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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姐姐面前只有自惭形秽。只恨姐姐身为女儿,终不能干一番大事。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荣宪公主入得澹宁居时,瑭淑刚给皇帝喂过补品。一个月前的小产使瑭淑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见荣宪公主来了,皇帝轻声吩咐瑭淑回去歇息,并让魏珠遣人抬御用的肩舆送瑭淑一程。
“二公主一路辛苦,坐。”皇帝见到女儿,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一时问了许多巴林的近况,仿佛忘了自己身体不适。
“汗阿玛身体抱恙,还是少费神『操』心些罢!等您身子好了,再到巴林走走,那儿的老百姓可都惦记着您呢。”荣宪公主答话只是点到为止,趁皇帝不注意时,却将一盅汤『药』端了起来,“这是三阿哥、四阿哥他们专门验过方子的良『药』,您趁热喝了罢!”
“原来你大老远跑了来,就是劝朕喝『药』的!”皇帝见了眼前这碗『药』,忽然心头一热,“昨儿见了二阿哥,他也劝朕喝『药』——看来他真是撞邪了,你说是吧?”
“是啊……二阿哥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汗阿玛不必为此事太过伤心了。”荣宪公主闻言,总觉得皇帝这话里有一丝悔意。虽然她心里盼着自己的亲弟弟出头,却也知道顺势而为的道理,“把『药』喝了罢,别辜负几位阿哥一片孝心。”荣宪公主的话使皇帝的心彻底软了下来,终于安心服了『药』,渐渐康复。
看出皇帝心有悔意的不止荣宪公主一个,老谋深算的大臣们同样看出来了——皇帝病中曾下旨许大臣们推举一阿哥为皇太子,佟国维放出风去使人知道自己支持胤禩。一时间京城人皆议论起八皇子的好来,认为他是最好的人选。
“皇上之前已经说过,八阿哥母家微贱,为何阿玛还要支持八阿哥?”贵妃一向不问政事,然而如今佟家支持胤禩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贵妃不明就里,又担心佟国维的安危,这日赫舍里氏入宫,贵妃忍不住提及此事。
“你阿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皇上半天拿不定主意心里着急——当初废太子的时候,你阿玛便说皇上迟早要后悔……他这是要用舆论让国本早固,可是以卵击石的事啊……”赫舍里氏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阿玛是皇上的舅舅不假。可毕竟外甥是君,舅舅是臣,你阿玛是拿皇上多年的情分做赌注,这万一——”
贵妃这才明白,佟国维根本不是支持胤禩做新的储君,他是想让皇帝知道废掉太子的后果,敦促皇帝早做决断——这样的父亲使贵妃又敬佩又担心。以皇帝的『性』子,绝不可能容下一个跟自己分庭抗礼的人。
“额涅,朝廷上的事,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左右的。阿玛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只有静观其变。万一出了什么事,女儿绝不搀和进去。只要女儿还在贵妃位上一日,皇上就不至于太为难咱们。”贵妃思忖佟国维这般举动迟早会被皇帝厌恶,如果她再为佟国维说项,佟家在宫中便没有了保障。既然佟国维已经这样做,必定已经意识到了可能产生的结果。作为女儿,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减少这场风波带给家族的损失。
佟国维的激将法起了效果。皇帝见众大臣几乎一致推举胤禩后,心里立刻警觉起来。眼见胤礽一日比一日心情平复,又『露』出悔意。皇帝似乎宁愿相信胤礽之前的种种不堪都是巫蛊之祸所致,如今胤禔已拘禁,巫蛊已破解,没准胤礽已经改过自新了。在一连多日梦见太皇太后与仁孝皇后失望的眼神后,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开释胤礽。他觉得自己不是汉武帝,也不能是汉武帝。
被众人推举的胤禩,也解除了禁足,恢复贝勒爵位。这个消息足够让良嫔过个好年。惠妃虽然等不到亲儿子被释放的消息,但养子复爵,亦足矣让她恢复一点精神。只有失去了两个孩子的瑭淑终日恹恹,许久不见笑容。
“胤校囊盘咫廾簧岬没鸹茨惆倌曛螅涝对谀闵肀吲阕拧!被实墼铝素返i,身体渐渐康复。眼见瑭淑日渐消瘦,他不免心疼怜惜起来,“朕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您就是奴才的依靠,有您的一日,就有奴才的一日……”瑭淑依偎在皇帝怀中,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从回宫到现在,她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
皇帝见她肯哭,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只抚『摸』着她的发髻笑道,“胡说!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朕得为你的将来打算,你放心。”废太子一场风波,使皇帝意识到自己已经大不如前,满朝文武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实际上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新的靠山了。皇帝倘若出事,这天下还有新的主人,但对瑭淑而言,皇帝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年齿渐长的皇帝越来越需要这种感觉了。
皇帝在强烈的自我怀疑中迎来康熙四十八年的元旦——近日以来,他一直在琢磨众人公开推举胤禩的事。尽管胤禩这孩子的确一表人才,在皇亲国戚及朝中重臣之中风评颇佳,但推举太子时众人竟如此一致地推举他,却是皇帝一千一万个没有料到的。来不及等新年结束,皇帝便紧急召见诸位大臣,追问当日拥立胤禩一事。
“当日有人为太子陈情之时,舅舅让朕三思,拿定了主意就不要改,以免将来朕左右为难,朕还当您是心疼外甥呢!”皇帝见佟国维已是白发苍苍,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立储之事非同小可,想到舅舅带着一帮大臣公开与自己叫板,给自己难堪,皇帝仍旧忍不住挖苦道,“要不是您纠集马齐他们支持八阿哥,朕又怎么会为难呢?舅舅是致仕之人,您但凡能安心颐养天年,就是外甥的造化了。”
“奴才只是担心圣体违和,才请皇上早做决断,别无他意。若是将来为难,奴才等委实不忍。”如今皇帝已经决定原谅胤礽,佟国维的真实目的已经达到。他早料到皇帝要秋后算账,此刻心情倒很平静。
“为难?你就是看不惯朕如今废了胤礽又反悔罢了!你觉得朕出尔反尔,觉得朕没有做到君无戏言。但是朕告诉你,朕已经不是当年的儿皇帝了,立谁废谁,都是朕自己的事。你以为朕会后悔为难,那就等着瞧!当年鳌拜瞧不起朕,现在你们都瞧不起朕了!好哇——”皇帝突然青筋暴起,冲着佟国维劈头盖脸一顿骂。
“奴才只是担心圣体,万不敢有分毫目无君上的意思!”佟国维听到皇帝这样说,顿时老泪纵横,连叩三个响头。
“你担心朕的身体?朕去岁十一月生病时,舅舅一次也没来看过,也没有问过太医院如何给朕用『药』,还敢说担心朕的身体?那会子,你怕是正谋划着如何拥立新君吧!”皇帝突然将手中的茶盏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把守在门外的宫人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气死朕才罢休!”
佟国维匍伏于地一言不发,茶盏的碎渣落了一片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小口子。殷红的血渗出来,佟国维的心比手更痛。可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为了这一大家子的长长久久,他得忍。
“来人,将舅舅扶出去。着舅舅佟国维在府中静养,非传诏不得出!”静默许久,佟国维突然禁不住寒气,咳嗽一声,皇帝到底心疼长辈,轻轻说了一句。
皇帝不愿公开与自己的舅舅翻脸,只将与胤禔、胤禩过从甚密的舜安颜革去额驸名号小惩大诫。李荣保兄弟就不像佟家那样幸运了。马齐、马武、李荣保兄弟被皇帝公开批评,责令听胤禩差遣,并行枷责——推举胤禩,悖逆圣意,是皇帝不能容忍的“大过”。皇帝身上的怒火总要有个出口。下完圣旨的那天夜里,皇帝冷静下来,猛然想起李荣保是桑柔的夫婿,立刻担忧起桑柔的情绪,心里懊悔不迭。
“希望桑柔不要怨朕……朕不能罚自己的舅舅,这是不尊敬长辈,可推举八阿哥的事,朕又必须追责立威——”贵妃知道皇帝与自己的父亲翻脸,并没有十分惊讶,但皇帝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特意到她的住所探望。
“前朝的事,奴才等女眷不敢妄议,您只做您认为正确的事就好。”贵妃感激皇帝没有太过为难自己的父亲,因此说话比往常似乎更加温柔了,“至于桑柔,这孩子胆子小,担惊受怕也难免,奴才改日好好开导她便是。”
“如此也好,只是辛苦你了。”皇帝没料到贵妃竟这般冷静,也不为自己的父亲哭泣陈情。她这样识大体,倒让他更生怜惜,不免叹气道,“你回头劝桑柔的时候,只说等这阵儿过去了,朕便给李荣保一个察哈尔总管的差事,让她宽心些。”
“奴才替姐姐和桑柔,谢皇上恩典!”听皇帝这样说,一直装作心静如止水的贵妃倒突然坠泪,一时跪地叩首。皇帝看见这番苦心,不免动容,心想今后无论如何,一定不能亏待了眼前人,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第二十一章 知音在一会(上)()
李荣保卷入太子风波仕途受挫,好兄弟年羹尧却是平步青云,开春便迁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据传皇帝年内便要将他外放至四川任巡抚。去岁选秀年羹尧之妹年氏入围,被皇帝指婚给胤禛为侧福晋,年羹尧可谓是双喜临门。这日在李荣保府不免一时畅快,多喝了几杯。
“要我说,兄弟你也别泄气,官场风云变幻,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会怎么样呢!”年羹尧将粗壮的手臂搭在李荣保瘦弱的肩膀上,“没准日后你比我还风光呢,你信不信?”
“亮工可真是喝多了……桑柔,给他添碗醒酒汤吧!”李荣保如今刚解了枷号,只做着个闲差,毫无用武之地,自是心灰意冷,“去年听了大哥的话跟着佟大人保举八爷,没成想连命都要丢了。风光?还是过我的安稳日子吧!”
“你——你这可不行!嫂子,您得好好劝劝他,得有个奔头!”年羹尧接过桑柔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却仍旧醉眼朦胧。
“女人家不问朝中事,我只为他料理家务,其他一概不知。”自李荣保出事,桑柔好容易养出的一点儿乐观『性』格顷刻消失了。如今她很少与宫中人来往,总是沉默寡言,在府中相夫教子。
“嗨,你俩也忒没趣儿了!”年羹尧听着夫妻二人毫无生气的话,心中更加郁闷,嚷道,“来个人倒酒!”
“年大人,福晋给您倒的醒酒汤可是白喝了。”四妞见场面尴尬,笑着上前倒酒。年羹尧看着四妞这股机灵劲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看,你们家的丫鬟都比你俩有趣!丫头,我妹妹下个月入四贝勒府,家里正找陪嫁的丫头,你去不去?”年羹尧突然这样说,在场人俱是一惊。
“那也得看老爷福晋的意思,奴才可做不了自己的主儿。”四妞盈盈一笑,端了收拾好的碗筷退下了。
“你俩给个话儿,放不放人?”年羹尧看着四妞的背影笑道,“我那妹妹总是没个笑脸儿,给她一个喜庆点儿的丫头,没准更易得宠些。”
“您要不嫌弃,就领回去吧!我们这儿如今事情少,倒也不缺人。”见桑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年羹尧也就放心了,当日便领了四妞回年府。三月皇帝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又封了胤禛为亲王。年氏一入府,便成了雍亲王的侧福晋。
复立胤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