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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头发开始秃的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出复杂的化学公式。
漆维却出神的想起没分班时地理课上,有次顾诗回答老师提的问题。
“中线工程起点位于汉江中上游丹江口水库,供水区域为南省,北省,京市……”
物理老师的声音和他回想的画面重合。
“京市同大的物理专业……”
在书本上圈圈画画的男生抬起头。
脑海中已经把顾诗飞机在天空中行驶的路线勾勒清晰。
裤子里手机震了震,漆维拿出来,在物理老师又面向黑板时看一眼。
顾诗:要好好上课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顾诗:爱心。
第49章()
十一月的京市很冷; 夜里冷风不断,白日就有茫茫一片的雪景。
这样的大雪在南方都很少见,顾诗更是早上的时候,站在酒店窗户边看了许久。
陈时谧从浴室里出来; 素着张面,在这样冷的天里眉眼却更加深重; 唇红齿白; 浑然天『色』。
“顾诗,我好了,下楼吃早餐吧。”
她们订了同一间房; 本来两人的家长都有要过来陪她们一起考试的意思; 但查了天气,这里天气太冷,顾诗就不让江一梦来了。
陈时谧这次要考的是她妈妈的母校,她妈书令仪也有意过来; 但被陈时谧拒绝了,和家里说好有顾诗作伴,她们也都是大人了; 有些事该自己经历,这样的想法陈犹匪再疼她也很同意。
但这不代表就不管她们了,京市里还是有熟人的。
陈时谧有位叔叔苏杭是个大明星,成名已久; 如今是半隐退的状态; 她们没去住苏杭家; 那里远就挂了学校附近的酒店,接机挂酒店都是苏杭来安排的,等会还会过来送她们去学校,中午再带她们吃饭。
顾诗走到床边,换上雪地靴和陈时谧下楼去。
电梯里镜子照『射』出她们的身影,在附近挂酒店的还有不少来艺考的学生,唯有她们两个衣服裹的多多的,看起来怕冷极了。
顾诗和陈时谧相视一笑,小声交流着。
“我们是不是穿太多了,好像熊啊。”
“有点,我书包里还有一副耳罩。”顾诗小声道。
陈时谧捂嘴,“我有一个暖水袋。”
两人说着悄悄话,但因为在狭窄的电梯里,两人相貌出众,顾诗声音动人非常,引来其他人打量的目光,透过镜子观察她们。
“美女,你们也来考试的吧?”一个打扮『潮』流的男生凑过来搭讪。
目光在顾诗和陈时谧脸上来回扫动,因听见顾诗的说话声而眼神闪烁。
陈时谧:“嗯。”她反应很淡,又对顾诗眨了下眼。
电梯这时打开,男生还想说什么,陈时谧和顾诗绕过他已经走了出去。
餐厅里她们坐在角落的位置。
刚才搭话的男生犹豫着要不要过来,顾诗起身去给自己和陈时谧拿喝的时,那男生看看留在位置上的陈时谧,似乎很难决定到底去和哪个说话。
正好陈时谧的手机响了,男生才挪动脚步,逐渐往顾诗的方向走去。
“顾顾。漆维要和你说话,快来。”
端着豆浆的顾诗回头,瞬间笑靥如花。
手机里有男生在说话,在问她们下榻的是哪个酒店。
刚要过来的男生顿时面『露』遗憾的停下脚步。
大清早的教室里,漆维从贺闵真的手机里看清了在另一头的女生。
“早。”
顾诗把豆浆递给陈时谧,一边看着屏幕,里面漆维脖子上围了一条黑『色』围巾,更显得他如画的五官清俊分明。
“什么时候回来?”漆维问道。
“后天啦。”她有两趟考试,一个排在今天,一个排在后天,彻底考完才能回花市。
刚好陈时谧也是在后天有考试,两人还能作伴。
对此漆维勉强放心了。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班主任也过来监督早读,漆维最后和她交谈一句,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就把手机还给贺闵真了。
“你不担心?”贺闵真在桌子下发着消息突然问。
刚才他们都在视频里看见了有个男生正在向顾诗靠近,漆维也什么都没说,也还好猫猫把顾诗喊了回来,也就解决了有人搭讪顾诗的机会。
“这要去了京市读书,以后麻烦更多吧。”
贺闵真喃喃道,他说的不止是漆维将要面对的问题,还有他自己的。
在班主任走下讲台巡逻时,漆维翻开书,说:“也可以提前杜绝所有麻烦。”
贺闵真:“?”
漆维:“结婚。”
贺闵真愣住,似乎被点醒,他深深的看漆维一眼,能想到这个办法,看来他是早就想到将来情况的。但是可能吗,就凭他来说,要想娶猫猫,陈叔是他最大的阻碍,情敌一切都好说。
他眼里的意思漆维看懂了,不免同样皱起眉头。
他的计划里就是这样,要做到自己决定的一步,看来还要抓紧时间更加努力才行。
天上开始飘起雪,粘着窗户上化成水。
室内开了暖气,顾诗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一头柔顺黝黑的长发垂在腰间,巴掌大的脸透着股清丽味道,像外面的雪白净,带给人视觉上的惊艳。
她的牌号比较晚,这时候的老师已经有些疲倦,不剩多少耐心,算是比较吃亏的了。
门打开,里面的考生或是惊喜或是失落的出来。
“62号,顾诗。”
一直安静的等在外面的顾诗转身,在周围一些考生明里暗里的打量中走进去。
这边整座城市下着大雪,花市里受寒『潮』影响,冷的也比往日早,温度下降不少。突然的降温让许多人感到极大的不适应,不光冷,还吹起了大风。
天『色』阴沉沉,在下起大雨前,江一梦把工作室里的事物交给员工处理,急匆匆的回了家。
钥匙好几次『插』不到门锁里面去,她却是不敢敲门,连顾睿给她打电话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瞬间门开了,电话也就顾不得接了。
冲到杜红娟房门外时,她是十分胆怯的,然而脚步还是拖着她进去了。
平时这时候都在看电视的杜红娟合衣躺在床上,身上十分干净整洁,一点也看不出她给江一梦打电话,说自己在家里摔了一跤的狼狈样。
她就像安睡了般,安详的闭着眼,只是发丝一丝不苟,脚上也穿着鞋,整整齐齐的就像即将去见什么人,赴约定多年的约。
“妈。”江一梦喊了声。
杜红娟没有回应。
她一步步走近,手去触碰老人的脸,却在临近时撤回,改为推她的肩膀。
“妈啊,别闹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是顾睿回来了。
在他冲进来之前,江一梦颤着声音又喊了杜红娟一遍,“你是不是太累了,就睡一觉啊,顾诗还没回来呢。”
手指不由自主的挪到老人鼻息前,冷的。
她瞬间僵住,在顾睿从后面叫出她名字时,脸『色』苍白的回头,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我没妈妈了。”
“小心。”陈时谧抓住差点摔倒的顾诗,“别走那里了,都是雪水太滑了。”
顾诗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
“你在想什么呢,走神了?”
顾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想起刚才最后一场考试里的老师问她从小和谁学的唱戏。
要是阿婆听见专业老师这样的夸奖,应该会很高兴吧。
那就是那一闪神她踩在了湿滑的地面上,还好有陈时谧在她身旁。
“有点想家啦。”她柔声道。
天空逐渐放晴,然而雪还在下,这样的美景应该拍下来,带回去给阿婆他们看看。
她说她还只在照片上看过雪呢。
“猫猫,把雪装进瓶子里带回去,会化吗?”
陈时谧犹豫的道:“应该会吧。”
顾诗伸出手,接住轻盈飘散的雪花。
口袋里电话响起,看清来电人,顾诗脸上顿时满满笑意,“喂,爸爸。”
“妹妹……阿婆走了。”顾睿的声音夹杂着叹息,他身旁还有女人的抽泣声。
掌心融化的雪一路凉到心底,一旁的陈时谧拍着雪景,敏锐的回头。“顾诗?”
听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天上的神仙接走。
那为什么是在冬天呢。
因为人老了太瘦了,没有皮肉,骨头受不了冻,为了不让人在冬天受冻,神仙就会把人送到天上。
戏曲里常常唱牛郎织女的戏。
第50章()
北方的大雪延绵; 偌大的校园广场旁零星几个人考生立于石像边正在拍照。
有人查看照片; 目光在上面突然入镜的的身影上顿住。
“怎么了?”
“嘘。”拍照的人小声道:“那不是专业能力超水准的女生么?”
怎么看上去好伤心啊。
长路漫长; 来时的路象征未来与希望; 而归去的路途不止满载收获; 还有对家迫不及待的念想。
机场的夜晚霓虹灯闪亮。
陈时谧买来热牛『奶』递给顾诗。
“谢谢。”
她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 正在看手机上的小视频。
里面杜红娟摇头晃脑; 试图把脸上的特效甩出去,还有她的笑声喊着阿婆别『乱』动。
陈时谧想安慰她; 张了张嘴却发现开不了口。
有时候伤心的人并不需要谁的安慰; 那些话语反而听起来让人无关痛痒。
顾诗在她秀眉微蹙时抬头朝她笑了下; 却没有成功。
“你也坐下吧; 飞机到达还有一个小时。”
陈时谧挨着她坐下,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在震着,她没有马上看; 等口袋里的动静停止; 才长长舒了口气,抱住顾诗一只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再没什么比失去至亲,却还要在这里等待延误的飞机更让人折磨焦心的事了。
大概凌晨一点; 飞机终于抵达寒夜冻人的花市。
深夜街道都是空旷的; 顾家小区口顾睿早早在等她。
顾诗和车上人道了谢; 拿着行李下去; 一股失重的感觉让她在顾睿面前差点摔着。
陈时谧朝他们挥手; 目送父女二人进去; 扭头喊了声驾驶座上过了不『惑』之年,一身气势内敛的男人。
“爸爸。”
“嗯。”
陈犹匪瞥她一眼。
陈时谧笑了下,“叫叫你,想你和妈妈了。也想哥哥。”
男人冷硬的俊容一点一点柔和,在无人的街道上抽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总是经历过少年时光,不枉费白活一场。
杜红娟的丧事由顾睿一手『操』办,顾诗给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边照顾伤心过度的江一梦。得知杜红娟离世,也有许多亲朋好友,以前的戏班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顾睿婉拒了一些,实在顾不过来的地方还有人帮忙看着,他都一一感谢。
老人积攒了一辈子的好人缘,落葬时来了不少人,有的年纪太大来不了的都让家里年轻的一辈过来送送她。冬日的瑶山依然一片翠绿,杜红娟下葬完,江一梦情绪悲痛过度,差点昏厥,顾睿扶着她看着烧着纸钱的顾诗,叮嘱小心点别烫伤了手。
来送别人的人渐