掬月在雍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